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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日常

霍靳珩自然也听到了。

一偏眸, 看见霍秋南。

夏树和霍秋南对视着,小孩儿像是有点懵, 怔怔地盯着夏树忘记眨眼。

隔了几秒, 夏树眉眼弯弯, 轻轻眨了两下眼睛同他歪头笑一笑。

小团子这才好像如梦初醒般,深倒吸了口气用两只小手捂住了眼。

“哎呀,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声调奶柔柔的,虽说着没看见,捂着眼睛的小手却五指张开,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还在往外看。

神秘兮兮地笑笑,他忽然转身就要哒哒跑开。

被霍靳珩眼疾手快拎住了后领扯回来, “回来。”

“呀!”霍秋南一声尖叫, 想跑。霍靳珩已经蹲下身将他抱坐到腿上,按住他的两只小胳膊和小腿。

逃不开, 小人干脆笑嘻嘻地开始喊, “小叔叔小叔叔,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没看见!”

他叫他小叔叔。夏树马上就猜出他是谁。

霍靳珩还是介绍,“这是我哥的儿子,秋南。”

夏树点点头。

虽然是坐在霍靳珩的怀里, 小团子的视线去一直盯着夏树的方向,直勾勾的,像是好奇又像是迷茫。

盯了一会儿, 他忽地扭头抱住霍靳珩的脖子,在他耳边悄悄问:“小叔叔小叔叔,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呀?”

霍靳珩微讶,“姐姐?”

“嗯!”

霍靳珩抬头,望了眼夏树,微顿过后忍俊不禁地笑了,然后也像说小秘密般伏在霍秋南的耳边小声说:“这个是小叔叔老婆,你不能叫姐姐,要叫小婶婶。”

小孩儿迷茫,像想起什么,“小婶婶?”

“对。”

夏树在一旁静静站着,也听不见他们俩在叽叽咕咕说着什么,也不敢去打扰,就默默看着他们两个乖乖地等。

霍靳珩轻声哄:“去跟小婶婶打个招呼,好不好?”

“好!”他应得倒干脆,说着脱出霍靳珩的怀抱跑到夏树的跟前,歪头对她笑笑奶音清亮,“小婶婶你好,我叫霍秋南,今年六岁了。你就是那个走丢了、害得小叔叔躲在房间里哭鼻子的小婶婶对不对?我知道你!”

一旁的霍靳珩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夏树也一愕,颇讶异地抬头望了霍靳珩一眼,很快像明悟了什么般,唇角翘起一抹愉悦笑意来。

她蹲下来,“哦?你小叔叔哭过鼻子?”

“是呀!他——”

“霍秋南!”霍靳珩脸上挂着微窘的表情,忙拎着他的后衣领让他离夏树远一点,“瞎说什么呢。”

“没有瞎说呀。”小孩儿被扯得有些不舒服,挣扎了两下脆生生喊起来,“小叔叔你明明就哭鼻子了,你当时说找不到那个小婶婶了,就躲在屋子里偷偷哭,我都——”

“闭嘴!”霍靳珩紧捂住他的嘴咬牙斥声。

夏树谐谑的笑意愈盛。

“秋南。”

散漫的声音忽然从拐角处传出来,同时转来的是两个高挑的身影。

叶若伴着霍靳琰,从不远处过来。

见来了保护伞,霍秋南赶忙挣开霍靳珩哒哒哒跑到霍靳琰身边,抱住他的小腿藏到他身后,“爸爸爸爸,小叔叔欺负我!”

霍靳琰挑眉看向霍靳珩。

“谁欺负你。”霍靳珩瞪他,“明明是你自己乱说话。”

“我才没有乱说话。”小孩儿躲在霍靳琰身后,一手拽着他的裤脚往外探出一点点脑袋,带着得意怨气和幸灾乐祸的语气小声说:“秋南从不乱说话,小叔叔本来就是哭过鼻子嘛!小叔叔哭过鼻子却说谎说自己没哭过,小叔叔才是乱说话!”

霍靳珩耳尖红透了,又滞又窘迫,完全不敢看夏树,上前就要去抓他,“你还……”

“诶诶诶诶诶!”霍靳琰忙把霍秋南藏好了只手将他挡开,“我还在这儿呢,欺负谁儿子呢你这是?”

“还说呢,都是你教的。”霍靳珩没好气,“有其父必有其子。”

霍靳琰轻搡他一拳,“你是找打吧你。”

“你又打不过我。”

“谁说的?”

“本来就是。”

霍靳琰冷嗤,开始作势挽袖子,“不然试试?”

“试就试。”

……

“……”他们兄弟两人看着完全是就快要打起来了,夏树在旁边看得眼发直。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想劝又没话缝,不劝又怕真出事,踯躅了老半天脸颊憋得发红。

“别担心。”叶若悄悄到她身边将她拉到一旁。

夏树看着她的脸庞思绪缓了一秒,“嫂子……”

“别管他们俩,他们兄弟俩就这样,一见面就成了小学鸡互啄,习惯就好。”

“对了。”想起什么,她说起正事,“小木,你这次来,应该没带什么礼服吧?”

夏树愣了,“要穿礼服的吗?”

“那倒不用,”她笑,“家宴而已,没那么多讲究。只不过毕竟又是三爷爷的寿宴,比以往家宴还是要上心些才行。”

“三爷爷这个人,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国外生活,但是还是很喜欢国内的文化,又古板,你如果穿得随便些,恐怕会让他觉得你不尊重他。”

“我也是猜你应该没有偏中式些的衣服,所以昨天妈和我去购礼裙的时候,给你也带了一件,但是不知道你的具体尺寸,你跟我去试一下吧,现在让裁缝改还来得及。”

夏树听得震讶,感激又无措,“这,这怎么好意思……”

“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叶若笑容温柔,“这也是妈的意思。你跟我过去一趟吧,礼服在我房间,很快就好。”

夏树笑着点点头跟着她走开。

“干嘛去?”不远处的霍靳琰错目一瞄瞄到这边,不禁问。

霍靳珩回眸,看着夏树似乎正要跟着叶若离开,微怔。

叶若说:“我们离开一下,你们俩继续。”

“去做什么?”霍靳琰问。

“和你有什么关系。”叶若眨眨眼狡黠笑了,故意揽住夏树的肩又走远了一点,“我们女人的悄悄话,臭男人不许听!别跟过来,谁来我跟谁急。”

她说着和夏树对视一眼,两个女孩不禁扑哧笑了。

夏树俏皮地向霍靳珩摆摆手,“拜拜~”

霍靳珩蹙眉。

眼看着俩人走远了,霍靳琰才眯了眯眼,带点不满的意思杵了下霍靳珩的肩膀,“你老婆一来,就把我老婆给拐走了。”

“明明是嫂子把夏树给拐走了。”霍靳珩同样不满。

怪异看了他一眼,霍靳琰嗤声,“你得了吧!你们来回来之前,若若去哪儿可从来都是告诉我的,哪像现在。就是你老婆的问题。”

“夏树刚来南川,连霍家都走不全,能去哪儿?”霍靳珩反驳,“自欺欺人。”

“是你……”

来回又掰扯了一会儿,左右也掰扯不出什么结果来,霍靳琰直接蹲下身将霍秋南抱起来,“哎,秋南!还是秋南最好了。爸爸和小叔叔带秋南去玩儿好不好?”

“好呀!”霍秋南开心极了,举着小飞机欢喜道:“我要去玩无人机!”

“好!就带你去玩无人机!”

“那,那妈妈和小婶婶呢?”他刚才一直自顾在旁边玩飞机,这会儿才发现叶若和夏树不见踪影了,趴在霍靳琰肩膀上左顾右盼。

“不跟她们玩。”霍靳琰哼了一声,挡住他的眼睛不让他找了,“爸爸和小叔叔带你去玩。我们姓霍的,不和姓叶的和姓夏的一起玩。”

霍靳珩:“……”

-

霍靳珩的房间在霍宅三层,临着霍靳琰一家三口的房间。

霍靳珩回来时,夏树恰好试好了衣裳从叶若的房间里出来,看见他,“阿珩。”

霍靳珩顿了下微笑,召唤她过来,“做什么去了?”

“不告诉你。”她故意摇摇头不说,星亮亮的眸子里有神秘的狡黠,“你等一下就知道啦。”

他无奈地笑也不强迫,向自己的房间示意,“来我的房间看看吗?”

霍靳珩房间的面积很大。或者说,整个霍公馆内事宜居住的房间面积都不小。

他房间的位置极好,朝南采光通透,视野也佳,从窗口眺出去,正是霍家的花园。

夏树一进门便不禁走走停停四处地看,又新奇又兴奋,像是进了城堡。

这间房,就是在她不在的岁月里,他生活的地方。

“阿珩,你房间好漂亮呀。”

与他在帝都所居的住处风格大不相同。

他帝都的房子灰白、冷清、荒凉。像极了他平日能简则简能省则省的性格。

这间房明显并不是他自己设计的,整体虽然仍是简约风,但设计巧妙色彩鲜明,空气都无端增添了许多活力。

“你喜欢就好。”霍靳珩在远处的小厨台看她一眼笑了,倒了杯果汁到她面前。

夏树笑眯眯接过抿了几口。霍靳珩环视着四周说道:“不过,我也没太在这里住过,可能至多只有两个月吧。”

“啊?”

“嗯。”

他十七岁归家,在此之前自然从未住过。

回来后不久,就直接去了私高住校。每个月只有一两天的假。

再后来,去帝都上了大学、工作、辗转欧洲……这些年他回南川的次数就更加少了。

林林总总,在自己家住的次数屈指可数。

夏树默默听着,心里忽然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她看男人英俊清冷的脸。

有时候,夏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霍靳珩。

这个从来让她又爱又心疼、她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守护的男人。好像从来都是坚强完美、无所不能的。

可似乎很多人都忘了,他也才25岁,经历过的却几乎比一些人的半生,甚至一生都要多,波折坎坷。

明明出身显贵,却只因一个意外。被欺压、被侮.辱。

天堂坠炼.狱,凛冬阴霾走过,疼苦委屈受过。即便有了定所,却也总是惶惶的,用小心翼翼的方式让自己留下来。

仿佛一直在漂泊。

25岁,说起来该是一个处在刚刚褪去青葱天真,还未完全内敛成熟的年纪。偶尔也会向父母哭诉社会迷茫苦累,偶尔也会撒娇。他却似乎还没等学会如何撒娇,就已经迅速长大了。最柔软的心外包裹了最坚硬的外壳。然后又在她面前亲自将自己的外壳粉碎。

鼻尖忽然酸酸的,夏树把果汁放到一旁,一顷身扑到他怀里把他抱紧了。

猝然被抱住,霍靳珩怔了一下,很快手掌贴到她的后背上低眸笑了,“怎么了。”

“……没事。”夏树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嗅了嗅他身上的冷香抬头道:“没事就不能抱了吗?”

他无奈笑,把她也同样搂紧了,“抱,随便抱。”

夏树甜甜弯起嘴角。

静静相拥一会儿,夏树从他的怀抱里脱出来时才发觉到他一直在盯着什么东西看,不由回头顺着他的视线望了眼。

是一张躺椅。

不解地眨眨眼,她狐疑笑问:“在看什么?”

霍靳珩的视线从躺椅缓缓落回在她的脸上,漆黑的眼瞳静默而温柔地望着她,像在审视又像是打量。

他不说话,夏树就被他望得愈加觉得奇怪,摸摸自己的脸问他:“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还是……怎么了?”

淡静的目光里渐渐像是浮出些许调谑似的的哂意,他微弯起唇角握住了她的腕,“来。”

夏树跟着他走过去。

走到躺椅旁,霍靳珩像是斟酌了一下才对她低声道:“你先坐下。”

夏树不解其意,但还是乖乖地坐过去。

她抬起头问他:“怎么啦?”

站在她身旁眸色深了深,霍靳珩屈膝蹲下。揉揉她的头发笑说:“夏树,你先等我一下。”

再回来,他背着手,走到她身前轻笑着看着她。用脚轻轻将她自然垂放在躺椅上的两只脚微分开,屈膝蹲下,然后从身后取出一根丝带就缠过她的脚腕又绑上椅腿。

夏树懵了两秒一下看懂了,腾一下就要起来,“霍靳珩你——”

他眼疾手快顷身,双臂撑在躺椅的扶手上,将她直接困在自己和椅子中间没让她起身,唇边笑容扩大。

夏树脸颊红了,起起不来,躲又躲不开,得只能用拳头捶他,“你!你成天都在想什么啊!”

“你。”他抿唇忍俊不禁,一手抓住了她的手递到唇边亲了亲,“想你。”

“呸!”她又羞又恼,嗔怪,“我看你只想……只想那什么……我。”

他笑得更加忍不住,微微又下压了一点身.子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想你,也想那什么你。”

夏树浑身的血液几乎轰一下瞬间全部涌到了脑袋,羞愤得想找个地缝藏起来,咬牙,“阿珩,我发现,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啦!”

“什么样?”

“就是,就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偏他现在离她近在咫尺,她脸上所有的羞躁全部无处遁形,干脆一咬牙斥道:“就是特别禽.兽!”

霍靳珩闻言笑得愈加盛了,目光落在她殷红的唇上凝了凝神。

夏树感觉到了,连忙交叠起双手压在嘴唇上不让他亲。

他淡哂,清磁声线很淡定,“夏树,男人都是禽.兽。”无一例外。

夏树的声音闷闷的,“可你不是……”

说完,她又飞快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眼神又瞪住他咬牙切齿地补充了句,“以前不是!”

霍靳珩目光笑意温柔。

“我也是。”他起身将她拉起来,单手将绑着她的丝带挑开,坐在躺椅上将她圈在臂弯里,“对你是。”

以前,不敢说,不能说而已。

夏树怨懑地瞪他。

忽然俯唇亲了下她的菱唇,夏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忽然捂住嘴巴,眼神闪烁,“你你,你……”

他颇得意的弯唇,将她的手掌拿下来慢条斯理地亲吻,唇角滑到她的耳边,“夏树,待会儿有宴。”

他漆黑的眸色浓郁,喑声说:“等晚上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仙女“primeminister”、“”、“可遇不可得”、“何所依丶”、“LandyWhite”、“七巧八马”、“楠楠楠”、“无想在这等你”、“”、“西贝”、“纸片儿”、“Racy”、“林缘”,、“Vicky”、“糖子”的营养液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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