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容迟如约而至, 他带的有人,分散在酒吧里。
去应一个陌生的,名声并不好的人的邀约, 容迟还没有蠢到任何准备都不做。
老板依旧没有露面, 经理带着他在酒吧里绕了绕,最后, 他们来到了这所酒吧的地下。
酒吧地下的面积不比上头小。
这里充斥着血腥, 汗水, 脏话。有拳场,有赌桌, 还有不定时举行的拍卖会,拍卖会上, 连人都可以卖。
容迟来的时候, 场地中央的拳场上正在比赛。
经理把他带到了一个包间内, 里头那个穿着身休闲装, 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抬头朝他笑了笑。
“容总,坐。”
容迟听出他就是电话里老板的声音。
落座后,老板身旁另一个男人跟着笑了下:“你好, 我是詹岑。”
容迟听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点耳熟,再看那人的脸,熟悉感更重。
“詹先生,我们是不是见过?”
詹岑笑意更深:“可能遇见过吧, 只是没机会认识认识。这次,还要多亏了申哥。”
老板,也就是申诚随他们聊了几句, 然后指了指拳场。
“容总,要下注么?”
容迟对这种黑拳赛并不感兴趣,可他还是大方下了注。
看他爽快下注,申诚对他果然更亲切了些。
拳赛看了几场,容迟终于可以把目的说出来。
“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有没有这两个人的消息。”
容迟把容年,以及他父亲,他们失踪的时间,地点,还有照片全都拿了出来。
找到他父亲,也可以顺着找到年年。
申诚瞥了眼。
“大人比较好找,小孩子就难了。”
“那找大的吧。”
容迟说道:“想要多少,尽管开价。”
申诚拿起关于他父亲的那份资料,笑笑:“价格不着急谈,我先让人去找找看。”
“多谢。”
见对方接了这活,容迟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他又多了点希望。
他派出去的人,也从来没有放弃,一直在找。现在,就看看哪边先有进展。
拳赛结束,容迟跟他们又坐了坐这才回去。
目送着他离开,申诚问道:“怎么不去送送他?”
“他警惕性很高,我太热情,他会防备。”
詹岑那张长相偏匪气的脸上,一双眼还在盯着容迟离开的方向。
“啧,你这么想要他,以前怎么不下手?”申诚搞不懂。
“他身边有只疯狗,一直在挡路。”
詹岑丢下这话,站起身:“不过没关系,那疯狗,我早晚会把他弄死。”
“弄不死的话,交给我。把钱准备好,我很乐于跟你做这笔生意。”
酒吧内场。
容迟出来后,听到耳边的音乐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地下室里的血腥味太重,他闻的有点反胃。
正要从酒吧离开,不知怎的,他觉得自己好像又看到了陆汀烨。
但想想,又觉得可能是眼花。
陆汀烨那个人,不是乐衷泡酒吧的性子。
他收回视线,让司机把自己送回了家。可能是胃里恶心,容迟一上车就歪在车座上,闭眼休息。
也正因为如此,他没看到,在他的车刚开出去不久,陆汀烨真的走出了酒吧,且视线一直锁在他的方向。
“最近越来越不乖了。”
低低的呢喃声被风吹散:“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可不是你能来的。”
他又看了片刻,确定手心里那个小小的定位仪上,红点出现在了容家,他这才将东西揣进兜里。
不多时。
他回到家,看到惹人烦的堂弟又出现在了他家里。
“来这儿干什么?”
陆汀烨不悦道:“把我的酒放下,你真当我这是你家么?”
陆靳言没听,继续搜刮着他的好酒。
“我来是告诉你件事,詹岑那垃圾出狱了。”
“你最近注意点吧,他那人,手段可是下作又恶心。”
“我知道了。”
陆汀烨淡淡道:“事情说完了,滚吧。”
陆靳言拿着酒,回头看看他:“不滚,继续聊。”
“申诚被你弄进狱里的原因,我一直没搞明白。他的罪行挺多,du品,囚禁糟蹋人,但是,你都怎么发现的?按理说他没惹你。”
陆汀烨抬眸,依旧没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却叮嘱了一句话:“让人找找他的下落。这次,我要他死。”
陆靳言闻言,又多拿了两瓶酒。
“行,人我帮你找,这些就算是酬劳了。”
说完,带着酒满意离开。
又过几天。
容迟接了个电话。
是詹岑打来的,电话那头,他笑着道:“容迟,今晚有时间么?我在酒吧等你。”
“有什么事?”
“你父亲的下落,我这边有了点进展。”
这话一出,容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沉声道:“我马上过去。”
酒吧里。
詹岑提前看过,这里没有那只疯狗。
他挑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台上新来的吉他声兼歌手,就着他的歌声,晃了晃酒杯。
这歌手长的不错,声音……在床上应该也会带劲儿。
他舔了舔唇,容迟这块肉不好吃,可眼前这个,倒是挺好下嘴。
容迟结束电话后,很快就赶了过来。
“詹先生,你知道我父亲在哪儿?”
容迟那张向来冷静的脸上,眼底都忍不住带了波动。
詹岑压下心底对他的贪婪□□,脸上露出个笑。
“我有个朋友,在国外见到了你父亲。”
国外。
容迟在国外找过,只不过他在国外没什么根基,找人很困难。
“具体是哪里?”
詹岑没急着说,而是将桌上的酒往他面前推了推。
“容迟,你现在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先平复下来吧。”
容迟看了眼面前的酒,没喝。
詹岑似乎是看出他的防备,将他那杯酒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半:“不好意思,给你添的有点多,我再给你减点。”
他说着,将从容迟杯子里倒出来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容迟依旧没端酒。
等了片刻,见面前人神色正常,他这才浅浅的抿了一口。
詹岑看着他抿了一口,眼底划过抹精光。
“两个月前,在m国的栢林街头,你父亲出现过。那个地方很偏僻,那条街也是如此。”
“我朋友的记性很好,他当时刚好在那边忙着重要的事情,恰好就看见了你父亲。”
詹岑大大方方将这些都告诉了容迟。而他没说的是,他那个朋友,当时正在犯/罪,记住容迟的父亲,也是因为他打算去灭口。
有了这些消息,容迟找到人的概率会更大。
而这些消息,原本是打算花大价钱向申诚买的。
“谢谢。”
容迟对着詹岑郑重道谢:“这些消息对我来说很重要,詹先生,我也不会白占你的便宜,你说吧,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都会给你。”
詹岑又喝了口酒,语调似乎是带了醉意。
“我还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最近想做点生意,想跟你能有点生意往来。”
“好啊。”
容迟爽快道:“想做什么生意,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这里不太适合谈正事,我们换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吧。”
詹岑揉了揉额头:“太吵了,我被吵的耳朵疼。”
要谈正事,容迟自然不会拒绝。他起身,准备跟詹岑换个地方。
可忽然。
詹岑身形顿了顿。
他眼角余光扫到了一个人,那人还没看到他,但正在朝这边走。
“容迟,我可能喝的有点多,今晚的酒,酒劲有点大,让我这会精神不太好。”
“我去休息休息,改天咱们再约。”
丢下这话,詹岑快速消失。
他又进了地下室。
一进去,他狠狠对着墙面砸了砸:“艹,真他妈阴魂不散。”
他为自己准备的那杯酒,便宜了那条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