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番外/于故生气
刚毕业工作的第一个月。
茶茶在公司里就很受欢迎, 不单单因为她的脾气性格好,更多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
皮肤白,眼睛大, 身材好,笑起来清纯甜美。
茶茶的工位靠近饮水机。
办公室里又僧多肉少,因而别的组的同事都喜欢借着接水这事往她这边跑,有事没事就往她身上看。
后来, 在得知茶茶前不久刚结婚的事, 他们心碎后也就作罢。
不过其中有个特别不正常的人,叫袁成
在明知茶茶已经结婚的情况下,不退反进, 愈挫愈勇。
一开始茶茶不知道袁成喜欢她。
她也不知道袁成从哪里弄到她的微信, 加上微信后, 他打了一长段文字, 表白心迹。
茶茶看着那一大段话,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实在是感觉到惊悚, 因为她结婚的时候给全办公室的人都发了喜糖,偶尔也会忍不住在同事面前秀一下恩爱。
正常人应该不会对有夫之妇穷追不舍, 偏偏袁成跟听不懂人话似的, 一个劲说喜欢她。
并且大言不惭道:“我肯定比你老公更爱你。”
“我家刚拆迁了两亩的地, 资产过亿, 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肯定舍不得让你出来辛苦的工作。”
茶茶厌恶的想吐,回都没有回他,顺便把他的微信拉黑删除了。
然而,袁成好像上了瘾, 每个周末都会给她送花,每天都会给她点下午茶,每次经过她的工位,看着她的眼神都特别油腻恶心。
才过了三天,茶茶就有点受不了。
办公室里其他人也看不过眼,但这是个人私事,他们不好开口劝。
茶茶在辞职与不辞职之间来回纠结,公司同事除了袁成之外,人都很好,上班氛围也不错,前景可观。
但是袁成实在太烦了。
于故六点多开车接她下班,她还是闷闷不乐,上了车就望着车窗前方发着呆。
茶茶开心与不开心几乎就写在脸上,于故不动声色看了她两眼,语气温和,他问:“怎么了?上班不开心吗?”
茶茶欲言又止,想告诉他自己被一个猥琐的男同事骚扰了,但也知道于故这段时间很忙很累,不想再给他添烦心事。
她一撒谎,神情就不自然,她说:“没什么大事,和一个同事吵架了。”
于故也没问她为什么吵起来,他问:“受委屈了?”
“还好。”
“若是觉得受气憋屈,辞职也未尝不可。”
茶茶抿了抿嘴巴,“我还蛮喜欢我现在的公司,吵过就好啦,也许以后就好了。”
于故不太放心,“真的只是简单的吵架?”
茶茶迎着他的目光,眼神不太自在,她点点头:“是,已经好了。”
听到肯定的回答,于故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晚上两个人去超市买了点菜,于故在厨房做饭的时候,茶茶也没有闲着,努力在一旁想给他帮忙。
“那你洗菜?”于故问。
茶茶摇头,略带嫌弃:“洗菜没有技术含量,不然让我切菜吧?”
于故可不敢让她碰菜刀,怕她伤到手,“切菜不好玩。”
“我又不是来玩的,我想帮你打下手。”
“你的好意老公心领了,做菜费不了多少时间,半个小时就能好,你先去客厅看会儿电视。”
“好吧。”
于故做了三个菜,口味都是偏清淡,下饭又可口。
吃完饭之后,留下碗筷都被于故放到了洗碗机里。
晚上两人靠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放映着最新上线的电影,音量不高。
于故的注意力不在电视上,他懒洋洋搂着她的肩膀,“后天有空吗?”
茶茶看的太专注,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于故用遥控器按了暂停,茶茶侧过脸看着他,“干什么?”
于故捏捏她柔软白糯的脸颊,“后天,周六,有空吗?”
茶茶想了一下,“白天有,晚上好像没有。”
晚上公司里有聚餐。
这是她入职以来头一次聚餐活动。
她说完又问:“怎么了?”
于故表情略微遗憾,“那就算了,明晚学院里有跨年活动,可以带家属。”
茶茶垂着小脸说:“确实有点可惜。”
茶茶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向上司申请换了工位,宁肯坐到角落里,也不愿意在坐在饮水机边上。
同事还算照顾她,尽可能让她坐在最里面,保证她在上班时间不被袁成骚扰。
袁成见不到人,就不断用工作号QQ给她发消息。
下流的荤段子。
粗鄙的笑话。
还有自以为很有趣的网络梗。
偶尔还伴随着几张令她生理不适的带着颜色的表情包。
茶茶搭在鼠标上的手微微颤抖,以及是在隐忍的边缘。
怎么会有如此恶臭的男人!
坐在她对面的赵姐曾经告诉过她,袁成就喜欢结过婚的漂亮女人,觉着这样的女人比较有味道。
他学历高能力好,公司不管生活作风,也没犯过法,家里又有点小钱,便有些跋扈骄纵。
袁成上一个女朋友,就是结了婚又为他离了婚,怀上了孩子,他翻脸就不认人,一毛钱都没给,就让那个女人打掉了孩子。
茶茶听了真的想吐,反胃想呕,她喝了半杯水,勉强压下涌来的恶心感。
赵姐说:“你就别理他。”
茶茶忍了又忍,“行。”
毕竟是同一个屋檐下的同事,闹得太难看好像也不太好。
但是,袁成此人太喜欢蹬鼻子上脸,在茶茶身上受了挫,恼羞成怒,通讯工具上给她发来的话简直是不堪入目。
“你装什么高冷?”
“是不是嫌钱不够多?”
“总有天让你跪着回来求我。”
茶茶忍无可忍,截图保存,然后毫不犹豫反手发到领导的邮箱里,实名投诉袁成职场骚扰。
很快,处理结果就出来了。
袁成直接被公司开除。
茶茶松了一口气,感觉办公室里的空气都格外清新。
*
聚餐这天是周六,组长提前预定了一家韩式烤肉店。
茶茶和于故约好了,等她吃完饭,就去学校里找他一起跨零点。
既然来了韩餐店,少不得要点几瓶烧酒。
于故提前叮嘱过她不要喝酒,茶茶当时老实答应。
但是同事往她的杯子里倒了点桃子味的清酒,她也不太好意思拒绝。
包厢里都是一个组关系好的同事,气氛活络自然。
组长站起来,举起酒杯,“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也祝你们在新的一年发大财挣大钱,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张姐笑着说:“老大,群里不发红包可说不过去。”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他们站起来,酒杯碰撞在一起。
然后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茶茶平时根本不喝酒,要喝也只喝过啤酒,如此烈的酒她还真的没碰过,入口就觉得火辣辣,感觉喉咙被烧着了一样。
茶茶抿了两口,就上脸了。
她重新坐下,手机屏幕闪着亮光,于故每隔半个小时就给她发一条消息。
茶茶给她的备注本来是【我家小于】,有一次让于故本人看见备注,被他顺手改成了【老公】。
老公:【怎么样了?】
茶茶头有点晕,她打字很慢:【一切顺利,大家都很开心。】
老公:【不要喝酒。】
茶茶头晕目眩,酒精侵袭,只觉得有点困了,想了想,她回复:【没有喝。】
老公:【快好了跟我说一身,我过来接你。】
【好。】
饭桌上总不好一直盯着手机看,这样不仅没礼貌还破坏气氛。
随便吃了点东西,大家就都觉得肚子饱了。
平日里工作繁忙,压力大心情紧张,好不容易有放松的机会,大家都卸下了身上的担子,好好喝了一次酒。
茶茶起初喝不惯韩国的烧酒,没多久就好像也找到了乐子,不知不觉小口抿了好几杯进肚,她心里没个准数,连自己喝了多少都不记得。
等到酒局快散,感觉自己整个人意识都不太清醒。
眼前的世界摇摇晃晃,昏沉不清。
她脸颊通红,走路需要扶着别人才能站稳。
于故之后还给她发了不少的消息,但是茶茶没听见铃声,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屏幕灯亮又熄灭,她把和于故一起跨零点的约定忘得干干净净。
【还好吗?】
【怎么样了?】
【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多少?】
【好了吗?回我一下。】
于故久久得不到回复,在学校宴会厅再也坐不下去,提前离场,开车路上一个接着一个的电话打到茶茶的手机里。
不知道他打到第多少个的时候,茶茶才终于接起他的电话。
她的声音软和的不太正常,听着就甜甜腻腻,不像是她平时说话的那种语气,有些娇媚,还有点憨厚,她说:“喂。”
似乎是没什么异常。
于故稳住心神,心情逐渐平复,他好声好气地问:“聚餐结束了吗?”
话音落地,他便听见那边哄闹的声音,杂七杂八,还挺多的。
茶茶扶着墙壁,一路摇晃着身体走到店门前,迎面吹来的冷风冰冷刺骨,她好像清醒了点,但脑子还是沉沉的,她说:“还没有,但是快了。”
于故问:“你现在在哪儿?”
茶茶看了眼四周,她显然已经不认得路了,她说:“我在马路边。”
说着说着她便唱起了歌。
于故眉心直跳,脸上的表情特别的冷,没有泄露多余的情绪,他紧握着双手,青筋一根根浮现在表层皮肤下,他的神情着实说不上好看,目光冷冷注视着前方的路,然后冷着声音,问:“乖,告诉我在哪条路上。”
茶茶看了眼路边的指示牌,上面的蓝色字体模糊不清,她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楚是什么字,她有些着急,“哎呀,看不见。”
于故已经能肯定,茶茶喝醉了。
他又着急又生气,隐约的怒气从胸腔缓缓升起,烧的他整个人都很暴躁。
然而现在不是他对茶茶发脾气的时候,得先找到人才好。
于故跟哄孩子似的哄着她,“茶茶,你再仔细看看。”
茶茶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楚上面的字体,但始终是模糊的,看不清楚。
于故沉默之后,说:“你身边还有别人吗?”
茶茶老实点头:“有的。”
她的同事都还聚在大堂内聊天,个个都喝高了,不过他们的酒量比茶茶好多了,至少这会儿人是清醒的,不用扶着墙壁走路,也不会连马路边的字都看不清楚。
于故哄着她说:“你把手机给你同事。”
茶茶不太愿意,很不高兴地问:“为什么?”
“我去接你。”
“好的吧。”
茶茶不情不愿把手机交给了她身边的赵姐,拍拍她的肩膀,说:“我老公要和你说话。”
赵姐一头雾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手里就多出一部手机。
电话那头的男人的声音温和有礼 ,悦耳动听。
“你好,我是茶茶的丈夫,请问你们现在在哪条路上?我要过去接她回家。”
赵姐吓了一跳,“我们在季春路。”
“好的,谢谢,麻烦您多照看她,我马上就过来。”
十几分钟之后,于故就把车子开到了烤肉店门口,
茶茶坐在台阶上,脑袋靠着门框,昏昏欲睡,脸上已经红的不成样子,醉的不轻,倦眼朦胧。
于故走到她面前,她仰着脸,盯着他看了半晌都没有认出人。
于故见到她这幅样子活生生被气笑了,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茶茶把他当成了流氓,推开他还要质问一句:“你是谁?”
凶神恶煞,龇牙咧嘴,看着似乎很不好惹。
于故看着她,“我是你的丈夫。”
茶茶目光警惕盯着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上上下下仔细扫视,才想起来他似乎确实是自己的老公。
酒意稍散,她好像认出了眼前的男人,于是说:“貌似是的。”
喝醉酒的人都有点不可理喻。
脑子里的想法当然和常人不太一样。
茶茶看着面色有点冷的他,直觉让她感觉到男人不太高兴,但是她也很不高兴!
“你现在就过来干什么?我们的聚餐还没结束呢。”
于故真的笑了,是被她的理直气壮给气的,“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今晚约好一起过零点?”
“什么零点?”她问。
过了几秒,她似乎想了起来,“哦,这不是还没到十一点吗?你这么着急过来带我走,我真的很没有面子。”
于故还不是因为担心她,不然也不会急匆匆赶过来,来时的路上都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绿灯,驾照上的十二分估计被扣的差不多。
“所以我不应该过来吗?”
“你来的太早,我如果现在就跟你走了,我的同事会怎么想我?”
于故目光淡淡看向她,问:“怎么想?”
茶茶认真地告诉他:“他们会觉得我是个夫管严,在家里没有地位,什么都听老公的。”
于故真是被她的话气的脑子疼,眉心直跳,脾气好的他都隐隐压不住戾气,“这还是我的错了?”
“当然是你的错。”
“好,我可以陪你在这里再站一会儿,待到你们的酒局散了,甚至也可以在这里陪你站到天亮。”于故的脸看起来冷冰冰的,眼角眉梢覆着层寒意,然而醉鬼茶茶现在反应相当迟钝,什么都看不出来,包括于故此刻在对她发脾气这件事都没看出来。
她依然觉得自己是站理的那一方。
特别有底气。
于故拽着她的手腕,继续说:“但是你今天是不是答应过我,不喝酒?”
茶茶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她似乎是答应了,还一遍遍跟他保证过自己绝对不会喝酒。
然而现在她不仅喝了,还把自己喝成这幅鬼样子。
茶茶身上的气势稍微弱了点,心里发虚,不过她依然嘴硬不肯承认,她装傻充愣,充分利用电视剧的套路,当着他的面装失忆,“是吗?有吗?我不记得。”
于故抿直了嘴角,冷冰冰结成一条直线。
高压之下,茶茶有点顶不住。
因为于故这个样子看着还挺吓人。
但是现在不是怂的时候,她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不管,我没说过,我就是不记得了。”
茶茶撒泼起来,也会让人感觉头疼。
于故不是没法子治她,他冷冷笑了一声。
茶茶听见这声冷笑,头皮发麻,默默攥紧了自己手指头,衣服都让她给揪的皱巴巴。
于故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打开微信,向上滑动片刻,找到了这两天的聊天记录,对话里有她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碰酒。
说的好听。
一个小骗子。
稍微不注意,就被人灌成这幅样子。
如果茶茶的同事能听见他的心声,一定会跳出来喊一百个冤枉。
天地良心,从头到尾都没人灌茶茶喝酒。
是她自己无知无觉喝了大半瓶的烧酒,等发现她醉的不省人事已经来不及。
茶茶看着聊天记录,耀武扬威的气势很快蔫了下去,精神气一下子就被打击消失。
过了几分钟,她重新抬起头,她说:“好吧,我是答应你了。”
于故收起手机,嗯了声,然后皱着眉问她:“你今晚到底喝了多少?我好做个准备。”
茶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她也跟着蹙眉,一本正经和他讲起道理,“但是答应你不喝酒的是过去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所以我也不算食言。”
于故都不知道该夸她还是该骂她。
喝醉之后,花里胡哨的点子倒是很多,很能为自己辩解。
他板着一张冷冰冰没表情的脸,茶茶发憷,不敢再继续招惹他,“好,是我撒谎了,这是我的不对。”
小姑娘被自己的老公凶了,不仅觉得没面子,还很不习惯。
茶茶的眼睛说红就红,如果不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下她还要脸,她怕是能当着于故的面哭起来。她用通红的眼睛看着于故,忽的发问:“但是我为什么就不能喝酒?我都二十多岁的大人了,怎么就不能喝酒了?”
她的脑子转过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她又问:“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喝醉后会给你戴绿帽子?”
于故无奈叹息,将她这个小酒鬼半拖半抱到车上,“没有。”
“你就是有!你就是不相信我,所以才不让我喝酒,可是我是你的老婆不是你的犯人,我有喝酒的自由。”
“我什么时候不给你自由了?”
“你现在就是没有给我。”茶茶叽里咕噜说着醉话,全然没发现车里男人的眼神已经变了,她继续含泪控诉,“为什么别人家的老婆老公和同事聚餐都能喝,我就不行,你就是霸道,专/制!独/裁!”
于故打开窗户,透了会儿风,不然怕自己今晚会被她给气死。
他发誓,以后绝对不能让茶茶喝这么多酒。
“不让你喝酒就是霸道吗?”于故耐心替她扣好安全带,稍许停顿后,男人俯身欺下,滚烫气息洒在她的耳蜗,他哑着嗓子说:“老婆,你要不要感受一下什么叫真的霸道?”
茶茶本能感受到危机的来临,后背发凉,她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要,我不喜欢霸道的人。”
于故踩了一脚的油门,车子飞了出去,深夜里偏僻的公路没什么车,他时速开到七十,茶茶咽了咽口水,双手不自觉抓紧安全带,缩成一团,她能感觉到于故现在的怒气值好像很高。
她欺软怕硬,卖乖讨巧,“你为什么不理我?”
于故抿直嘴角,沉默不语,不置一词。
茶茶刚才凶他,现在看他不理自己又上赶着在他面前作死找存在感,她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于故还是不吭声,只不过汽车在马路上飞驰的速度降下了一点。
茶茶自言自语上了瘾,她用很肯定地语气说:“你就是不爱我了。”
一路上,她都在喋喋不休,好像有讲不完的话。
于故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回她。
车子很快就开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库。
茶茶感觉这里阴森森的,她心里发毛,赖在车上不肯下去,于故连连冷笑,解开车锁和安全带,眼珠子一动不动看着她,静默几秒,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而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问:“怎么不继续骂我了?”
顿了顿,他撂下两个字:“下车。”
茶茶摇头,她不要。
于故失笑,“你也知道回家我要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姨妈来了
痛死我了
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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