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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第七十四章

除夕夜的医院,安静地有些过分。

纪染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纪庆礼,她可以想象纪庆礼冲着她发火,问她为什么跟江利绮争执,也能想象到纪庆礼气急败坏的跟指责她大过年把家里闹腾的乌烟瘴气。

但是她想不到纪庆礼跟她道歉,安慰她。

她无法想象这样的画面,就是现在这一幕。他告诉自己,他不信,不信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愿意相信她是无辜的。

甚至他还在跟她认错,是认错对吧。

他说自己是个失败的爸爸。

纪染深吸一口气,她以为自己不在意纪庆礼说的任何一句话,可是现在才发现,她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敢在乎。

失望的次数太多,变得不会再期待。

或许小时候纪染也曾羡慕过别的小女孩跟父亲亲密的模样,但是她得到的太少,纪庆礼会给她买很贵很贵,裴苑都觉得太过贵重的礼物,但是他不会带她去游乐园。

后来他跟裴苑的关系越来越差,几乎到了冰点的时候,纪染就再也不记得她和纪庆礼有什么单独值得记忆的片段。

再后来她出国读书,毕业后在国外工作了几年,她跟纪庆礼成了偶尔会打电话客气问候的关系。

唯一还值得说的大概就是,每年她的银行账户都会收到一大笔纪庆礼给她的钱。

她没有成年时,这笔钱是抚养费,由裴苑代收。她成年之后,这笔钱都是直接打进她的账户。

能清楚证明他们之间尚存的父女关系,大概就是这一笔又一笔的钱。

纪染曾经觉得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那么她可以接受很多很多的钱。她从小就是一个在父母冷漠关系长大的人,当她不需要很多爱的时候,她愿意选择要很多钱。

“你是不是一直对我没有抱过希望?”纪庆礼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当保姆在电话里告诉他,纪染可能因为害怕离开家的时候,纪庆礼第一反应是她有什么可害怕的。

下一秒保姆就说,是因为江艺指责她推江利绮下楼这件事。

当时纪庆礼只觉得好笑,江艺惊慌之下说的话,他怎么可能会信。况且他好歹也是纪染的父亲,他了解他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可能故意推江利绮。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纪染真的不见了。挂断保姆的电话之后,纪庆礼一个人站在医院的走廊想了挺长时间。

终于想通了原因纪染离开家的原因,那就是她不信自己会相信她是无辜的。

男人通常心思没有那么细腻,他们不太会反思所谓的亲子关系。纪庆礼一直觉得他和纪染的关系还不错,最起码她在他们离婚的时候是愿意选择他的。

但是纪庆礼今晚才发现,他这个爸爸在纪染心底有多么的不值得信赖。

此时纪染在听到他的这个问题时,沉默了几秒,缓缓点头。

纪庆礼预想到这个结果,还是挺无奈的。本来他打了纪染的电话没接,没办法只能给裴苑打电话,这是他们离婚之后的第一通电话。

也是纪庆礼头一次对裴苑用了请求这样的字眼。

他让裴苑带着纪染来一趟医院,有些话他想当面跟纪染说。

纪庆礼看着她,声音透着几分无奈,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隔阂,他说:“染染,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从小看着你一点点长大的。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让我们操心过。所以出事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是故意推她。”

“哪怕是一秒钟,爸爸都没这么想过。”

纪染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看,可是她还是撇过头,不想让纪庆礼看见自己哭的样子,她拼命睁大眼睛,可是眼泪却是那样无法控制。

随时都有从眼眶里落下的危险。

纪染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就像是一个一直被忽视的小孩,明明心底下定决心这次不管怎么样,哪怕他们把全世界都给她,她都不会看一眼。

可现在只给了她一颗糖而已,她就要感动的哭出来。

纪庆礼不太习惯说这种温情的话,此时见说的差不多,挥挥手:“快回去吧,我今晚要在医院这里守着。”

纪染点头,转身离开。

纪庆礼想了下,还是把人喊住:“染染。”

纪染停住脚步站在原地,身体微侧着回头看向他,低声问:“怎么了?”

“以后不许晚上随便跑出去,”他口吻挺严肃的,估计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下一秒放软声音:“太危险了,爸爸会担心的。”

“哦。”纪染安静地点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有点儿踟蹰。

半晌,她终于轻声说:“我回家了。”

其实她这个人也很嘴硬,明明想要说的是另外的话,可最后到了嘴边反而只剩下这个。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很久很久的时间。

这是纪染过的最波折的一个新年,估计也是沈执的。因为当纪染离开车里的时候,车厢里只剩下沈执和裴苑两个人。

裴苑坐在驾驶座上,手肘抵着车窗玻璃,神色淡淡地望着窗外的一幕。

不远处她的女儿和前夫正站在一块说话。

沈执坐在后座,也是一言不发,他这么有存在感的人,头一次收敛自己的气息,还挺希望他未来丈母娘能忽略他的存在。

无奈,如今他们年纪确实是小,哪怕再过几个小时,都过了十八岁。

可一顶早恋的帽子扣下来,天各一方都算是轻松的说法。

沈执或多或少对自己这位未来丈母娘有点儿了解,强势,霸道,控制欲更是强到别人不能反驳的地步。

她反对的事情,那就是一定反对到底的。

前几年沈执刚在医院被她约谈过,结果今天又直接被撞到他和纪染深夜在外面,虽然理由很正确,但也无疑是顶风作案。

性质严重的话,是要被判死罪的。

虽然他现在在裴苑心底也没什么好印象,可好歹也要装一装,不至于这么破罐子破摔下去。

沈执在后座安静地温暖好少年的时候,突然裴苑开口了,她问:“这么晚出来,你妈妈会不会担心?”

等等?

沈执抬眸,准备看过去,不过他存了个心眼没直接看裴苑,而是看着后视镜,打算从镜子里观察一下裴苑说这句话的神态。

谁知他刚要打量,突然发现镜子里裴苑那双冷淡到极致的黑眸,正好和他撞上。

不得不说,人在遇到危机关头,潜力巨大到惊人。

沈执居然还能在这种修罗场一样的紧要关头,不紧不慢说道:“谢谢阿姨关心,我能保护自己的安全。”

末了,他还是加了一句:“我也能保护染染的安全。”

这是在解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不过裴苑知道这件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因此没打算多说。好在这会儿纪染也转身走了回来,她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

之前她是想跟沈执一块坐在后座的,可是裴苑的眼神轻轻朝他们身上扫了一遍。

纪染乖乖拉开副驾驶的门,坐在裴苑旁边。

“你家住哪儿?”裴苑问道。

这话是问沈执的,裴苑到底还没做的太绝,直接把沈执赶下车,让他自己打车滚回去。于是沈执说了一遍家里的地址。

车子里又陷入一片安静的气氛。

今天是除夕夜,哪怕平日繁华的江都夜晚,此刻也不免有点儿过于安静。整条车道空空荡荡,车子开出去许久,竟是连一辆其他车都没遇到,

不得不说,之前沈执能拦到车也是一种幸运。

裴苑开车架势也很足,车子开在高架上,油门被踩到高架限速的最高时速,以至于从医院到沈执家小区的距离,硬生生在二十分钟赶到。

沈执对于她这种毫不掩饰地希望自己赶紧滚蛋的行为,一点儿都不奇怪。

所以到了地方,沈执很客套地道谢,推门准备下车。

谁知他刚推开门,裴苑转头看着副驾驶上的纪染,眸子微垂落下她的脚上,淡淡道:“把鞋子换回来。”

纪染低头看着自己脚上这双明显不属于她的男鞋,这是沈执的鞋子。

之前在爷爷奶奶家门口的时候,一上车,沈执就强制跟她换了鞋子,他的鞋子很温暖而且一点儿都没有什么味道。

此时一直穿着,纪染差点儿忘记。

没想到裴苑居然注意了。

于是纪染点头赶紧下车,两人一只换一只就这么把鞋子换掉,可是沈执的手掌在裴苑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挠了下她的手掌心。

纪染被吓得忍不住想往车里看,可最后还是强制自己先把鞋子换回来。

沈执似乎挺享受这种在裴苑眼皮子底下撩拨她的乐趣,竟是身体微微凑近,手指顺着她的手心慢慢钻进她的衣袖。

冬天的大衣袖口都很长,他顺着袖口轻轻捏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有点儿微凉,握住她温热的皮肤,竟是突然舍不得收回手掌。

沈执朝她看过去,眼神复杂,真想当着她妈妈的面儿把她抢回去。

藏起来。

这样他们就不用分开了。

裴苑这次直接送她回去,纪染下车的时,她挺淡定地说:“回去早点儿睡觉,明早让司机送你去外公外婆家里拜年。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吧。”

纪染点头。

在她推门下车的时候,本来握着方向盘的裴苑,突然转头看着她,声音莫名有力量地说:“不是你的事情,谁都推不到你身上。”

愣了有那么几秒钟。

这时纪染回过神才明白,裴苑说的是江利绮的事情。

没等她说什么,裴苑又皱起眉;“把车门关上。”

纪染听话的把车门关上,然后下一秒车子启动,竟是很快飙了出去,最后徒留一车的尾气给纪染。

她这个亲妈,可真够酷的。

纪染也彻底明白,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得到一个温柔可人会抱着她说,宝贝没关系妈妈爱你妈妈最喜欢你的妈妈。

但是她有裴苑,看起来也还不错的样子。

纪庆礼是第二天回来的,江艺早上就被人叫了司机送回来。不过江艺这次回来,嘴巴倒是闭的挺紧,再也没说什么纪染推她妈下楼这种话。

纪庆礼回来的时候,纪染没在。

她一早就去裴家那边拜年,今天都不会回来。

纪奶奶还是问了江利绮的状态,孩子是肯定没了的,就是她的身体需要静养。毕竟流产不是小事儿,况且她还是这种情况流产,伤及了身体。

老太太早就叫阿姨准备了营养餐送到医院那边去,虽然她不喜欢江利绮这个人,可到底是儿媳妇,又流产了。

她要是不管不问的,未免太过刻薄。

至于裴家这边,到了下午的时候,纪染发现裴苑好像出门去了,她也没在意。

裴苑到医院的时候,微微皱眉,她并不喜欢医院这样的地方。她自己就是能不来医院就不来,实在扛不住才会过来。

新年住院的人很少,在门口导医台问了一句,裴苑就知道了江利绮的病房。

她这次什么都没带。

直接推开门的时候,病床上的人抬眼望过来,露出震惊的表情。

江利绮是真的没想到裴苑会出现,她当即有些慌张,声音拔高:“你怎么会来这里?谁允许你过来的。”

因为刚做完手术,她的身体还很虚弱。

此时护工听到她的声音,从外面过来,谁知裴苑却看着她,淡笑道;“你确定我们的谈话要让别人听到吗?”

江利绮有种莫名的心虚。

其实那天在机场,她第一次见到裴苑本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人将会是她永远跨不过去的那座大山。

她的美貌,她的优秀出众,都是江利绮无法比较的。

所以她还真的让护工先离开,因为她不知道裴苑要说什么,她们之间的对话确实也不适合被人听到。

护工离开之后,裴苑缓缓往前走了两步。

不过也只是两步而已,她并没有靠的更近,只是轻皱着眉头看向江利绮,仿佛她是什么传染病毒似得。

江利绮撑着床面缓缓坐了起来,她躺在床上有种仰视裴苑的感觉。

这种感觉极其不好,哪怕此时她刚做完手术很虚弱,她也要坐起来。

裴苑并没有在意她的小心思,她今天之所以会来这里,自然有原因。她的聊天风格一向都是开门见山,也确实懒得再跟江利绮耗费时间:“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不管你想干嘛,但是把没有的事情硬推到我女儿的身上,我可是不会答应的。”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利绮,那种表情就如同一只猫看着自己的猎物,不动声色中透着戏谑。

江利绮立即拔高声音:“你过来就是想要威胁我,你凭什么?”

“凭什么?这件事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你以为你不说,我查不出来?”裴苑讥讽地看着江利绮。

她也是个女人,知道一个母亲不可能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除非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

江利绮突然摔下来流产,跟纪染没关系,那么只有两种情况,她是无意摔下来或者她是故意摔下来。

裴苑心思灵巧,大概也能猜到原因。

江利绮突然心虚了,裴苑说的对,一切都有踪迹的。况且她昨晚做手术的时候,医生肯定会跟纪庆礼说起她的病情。

说不定医生还会告诉他,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胎停的事情。

江利绮自然不敢再把这件事闹大,甚至恨不得息事宁人。

“我又没说是纪染推我。”江利绮冷静下来,立即说道。

裴苑冷笑。

原来这就是纪庆礼自己的眼光,可真他妈够差的。

裴苑觉得挺没意思的,直接转身走到门口,等她拉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江利绮,声音愉悦地说:“哦,对了,祝你和纪庆礼婚姻幸福,希望这是他的最后一段婚姻。”

江利绮本来就苍白的脸色,越发苍白。

裴苑回到家里的时候,纪染正在陪着老太太和老爷子在看昨晚的春晚,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春晚可越来越没意思了。”

纪染笑着问道:“外公,您想要什么有意思的?我可以陪您看。”

老爷子闲闲道;“外公啊就觉得染染最有意思,想天天看着染染。”

这还是想让她留在江都啊。

纪染安静,没接住这个话茬,反而是裴苑进来的时候,脱了大衣时,朝这边望着开口说:“爸,如果您真想的话,下个学期开学您帮我多看看她。”

裴老爷子一怔,随即明白自家闺女是想通了,要让纪染留在江都,开心地笑起来:“好好好,帮你看着染染的时间,我多着呢。”

纪染望着裴苑,眼神里并没有太多的不敢置信。

反倒是裴苑走过来看着她,淡淡地说:“染染,我觉得你不太适合再去那边住。毕竟你爸爸已经重新组建了一个家庭,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最合适你的安排就是留下来。”

纪染沉默不语。

她知道裴苑只是来通知她的,她并没有决定权。况且她说的确实对,她之所以想要跟纪庆礼一起生活,不就是觉得江利绮和江艺占据了她和她妈妈的位置。

她想要拿回来。

可现在她发现,属于她的东西从来没有消失过。

一直都在。

如今那个在北方的城市,让她曾经陌生却轻易喜欢上的城市,有着让她眷念和喜欢的少年。明明那么舍不得,却只能暂时说再见。

晚上纪染还是给沈执打了一个电话,其实她知道自己应该当面告诉他。

可她觉得自己应该没那么大的勇气。

“沈执。”她电话的这端喊他的名字,声音里的眷念已经止不住,明明还没到分别的时候,她就开始舍不得。

她怎么能忍受跟他分开呢。

沈执靠在床头,身体微微坐直,轻声问:“怎么了?”

纪染试图让自己的口吻说的轻松点儿,没那么沉重:“过完年,我就不回去了。”

一时,电话两端的呼吸都有些粗重。

纪染强忍着心头的哽咽,短促地笑了一声:“其实三个学期很短的对吧,我们寒暑假的时候也可以见面,等以后我们一起报考同一所大学的时候,就再也不用分开了。还有哦,你不要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就能放松警惕不好好学习,要不然到时候我报考清华北大,你……”

“我等你。”沈执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他望着对面的墙壁,微闭了闭眼睛,“染染,对你,我永远都不会放手的。”

所以别担心,时间对我们而言从来不是阻隔。

他会等她。

接下来的时间里,纪染就是在数着时间里度过,四中还有一星期就要开学了。

还剩六天。

五天。

四天。

……

一天。

凑巧的是,四中开学前一天就是情人节,纪染知道沈执今晚的飞机,她提前在手机里发信息,告诉他自己就不去送他了。

晚上的时候,纪染把最后一道卷子做完,望着窗外。

纪庆礼他们早已经回去,大家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纪染突然感觉一种打心底蔓延的孤独,驱散不尽,遮天蔽日。

直到她的手机响起,纪染看着沈执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跳跃,心跳竟是扑通扑通地剧,仿佛已经快跳跃到喉咙处。

当她接通时,沈执轻笑着说:“没陪女朋友过完情人节,我怎么能走。”

“沈执,你……”纪染说不出话。

沈执笑道:“出来吧,我在门口等着你。”

当纪染一路小跑过去看见门口,站在摩托车旁边的沈执,当她过去时沈执将手里拿着的头盔戴在她脑袋上。

纪染还没问他从哪儿来的摩托车,还有他为什么不回去,机票怎么办,上学怎么办。

可是那么多问题,都在她坐上摩托车的后座,抱着他腰身的那一刻消失。

哪怕可以,放纵一次又怎么样呢。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沈执说完这句话时,摩托车飞驰在夜色之中。

纪染抱着他的腰身,感受到风在自己的身体间穿梭。或许是太快的速度,让她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前面就能有个时空之门。

他们从这里穿越过十年后。

从纪染被留在江都开始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在想,如果她现在是十年后,她是二十七岁,那么她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无需分别。

可她又多么地庆幸,她能够重来一次。

因为这一次的人生里,有他在。

他们在彼此最初的时间里相遇了。

思极至此,纪染脑海里交替出现着上一世的种种,还有这一世的一切,纪染突然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一刻,她好想告诉沈执。

关于时光的秘密。

关于她的秘密。

于是她大声喊道:“沈执,我想告诉你我的秘密。”

此时正骑着车的沈执笑了起来,虽然他没转头,但是他说道:“很巧,我也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纪染立即在意了起来,她说:“那你先说。”

正好此时红绿灯,沈执的车子停下来。

他微偏头看着她,笑道:“不是你要告诉我秘密的?”

纪染耍赖的笑起来,突然两人的眼前一亮,待他们看过去时,一辆汽车竟是不顾红灯闯了过来。而且车子上的人似乎连方向盘都握不住,竟是偏离本来的路线,直直冲了过来。

轿车还开着远光灯,那样刺眼。

纪染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白光。

当她偏头看过去时,他看见沈执的脸,那样远又那样地近。

一切是那么地快,他们竟是都没反应过来。

只有在最后的时候,沈执抓住她的手掌,声音犹如从虚空中传来:“我是原景呐,其实,我一直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