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球之前,对方球队的队长笑着道:“输赢定下之后输家受个罚怎么样?”
顾元白这队的队长表面云淡风轻,瞧起来很有赢的自信:“什么惩罚?”
实则小腿都在不露痕迹地发抖。
篮球场两边逐渐围起来的女生激动道:“输的一队被赢的队压在身下做俯卧撑!”
对方球队的队长刚要说话,女生们就小声兴奋地叫了起来,球队队长无奈,“那就这样?”
本队的队长,“……行。”
这到底是在惩罚谁啊,不论哪方输了赢了,绝对赢家是场边的观众吧。
薛远是对方球队的大前锋,防守卡位少不了他。顾元白多次和他对上,刚开始是认真地想用实力战胜对手,但队友要么传不过来球要么他就被围堵,等再一次迎面对上薛远的时候,顾元白动了坏心思,在人群死角处朝着他眨了眨眼,勾唇一笑。
心上人的笑在眼前,薛远果然一怔,下一刻场边传来欢呼,他转身一看,顾元白已经上了分。
顾元白朝薛远笑了五次,薛远漏球五次。他们队队长终于发现了不对,将他位置换了,这才止住缺处,让薛远凶猛了起来。
这一队体育生体力厉害,球技让人眼花缭乱,掉落的分数很快被追上,顾元白的小伙伴有几个已经脱了力,最后果然还是稍逊一筹,输给了对方。
但分数输得不难看,双方面子都挂得住,本队队长乐呵呵地上去握手互吹,两旁的欢呼声又响了起来。
在欢呼声中,薛远的队友走过来,稀奇地道:“远哥,这场刚开始的状态不对啊。”
薛远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永远是冷硬不合群的模样,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双手插在兜里,沉静地在人群之中看着顾元白。
专注,认真,仿若其他人消失不见。
他看着就有骇人的气势,往往不用说话就能让人懂事地自己离开。但有的人天生就有这样的魅力,越是冷着脸越是迷人,越是有这个时候旁人所没有的成年男人的威压和低调的吸引力。
让同性信服,让异性心动。
薛远只有面对顾元白时像春心萌动的毛头小子,旁人没见过他对待顾元白的样子,只觉得他现在的冷漠很正常:“你以前都很猛的。”
男人没有不喜欢被夸猛的,薛远终于开了口,但却顾左右而言他,“那个人真好看。”
队友随着看去,“哪个人?”
薛远指了下顾元白,队友“哦”了一声,“那不就是顾元白吗?隔壁政治学的天才,教授口中玩政治的好手。他们家背景不简单,估计以后也会走上政治这一条路。帅是帅,但太帅了,看着不好接近,怕玩不过人家。”
薛远心道,你们确实玩不过,心上人掌权一辈子,手段眼界早已非常人,有些东西已经融入骨血之中,若是元白真的想玩,怕是没几个对手。
但同样因为了解,所以明白,在这个和平安宁的社会,顾元白会选择另一条更加自由、追求刺激的道路。
“远哥,你是想和人家交朋友?”队友里面有个消息通,知道许多小道消息,他小声劝告,“你别看着顾元白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以前不是没有人想攀高枝,但人家真不是那么好接近的。要是真的惹烦了人家,说不定一抬手就别想混下去了,这样的大人物咱们还是远着点吧。”
薛远挑了挑眉,媳妇的风评这么野?
“远不了,”他实话实说,光明正大地表现自己心思的时候爽得每一根头发都在战栗,“我想做他老公。”
队友猛得闭了嘴,震惊地看着他。
薛远心里头开心,面上却很稳,他皱眉问道:“你们觉得不行?”
队友恍恍惚惚,被这一颗炸弹炸得体无完肤,“行行行……”
他们振作精神,“我们会给你保守秘密的。”
大可不必,薛远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对顾元白的心思。但队友们的好意他领了,诚恳:“谢了。”
等惩罚的时候,单纯善良的队友们特意给他让出了机会,让他去找顾元白搭档做俯卧撑。
两个队里颜值最高的凑在一起,两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尖叫声激发肾上腺素,兴奋的情绪积攒又积攒,等顾元白躺下之后,薛远刚刚覆身上去,尖叫声就到了高潮。
相机响起的声音,或大或小压抑放开的激动。薛远手臂撑起,姿势摆好,双腿不免此次蹭过顾元白的腿部,顾元白汗湿了脸庞,薛远的一张脸也同样被汗水打湿。
“这会硬了就好看了,”顾元白小声笑了,“男朋友。”
薛远决定让媳妇看看他的能力,等哨子一吹,顿时大开大合地起起伏伏,顾元白脸上感受着他一阵接着一阵的热气,稍微偏过脸,就对上了场边人莫名兴奋的脸。
他们这幅样子绝对很暧昧,因为已经有人叫破了嗓子了。
薛远速度很快,起伏带着风。汗珠子从他的下颔滑落,有几次唇就在顾元白嘴唇上方,稍稍低头就能吻下来。
再一声哨响,其他人都站了起来。薛远却定住不动,双臂撑在顾元白耳侧,顾元白唇瓣微张,看着他移不开眼。
体育生的队伍里面,刚刚才知道薛远对顾元白心思的几个人心惊胆战,“远哥这是忍不住了?”
“太明显了吧……以前可没听说过顾元白喜欢男人,这要是直的,岂不是当场就死了?”
他们不动,全场的目光就投了过来。
薛远突然道:“顾同学,我双手麻了。”
他认真地道:“你介意我压你一下吗?”
顾元白:“……”
围观群众齐声:“哦哦哦!”
“压他!压他!!”
没等顾元白回答,薛远好似真的支撑不下去似的,往下一倒,唇擦过顾元白唇侧,滑到了他的耳旁。
顾元白没被他这突然一下吓到,反而被旁边人群爆发的声音吓了一跳。仔细一听,还有什么“晕倒了需要亲亲才能好”的话。
“薛九遥,”在薛远耳边威胁,“够了啊。”
薛远打了个冷颤,明智地赶紧起身,再把媳妇拉了起来。周围人探究的视线往他们两人身上投来,但两人都很平静,看不出什么不对。
舍友拿着水过来,迟疑地道:“要喝口水吗?”
顾元白率先拿过来,“谢谢。”
他喝了几口,把水扔给舍友,“我先去上个厕所。”
舍友正要招呼薛远喝水,薛远摇摇头,也跟了过去,“我也去个厕所。”
被留下的人面面相觑,小四挠挠脑袋,“他们俩这感情也太好了吧,上厕所都要一起去。”
老朱想了想,“那帅哥叫什么来着?”
“听他们队的人说名字叫霍远,”老三咂咂嘴,“一听就是个大佬的名字。”
厕所里。
薛远把顾元白拉到靠窗的单间里,激烈的接吻让门板轻颤,唇齿交融之间撕扯不断,声音越来越响。
“今晚出去吗?”薛远拿着鼻子蹭蹭媳妇高挺的鼻梁,“我查过了,你明天上午没课。”
顾元白喘了两口气,仰头靠着,“晚上和要舍友去吃饭。”
薛远皱了皱眉,“等吃完饭我去接你。”
两个人整理了下自己,从厕所里走了出来。顾元白转头看了一眼,教训这个发情不看时间地点的人,“不嫌臭吗?”
薛远勾了下他的手,暗示满满,“一见到你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
“你就是迷魂汤,迷得我找不着北了。”
这家伙……越来越会了。
晚上和舍友吃饭的时候,顾元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老朱说到薛远,“白哥,体育部的人邀请我们参加他们下周的联谊,和你关系好的那个霍远好像也去,我们去吗?”
“联谊?”顾元白回神,眯了眯眼,“去。”
薛远要去参加联谊?
还没告诉他?
*
薛远接过一下午兼职的工资,去接顾元白的路上连打了两声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在媳妇吃饭的饭馆旁边定了一家酒店。
顾元白明天上午没课,今晚可以放肆一点。
酒店旁边还有个花店,薛远心中一动,进去出来,今天下午的工资没了。
顾元白正在吃饭的时候,店门铃声响起,捧着一捧玫瑰的花店店员走了进来,四处看了看,“请问顾元白先生在这里吗?”
顾元白抬起头,一愣,身旁的舍友已经吹起了口哨,“这里,在这里!”
花店店员走了过来,在指示下对着顾元白羞涩一笑,“顾先生,这是您的花。”
顾元白的心已经软了下来,他微笑着道:“谢谢。”
伸手要捧花,但花先一步被手快的舍友抢走,老三拿下玫瑰花里夹着的卡片,大声念道:“你永远是这么迷人,让我心头狂跳。爱你的九遥。”
顾元白想要板起脸,但嘴角却硬是压不下去。舍友们已经开始逼问:“嫂子叫九遥?”
“白哥!你这个男朋友当的太失败了,竟然让嫂子给你送花?”
他们突然灵机一动,开始转着脑袋,“不对啊,嫂子是不是就在这附近啊,这花店好像就是附近的花店。”
顾元白已经坐不住了,他从舍友的手里抢来玫瑰花和卡片,对这群单身狗风度翩翩地炫耀:“我吃饱了,你们继续吃,我要去和你们嫂子约会了。”
留下一地哀嚎,脚步越来越快。
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下去,顾元白在灯红酒绿之间没有看到薛远的影子。打开手机一看,薛远正好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xx酒店,3062房,慢慢来,我等你。”
这样刚拿出手机对方就发过来消息的默契让人上瘾,顾元白闻了闻花香,往酒店而去。
房门打开的瞬间,顾元白就被人堵在门上深吻。手里的玫瑰摇摇欲坠,房间里面昏暗,连灯都没开。
薛远的呼吸越来越重,“宝贝,宝贝。”
“先洗澡,”顾元白的欲望和理智来回拉扯,他咬了下薛远的唇,“一起洗。”
从洗澡间到床上的一路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动手动脚,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薛远爱不释手,“元白,你身材真好。”
顾元白,“喜欢吗?”
薛远由衷地道:“喜欢。”
顾元白笑了笑,竟然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心情愉悦。
身心合拍的事情结束之后,薛远把玩着顾元白的手指,顾元白突然想起舍友说过的联谊的事。
“我听说你参加了联谊?”语气淡淡。
薛远语气困惑:“什么是联谊?”
见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顾元白才放下那点不虞,跟他讲着什么是联谊。
薛远听完之后大呼冤枉,“我成天除了挣钱就是粘着你,怎么会有时间去参加这个鬼东西?”
顿了下,“他们倒是说过一起吃个饭……还说会邀请隔壁系,我以为你在才答应。”
顾元白被他撒娇得龙心大悦,摸了摸他的脖颈,凑上去吮吸了一口,“你好乖。”
“唔,宝贝,”薛远闷哼一声,翻身钻到被子里面,“再来一次。”
*
次日中午,顾元白和男朋友吃了午饭才回到学校。
男朋友也有课,顾元白以为他们要暂时分开,但等上课的时候才知道上的是公开课,和隔壁系一起。
两个专业的班长通知错了时间,顾元白他们专业的时间晚了隔壁十五分钟,去教室的时候,偌大一个教室的中后排位置已经被隔壁系的抢满,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前几排位置。
顾元白左右看了一下,叹了口气。
这门大课的老师喜欢盯人,凡是坐在他课的前三排学生必定要被盯得全神贯注,不能玩手机不能睡觉,重回高三时代。
顾元白昨晚和薛远闹了大半夜,眼皮底下还有青色,他原本想趁下午的时间补觉。
周围的舍友和班级同学也在唉声叹气,认命地在前排坐下,顾元白正要和舍友走进位置,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有人站了起来,挺拔如松,声音大方,“顾元白,来这。”
顾元白抬头一看,薛远朝他一笑,眉眼处有股性感的餍足味。他的身边就有一个空位,最靠墙最安静的一个宝座。
顾元白霎时笑开,轻松欢快地拍了拍舍友的肩膀,“你们坐吧,我去后面。”
舍友们目瞪口呆:“……操!”
顾元白很快走到后面,他刚落座,前排就有人回头打趣道:“刚刚这个位子被不下十个小姐姐问过,奈何这些小姐姐再美远哥也没松口,原来是为了兄弟占的座。”
不得不说,顾元白听完这句话心情更好了,他笑着道:“远哥辛苦了。”
薛远将凳子拉到顾元白身边,手搭在媳妇背后的椅背上,好似要把媳妇搂在怀里,占有欲十足,低声哄着,“再叫一声远哥?”
顾元白眼皮一撩,黑发搭在眼尾,“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今天没了。”
薛远笑了两下,逼得更近,像是调情,“这么绝情啊?”
前排的人看着他们,感觉插不进去话,纳闷地转过来了头。
顾元白和薛远压低声音说了好一会话,才被薛远催着趴在桌上睡了。薛远给他披上了外套,从抽屉里掏出花露水,小心抹在顾元白身上的蚊子包上。
顾元白似有所觉,睁开眼困倦看他。
“睡吧,”薛远道,“老公给你涂一涂花露水。”
作者有话要说:说真的,这么甜你们没腻吗?
写的时候作者都被甜得龇牙咧嘴
薛远(野心勃勃):我想做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