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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国公夫人冷冷地道,“杀进去。”
他们既然敢留。
他们当然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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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一片杀气冲天,谢慧齐这时赶了回去。
果不出她所料,她在赶回的路上遇上了背着包袱的大郎牵着二郎……
谢慧齐一等下人把他们抱到马车上,什么话也没话,一人一个巴掌就挥向背去。
“啪”“啪”两声巨响,响得马车外面檐上的蔡婆子拿着对掌对着老天拜。
马车内,谢慧齐拍完两巴掌还不解气,又去掐他的手,气得气都喘不过来了,“你们是不是想气死我啊?啊,是不是?”
二郎被她打了一巴掌本来还没吭气,听到她连连说是不是想气死她,他也恼了,扯着喉咙红着脸跟她吼,“你还不要我们呢,说好了的不会不要,你个……”
“你再说?”谢慧齐咬牙看着他。
二郎缩了缩脖子,把“小骗子”三字咽了下去,红着脖子狠狠地偏过头。
他决定讨厌他阿姐!
至少得三天不跟她说一句话。
“你也胡闹。”谢慧齐看向在一旁闷不吭声的大弟弟。
大郎这时候突然伸出手,摸向了她的额角,伸向了她故意拉下来了点头发拦着的撞伤位置。
“你疼不?”大郎静静问。
只不过三个字,谢慧齐就红了眼,抓过大郎的手握在手里,勉强笑道,“阿姐不疼,是阿姐在马车里没坐好,磕着了,过几天就没事了。”
“嗯。”谢晋平点点头,没再说了。
她既然不想说,那他就不问了。
这时候二郎见到他阿姐出事了,拿眼角不断瞄她,见她逮着了他的眼睛还瞪他,他更是不痛快极了。
饶是如此,在他阿姐闭上眼睛后,他悄悄地吐了口水到手上,就往她头上擦。
阿姐上了药,就不会疼了。
筋疲力尽的谢慧齐知道是他在动,但这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睁眼了。
谢天谢地,太子没事,国公府没事,弟弟们也没事……
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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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慧齐直到三月的初十,才接到了齐国公府的人的报信,说长公子回来了。
又过了两天,国公府那边来了消息,说让她带着弟弟们过去一趟,说老祖宗想她了。
谢慧齐忙溜地带着两个穿了新做的春衫弟弟去了国公府,她自个儿身上也是穿了新裳,一家人体体面面的,站一块那如画一般的风景绝没有辜负他们爹娘给的好容貌。
谢大姑娘还是特地收拾了一番的,她倒不是为了故意讨她那长公子哥哥欢心,而是实在怕了她上次的装扮又传到了他的耳里。
她那样子,可是在太子那里过了眼的。
若是给他丢人了,她也真是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现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过去刷一下存在感,把绝对真实的面目好好露一露。
这厢齐君昀回来了两天,两天进出宫里不停,他也没作甚,只是进宫陪皇帝闲话点家常,对于太子出事之事,一字未提。
也没提起他齐国公府家兵为护太子死亡数百之事。
他就跟皇帝说点这次去东北的所见的乡野之事,跟皇帝说说他会了几个隐士吟诗作画之类的小事。
皇帝也不时时见他,他就去了皇帝允许他去的藏经阁一坐就坐半天,如同以前一样,到点了就出宫。
但也就这两天,太后,皇后娘家的俞家出了事,俞家的大爷,也就是皇后的亲哥哥,当今的国舅爷俞绪在府中暴毙。
举朝皆惊。
连皇帝都吓了一跳,急急谴了太医和近侍入了俞府。
当天齐长公子从藏经阁回了国公府,一如往常般看书练字处理府中的公务,到了时辰就去青阳院陪祖母用膳,等到老祖母说想小姑娘了,他也点了头,“那明个儿让她来罢。”
谢慧齐就这么被知会了一会,带着弟弟们来了。
齐君昀一见到貌美的谢大姑娘,在她行过礼后,朝她颔了颔首,转身谢家两个弟弟淡淡开了口,“功课习得如何?”
大郎上前一步,一字一句地禀了。
齐君昀听着,也没看她,手朝里一挥,让她进去。
谢慧齐忙跑过了里屋去看齐老祖宗。
齐老祖宗这时候正在里头的屋子睡得香甜,孙子回来,万事无忧,好久没实过一觉踏实觉了的她这几天睡得格外的香甜。
尤其一想俞家还死了人,在睡梦中她都是笑着的。
谢慧齐看老祖宗睡得甚是香甜,甜得嘴角的笑都那么满足,看老人家睡的质量这么好,她看得都有些想发笑,但也惟恐搅了老人家的觉,又轻轻地退出了床榻之处。
“姑娘,您外头坐,”丫鬟打了帘子悄声道,“有奴婢在守着,您放心,老祖宗一醒,我就过来叫您。”
“嗯。”谢慧齐朝她颔首。
她一出了里屋,刚踩进隔着里外屋的那一小道走道,就听外面的二郎在跟他们的世兄道,“世兄不知道,阿姐凶得很,我说她做错了事,说话不算话,我不理她两天已是我好了吧?可她更凶,我叫了她阿姐她都不应,前天我叫她她才应我,才开始叫我阿弟呢,脾气坏得很呢,蛮不讲理的!”
谢慧齐一听这调皮鬼背着她的面就说她的坏话告她的黑状,哭笑不得,走出去就板着脸问那调皮鬼,“谁不讲理了?”
二郎没想他背后说坏话的时候人就出现了,吓了好大的一跳,“喝”了一声就躲到了他大兄的背后去了,紧张地抓着他哥哥背后的衣裳,把脑袋都埋到背上去了。
大郎无奈地摇摇头。
弟弟们还是让阿姐跟他宠坏了,打也打不怕,训也训不服。
谢慧齐见他还敢躲,更是气不打一出处,正要上前说话,就看齐家哥哥看着她,眼睛依旧深得不见底。
“齐家哥哥。”谢慧齐苦着脸,朝他福了个礼。
齐君昀没说话,在椅子边的桌面上敲了下手,不等谢慧齐说话,齐大就躬身道,“姑娘您过来坐。”
谢慧齐也没多礼,快步朝齐家哥哥示意她坐的椅子上坐过去了,路中看到小二郎还偷偷瞧她,便凌厉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二郎又缩回了脑袋。
她一坐下,就有丫鬟婆子快快送上了茶水。
“瘦了些,”齐君昀朝坐下的小姑娘淡淡道,“大夫怎么说的?”
齐国公府给她的大夫一直住在宅子里,天天替她把脉,谢慧齐是再知道不过自己的身体了,“好得很,大夫说我好生养段时日,这脸上的肉就又可长出来了。”
她确实没什么大事,就是累狠了点,确实是好生养一会就好了。
她最近也是不敢累着自己了,每天都是吃吃喝喝没有怎么动弹。
她倒是再好不过,就是好长一段时日没见齐昱了,她差人过来打听过几次,都说齐昱重伤下了床,一直都没好。
“哥哥,齐昱怎么样了?”趁着机会,谢慧齐赶紧问。
这时候大郎二郎也看向齐君昀。
齐昱对他们非常好,齐昱在家的时候还教他们学问武艺,两个儿郎听他受了重伤都很挂念他。
“胸口受了伤,还需将养一段时日,等到夏日我再让他回你家去当差。”齐君昀淡道。
谢慧齐这可不是来讨人的,听了这话脸也是红了,“齐家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齐君昀见她脸红,嘴角翘了翘。
这时候外面来了下人,说是二夫人要叫谢家小郎去她那拿一下她给小郎找的书……
“阿姐,我带阿弟过去找二婶。”大郎听了话之后不等谢慧齐发话就道。
他知道二郎上次来国公府托二婶找的书是为他找的。
谢慧齐想了想,就应了。
他们一走,谢慧齐这才发现屋子现在就他们两人了。
她往外瞧了瞧,回过头有些纳闷地问齐君昀,“哥哥,伯娘呢?”
她每次来,伯娘都是在老祖宗这里的。
“去俞家了。”齐君昀倚着椅子懒懒地道,伸出手摸了摸昨晚看了半夜书有些发僵的脖子。
“啊?”一听俞家,谢慧齐呆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把头转过去看人。
齐君昀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淡道,“俞家的大爷死了,我母亲过去看一看。”
好歹也同是国戚,也是世交,俞家的顶梁柱死了,是要过去瞧一瞧的。
谢慧齐一听是俞家的大爷死了,失声道,“真的?”
见她脸色都变了,齐君昀嘴角扬了扬,点了下头。
“怎么死的?”
齐君昀没说话,没告诉小姑娘俞家大爷是死在美人床上的,仅淡道,“说是突然暴毙而亡。”
见她听完握着嘴,眼睛骨碌碌地转,齐君昀看着她道,“那位俞八爷这次应该会从古岑来京奔丧。”
听到这话,谢慧齐本在转着的眼睛定了下来,然后她愣愣地回过头看着他……
“俞八爷?”谢慧齐都有些发傻了,“他会来京奔丧?”
“嗯,他之前几年回了俞家老族古岑……”齐君昀淡淡道,“现在俞家大爷去逝,俞家老族的子弟应是都会来京奔丧,想来他也会来罢。”
谢慧齐一直当那个污她母亲之人还在京里,没想,他居然已经不在了。
但很快就要来了。
她之前一直不愿意去想这个人是怕她连以卵击石的力量都没有,寻仇不过是带着大郎二郎一道找死,现在被人提起,加之之前俞家大爷所死之事,她一下子就觉得脑袋里有个洞就开了……
“齐家哥哥……”她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他一声,这时候就是齐大都退出去了,她还是特别小声地问了一句,“是要出事了吗?”
谢侯府里侯夫人死了,她的伯父已经跟苗家下了聘礼了,婚事就在下个月,而这时候俞家的大爷突然就死了,谢慧齐不得不去想,这世上可能没有这么巧的事。
“是要出事了?”齐君昀拿这话念了一遍,玩味地笑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淡笑着道,“我的小姑娘,是已经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
各位晚安。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