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梦加得平稳行驶在浩瀚无垠的宇宙当中, 继续朝着克拉弗林前进。
“为什么会来?”当两人牵着手回了傅雪深在星舰上的房间,傅雪深脱去在磁场舱内湿透的衣服,沐浴完换上一身干爽的睡衣后,他拉着明轻轻在床上坐下, 又忍不住再一次问了这个问题。
明轻轻不得不提醒他:“这已经是你清醒过来后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我有时候真的担心, 你虽然有八百年的寿命, 但是刚成年就开始老年痴呆。”
“说说嘛。”傅雪深刚洗完澡, 漆黑的短发还挂着水珠,他擦着头发,蓝色的眼睛又用那种眼巴巴而哀求的眼神看着明轻轻:“我想听。”
明轻轻无法抗拒他的眼神,不得不把肉麻的话又说了一遍:“因为想你了。”
傅雪深眼睛亮亮的。
明轻轻道:“而且,很担心你。我用三维通讯仪联系你的时候, 舰长说你处于危险当中。”
傅雪深忍不住微笑起来,表情像是吃了饭后小甜点一样满足。
明轻轻忽然想起什么,立刻抬头去看这个房间有没有摄像头。
“这是我的房间,”傅雪深笑道,“还没人有胆子在我的房间安装监控。”
“那刚才在磁场室是怎么回事?”明轻轻控诉道。
“进磁场室的都是易感期发作的人,为了避免他们精神力暴动造成破坏, 一直都有专人在总控室监测,尤其是因为这次需要度过易感期的人是我, 舰长更是将星舰上所有能派上用场的人都叫到了总控室。”傅雪深解释道,说着说着耳根难免有红:“但没想到你会在那里对我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又道:“不过轻放心,我已勒令过让他们对此事选择性失忆, 不可再在任何地点提起来。”
明轻轻眼前一黑:“但是已经有两百六十多个外星人听见了!”
傅雪深沉思道:“也是,看来还是全部灭口更干净……”
明轻轻吓了一跳,连忙道:“开什么玩笑?!”
明轻轻只能破罐子破摔地安慰自己,社会性死亡就死亡算了, 反正全是群外星人,对她来说和萝卜白菜没什么区别。
“别想那些萝卜白菜大瓜头了,”傅雪深仿佛能看穿明轻轻的心思,伸出手去,握住明轻轻的肩膀,让明轻轻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来。
他俊脸有点红,在水蒸气中冲刷过后,年轻的脸英俊逼人,低声道:“想想我们的事。”
“我们什么事?”明轻轻还没从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的情绪中缓解过来,下意识回道。
她说完后就立刻咬了下自己的舌尖。
怎么逃避的老毛病又犯了,明明来之前已经下定决心要主动朝小傅走。
于是明轻轻又迅速找补了句:“你是说上床的事?”
傅雪深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红欲滴血:“……!”
怎么明轻轻提起这种事像是提起大白菜几块钱一斤一样?!
明轻轻忽然顺势往身后的大圆床上一躺,将扎起的长发散开,并开始解浴袍的带:“来啊,澡都洗完了。”
傅雪深:“……………………”
傅雪深整个人都从床上弹了起来,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明轻轻,一下也不敢回头看,他心跳若擂鼓,双拳紧握,脸色通红:“这种非常郑重的事,你怎么能随便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谁捉弄你了?”明轻轻不可思议道:“我脸上难道写着什么‘薄情寡义坏女人’吗?我也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提出来的好不好?你看我说得容易,但是我脸颊也在发烫好不好?”
“就是地球人面部的毛细血管可能不太发达,除非涂上一层腮红,不然很难表现出来。”明轻轻吐槽道。
傅雪深强忍住脸红,扭回头,狐疑地看着明轻轻,似乎是想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看什么?”明轻轻道:“不然等你这种保守又男德的外星人主动提出来,小说都要完结了,年龄都要八百岁白发苍苍了。”
傅雪深一时竟无法反驳。
他盯着明轻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浓密挂着水珠的睫毛垂下,遮住了蓝眼睛,神色依然郁郁寡欢:“可是易感期是我的事,你无需产生心理负担,更无需因为这种事委屈自己。即便只是贴贴,但也依然非常有损你的名节,你完全可以拒绝做此牺牲……”
话还没说完,明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不是牺牲。”
傅雪深心跳声戛然而止,睁大了眼睛看着明轻轻。
“你怎么就不懂呢。”明轻轻头秃地说道:“说是心甘情愿也好,说是情到浓时一发不可收拾也好,总之绝对绝对不是牺牲。我已经说过喜欢你了,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是我想去和你做那种事情?”
“更何况,你我认识这么久,你觉得我会是一个,仅仅因为别人需要,就献出自己的清白的人吗?我怎么可能这么善良这么圣母?我的意思是,哪怕地球毁灭,我也不会因为拯救地球这种鬼原因和别人在一起,没有冒犯地球的意思,也没有咒地球毁灭的意思,就是打个比方。”明轻轻说得急了,开始口不择言:“之所以愿意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是你。不是因为你英俊,也不是因为你是外星人,拥有很多那种亮晶晶的宝贝,更不是因为你易感期。”
虽然地球话还没能学得那么炉火纯青,但傅雪深仍然听懂了这话。
他呼吸渐渐有些急促起来。
他喉结滚了滚,想竭力抑制,可依然抑制不住眼里的神采和欣喜若狂,他重复了一遍明轻轻的话:“不是因为别的,就只是想和我上床?”
明轻轻:“……虽然这个理解大刀阔斧了点,但也没毛病。”
傅雪深在明轻轻身边坐下看着明轻轻,因为过于快乐,蓝眼睛都像是倒映了星舰外的宇宙,变得无比潋滟起来。
他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好像明轻轻想和他上床这件事对他来说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明轻轻感觉到他手臂肌肤上的寒冰都消融了很多,易感期的发作好像都变得没那么频繁严重起来。
“谢谢,即便是哄我,我也依然很开心。”傅雪深望着明轻轻,开心地说道。
“说了不是哄你!要不然现在就来!让你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哄你?!”明轻轻双手放在自己睡衣要带上,不由分说地开始解腰带。
万万没想到,古往今来的女主需要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她却需要千方百计证明自己的心思不清白。
傅雪深却慌张闭上了眼睛,一把按住她的手,脸红得不能再红:“不行,还没成婚,我还欠你一个正式的求婚礼仪,不可这么草率。”
明轻轻怒道:“那你现在求,我现在答应。”
说着她伸手去扒拉傅雪深的睡衣领口,试图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明轻轻已经不知道要怎样才可以驱散阿喀琉斯在自己手中无法亮起这件事给傅雪深带来的阴影了,如果发生关系能解决,能给他一根定海神针的话,那她完全不介意,反正也是迟早要发生的事。
傅雪深睁开眼睛震惊地看着明轻轻,但一睁开眼视线落在明轻轻光滑白皙的肩膀和锁骨上,又慌不择路地赶紧闭上,脸色涨得红欲滴血。
不,不行,绝不能在婚前冒犯她。
傅雪深迫不得已,捉住明轻轻的手,将明轻轻拥进怀里,在她后脖颈处轻轻捏了一下。
明轻轻只感觉后脖颈处一片酥麻,接着意识就陷入了昏迷。
她在彻底睡过去之前,不可思议地盯了傅雪深一眼。
怎么会有这种“临危不乱”的外星人???
傅雪深紧阖双眼,将明轻轻身上的浴袍胡乱裹上,将她裹成额密不透风的粽子,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随后他深呼吸了数分钟,才缓缓让自己粗重的呼吸平缓下来,只是睁开眼时,眼睛还是深如浓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