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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chapter28

倪迦把那件天价T恤当着他的面套上,胳膊钻出来,再把浴巾从里边抽出来。

陈劲生很高,目测在一米八八左右。倪迦本身不矮,穿了高跟鞋能看到街上大部分男人的头,但她穿陈劲生的衣服,长度还是绰绰有余。

衣服下摆在大腿荡着,遮住了翘臀,凉风嗖嗖的。

倪迦低头看了看,“没裤子啊?”

“没有。”

倪迦抬头,眼神有点深意,“我怕你把持不住。”

陈劲生没理她,从桌上拿过一包烟,抽出一根衔在嘴里。他摸了个打火机,侧头点燃,呼了一口烟出来。

他不说话,安静的坐着,带点儿漫不经心的懒散。

倪迦自讨没趣,不说话了,靠着桌边,把碗里的勺取出来放在一边,然后端起来,一口喝完。

她勾出舌头,舔了一下唇上的水渍,然后问:“要洗么?”

陈劲生把烟头摁灭,起身,绕过餐桌走到她旁边,从她手里接过碗。

他手指很长,根根分明,包住她半个手背。

前面的肢体接触不是没有,但那会她神志不清,还浑身酒气儿,摸的很没水平。不但没挑起天雷地火,反而迎来冷水淋头。

可是现在,她很清醒。

倪迦默不作声的收回手。陈劲生端着碗进了厨房,放进洗碗池。

倪迦几步跟上去,“我来吧。”

陈劲生把水放开,回头,“别挡。”

“啊?”

她往后一看,什么也没啊。

陈劲生见她不动,抬起胳膊,从她耳朵边划过,直接按在墙上。

“啪”一声,厨房灯亮了。

原来是要开灯。

倪迦被他笼在半臂间,只有几秒,但足够让她心惊。

陈劲生眼神淡如水,凉凉从她身上流过。

倪迦:“……那需要我干什么?”

陈劲生:“出去。”

……

陈劲生最近很矛盾。

他对倪迦的感情变了味。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的,或许从很久以前,他混乱的半生里,这样一个人变成了他的执念。

成疯成魔都是一念之差,此时迷恋彼时恨,说他对她只有厌恶,他自己都不相信。

倪迦让他受过的侮辱,足以毁灭他的精神世界,年少时的伤害,后劲有多大,没有人可以估量。

有件事倪迦说对了。

他忘不了她。

这是一件很残酷的事。

她的存在,会是他这辈子的心头刺。

他拔不掉,剔不除,就干脆扎进去,永远带在身上。

但陈劲生不知道,从恨里滋生出来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晦涩而扭曲的。

它不被甜蜜与心动滋养,它浸泡在欲望里。

这种感情疯狂又热烈,又那么摇摇欲坠。爱之深,恨之切,禁不起一点风吹草动。建立的有多快,崩塌起来就有多彻底。

无论结局如何,倪迦都是他得不到的人,或是,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人。

……

只有一个碗,陈劲生很快洗完,他出来扫了一圈,餐厅的灯被她关了,客厅也没开灯,只有沙发上露出一圈暗光,印出一张轮廓融在黑影里的脸。

陈劲生走过去,摸黑开了灯。

客厅乍亮。

倪迦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长腿交叠,衣服被蹭上去,指间还夹着一支烟。

“把烟掐了。”他说。

倪迦听见,唇瓣抿住烟头狠狠抽了一口,扭过头,对着他的脸呼气。

烟雾糊了一脸,陈劲生面色不动,声音却沉了,“找事儿?”

倪迦松松笑了,“哪敢。”

而后倾身,去捞烟灰缸,乌黑的发丝顺着从肩头蹭下去。

她边摁边问:“现在还能叫到车吗?”

“怎么?”

“回家啊。”倪迦把头发拨回身后,一截净白的脖颈暴露出来,一根一根,经络分明,“不然住你家?”

陈劲生坐进她旁边的沙发,上下扫了她一眼,“穿成这样回去么。”

倪迦无所谓的耸耸肩。

陈劲生说:“别回了。”

倪迦脚尖挑着拖鞋,脚跟来回一下一下荡着,发出轻微的,“啪”,“啪”。

她挑眉:“哦?”

说着,把拖鞋踢掉,脚尖灵活的蹭到他的腿,慢慢往上爬。她轻声问:“一起睡?”

陈劲生本来安静坐着,突然笑了一声。

她总有这种能耐,把一个男人身上最原始的欲望勾出来,粗俗而直白,不加任何粉饰,不用打着任何明面上虚假的幌子。

陈劲生眼睛漆黑,直直看着她。

倪迦调戏的动作一停,这才意识到有点危险。

她今天能肆无忌惮的撩拨,就是看准了他不会上钩,从酒吧到这儿,她恨不得贴他身上,他都没半分逾越,既然他觉得她做作,那她就做作到底。

但此刻,陈劲生看她的眼神不对。

他的七情六欲回来了。

倪迦把腿收回来,收到一半,陈劲生已经单手握住她的小腿。掌心灼人的温度,烧的她浑身都烫了。

她很瘦,他握着她的腿就能把她整个人拎过去。

倪迦觉得视线一片天旋地转。

混乱之中,倪迦伸长了腿踹他,陈劲生手一松,捏上她的腰,把她往沙发里一摔。

她再翻身挣扎,两只手腕被他一只手钳住,狠狠按进沙发里。

几番动作,她头发丝糊了一脸,人喘着粗气。

陈劲生压着她,眼里的冷意全部化成浓烈的火。

“倪迦,你今天上杆子找日?”

倪迦吹开面上的发丝,冷笑一声:“原话还给你,你想多了。”

“不是一起睡么。”

“不想睡了。”

陈劲生低声笑了,从嗓子深沉荡出来的音,男性的,自由散漫的,磨的人心尖儿都发痒。

他没再多说,侧过头伏在她脖弯里,牙齿衔住一层薄薄的肉,反复咬着。

倪迦吃痛,倒吸一口冷气,“你干什么?”

陈劲生的声音从她耳朵下方传来,“我找不到疤了。”

“是的,掉了。你还想再来一个?”倪迦挣着两条胳膊,她就搞不懂,男女力气怎么能悬殊这么大,她两只胳膊抵不过他一只手的劲。

陈劲生没说话,他松了她脖子上那块肉,倪迦还没来得及吸一口气,他又重新覆了上去。

是唇瓣的形状,热的,湿的,吸的她一阵一阵的疼。

她一秒就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缺德事。

倪迦终于挣出一只手,赶快扯住他的头发,企图制止,“你起来。”

陈劲生任她扯,嘴下的力道半点儿没松。

“陈劲生,我明天还要比赛!”

差不多成型了,陈劲生才从她脖颈间抬头,“比什么?”

“八百。”倪迦深吸一口气,“不是,你积点德行不行?你让别人看见怎么想?”

她恨的牙根痒,这人怎么这么阴险。

往她脖子上留东西是他的独特癖好?

陈劲生把她另一只手也松开,小臂撑在她两侧,线条流畅而紧实,他身子虚空撑着,定定看着她,“怎么想。”

他呼出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温热的。

倪迦跟他对视了会,突然勾住他的脖子,把唇送上去。

他眉头刚拧起,倪迦歪脸,一口咬在他的嘴角。

近乎热吻的姿势,却没有浓情蜜意。

她的脸颊挨着他的,不似表情那样冰冷,他的脸皮烫的吓人。

还有他发红的耳根,像蜜桃红透的尖儿。

她能感觉到,陈劲生懵了。

他不会以为她要亲他?

她牙很利,直到感觉一股腥甜涌进口腔,才慢悠悠松开。

她看着他嘴角的小豁口渗出血珠,笑起来,“生哥,赶明儿有人问你嘴怎么烂了,你就说……”

话还没说完,陈劲生偏过头,准准堵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