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烟花
将走到院门口,忽地听到里头传来呼喝之声,听来竟像是卫峰的声音,叫嚷的很是厉害。
明媚一惊,生怕出了什么事,急忙快走几步,到了门口往里一看,大为意外,眼前出现的竟是她想象不到的场景。
景正卿同卫峰两个,一大一正站在院子里,卫峰扎着马步,一手握在腰间一手出拳,嘴里大喝一声:“哈!”
景正卿笑道:“好,好。”
卫峰得了夸奖,脚下一转,左角在地上用力一跺,双掌往前推出,又大叫了声:“嘿!”一板一眼,竟还是很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明媚看着这幕,震惊之余,哑然失笑。
景正卿见卫峰扎好架势,便抬手,将他的手轻轻往上一拨,又道:“马步不太稳当,双脚之间的距离再大一些。”
卫峰挪了挪步子:“这样吗?”
景正卿看了看:“好多了。”
卫峰道:“二爷,什么时候你再教我新的?”
景正卿笑道:“等你把这一套练熟悉了再吧,好了,差不多了快进屋去,不然给你姐姐看见你在外头受冷,会心疼的。”
卫峰道:“我并不冷,反而觉得热……再玩会儿吧二爷。”
景正卿正要话,忽地若有所思地抬头,便看到门边的明媚,他挑了挑眉,一笑:“你看那是谁?”
卫峰转身,便看到明媚,当下叫道:“姐姐!”撒腿便跑了过去。
明媚迎了卫峰,俯身将他抱了一抱:“在干什么呢?”
卫峰回答:“二爷教我练功呢,这样我就能长得更快。”
明媚忍不住一笑,抬头看向景正卿。
景正卿正唤卫峰:“峰儿,跟姐姐回屋吧,下雪了,别冻着……”明是卫峰,实则却是对着明媚。
明媚握住卫峰的手,卫峰扭身,反拉着明媚往里屋去。
景正卿一直站着等,等明媚经过身边,才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块儿进了里屋。
卫峰靠着明媚坐了,景正卿便坐在她的对面儿,听卫峰缠着明媚了几句,他便问道:“蓝同樱走了?”
明媚一头,却不话,只有一句没有地问卫峰:“学堂里可好?”
卫峰道:“都很好,过两天就不必去了,要过年啦……姐姐,过年这两天我跟着你好不好?晚上不回去夫人那边好吗?”
明媚迟疑了一下,心想若是去跟苏夫人一的话倒也无妨,便答应了。
卫峰越发兴高采烈,看看左边,是明媚,看看右边,是他喜欢的景二爷,差儿就手舞足蹈。
景正卿也颇喜欢他,只不过这功夫他在这里,却如一个碍眼灯笼似的。
景正卿便咳嗽了声,道:“峰儿,你方才在外头练那么久,回来后吃两块糕,身子长的才快。”
卫峰一听,很是这个道理,正好肚子也有些饿,景正卿便:“你出去叫四喜五福给你拿一些好的,最好就着热茶慢慢地吃。”
卫峰即刻头,也不用明媚吩咐,自己下了地,便出去要吃的了。
景正卿轻而易举把孩儿打发出去,颇有自得。忍着笑意就看明媚:“妹妹从外头来,可冷么?”
明媚扫他一眼,淡淡地:“表哥,你越发出息了,竟跟孩儿耍心机。”
景正卿咳嗽了声:“哪里有?我只是看他瘦瘦,想叫他多长长,委实是出自一片好心。”
明媚轻轻哼了声,不理会他。
景正卿笑了笑,才又道:“对了,方才蓝同樱跟你们什么了?”
明媚好奇转头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景正卿道:“随口问问罢了。”
明媚伶俐之极,看他试试探探欲言又止地,便猜到几分,偏不破。
到底是景正卿忍不住:“明媚,你可听了……家里头很有意思要跟蓝家结亲似的?”
明媚才一笑:“听了,婉姐姐先跟我了这个好消息,我们两个替表哥高兴了好一会儿呢。”
景正卿听了这话,便瞪明媚,瞅着门边无人,探手过去,握住她的手:“我为了这件事提心吊胆,生怕你知道了又多想,巴巴地跑来这里……你倒是拿我取笑起来?”
明媚正色道:“我哪里取笑了,不信你去问婉姐姐,我是不是真替你高兴?”
景正卿捏着那娇软的手,微微用力。明媚吃痛,便恨道:“快放手!”
景正卿道:“快把那句话收回去。”
明媚问:“哪句话?”
景正卿道:“就是替我高兴那句,我最近正想着如何弄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推了这件事儿呢,你倒没事人一般。”
“我自然是没事人了,你快放开,”明媚抽了抽手,见无人来,才道:“我了把外头的事都给你去担着,难不成我还要担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莫非你担不起来?”
景正卿见她不紧不慢着,那副若有情若无情的模样,撩拨的他的心高低起伏,若这儿不是她屋里,早把人按倒了。
手上揉搓着那娇嫩手掌心,权当解渴。景正卿道:“我担得起担不起,你自然就会知道……如此来,我怕你多心,反倒是我多心了?”
“可不是?”明媚哼了声,瞥他一眼。
景正卿咬咬牙:“婚约的事倒也罢了,那么你瞧着我跟她一块儿过去,难道一儿也不担心不吃醋的?”
明媚斜睨着他,哼道:“正卿哥哥若是心上有人家,我吃醋也没什么意思,若是你心上没有人,我岂不是白吃醋了,我过要放下那些杂乱琐事,不去胡思乱想,便自然是到做到的。——看起来你倒是很失望?”
景正卿被她一句一句,堵得无言以对,纵然心痒难耐,却也无计可施,双眸看着明媚,爱恨缠绵。
明媚知道他在这屋里是不敢造次的,想到之前总被他欺负的种种,此刻心里才略有些舒坦,瞟他一眼,心里笑道:“这会儿你才知道呢……”
景正卿琢磨着,隔了会儿子,听着有人过来,他才悄悄把手松开。
明媚缩手,便掏出帕子,低头拿着玩儿。
五福领着卫峰过来,放了两碟子吃的,在旁边桌上,四喜也捧了个热热的茶壶放上,给他倒了茶。
卫峰便问:“二爷,你吃吗?”
景正卿道:“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慢着吃。”
卫峰答应,又问明媚,明媚自也不吃。孩便坐在边上,慢慢地吃起来。
这会儿,当着四喜五福的面儿,景正卿便对明媚道:“我近来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也能出外行走。”
明媚才道:“总之万事不可大意。”
四喜听了,便笑着插嘴道:“阿弥陀佛,二爷你可快些好吧,整个府里的人可都为你牵着心呢,你好了,咱们也能高高兴兴过这个年了。”
五福便也:“可不是,前一阵子……可吓死人了,如今倒是好了,我昨儿看见管家领着几个厮,抬了好几筐子的烟花爆竹进来,这会子必然就大大地热闹一场了。”
两人都是欢喜无比,卫峰在旁听了,便道:“有什么热闹烟花?”
五福见他问,就开始同他去年见过的新奇烟花之类。四喜却出去了。
景正卿见他们自顾自起来,才又跟明媚略压低声音道:“好明媚,什么时候才能再劳你给我涂一涂药呢?那药虽然好,可是若是你来涂,那效用是加倍的,我自也好的快些。”
明媚当着人,真不好啐他,便面无表情地道:“哥哥快别做梦了,你屋里不是有使唤丫头的吗?”
景正卿见她如此,便叹了口气:“你可以不管别的,可是总要管一管我,别处的伤倒是好办,让她们应付一下倒也行,只是这胸口的伤,我自己弄不便,她们也更粗手粗脚,有一次反把我弄疼了。”
明媚心头一揪:“伤着了不曾?”
一惊之下,竟没压低声音。
卫峰跟五福转头,卫峰便问:“什么伤着了?”
景正卿道:“没什么,我们正在外头的事儿,你吃你的。”
卫峰这才又回过头去。景正卿便跟明媚道:“也没怎么伤到,就是好一阵地剧痛罢了。”着,便露出一脸地难受来,——这却是如假包换地难受,虽然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因为人在身边,偏偏亲近不得,欲~求不满所致。
明媚半信半疑地看他:“那你解开衣裳,给我看看。”
景正卿为难道:“又要脱?在此处?我倒是无妨,对妹妹你的清誉不美。”
“呸!”明媚忍不住吐他一口,什么清誉,她原本倒是竭力要保她的清誉来着,却不知道是哪个死不要脸地,死缠烂打,什么坏事都做尽了……如今却还跟她什么清誉呢。
景正卿又求道:“什么时候,再去一次好么?只上药,什么也没有。”
明媚瞪着他,道:“我已经是上过一回当的了,莫非我脑门上写着‘傻子‘两个字不成?才让二爷觉得我如此好骗,要自投罗网的?”
景正卿听到“自投罗网”四个字,便想到头前在玉婉屋里她果真自己跑到他怀中来的,二爷一恍神儿,面上就透出几分笑意。
明媚瞧他笑得古怪,便斥道:“你笑什么?”
景正卿哈哈一笑,道:“我想起方才在婉儿那里,你跟婉儿闹腾时候……婉儿的那一句话。”
明媚自然不笨,即刻就想到了,顿时脸上发热:“谁知道你那时候会去?”
“这就是天意,不认也是不行的。”景正卿笑着看她,手却偷偷地从桌子底下探过去,摸索着爬到她腿上,在她腿上轻轻一抹。
明媚一怔,正不知何物,要垂头去看,景正卿的手一抬,便又握住了她的手。
明媚惊地去看五福跟卫峰,却见两个正也着什么,明媚略松了口气,便又瞪景正卿:“你又发疯了!”
景正卿道:“早就疯了,为了你疯的,你才知道?”
明媚脸颊微红,不去理他,景正卿口干舌燥,只恨旁边那两人碍眼……
好似老天听到了他的心意,外头四喜叫道:“你们快来看,这百灵困了,打盹儿呢,好生有趣!”
五福跟卫峰两个都是爱热闹的,一听有这个,顿时都跑出去。
景正卿却也站起来,明媚正以为他也要去看鸟儿打盹,心想他这反应倒是快,谁知道景正卿不是往外,反而扑过来,抱住了她便低头亲过来。
明媚大惊,却偏没法儿挣扎,景正卿吻住她的唇,委实是不浪费一儿瞬间,顿时便缠住她的舌,像是被饿了多少天似的,于她口中尽情侵略。
年关总是各色忙碌,转眼之间便到了年三十儿,景府里一片喜气洋洋,景老夫人同众女眷们在内厅设宴,吃酒闲话,一边守岁。
处处都是笑语喧哗,人人脸上皆是一团欢乐,耳听得将到了子时,外头的爆竹声响已经不绝于耳,景府里自也置办了许多的烟花之类,景正盛安排着就在宽阔的庭院里摆放好了,派人通知景老夫人,等女眷们都准备停当了,才开始燃放。
景老夫人爱看高响的,便由苏夫人李夫人搀扶着,朱氏作陪,上了楼,玉婉却拉住明媚站在楼下:“咱们近近地看,更有趣儿。”
廊下也站着几个看热闹的亲眷,彼此挤挤挨挨地,人多眼杂,明媚又怕响,不敢靠前,就后退一步,站在门里头。
那边上景正盛见安排妥当,便叫厮们开始燃放,贴地的爆竹先燃了,顿时劈里啪啦一片响,明媚见了,当下捂住耳朵,便要跑到里屋去,却被玉婉死死拉住,在她耳畔大声叫道:“你走了,我一个人看何其无趣!”
明媚只顾死死地捂着耳朵,那边却又燃了几个烟花,只听得“啪”地一声,有什么直窜上天,明媚抬头看去,却见那一光亮,在半天空中划过一个微弱的亮圈儿,然后却又“砰”地一声,竟然碎裂成千千万万片亮儿,就像是开了一朵巨大的金色葵花,那些亮儿闪闪烁烁,然后又随风荡漾,消失无踪……
这一场繁华,简直如梦,辉煌灿烂,美不可言,却又如此短暂。
明媚捂着耳朵,不由地看呆了,都忘了怕。
厮们不停地燃形形色~色地烟花,天空之中逐渐地争奇斗妍,伴随着景府诸人的惊呼声欢笑声,明媚仰头看着,心中却有一种繁华至极却转瞬荒芜的苍凉感觉。
厮们满院子乱窜,忙碌之际,不知是哪个脚下一绊,竟把个烟花的筒子踢倒了,那燃的一溜儿烟花顿时之间如火蛇一般喷出,贴着地极快地往前窜动,不偏不倚,竟是冲着明媚的方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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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两只~
忘了个剧场
明媚:我若被毁容,你还会爱我咩
二爷:我爱的是你的内涵,不是外在
明媚:嗯,确认了,我脑门上果然写着“傻子”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