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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071.吻伤

卧室光线昏暗, 霍靳珩也静望着她的眼睛,澄澈得像泓落星湖。

他下意识拒绝, 握住了她抚着他伤疤的手, “不看, 不好看。”

他想将她的手拿开,夏树却极不情愿地拗着他的力量, 执拗地停留在他受伤的地方, 脸上也生出了点哀怨的神情。

霍靳珩从不敢强迫她什么,又不敢真的把她推走,不由无奈的笑, 在她手背上轻拍了拍,“真的不好看, 都过去了, 就别去看了好吗?”

“不、要!”她皱了眉,两个字很坚定, 眼睛漾出了委屈似的水光。

霍靳珩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可奈何又强迫不得,轻轻叹了口气。

静了少顷,他将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开了。

这是无声的应允了,夏树的唇边轻轻浮开笑,坐起身来小心翼翼掀开了被子。

空气冰凉的温度一瞬灌进来, 有些冷。

她跪坐在了他的身侧,指尖极轻地捏住了他睡衣下缘,然后很缓慢轻盈地往上卷折两截。

皮肤贴住了空气。霍靳珩屏着呼吸轻颤着闭了闭眼。

窗帘的缝隙漏了一线月。屋内的一切能看得清晰, 又不清晰。

霍靳珩是有腹.肌的。他看着虽清瘦,但长年的跆拳道早已让男人的胸膛宽厚健壮,也素有力量。

他左下.腹的位置却有一道寸余长的伤疤紧贴着肌肉,破坏了美感。

霍靳珩说得没错,伤疤果然是不好看的。

大抵是好的差不多了还好入目些,伤周缝合的地方泛着新肉的嫩红,整体却还是狰狞可怖的,像只歪扭的粗蜈蚣。

夏树心里一揪一揪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眸子里的水光澈盈盈。

她想碰不敢碰,指尖很慢很慢才抚到他的伤疤上,轻得如风。

霍靳珩胸膛起伏了一下,他深吸了口气。

以为是碰疼了他,夏树惊慌地离开了一点,轻软的语调里有要哭不哭似的腔调,“疼吗?”

他轻轻睁开眼朝她微笑,“早就不疼了。”

他伸手抓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碰到睡衣下摆上想遮,说:“看过了。这回,乖乖睡觉吧好不好。”

夏树却一反手将他的手抓握住,又阻止住他想放睡衣的手,将他两只手合并到一起用一只小手紧紧抓住。

“你不许动。”

霍靳珩不知她想干什么,就任她像抓犯人一样紧扣着他的手,笑了,“怎么了?”

她低低眸,将他的双手抬过他的头顶向上放,放手时还轻拍了两下嘱咐,“先不许放下来,听到没有。”

霍靳珩迷茫轻哂。

室内有时钟的秒针在行走,嘀嗒嘀嗒。

窗外的风停了,月光轻薄。

小粉兔歪扭地倒在床头看着他们两个。

夏树俯下身。

她没做过这样的事,眼下即便心中生出孤勇,到底还是紧张极了,指尖使劲攥着搭在膝上的被角。

她动作很轻也很慢,落在霍靳珩眼中更像是放了帧速升格,慢慢缓缓吻上他的伤痕。

霍靳珩一瞬整个世界的时间停了,连呼吸都滞住。

男人皮肤很烫,灼.烙着她微凉的唇。

“夏树……”再顾不得许多,霍靳珩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忽然翻身,双臂撑在她两侧,眸里像有暗涌和波涛。

夏树微惊,澈亮的眸颤动地眨了眨。

男人呼吸在喘。

少晌他动了动喉结压抑什么般紧闭了闭眼,低头吻上她的额头。然后掀开她的被子将她放到她的位置上,把小粉兔胡乱往她怀里一塞,仔仔细细地将被子给她盖好。

“睡觉了。”他说:“闭上眼,不许再闹了。”

夏树只一张小脸露在外面,轻声叫他,“阿珩……”

“也不许再说话。”他截断她的话,语气并不算严厉,音调却略低沉,“不然我不陪你了。”

夏树一听连忙乖乖闭上了眼睛,紧抿住嘴巴不出声了。

霍靳珩看了她少顷。半晌也静静躺下来,阖眸舒了口气。

他额角有些许细碎的汗,夜色里并不清晰。

窗外的风拂过云影。身边的人渐渐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很轻浅,很柔。

霍靳珩却许久没睡着。

轻轻翻身,霍靳珩侧躺着,就着淡白昏暗的月影,静盯着眼前女孩儿的脸。

她睡得正浓。他情不自禁伸手去碰她的脸,然后极轻极轻地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

像泄愤。

似乎感觉到异样,女孩子不舒服地用被子蹭了蹭脸,一个翻腾背过身去了。

他弯了弯唇。

这个笨姑娘,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撩.拨人。

将他弄得这般狼狈不堪,自己却还懵懂不自知。也真是……

轻微的叹气声散在夜色里,他强迫自己闭上眼。

-

九月中下旬,霍老先生决定回南川。

这半月来霍家人几乎将半个帝都城都翻了个遍,仍是没能找寻到霍靳珩和夏树的半点影子。霍老起初生气,后来着急,到最终心态都平和了。左右知晓他没有危险,索性先应他去。

此次耽搁的有些久,南川总部还压着许多事等着处理,刻不容缓。

霍靳琰被暂时留在帝都,接掌处理霍靳珩先前在帝都未完的一些事宜,等调选过合适的负责人交接后再回南川。

走之前,霍老问霍靳琰:“你该不会是知道你弟弟现在在哪儿,还在故意替他瞒着呢吧!”

霍靳琰笑笑,“我哪敢呀,爷爷。”他又忍不住说:“而且,其实我觉得这事也根本没必要急,他一个男孩子,把人家女孩子拐走了,人女孩子家里都还没急呢,我们急什么。太小题大做了是不是。”

霍老瞪他,“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儿,就快点让他回来!有家不回,一直在外面算怎么回事。”

霍靳琰轻笑安慰,“知道了,爷爷,您放心。”

九月深秋,青城多雨。

霍靳珩这天早晨为院角新栽的小桃树铺遮雨的塑料层时,收到了一份快递。

快递里是两张电话卡、一张银行卡。最底下压了一封信,被秋雨润得微湿。

——电话卡、银行卡归属地均为青城,名字是我名字,银行卡中有十万块,密码你知,可放心使。

你爷爷父母已回南川,哥哥要暂留些日子。夏树家中也一切平安。勿念,勿失联,注意安全。

唇角轻抿,霍靳珩将信纸折好,抬头望浅灰云层里的同一轮太阳。

“谢了。”

又过了些日子,青城的雨水渐渐少了,气温却越来越冷。

霍靳珩这晚上楼回房前,已将那张不知何时出现在门缝里的纸条撕碎了。

推门回到房间,夏树应该方才洗完澡不久。

屋中气温低,她套着他的厚卫衣外套,缩手跳脚地蜷在床角,正拿着吹风机的插头探身去够插座。

她长发湿着,一缕一缕搭在外套上润成小水花。

听到门口有声音,她回头,眸光映入他的刹那漾开欢欣甜笑,“阿珩。”

霍靳珩的神色也一瞬柔和。

见他回来了,她干脆也不亲自去插插座了,双手将吹风机举到他面前,眼眸亮亮的极期待地看着他。

他不自觉微笑,默不作声上前将插头插好了,然后在床尾坐下来,用目光示意她。

夏树弯起的清眸几乎迸出星星,特别开心地蹭到他身旁,脑袋枕着他的腿躺下来。

灯光明晃晃地悬在屋顶,她眼前是他冷峻完美的脸。

头发顺着他的腿延下,略微浸湿了他裤子布料,带来一点凉。

霍靳珩用手轻轻顺着她的发丝,打开吹风机替她吹头发。

耳边是吹风机轰隆的嗡鸣和温暖的风,夏树觉得舒适极了,忍着笑意一瞬不瞬望着他的脸。

霍靳珩似乎感知到,也低眸看向她。

视线相撞,夏树竟忽觉有点脸热,忽地扭头将脸埋在他小.腹的位置不让他看了。

他身上有微浅皂角带着秋雨的冷香,她伸开胳膊紧紧环着他的腰.脊,小脸笑咯咯地在他的小.腹蹭呀蹭。

霍靳珩怕痒,身子微晃两下,温声笑了,“别闹。”

“没有闹。”夏树重新将小脸露出来,仰躺着望着他,“阿珩,你身上好香呀。”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孩子说香实在不让他觉得是种夸奖,他轻勾了下她的鼻子,没应话。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霍靳珩关掉吹风机。

房间里瞬间静下来。

他手还一点点在她的发丝间轻顺。夏树不想起身,枕在他腿上傻兮兮地一个人笑,拽住他衣服上一根装饰的带子绕在手里玩。

过会儿她又感觉到什么,动了两下脑袋在他腿上颠了颠,皱眉,“阿珩,你真的太瘦了,骨头咯得我脑袋都疼了。”

霍靳珩微哂,从旁拽开一点被角垫她脑袋下面,说:“那我以后多吃一点,让你枕得舒服些。”

“不行!”夏树却马上努嘴拒绝,伸手去环他的脖颈。

他头微低了点,让她能尽量能舒服些。

夏树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轮廓,“你如果吃多了,不就胖了?胖了,可就不帅了。”

他低着头正对着她的眼睛,手爱怜地在他脸上轻抚,“那该怎么办呢?”

“嗯……”她努了努嘴巴像是仔细想了一下,拍拍自己的后脑勺盈盈笑起来,“还是我吃多点,把脑袋后面多吃些肉出来,这样就不会疼啦。我可以变丑不漂亮,可是阿珩必须帅!”

他心尖温和又轻盈,唇边噙着笑意温柔问:“你就不怕,你变丑了,我不要你了?”

夏树眼睛徒然瞪得溜圆,“你敢!”

他笑了,“不敢。”

双手扶住她的脸颊,他低头,亲上她的唇。

夏树整个人都在他怀里躺着,这会儿被他禁.锢着向下压,上半身更是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他夺取采撷。

他吻得并不热烈,却也不算温柔,夏树只觉自己的呼吸都渐渐不顺畅了,鼻子里发出轻哼的娇音。

她两只光果的小脚丫在被单上蹬了两下,推他的胸膛,“欸……不要了不要了!我要被憋死啦!”

霍靳珩微微离开,微笑着指尖轻抚了抚她樱红的下唇。

目光揉碎温柔。

已经十一点半了。

将她抱起身在她的位置上放好躺好,霍靳珩替她掖好被,轻声说:“不早了,你睡,我去洗漱。”

夏树乖乖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洗完澡再出来时,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女孩怀搂着小粉兔,睡容很安然,被子被踢乱了,露出一截小腿在外面。

他在她身旁坐下,轻轻将被子为她重新盖好了,静静凝视她。

见她睡得很熟,霍靳珩关掉了屋里最后一丝光亮,缓慢走出房门。

入夜的深秋小城更是冷寂,雨已经不再下了,空气里的冰凉水汽挥之不散。

吹在身上就是入骨的冷。

霍靳珩走出别墅小区门外,在路灯下站住了。

一辆黑色跑车停在那儿。

似乎是看见他来,车窗降了两下。

霍靳珩静望着车窗里的人,良久低声唤:“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仙女“秀慧中中”、“LAY的贝壳女孩”、“菲雨”、“静静静静”、“Vicky”、“青梅唔唔”的营养液灌溉!谢谢仙女“西贝”的地雷木哇!!(^ー^)

废话不多说了,你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