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傅北弦看着她,薄唇缓缓放平,幽邃的眼眸看了她一会儿,偏头扫向正在看现场直播的苏木与费桉。
“你们听到她说什么了吗?”
苏木/费桉疯狂摇头:“不,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感觉自己突然聋了几秒。”
傅北弦却沉笑一声,若是那笑声没有透着寒意就更好了。
男人从他们身边路过时,突然意味深长:“不,你们听到了。”
苏木看着姜宁笑的依旧傻白甜的脸蛋,深深的为她点蜡,傅总这是让他们当证人。
不知道要怎么收拾这位作大死的小宝贝。
偏偏小宝贝本人毫无察觉,一口一句叔叔叫的欢快极了。
最后直接开始喊漂亮叔叔。
喊得费桉头皮发麻,仿佛要看到自家宁宁姐被傅总分尸藏进冰箱的画面。
倒是苏木笑的一脸猥琐。
费桉悄悄扯了扯苏木的袖子:“苏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苏木傲然的甩开她的袖子,轻哼一声:“黄毛丫头懂什么,男人最喜欢这种成熟的称呼,尤其是……小姑娘在床上喊。”
“……”费桉看着自家男神高大冷峻的背影,绝对不相信男神这么烟火气!
她男神就应该跟宁宁姐说的那样,无性繁殖,无情无欲,喝露水长大的神仙就应该这样。
男神肯定也不是肾不好才无情无欲。
总有刁民想要污蔑她男神。
白了眼苏某刁民,费桉小碎步追了上去。
苏木看着大家消失的身影,长叹一声,终于来得及想正经事,要是姜宁怀孕了,他们的演艺大业岂不是要……中途破产?
感觉自己的经纪人生涯即将到头。
没等苏木缅怀多久。
两个小时后,早孕检测结果出来,如傅北弦所料,没怀。
傅北弦虽然猜到她没有怀孕,但当结果就在面前时,心里竟隐隐觉得有些可惜。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不过……倒也好。
傅北弦深暗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睡得小脸红扑扑,无忧无虑的傅太太。
没有肚子里宝宝当挡箭牌,可以心安理得的讨伐她。
叔叔,漂亮,无性繁殖。
脑海中浮现她清脆的嗓音,傅北弦突然勾了勾唇,眼底却暗潮涌动。
-
翌日清晨,笼罩在医院上方的墨蓝色幕布缓缓拉开,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的露水气息,干净,清新。
姜宁茫然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在酒店,反而正对一面雪白色的墙壁。
这里是医院?
病房很高级,但是并没有改变里面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轻轻的啜泣声。
等等?
啜泣声???
她蹙着眉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手揉着脑袋,一边环顾四周,看向了坐在窗边开视频的母上大人,此时正对着手机抹泪呢。
母上大人什么时候过来的,难道昨晚她不是做梦?
姜宁突然心里涌上不详的预感,梦中的一切,她忘得差不多了,只是记得有母上大人,还有傅北弦,本来还以为自己思念心切,此时看到母上,姜宁心尖一颤。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病床,走向自家妈妈。
离得越近,她听得越清楚,自家妈妈的说话声:“我好好的外孙就这么没了。”
“老公,我现在真的心好疼。”
“明明就是怀上了啊,怎么说没就没了!”
姜宁越听脸色越白,下意识的捂住小腹,难怪她昨晚觉得肚子隐隐做疼,难道是流产了?
傅北弦带着早餐进来的时候,看到姜宁赤着脚站在病房中间,漂亮的眼睛没有神采,红唇褪尽颜色,整个人陷入一片阴霾中。
难道这次醉酒没断片?
羞愧欲加?
刚想走过去提醒她穿鞋,却见她突然原地一晃,往地上倒去。
傅北弦面色微变,快速走过去将她抱住,入目就是姜宁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泪珠一串一串的往下落。
姜宁靠在熟悉的怀中。
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傅北弦的脖颈,开启大哭模式。
“呜呜呜,都怪我昨晚喝酒,不然孩子肯定不会保不住。”
“我是个坏妈妈。”
“我是杀人犯。”
“我杀了宝宝。”
“我是个坏蛋,快让警察把我抓走了!!!”
“不,我要自首!”
突然想到这个,姜宁下意识的从傅北弦口袋里摸索手机:“我要打妖妖灵自首。”
“你在说什么?”傅北弦眉心紧蹙,被她的手摸得身上本来一丝不苟的衬衣布满折痕。
握住她的手腕,傅北弦不准她再乱闹。
面对傅北弦丝毫没有任何伤心的面庞,姜宁一下子崩溃了:“你是不是很高兴我流产了,这样你就可以跟外面的初恋情人生了。”
“我退出,我离婚,你们想要怎么生就怎么生,还不用担心孩子是黑户!”
沉浸在悲伤中的女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傅北弦一开始还以为她想要又演戏来缓解昨晚的事情,当她真的晕乎乎开始哭的时候,傅北弦便已经明白,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自己流产了?
傅北弦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有些头疼:“停,别闹,你没有怀孕。”
“不信你可以问岳母。”
“你们是不是想要联合起来骗我,趁着我喝醉,把孩子流掉,然后现在欺骗我没有怀孕。”
姜宁想到平时看的狗血连续剧,都是这么演的。
呜呜呜,她可怜的孩子。
非但没有机会出生,居然还要被抹去存在,甚至还是最亲近的人干的。
姜宁越想,眼泪越多,不过短短一分钟,漂亮的脸蛋像是被水洗过般,眼睛红红的,看着尤为可怜。
傅北弦被她紧紧抱着脖子,她越激动,勒的越紧,要不是能感觉到她的泪水要给他顺便把衬衣也洗了,傅北弦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想谋杀亲夫谋取巨额遗产
直到姜宁喊着要离婚的时候,坐在窗口开视频的白女士终于挂断了视频。
她优雅从容的擦了擦眼尾并不存在的泪痕,缓慢自若的走来。
白女士将姜宁刚才那段话全部听到耳中,没好气道:“要想离婚也行,先退出娱乐圈。”手机端一秒記住『笔\趣\阁→m.\B\iq\u\g\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姜宁没有心思听别的,只一心哀悼自己失去的宝宝。
满脑子都是要去自首,她是杀掉宝宝的凶手。
“行了,别蠢了,真没怀过孕,流什么产。”白女士主动伸手把她拉起来,拿出干净的纸巾给她把脸蛋擦干净,“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似的哭成这样。”
名媛礼仪真是白学了这么多年。
感觉自己在名媛礼仪上为姜宁花费的教育资金,全都白费了。
“不可能,我能感觉到,我就是流产了。”姜宁还是不相信,觉得他们联合骗她,死死的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说:“我都能感觉到昨晚小腹难受,就跟流产一样。”
“……”
看着姜宁捂住的位置。
整理好自己衬衣的傅总,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缓缓开口:“那是胃。”
姜宁:“……”
哭声一下子就止住了。
“你得了胃炎,节食引起的。”傅北弦嗓音冷静沉静,仿佛刚才被姜宁箍住脖颈的狂哭的不是他。
当然,若是肩膀上那水痕没有那么明显的话,会更自然一些。
尴尬突然蔓延。
姜宁从小腹摸到胃部,然后……眨着潮湿的睫毛,一下一下的颤着:“那我没有流产?”
白女士嫌弃的戳了戳她的脑门:“没有怀孕,怎么流产!”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不是答应我会好好备孕吗,为什么要避孕?”
“阳奉阴违。”
“我们哪有避孕……”姜宁想要否认,毕竟避孕没有避孕这种私密的事情,她怎么说,妈妈也验证不了。
“可能是我老公年纪大了,不过我们会努力的。”
确定自己确实是胃疼不是小腹疼之后,姜宁这才从痛失爱子的悲苦中缓解过来。
当然,胡说八道的能力也随之而来。
白女士冷笑一声:“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只是女婿在旁边,白女士不好将那什么碉堡的比喻说出来:“本来还以为这次过来能抱到外孙,没想到,连影子都没有。”
“妈妈不在,你是觉得可以不听妈妈的话了是吗?”
想到父上大人的经济制裁,还有母上大人的冷战制裁,姜宁私下拽了拽傅北弦的衣袖求救,面上却非常怂的摇头:“妈妈,我错了,我怎么可能不听您的话呢,您可是我最仰慕敬爱热爱的母上大人呀!”
白女士坐到椅子上,曼妙的身影宛如上个世纪□□十年代的封面女郎,美如画卷。
轻哼了声,没有被她的甜言蜜语打动:“我这段时间很闲,等你怀上了再走。”
“不然留在鹿城定居也不错。”
“找个山清水秀的郊外小别墅,对了,我记得亲家似乎就住在一栋郊外别墅,女婿啊,你帮妈看看,你爸妈附近有没有其他对外售卖的小别墅。”
“住的近呢,也好有个照应。”
姜宁一听,后脊瞬间发毛:“不行!”
她爸妈要是住到鹿城,她还有什么自由。
“妈妈。”姜宁一脸真诚,“你跟爸爸还年轻,事业为重啊!”
“我们年纪大了呢,其实也没什么追求了,就是希望女儿幸福,儿孙满堂最好。”白女士微微一笑,“女婿你说是吗?”
傅北弦将保温桶放到桌子上,嗓音温沉淡雅:“您说的对,小别墅我会替您留意。”
“老公!你说啥呢?”姜宁急的连费桉的家乡话都说出来了。
听到傅北弦居然毫不阻止这两座大山要压下来,姜宁急了。
傅北弦却在她耳边徐徐道:“昨晚你还叫我叔叔,今天就变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