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红把事情办好, 还通知了小叔子一声,顺带告诉了林晚照一声。林晚照特别支持大嫂,她知道老头儿最看重的其实是大哥, 但那天林熹光的话出来,大哥这样的厚道人,要怎么接呢?
林晚照宽大嫂的心,“大嫂你别生气,爸又不傻,林熹光再会忽悠, 爸最疼的就是大哥,你就放心吧。”
“我不是心疼房子,虽然你大哥没跟我商量,可他的话也在理,原本也是爸搬过来, 才有的这两套房,现在咱们日子都不错。爸既然在,当然得把爸该得的给爸。我就是生气熹光说的那些话,你大哥什么样人, 你们还不清楚么,亲戚朋友、街坊四邻, 都夸你大哥仁义。妹妹你不知道,这些年你离得远, 有时真是想帮你都帮不到。熹光离得近, 她有什么事,你大哥跟旭辉都是跑前跑后, 她可是有一阵儿吓的不轻,都是你大哥跟旭辉两个, 到处打听关系求人。不然她哪儿还能留税务上,她们那一起子人,进去的都不在少数。”
方红说起来就又生气又寒心。
年轻时,林晚照倒也听大嫂嘀咕过一两句,不过,她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也只能宽大嫂的心了,眼下还有出租房屋腾退的事。方红打电话给了租房人,因为林家这两处宅子都是上好宅子,主要没有私搭乱建,院子宽敞清楚,当年出租也是认真挑选过的租户。
给租户退租金,雇搬家公司。
林晚照都陪着大嫂,默默的给大嫂支持。
虽然先前也没想到会拆迁。
因为租赁合同拟的周全,并没有出现租户占着房子不肯腾退的事。
待租户腾退清楚,林晚照还给大嫂出主意,趁着拆迁办还没上门做拆迁调查,先把林爹的户口迁过来,林晚照联系的大伟,去二手市场买的旧简易板,在院儿里搭了两间简易房。
反正该占的便宜,咱不能落下。
林晚照就是这样的淳朴思想,那啥,一点儿也不高尚,挺小市民的。
盖简易房的事,她是拉着大嫂子、小弟妹一起干的,三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干的热火朝天。饭都没空做了,林晨阳到楼下吃饭。
林爹问他,“这是叫你媳妇打出来了,叫你瞎大方。”
“我是听说熹光常来给爸您做好吃的,过来尝尝。”林晨阳不让钱阿姨给自己倒水,自己倒一杯,坐沙发上,没见到林熹光的影子,“熹光不在?”
钱阿姨笑,“昨儿做的鱼不合你爸的胃口,你爸叫熹光练好手艺再来。今儿的鱼也是熹光买的,原想着拿上去让晚照做来吃,不想她出门了。”
林爹问,“棚子还没搭好?”
林晨阳不关心这个,“我不清楚,反正瞧着精神抖擞的。”
林爹倒是很欣赏家里的几个女人,颌首,“我看就凭这劲头儿,也得发笔小财。”
林晨阳唇角一弯,“随她们高兴吧。”
黄茹最先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看大姑姐大嫂子这么有劲头儿,也就没不好意思了。原先林熹光计划而没做的事,都叫姑嫂三人做了。
除了林爹的户口,还有林安、然然的户口,刘飞的户口,林斌(林旭辉长子)家孩子的户口,都被迁到拆迁的院子。
这些都是没经过拆迁且年过十岁的家族成员,简单说,都是能享受到拆迁户口红利的人儿。反正,能赚一笔是一笔。现在大家住的房子都新,下一次拆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哪。
能给孩子享受的,都先给孩子享受了。
当然也得先签合同,你们这几个就是户口钱。平价面积跟增购面积可没你们的。
天下掉下来的好处,哪怕户口钱不多,起码也有五六千。孩子与孩子家长都愿意。
刘飞就迁户口那天过来一趟,林晚照没细瞅,总觉着这孩子似是精神头儿不大好。
迁完户口刘飞就去上班了,林晚照也没细问。
这事儿,林特是知道的,但林特怕姥姥担心,没跟姥姥说。
事情还得从那天吃炖黄鱼的家庭聚会说起,原本刘飞高高兴兴的说要来,这孩子近来精气神儿十足,年轻孩子,喜欢凑热闹。
可后来打电话说有事没来。
林晚照以为他是去会女朋友了,毕竟年轻的孩子么。
林特也以为刘飞是跟芳芳学姐有约会,待芳芳学姐找到她,她才知道是另有原由。芳芳学姐点了杯香草奶茶,林特点了杯水蜜桃味儿的奶茶,添份炸鸡坏。芳芳学姐跟林特说刘飞的事,“你安慰安慰他吧,我看他深受打击。”
“怎么了?”
芳芳学姐吸口奶茶,跟林特说起来,“原本刘飞是预备着年后先寻地方,地方租下来就准备证件,买机子,原想着三四月份也就能开起来。去年他爸妈就说给他准备了十几万,租房的时候一提这事,一分钱没了。钱全借给他舅舅了。”
林特目瞪口呆,“不能吧?我们家都知道刘飞要开网吧的。我二舅特支持刘飞。”
“要不是听他亲口说,我都不能信。小舅子再亲难道还能亲过亲儿子去?”芳芳学姐看林特一眼,说她,“你家人都一样天真啊。”
“啊?”林特没听懂。
芳芳学姐不急不徐,服务生端上炸鸡块,她用竹签子戳一块儿,跟林特说,“你知道刘飞爸妈给他出的什么主意么,说让他去找他奶奶,也就是你姥姥借钱。”
林特一双杏眼瞪的更大,有些恍然:二舅、二舅妈不会打着借的名义来弄姥姥的钱吧!
芳芳学姐微微一笑,“要不是我跟刘飞自小认识,我也不好跟你们直说,这明摆着的啊。”
林特,“刘飞没跟姥姥提过。”
“他当然不会提,我把事情跟他剖析明白,他就仿佛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逃了似的走掉了。”芳芳学姐有些不甚满意,再扎块鸡块儿,“这可怎么了,寻常家里这样的事多的很。我是听刘飞说你姥姥拆迁得了很多钱,一想就能想到,真想不通他为什么想不到。要不是我提醒,他还真打算去借哪。”
林特替刘飞说话,“那也是他没想到时候,你看,一想到刘飞提都没提。刘飞勤快能干,怎么可能真去找我姥姥要钱啊。我们年轻,只要以后肯努力,多少钱挣不来。老人的钱是有数的,咱们可不能要。”
芳芳学姐轻叹,虽觉着刘飞林特天真太过,却也觉着刘飞在那样会算计的父母教导下,竟长成这般端正性格,委实不易。
可见是骨子里就正直。
林特跟芳芳学姐喝完奶茶吃完炸鸡块,俩人就分手各忙各的去了。
林特很珍惜跟弟弟妹妹们的情分,她想了想,打电话给刘飞,说起这事。刘飞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芳芳学姐跟我讲的。”
“真是嘴碎。”刘飞嘀咕一句。
“芳芳学姐是不放心你。”
“我没事。”
“听着没什么精神啊。”
“谁经过这种事还能精神抖擞啊。”刘飞很低迷,原本芳芳给他分析后他不大信,他回家就问了父母。虽然他妈死不承认,爸爸也不承认,可刘飞能看出俩人脸上眼中的心虚。
刘飞可伤心了,他没想到父母是这样不光明磊落的人。
他妈还说什么,“你是你奶奶的长孙,资助你一点儿也是应该的。”
刘飞快气死了,他是青春正茂的少年,虽然只读了中专毕业,但也有理想有抱负,头顶天脚踏地,天下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年纪,突然接触世俗亲人间的小算计,还是父母利用他算计奶奶。
刘飞感觉整个人生观都崩塌了。
他当然跟爸妈更近,但他跟爷爷奶奶的关系也很好。
他小时候就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上幼儿园才去了城里,好几年过暑假寒假,都是一放假就回老家。
爷爷奶奶都疼他。
刘飞谁都没跟说,但他觉着,父母的做法简直太卑鄙了。
而且,原本家里就有钱,为什么宁可借给小舅都要算计奶奶,难道小舅比奶奶还亲?就是妈妈这样想,爸爸也不该这样想!
因为气愤太过,刘飞跟妈妈吵了三次,跟爸爸吵了两次,他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他也没住奶奶家,他在外自己租的房。
他决定自己攒钱开网吧!
林特也没开解他,这事儿怎么开解啊,再说,林特也觉着二舅、二舅妈品行有问题,以前还没拆迁的时候,刚有拆迁信儿,二舅妈就说过姥姥的坏话。林特记得可清楚了,但这跟刘飞无关。刘飞弟弟还是好的,芳芳学姐也不错,林特问刘飞,“你还想不想开网吧了?”
“当然想。可哪儿有钱啊。”
“那我有个主意,兴许能帮上你的忙。”林特是真有主意,跟刘飞商量着,俩人挑个时间,晚上请三舅吃饭。
请三舅吃饭的电话是林特打的,老三多精明,一听说林特要请吃饭就笑了,问她,“这是有什么事,还要先贿赂我不成?”
林特笑,“不是贿赂您,是有事想听听三舅您的意见。”
“行,你们晚上过来,我让你们舅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三舅,我餐厅定好位了。”
老三唇角直翘,“不行,无功不受禄,吃人嘴短。吃了你们的请,万一不好办可怎么拒绝。”
“好办好办,我们就咨询一下。”
老三好笑,想到底是孩子,一问就说了。
舅甥俩商量好晚上一起吃饭的事,彼此挂断电话。
老三没让妻子在家做饭,也没让林特定位,他挑的餐厅,定的位子,请甥男甥女吃饭。也不用什么高级地方,家常菜就行。
阳阳坐在儿童餐椅上,不用爸妈喂,自己知道拿着小筷子小勺子吃东西。
林特打听的是贷款的事,刘飞想开网吧,贷款金额在十五万到二十万之间。
老三奇怪,“二哥不是说早把钱给你预备出来了么。”
刘飞露出惭愧神色,林特说,“先前刘飞就为这个事儿搬出来的,三舅你不知道,二舅二舅妈把给刘飞准备的钱借给刘飞他小舅了。二舅妈说,傅泉舅舅开网吧后叫人做局输的精光,担心刘飞以后也赌博不学好。”
老三讥诮,“那要按二嫂的说法,人都别发财了,发财就有小人算计。”
“谁说不是呢。”林特也没撒谎,她跟刘飞商量过贷款的事情后,刘飞跟她说的,因为有傅泉的事,他爸妈也不太支持他开网吧,还想他回自家店里干,以后继承家业。
毕竟有刘飞在一边儿,老三媳妇跟刘飞说,“二哥二嫂也是担心你,飞飞,你大了,得学会体谅父母。”
刘飞说,“婶子,我又不是傅泉小叔,平时我纸牌都不玩儿,哪儿会赌博啊。我是想正经做事。”
老三给侄子夹块排骨,“多吃点。”
“三叔,贷款好不好贷的?”
“得看怎么贷,你有抵押物么?”
刘飞摇头,“没。”
“你家房可以暂时抵押。”
“我才不回去!”
“唉哟,你这不是简单的搬出去,是离家出走啊!”老三笑着问他,“现在住哪儿呢?”
“我自己租的房。”
“跟女朋友一起租的?”老三噙着笑问。心道,虽则这个侄子性子略直,在这上头倒是灵光。
老三媳妇桌下踢他一脚,“你这也是做舅舅说的话。”
刘飞这才明白三舅的言外之意,羞的脸都红了。老三一见他这童子鸡样儿,心道,完了完了,一看就知道还纯情童男子哪!再给侄子夹块小罐牛肉,“多吃。”
林特给阳阳拆些鱼肉,“三舅,我拆迁的房子,能不能给刘飞做抵押?”
老三微微惊讶,跟林特说,“你房子的房本儿还没下来,银行一般是不给办抵押的。”“一般不给办,”林特机伶,“那是不是也有不一般给办的时候?”
老三笑,“有人做担保就可以。”
刘飞不想跟父母联系,也没旁的人可求。林特跟他说,“我把房子抵押给姥姥,让姥姥帮咱们做担保。”
老三看俩孩子有情有义有商有量,跟他俩说,“飞飞你条件不够。要以小特的名义跟担保公司联系,需要用小特的拆迁合约做抵押。这家公司是正规公司,无非花点儿钱,就别惊动你姥姥了,你姥姥上年纪了,别让她为这些事操心。”
林特没想到还能这样,立刻道,“我们都听三舅的。”
刘飞跟小特姐身边儿点头,“听小叔的。”
老三又问刘飞准备把网吧开在哪儿,证件什么的知道怎么办不。刘飞准备的还算充分,他找了个偏僻些的县城,以前他爸中专毕业就分到县城工商局做事,后来他爸下海,这才离开。
还有些先前旧关系在,刘飞小姨也住那县城。
那县城一般,还有些土,但现在郊区建了工业开发区,工业区离县里也不算远。刘飞是想租工业区的房子,客户主要面对工业区打工的年轻人。
外地人很少随身带电脑的,但喜欢玩儿电脑的不在少数。
别看生意还没开始,刘飞颇是讲究,他让小特姐当做投资,给小特姐开的条件特别好,要是赔了,算他的。要是赚了,就当小特姐入股。
小特姐也很义气,“哪儿有那样的,投资就投资,赔了赚了都算我的。”因为开店管理的事都靠刘飞,所以,尽管刘飞没有钱投资,小特姐也分给刘飞三成股份,要是能赚钱,年底对半开。
老三这样八面玲珑的人,听着俩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开店做生意的事,都心下升起一种淡淡的骄傲感。尽管这不是他的孩子,可老三亦有一种,这是我刘某人甥男甥女的自豪!
待吃过饭,林特刘飞就打车走了。
老三带着妻儿开车回家,路上老三媳妇说,“你看这开店的事儿能成么?”
“能不能成的,租房子买些旧电脑也没几个钱。”老三道,“就当试试呗。小特还真有姐姐样儿。”
老三媳妇笑,“也是。”又说,“你这帮着俩孩子贷款,可别落下埋怨。”
老三眉角一挑,“二哥还敢埋怨我?看他干的这事儿,先前还跟我抱怨他小舅子开洗车店赔了好几万,借的钱估计也不能还了。这又上赶着借十几万,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老三媳妇寻思一二,看向丈夫,“你是说二哥……”
“这不是二哥的主意。”老三心下有数,“二哥无非是贪财,人不傻。这定是二嫂的馊主意,傻了巴唧的,这些年贴补她娘家没了数,难道以后指着娘家侄儿给她养老?二哥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迷魂散,真容她?!”
殊不知老二现在也是一肚子火,自从儿子搬走,回家就夫妻俩大眼瞪小眼。以前觉着儿子在家事情多,现在人一走,空荡的叫人难受。
老二就埋怨媳妇,“成天瞎算计,上回我都说了不许再借给你弟弟钱,那几万就当打水漂。看你这算计的,叫儿子怨咱俩!网吧开不成,耽误飞飞终身大事!”
老二媳妇也满肚子委屈,她娘跟她叨叨了一千两百遍,亲兄弟的事,能不借么?老二媳妇道,“难道非得开网吧才跟咱飞飞好,那是跟飞飞好还是跟网吧好啊?!这种势利眼的媳妇,爱好不好!”
“放屁!”老二一声怒吼,吓的媳妇一哆嗦。老二媳妇见丈夫是生了大气,眼圈儿一红,哭起来,“谁知道那小子气性那么大,我也是担心万一开网吧叫人算计了可怎么好。”
老二不耐烦的一挥手,“哭有个屁用。家里还有多少钱?”
“哪儿还有钱啊,就柜上有点儿活钱。”老二媳妇觉着自己亲妈主意不错,跟丈夫商量,“要不咱们跟妈借点儿,咱们算银行利息,不,比银行利息还要高,咱们还还不行吗?”
老二的心都在儿子的事业上,好容易儿子这么认真有事业心,女朋友也谈的好。没想到媳妇背着他把钱借给那不成器的小舅子,那跟扔水里有什么区别!
如今闹的,儿子是真生他们的气!
可钱已经借出去了,也要不回来。
房子车都是旧的,抵押恐怕也就十来万。
老二一时真叫钱给难住了。
至于后来的事,完全是信息不对等产生的偏差。
老二不知道林特帮刘飞抵押贷款的事,一门心思想给儿子张罗钱。刘飞已经跟林特做好抵押拿到钱把门店租好了。
老二带着媳妇到老妈那里借钱。
顺带又把媳妇骂了一顿,老二媳妇低头做忏悔状。
这几天,林晚照一直在帮着大嫂弟妹占国家便宜来着,既不知老二媳妇心里的小算计,也不知刘飞林特合伙开网吧的事。
听过老二夫妻的诉求,林晚照剪开裹着花的潮湿报纸,咔嚓咔嚓的斜剪去花枝根部,摘去外头坏损的花瓣,根本没看这夫妻俩一眼,很直接说,“孩子们有上进心,是好事,我是支持的。但是,你们得体谅妈。妈上了年纪,不愿意冒风险了。你们把钱借给谁,是你们的自由。要是你们有个灾啊病的,去医院了,手头紧,妈肯定给你们出钱。再或者上进想读书没钱,学费我愿意出。做生意不行,自己想法子去。”
干脆俐落的一分钱没借,就把俩人打发走了!
老二媳妇没想到婆婆这样绝情,回家打电话给刘飞说林晚照坏话,还亲奶奶哪,大孙子要做生意,竟然一分钱不借!
刘飞知道这件事直接给气哭了,他不好意思跟小特姐哭,他是跟芳芳哭的,特委屈特羞愧,跟芳芳说,“你要是瞧不起我,抛弃我,拒绝我,我也不怨你。芳芳,我觉着有点配不上你。”
芳芳把纸巾递给他,“你才觉着配不上我啊。”
刘飞擦擦眼泪,可想不通了,“你说我爸妈怎么这样啊!”
“小市民都这样。”
刘飞抽抽鼻子,“我以后一准儿不这样,我一辈子都不这样!有手有脚的,干嘛要去算计老人的钱啊!”
“你可得记着你的话。人千万得有骨气,倘是没了骨气,就落了下乘。”芳芳问他,“你想好怎么办没?”
湿漉漉的睫毛沾染着晶莹泪珠,刘飞一握拳头,大声说,“我已经在电话里跟他们说了,他们再敢干这种算计老人的事,等以后他们老了,我有样学样,也这么算计他们俩!好叫他尝尝这被算计的滋味儿!”
芳芳好悬没忍住,险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