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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任南砚的挣扎

嘉州城

冷飒推门从外面进来,商绯云和姜毓正一副懒散的模样坐在大厅里聊天。

见冷飒进来,两人才坐直了身体目光齐齐看了过去。

冷飒走到一边给自己到了杯凉水喝了,才松了口气在旁边坐了下来。

七月天外面真的很热,最好的选择是坐在有风扇最好是有空调的房间的休息而不是去外面到处跑。可惜她现在显然是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条件了。

商绯云看着冷飒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好消息?”

冷飒道,“宋将军已经准备好了,部分兵马已经潜入城随时可以协助我们夺取嘉州,宋将军也会在城外随时等待攻城。另外……”冷飒看了两人一眼道,“刚刚收到的消息,昨天傍晚曲靖在松城遭到伏击,损失惨重。”

商绯云赞道,“傅大少果然厉害啊,曲靖不会跑回来吧?”

冷飒思索了一下道,“应该不会那么快。”

傅凤城不会那么轻易放他回来的,而且只是第一仗吃了亏就跑,曲靖应该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仓促退兵逃跑对士气甚至是对战力的损耗绝不会少。

姜毓皱眉道,“那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拿下嘉州了?”

冷飒道,“今晚我们联合城里所有人设法拿下东西两处城门,只要打开城门放宋将军进来,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们管了。”

姜毓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我觉得…还是可以从嘉州军的将领那边入手试试。”

冷飒看向他,“说说看?”

姜毓道,“不是说曲靖拿那些人的家眷做人质要挟他们么?那么多人曲靖总得找地方安置,我们只要找到这些人说服他们的可能就会变得很大,毕竟傅家和曲靖跟谁不是跟?傅家名声多少还比曲靖好一些。”

商绯云摇摇头道,“可是我们今晚就得拿下嘉州城。”哪里有空去找人?谁知道人被曲靖藏在了哪里?

冷飒思索着这个可能性,好一会儿才道,“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这应该不是什么特别机密的事情要查不难,我们只是差时间。如果想要快速知道,可以找一个人。”

“谁?”两人齐声问道。

冷飒笑道,“二皇子。”

“……”他们都忘了嘉州还有这号人了,所以这个皇子跟着曲靖和任南砚到处跑到底是图什么?

姜毓凤眼微眯,盘算着道,“只要知道了地方和那些人的处境,我们就有跟人谈判的筹码。当然了,那些将领未必肯信任我们,所以…还得少夫人出马。”

冷飒道,“你觉得那些人会信任我吗?”

姜毓笑道,“我的意思是,请少夫人出面跟嘉州本地那些地头蛇沟通一下,让他们去说服那些嘉州军将领。这些地头蛇平日里人脉通天,跟那些人肯定有关系的,由他们出面劝说最好。”

冷飒点点头道,“行吧,现在我们得先去找找二皇子,以及我想看看任南砚到底怎么样了。”

商绯云点头道,“姜少带人在外面接应你,我去联系那些地头蛇。”

“就这么定了。”

二皇子其实也很想知道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曲靖和任南砚跑,好像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上了这两人的贼车了。

再听说老三彻底退出皇室,父皇还有他那些兄弟姐妹都被软禁的消息,就更不敢回去了。

更何况任南砚还暗示等他们站稳了脚跟,有机会就扶持他上位。他父皇成了内阁的傀儡如今连自由都没有了,他身为皇子自然就是安夏皇室最正统的继承人。这个说法当时还挺吸引人的,但是经过这一年多的奔波二皇子却已经后悔了。

他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曲靖和任南砚如今的处境并不好?更不用说任南砚命不久矣,等他死了曲靖会怎么对他还不好说呢。

就是任南砚自己,恐怕也没怎么将他这个二皇子当回事,不过就是当成一个可能有用的人养在身边罢了。反正也费不了多少米粮,万一将来有用呢?就算没用,任何权力他都丝毫沾不上,随手丢了也不可惜。

二皇子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想要独自逃出嘉州回到京城去,但是他心里也清楚曲靖一直派人盯着他,自由活动没问题但若是想要逃走等待他的恐怕就是子弹和刀了。

有些意兴阑珊地回到自己房间里,刚推开房门进去的二皇子还扶着门要关上的手就僵住了。

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距离他几米远的桌边,对方的模样很是悠闲,双手撑着下颚对上他震惊的眼神还抬起手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二皇子手抖了抖,最终还是无声地关上了门。

虽然坐在他跟前的女子貌美如花,但二皇子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思。

他走到桌边并没有坐下,而是压低了声音道,“傅少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冷飒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松城吗?他的消息并不太灵通,但也隐约感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曲靖带着大军去了松城,而身为松城南六省军临时指挥官的冷飒却在嘉州,那么…松城的南六省军现在是谁在指挥?

二皇子心中一阵乱跳,目光惊骇地望着冷飒。

冷飒微笑道,“二皇子是个聪明人,我只有两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二皇子咬牙道,“你问。”

冷飒道,“第一,被曲靖囚禁的嘉州军将领家眷在哪里?”

二皇子没有答话,冷飒笑道,“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我现在只是赶时间,但并不是非得问你。”

二皇子也明白这个道理,沉默了一下才道:“在距离督军府不远的亲卫团驻地,那里原本是嘉州的警局,人都关在牢房里。”

冷飒有些惊讶,“曲靖还真不怕得罪人啊。”

那些虽然只能算是中层指挥官,但人数却不少,若是被谁怀恨在心弄不好将来就要出大事。

二皇子垂眸道,“曲靖根本没打算让那些人活着回来,他提前在嘉州军内部安插了亲信,等打完仗之后就会将所有的指挥官都换成他自己的人。”

冷飒点点头道,“行吧,第二个问题,任南砚怎么样了?”

二皇子一怔,神色有些古怪。

冷飒不解,“怎么了?”

二皇子道,“我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任南砚了,不过他应该还活着。你也看到了,我住在外院,任南砚住在内院,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毫无阻碍地进入内院找任南砚的。我之前每次见到任南砚都是大厅里议事的时候。”

冷飒好奇,“任南砚的病情怎么样?”

二皇子道,“非常不好,我觉得他早就该死了。”

冷飒倒是不以为然,有些人就是生命力顽强死不了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作为一个晚辈她当然不会去诅咒人老先生早死,“你觉得曲靖对任南砚好吗?”

“当然。”二皇子毫不犹豫地道,瞥了冷飒一眼又思索了一下,“我觉得…就算是我们兄弟对父皇…也没那么恭敬孝顺。”

冷飒心中很是惊讶,“难道是我小人之心了?曲靖真的如此重情重义?那你觉得我拿任南砚要挟曲靖有用吗?”

“……”二皇子神色古怪地看着眼前这位傅家大少夫人,总觉得比起曲靖说出这种话的这位才更像个坏人。

“我不知道。”二皇子实话实说,他根本不能理解曲靖对任南砚的态度,又怎么能判断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冷飒有些遗憾,摆摆手道,“行吧,我想办法见见任老先生再说。对了…你不会出卖我吧?”

二皇子吓了一跳,连忙疯狂摇头,“不,不会。我没见过少夫人。”

冷飒偏着头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才微笑道,“那就多谢二皇子了。”

“……”二皇子只觉得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强笑道,“少夫人客气了。”

“还有一件事想请二皇子帮忙。”冷飒道。

二皇子道:“你如果想要我帮你去见任南砚的话,我做不到。没有曲靖的允许,谁也见不到任南砚。”

冷飒笑道,“你想太多了,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作为交换,傅家拿下嘉州之后保证二皇子的人身安全。”

“我凭什么相信你?”二皇子问道。

冷飒道,“以萧轶然的人格发誓。”

“……”你还不如不发誓。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督军府最深处的院子里亮起了灯。

任南砚坐在窗边的轮椅里,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腐朽衰败的气息。

他越过窗户望着外面的夜色,昏暗的眼眸中满是不甘。无论眼神如何复杂,他却始终没有动弹一下。

病情日渐加重,他如今已经连独立行走都无法做到了。这段时间更是频繁发作,每一次任南砚都感觉到自己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年轻时候他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但是等到真正在生死线上挣扎了他才知道他还是怕的,他不想死。

“任老,准备好了。”医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一杯水还有好几种大大小小的药片。

任南砚看了一眼那些药片,问道,“松城有什么消息吗?阿靖什么时候能回来?”

医生恭敬地道,“还没有消息。”

任南砚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还是伸手接过了水和药片。

他的手腕枯瘦无力,端着水杯也有些抖,甚至有水洒了出来溅在了他的身上。医生恭敬地站在一边,低垂着眼眸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阿靖不会这么久没有消息,去…去让人查查、松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医生连忙点头道:“是,我这就让人去。”

任南砚抬头扫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森冷,“别乱说话。”

那医生收也忍不住抖了抖,道:“我、我懂得。”

任南砚这才点了点头,眯眼问道,“手术多久能昨晚?”

医生沉默了一下道,“大约要几个小时,但是您现在的身体……我先前说过,最好是趁着您身体还好的时候做,或许能有五六成把握,现在……”

任南砚闭了闭眼睛,道,“不做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不敢隐瞒,小声道:“最多…不超过一个月。”

“……”房间里一片静默,医生有些担忧,“任老…其实您若是一直好好调理,原本可以多养几年的。但是这一年多您一直……”直到现在医生其实都没有搞明白,任南砚到底是怕死还是不怕死。

任南砚冷笑一声道,“像个活死人一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不是任南砚不想好好保养,但医生说他这个病最重要的是不能动气,要平心静气心胸开阔。他如果能平心静气地接受这一切当初压根就不会做出那些事情?

“可是,曲将军现在不在,实在是…是不是等他回来再说?”医生依然是满脸担忧。

任南砚道,“阿靖恐怕被绊在松城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姓华的那老家伙也没有消息,恐怕也来不了,我等不了了。”再等下去,他的身体只会更坏。万一曲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就更加麻烦了。

最重要的是,医生说一个月,但他现在真的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

他必须赌一把!

身体还好的时候他自然不想冒险,总想要找到更合适的供体,希望医生的方案更加万无一失,甚至幻想会不会靠着吃药病就慢慢好了。

但是现在没办法了,他不能就这么死了,无论如何也得赌一把。

正好前几天医生告诉他找到了一个最合适他的供体,他不敢也不想等下去了,他怕自己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在睡梦中死去。

医生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看着任南砚将药吃了下去。

药里有麻醉的成分,任南砚靠着椅背不说话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

昏睡过去的前一刻,任南砚脑海中突然升起一种恐惧,他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的?!

但即便是恐惧,他又能如何?

只是他并不知道,再次醒过来之后要面对的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