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缓缓往上移,挪到他双腿之间的位置,声音更柔软了,“比如,趁别人看不到的时候,轻轻触碰他呀……制造只有彼此分享的小暧昧……”
白鸢说着,目光移到韩路嵘身上,笑道:“韩总,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呀?”
韩路嵘眉目冷淡,只是捏着酒杯的手指不经然用劲。无波无澜的视线看过来,却是没由来的压迫感。
他还没开口,克鲁替他道:“他不近女色,肯定没有。”
白鸢诧异道:“韩总这么帅气的男人,难道不喜欢女人吗?多少姑娘得心碎啊。”
克鲁笑道:“韩总为科技事业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没空喜欢女人。”
在克鲁的认知里,韩路嵘就是一个女性绝缘体,无关风月的科学家、企业家。没见他跟哪个女人腻歪过,也没有正式交往的女朋友,他对武器的热爱可能远超女人。
白鸢抿唇笑:“你成语学的不错。”
她的脚丫子仍在逗弄着某人,那里明明都快爆了……
嘴上调侃道:“韩总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韩路嵘双眼笔直看向白鸢,不似平常的冷淡疏离,像一把冷锐的刀子,直射而来。
他气场太强,连克鲁都感觉到这不善的目光,忙为白鸢说话:“别介意,她就开个玩笑。”
白鸢适可而止,放下腿,对克鲁展颜一笑,“还是你了解我。”
“当然。你是我的女神,我的心肝宝贝!”克鲁见缝插针的表达爱意。
两人看起来情意绵绵的画面,令对面的韩路嵘脸色更阴郁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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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白鸢独自待在偌大的房间里。
睡不着,靠在窗边抽烟。
之前戴菲在的时候,有人跟她聊天逗乐,一起扯淡也是一种纾解。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独自面对这一切,独自熬过漫漫长夜。
过了许久还没有睡意,白鸢再次爬出窗外跳下去。
她站在韩路嵘窗边,给自己点了跟烟,不疾不徐的抽着。目光投向墨蓝色厚重的夜空,眼神缥缈。
窗户开着,但窗边没人,她也没有走过去往里看。
遗世独立般,静静抽自己的烟。
身旁响起脚步声,她没有回头。
韩路嵘直直站在她眼前,她方才抬了抬眼,表情慵懒的笑:“晚上好,不近女色的韩总。”
韩路嵘眉目一沉,脸色不虞。
白鸢仍是笑,笼中之鸟,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吐出一口烟圈,刚放下夹着烟的手,手腕突然被抓住,后颈随即被扣住,男人的身影压下来,而她被迫往前——
月光顺着他的鼻梁到下颚勾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她怔怔看着,直到他的唇碰上她的唇。
柔软,微凉。
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完全没有节奏。
对接吻并不陌生的她,此时像个无知又无措的小女孩。
他粗暴的啃上她的唇,毫不怜惜的撕扯那饱满的唇瓣,辗转反复。
白鸢吃痛的吸气,在双唇轻启时,他顺势进攻,纠缠掠夺。
白鸢从没有体会过这种野蛮的吻,那些前任,没有人敢这么对他。有的人,甚至没有资格吻她。
他生猛又冲动,带着原始的凶悍。
与他高冷矜贵的外表全然不符,像个吃人的野兽。
她的心脏越跳越快,浑身血液急速流动,体内的每个毛细血管每根神经末梢都仿佛被这兴奋刺激,变得异常敏感。唇齿交缠厮磨,她被他吻的不受控制的颤栗……
终于,他放开他,在她劫后余生般的喘息中,冷冷看她。
即使男人眼睛里还有尚未褪去的潮红,但他的眼神是平静的,冷淡的。
白鸢站直虚软的身体,逼自己脱离那汹涌的情潮,按捺下疯狂的心跳。
他看着她,勾起唇角,声音凉薄,“不过如此。”
“……”白鸢怒视他,双眼亮晶晶的冒着火。
韩路嵘但笑不语,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去。
白鸢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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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白鸢由于头一天晚上失眠,加上没有戴菲叫早,睡得很晚。
等她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午餐是她和克鲁一起吃的,不见韩路嵘。他应该是忙去了,她没在意。
克鲁说:“carl今天上午走了。”
白鸢手上刀叉一顿,嘴里正嚼着的肉变得生硬不已。
她艰难的咽下,开口问:“他的事都忙完了?”
“差不多。虽然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他,可是他有急事,不能再耽搁。”
“哦。”
“他性格冷淡,一直是这样,你不要介意。”克鲁怕她还被昨天的事影响,解释道。
“但他是我很欣赏的一个朋友,聪明绝顶,实力超群,信守承诺。跟他合作非常愉快。”他一板一眼的夸奖韩路嵘。
白鸢配合微笑,心却一寸寸的灰暗下去。
她的努力白费了,他到底还是袖手旁观……
更糟心的是,这混蛋临走前还抢了她的吻!
“亲爱的,我约了设计师,咱们可以定制婚纱了。”
白鸢:“……”
她极力压下那股突然涌起的恶心和烦躁,带上笑脸面具,对克鲁说,“这也太早了吧?”
“婚礼要提前筹备,至少提前一个月,那些东西才能做出来。”
白鸢略作思索,盈盈笑道:“那下周吧,别把设计师请到家里来,你带我出去。我来这么多天,都没去这里的市区玩过。天天待在别墅里,闷得慌。”
克鲁思索片刻,答应了。
白鸢把时间推到下周,是为了配合戴菲那边搬来的救兵。
如果这边警方和中国军方都在极力找寻她,只要她离开这片群山,就有很大的希望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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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菲坐飞机回到国内。才下机,没想到家人就在通道口外等着她。
看着招手的爸妈和哥哥,她愣了愣,直到他们接过她的行李,如梦初醒般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航班?”
她记得她从开普敦回来的时候,没有联系任何人。手机到现在都还没开机。
“你同事打电话来告诉我们,说你这段时间在国外工作很辛苦,一个人回程,让我们来接你。”戴菲妈妈仔细端详她的脸,心疼道:“菲菲在国外真的辛苦了,瘦了一大圈。”
她哥正要嘲笑她妈,扫一眼戴菲,“哟,还真瘦了,下巴都尖了!这工作减肥啊!”
“你怎么做哥哥的,都不知道心疼妹妹!”她妈指责道。
“……”戴菲动了动唇,不知所言。
一定是克鲁的人,通知她家人来接她。
他对她身边的一切了如指掌……
戴菲心事重重的跟家人上了车,一直到吃晚饭,始终话不多。
家人以为她是累到了,让她早点休息倒时差。
深夜,她躺在床上对自己说:明天,明天就去公司说明情况,去警局报案!
次日,戴菲早起收拾好自己出门,刚下楼就被两个男人拦住,请入了车内。
“戴小姐,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去公司了。这是解约合同书。”
“我为什么要离职?”
“白先生认为,这样对你更好。”
“……”
车子在马路上飞快行驶,不久,戴菲被带到一个高档小区。
他们对她说:“这是白先生送给你的离职补偿。”
“我……我不需要!”
“白先生不喜欢被人拒绝。”
“……”
那两个男人离去后,戴菲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房子里。
这里她知道,圈里好几个大腕儿都住这儿,一套房产价值不菲。
她家境并不宽裕,全家老小挤在一个老旧的单位集资房里,哥哥结婚没钱买房嫂子住进来后每天都在抱怨。一家人在那方寸天地里转个身都能撞到人。
她做梦都想不到,有生之年她能拥有这样的一套别墅……
如果她的家人住进来,会有多高兴?哥哥嫂子再也不会吵架了吧?
她拿起手机刷着社交平台,很久没刷过了,昨晚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不敢碰手机。
这段时间白鸢没发微博,底下一群粉丝嗷嗷待哺。
可无论粉丝在底下怎么千呼万唤,微博始终没动静。
戴菲知道,她是没法更新。微博一直是她自己在用,没有交给团队。
当初经纪人提出给专业团队运营她的微博时,她拒了,说:这是我跟粉丝说话的地方,没必要商业化。
戴菲刷着那些粉丝在白鸢微博下的留言,支持她的,赞美她的,鼓励她的,什么都有……还有一些真爱粉担心她的情况,求她出来说句话……
戴菲不停往下刷,眼泪啪嗒啪嗒砸在手机屏幕上。
“姐姐……对不起……我很怕……”
“我不敢……去报警……”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
一周后,克鲁带白鸢去市区。
车子在山道上行驶,白鸢按捺着雀跃的心情。
跨过群山后,眼前开始出现平坦的大道,街道和房屋。
白鸢佯装好奇的往外看,“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很有新鲜感。”
克鲁适时表现,“以后我可以常带你出来逛。”
直到车子驶入闹市区,白鸢没发现任何异常。
没有车辆排查,没有警员搜寻,没有任何戒严找人的迹象……
或许是在秘密进行?白鸢抱着一丝侥幸想。
车子在车库停下,下车前,克鲁递给白鸢一个口罩,说:“亲爱的,你太出名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戴上口罩吧。”
“好。”白鸢很配合。
她明白,只有高度配合,才能让他放松警惕。
进入定制婚纱的品牌店里,克鲁示意白鸢可以取下口罩了。
知名设计师恭候大驾。一群工作人员围着他们服务。
白鸢随他们进更衣室,任由他们量身。克鲁等候在外,听他们介绍各种款式。
挑好婚纱后,两人一道离去。
这家店设在高端卖场里。正值休息日,商场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白鸢说:“我们在商场里逛逛吧。”
克鲁听说中国女人都喜欢买买买,为了讨女神欢心,爽快的同意了。
白鸢看似热情高涨的这逛逛那买买,实则密切关注周遭的一切。
路过一家奢侈品珠宝店时,她发现里面有中国店员,正在给中国顾客介绍产品。
她顿住步,说:“我喜欢这个牌子的手镯,我们去看看。”
克鲁往里看了眼,说:“等等。”
他对随行的手下吩咐几句。那人步入店内,跟经理交谈。
当店内客人都离开后,克鲁带白鸢入内,两个保安守在外面,不再待客。
白鸢进入店内,取下口罩,长吁一口气,“总算能透透气了。”
那名中国店员表情瞬间变了,由公式化的接待变成极力克制的惊喜和意外。
她目光炯炯的看着白鸢,唇边的笑意都加深了。
碍于公司管理严格,只能憋着心里那股躁动。
白鸢试戴手镯时,对那姑娘轻笑:“你认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