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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尾巴六点甜

小尾巴六点甜

Chapter.6

医生给月半开了药单,并且交代了一些平日里注意事项,以及预防措施。

李叔去拿药的时候,两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等着。路灯昏黄,在病房内传出一两声猫喃,像是有把毛茸茸的刷子扫过许珩年的心头,抑制不住的痒。

实际上,他是真的感到了痒。

刚才借着灯光看了下手背,发现红肿了一片,想必两只手臂也是未能幸免。

而唐温并不知道。

此时她正坐在座椅上哄猫,这会儿月半的精神稍微好些了,稍微吃了点大厅护士给的小鱼干,她怕它口渴,想着去给它接点水。

唐温穿着许珩年的外套,袖子有点长,两只小手努力向外抻着,跑到咨询台旁的饮水机那儿垫着脚接水。

本来台面的高度就已经到了唐温的头顶,饮水机又被放在了咨询台上,她连纸杯都够不着。

护士这会儿也去了洗手间,空荡荡的,没人能帮她。

费劲儿巴交地垫着脚尖,一只小手扒拉着台面,卯足了力气去抓搁置在饮水机上方的纸杯袋子。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袋子的角儿,不知何处突然响起几声狗叫,吓得她脸色苍白,一个用力不小心将袋角扯了下来。

“呀——”她低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抱头蹲在地上,紧闭上眼睛。

不出所料,装着纸杯的塑料袋“啪”地砸在她的头顶,又软绵绵地弹起来,落在脚边的地板上。

她睁开眼看向一旁,还好,纸杯还装在塑料袋里,没有洒出来。

正徘徊在走廊看广告屏的许珩年听闻声响,转过脸来,看见她正蹲坐在地上,噘着嘴角去抓成叠的纸杯。

“怎么了?”他急急地走过来,球鞋的声响依次敲亮了头顶的声控灯。

“我想接点水。”她舔舔唇角,站起身来,抱着成叠的纸杯,看了看饮水机,又看了看许珩年。

昏蓝色的灯光映照在他清隽的侧脸上,像是一汪暗沉幽深的海洋。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地互盯了几秒,直到头顶的声控灯都灭了,她才皱着脸嗡里嗡气地说:“我够不着……”

许珩年:“……”

他这才看见她身后的饮水机,会意之后,三两步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抽出一个来,将剩余的重新放回机盖。

饮水机的“咕嘟”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尤为扰耳。

这时站台的小护士也回来了,怀里还抱了一只不知道从哪个病房溜出来的猫,只见它“喵呜”地叫了一声,两只猫眼瞪得像铜铃似的,一愣不愣地盯着出水口“哗啦啦”的水流。

唐温看着许珩年接水的动作,眼尾一扫,突然看见他发红的掌心。

小脸疑惑地凑过去:“你的手怎么了。”

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掌,轻咳一声,声音有些低:“没事。”

就在他端着纸杯要递给唐温的刹那,猫突然从护士的怀里蹿出来,横冲直撞地扑到许珩年手肘上,毛茸茸的爪子紧紧按住他的手臂,隔着衣袖低头就啃。

他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纸杯也掉到了地上,水洒了一片。

小护士一惊,连忙绕过来捞起那只小猫,紧紧抱在怀里。

唐温也吓傻了,伸过胳膊去抓许珩年的手,迫切地问:“怎么样?没咬着吧!?”

一旁的小护士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不过不用担心,这只幼猫还没长牙。”

话音刚落,许珩年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看得唐温眼神一紧,还没开口,他就紧接着又连续打了好几个……

小护士看了眼他长满红疙瘩的手心,皱起眉来,疑惑地问:“你对猫毛过敏吗?”

“啊!?”唐温愣住。

许珩年吸了下鼻子,刻意避开她的目光,缓缓点头。

小护士有些纳闷地嘀咕起来:“看你这过敏还挺厉害的……”想了想又安慰性似的说,“没关系,回去涂点药膏就好了。”

缩在她怀里的小家伙不老实,拽着她的领子玩得不亦乐乎,她一看,连忙跟两人暂别,抱着小幼猫匆匆往房间里走去。

空荡荡的大厅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夜色已深,走廊显得格外清寂孤凉,墙面上的挂钟“吧嗒吧嗒”地响着。

许珩年将地上的纸杯捡起来,顺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又重新拿了一个新的纸杯,接满水,递给唐温。

她愣愣地接过,唇瓣微微颤抖,漆黑的眸子里逐渐亮起着晶莹的光。

“痒不痒啊……”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耳热地抬起头来,语气里带了三分哭腔。

“没事。”

他轻轻地说,抬眼看去,发现她微红着鼻尖,小脸紧皱,一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表情,不由心头一紧,伸出手去拽她。

“早知道我就不养了,”她越想越难过,眨了几下眼,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咬着唇喃喃地说,“谁都照顾不好。”

她有点气自己,没有顾及到许珩年,也害得月半生病送医院。

积攒已久愧疚像洪水决堤般爆发了出来……

许珩年最见不得她哭,看到这番情景,不禁手忙脚乱起来:“不是……这不是你的错。”他口齿不清地解释着,有些紧张无措。

凉风从窗口倾灌进来,吹进他的脖颈。

他紧蹙着眉头看着她眼睫上轻颤的泪珠,翳了翳唇,抬起手来,将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脑袋上,安慰性地揉了两下。

她的发丝温软细滑的,像是毛茸茸的兔毛,贴在掌心里挠的他心痒痒。

面红耳赤的。

唐温一怔,略微红肿的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他,唇角干涸。

“别哭了。”

他干净的嗓音格外温和,像三月扑面的春风,轻柔地拂进心底。

片刻,唐温觉得许珩年的眼睛宛若蜿蜒的银河,连夜空满布的星光都黯然失色。

她像患了失语症般虚握着手指,心口隐隐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