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我就是大佬死了的白月光

第 46 章

第四十六章

纪染回到家里的时候,赵阿姨刚给她开门,她换了鞋就往楼上走,赵阿姨叫都没叫住她。等到纪染推开房门,直接往床上一躺。

她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纹路,突然在床上滚来滚去,滚了好几圈。

这个沈执,真是气死她了。

他怎么能让别人抱呢,而且还有那么多同学在看呢,一个个还起哄,有什么好起哄的。

纪染觉得有点儿心烦,突然又觉得刚刚在门口咬他一口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她应该再踢一脚的。

就在纪染在床上左翻右滚的时候,突然兜里传来嗡嗡的震动声,纪染整个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微咬着嘴唇,可是脸上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应该是沈执打来的电话吧……

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纪染发现只要她想到沈执这个名字,都会觉得那么甜,脑海里仿佛自动有粉红色的气泡慢慢升起。

她怎么会那么喜欢他呀。

纪染立即盘腿坐在床上,等她慢悠悠地从兜里拿出手机,准备接电话的时候,突然她愣住。

因为她看见电话上面的手机号码。

是她妈妈。

自从她跟着纪庆礼来了b市之后,裴苑除了偶尔给她打电话之外,居然真的没有过多干涉她的生活。

以至于纪染一直有种,她被放飞的感觉。

但当她看见手机里闪烁着的电话时,她脖子上的那条锁链突然又重新浮现了起来。

第一个电话挂断时,对面并没有放弃,而是迅速打了第二个电话。

纪染这次没有再犹豫,按了绿色接听键。

裴苑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她的声音也并不是不悦,就是习惯性地质问。纪染手指轻捏着手机,低声说:“我在洗澡。”

裴苑嗯了一声,并未纠缠这个问题。

她说:“我记得你上次说过,马上要期中考试了对吧,考完了吗?”

纪染点头:“考完了,我考了年级第二,709分。”

想了下她还是小声说:“只比年级第一少一分。”

“染染。”突然裴苑微微拔高声音喊着她的名字,似是有些不满,但是又让纪染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对自己哪里不满。

纪染没说话,只是安静等着。

好在此时电话那边有个声音,轻声说:“裴总,季总他们来了。”

“你是不是跟你爸在一起住了几个月,把他的臭毛病都学会了?”裴苑的声音里透着不满,她说:“你爸搞砸事情的时候,从来不会反省自己,只会找理由。”

纪染有几秒钟的迷茫。

真是难为她妈妈了,已经离婚还能把前夫的臭毛病记得一清二楚。

裴苑继续说:“纪染,你以前哪怕考试考砸了也从来不会这样。”

纪染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跟裴苑争执完全没有用,她需要的只是自己服从她。于是纪染低声说:“下次我会拿第一的。”

听到这句话,裴苑总算满意点儿。

没一会儿,那边又有人说了一句话,裴苑嗯了一声之后,有点儿沉默。

还是纪染打破沉默,主动乖巧说:“如果您要是忙的话,就先挂了吧。”

“染染。”裴苑喊了她一声,纪染沉默地听着,她说:“不管你去哪儿,你都要明白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我不希望你被一些不重要的人影响。”

纪染轻轻皱眉,不知道她说的不重要的人,到底是指谁。

不过很快裴苑那边似乎再也等不了了,她主动挂断电话。

纪染把电话放在手边,整个人又在床上躺了下来。每次跟裴苑打电话,她都有一种很累的感觉。

她知道相较于纪庆礼,其实裴苑更在意她。

可上一世她被束缚的太多,哪怕之后她已经工作是个成年人,但是她工作上的问题依旧会被过问。

有时候过度的期望,也是一种负担。

纪染想了想还是起身去洗澡。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起床去吃饭,这才发现江艺居然又在家里。她拎着自己的书包,皱着眉头望着她。

倒是江艺居然冲着她笑了笑,主动打招呼说:“早呀,纪染。”

江利绮已经站在楼下等着,两人下来的时候,江利绮主动说:“染染,我听小艺说你这次考了全年级第二。”

“对呀,妈妈,纪染现在可厉害了,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学霸。”

自从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之后,纪染又出了一次名,要是以前还有人不认识她的话,现在整个年级,特别是一班二班的学生也全部都认识她。

毕竟在普通班里,却能考得超过一班二班学生。

江利绮露出欣慰的表情,柔声说:“你爸爸一直说你成绩特别好,之前你成绩波动的时候,你爸爸可担心了。如今看你成绩也恢复到以前的水平,我也彻底放心了。”

纪染朝她看了一眼,没说话直接进了餐厅。

江艺在后面冲她翻了一个白眼,江利绮赶紧扯了她一下。

“妈妈,你干嘛这么怕她呀。”江艺哼了一声。

江利绮立即瞪了她一眼,压着声音说:“我昨晚刚跟你说过,你就忘了?你要是再这样不长教训,我可真让你彻底住校了。”

“别、别,妈,我求你了你快救救我吧,我们宿舍的人磨牙,我晚上根本睡不着觉。”

江艺赶紧挽着江利绮的手臂,哀求道。

江利绮这才满意。

不过她望着已经在餐桌旁边落座的纪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说你,真是没一处比得上人家的。”

哪怕江艺是自个亲生的,江利绮都不得不承认,纪染真是处处比她强。

光是学习这一条,就吊打十个江艺。

之前要不是纪庆礼安排,江艺压根进不了四中这样的学校读书。如今就算进了,最后也是打算走艺考的路子。

要真想走普通高考,江艺连个二本估计都考不上。

就连长相,纪染都比江艺要好看。况且这孩子性子也沉,就连江利绮作为长辈都不敢小觑了她。

“什么嘛,我哪儿就比不上她了。”江艺不服气地说,随后她嘟囔:“她不就是有一对好爹妈。”

江利绮见她还不服气,干脆直接说:“就算好爹妈,她考试是靠爹妈才考了七百分的吗?”

不说不生气,江艺这次考了四百多,连五百分都没到。

上次月考的时候,纪染确实是分数比江艺还低,可人家那是考着玩的。

江利绮叹了一口气,却也无奈,还是搂着江艺进了餐厅,谁让这个才是她亲生的呢。哪怕处处比不上人家,江利绮也要为她谋划。

快到上课的时候,沈执才晃晃悠悠地从后门进了教室。只是本来已经响起读书声的教室在他进来的一瞬,突然有些安静。

不过沈大佬自带静音效果,时常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因此他也没在意,手里拿着一袋牛奶,在纪染让开之后,走到他自己位置上坐着。

只是他干净的桌子上放着一张挺大的纸,他本来以为是发下来的试卷,伸手拿起来,结果发现居然是一封道歉信。

因为道歉信三个大字,特别显眼地写在第一行。

“沈执同学,作为高二八班的同学,我们没有在你维护正义和公平的时候,站出来为你加油助威,甚至还助纣为虐,在背后猜忌你,诋毁你,怀疑你的人品……”

沈执眉梢一挑,这都是什么?

可他还是安静地继续往下看。

“唐振鹏事件让我们很羞愧,因为在这件事发生的第一时间,同学们都没相信你。但是学校的处分让我们明白,我们是大错特错。老师教育过我们,知错能改,因此今天我们在这里向你郑重的道歉。”

“沈执同学,你乐于助人的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

底下全都是签名,是八班大部分学生的签名。

沈执看了半天,有种好笑但是又说不出的滋味。从他入校开始,关于他身上的传言数不胜数,真的、假的、夸张的、虚构的,或多或少把沈执这个名字妖魔化。

以至于所有人提到他,都是那个能打架爱逃课不学习的校霸。

他也从来没在意过,因为别人的看法对他真不重要。就算是唐振鹏的事情发生,他也没为自己辩解一句。

可是现在看着面前的这张纸,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又诚挚地跟他道歉。

对不起,沈执,我们错怪你了。

明明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真他妈地戳心窝子。

真的。

哪怕沈大佬这种钢铁直男,在这么一瞬,觉得教室里怎么突然起风了呢。

眼睛有点儿涩。

纪染见他半天不说话,小声地说:“这是班长写的,然后让愿意签名的同学签名的。”

八班班长叫张凯阳,是个特别耿直认真的少年。在沈执之前,他是八班的第一,上次月考的时候,他是整个八班唯一考进年级前五十的同学。

早上纪染到教室的时候,就发现张凯阳正四处找人签名。当然他也说了,不强制签名,但要是在背后怀疑、诋毁过沈执的,想签名就签名。

“嗯。”沈执应了一声。

这张纸是那种试卷大小的纸张,左边是班长写的道歉信,右边是八班大部分学生的签名。

他望着这些名字,突然发现有些名字跟人脸,他都对不上号。

纪染抿嘴,突然又开口:“我没签。”

因为她从来没怀疑过他。

沈执转头看了她一眼,她漆黑澄澈的大眼睛里泛着骄傲,仿佛在说,你看,我始终都信你。

第一次,沈执突然觉得,学校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

因为在这里,你会看见很多闪闪发光的心。

那么干净,那么纯粹。

纪染中午从外面吃完饭回来的时候,被闻浅夏拉着去了孔夫子的雕像旁边。此时哪怕刚考完试,孔夫子雕像旁边全都是奥利奥小饼干。

闻浅夏一边把自己的小饼干摆上去,一边摇头说:“这帮人可真的是太太太封建了。”

纪染笑了,正在搞封建迷信的人,好意思说别人?

闻浅夏拉着她过来还愿了,美其名曰,她这次考的这么好,可见孔夫人他老人家是真的在抱怨她们。

“染染,轮到你了。”闻浅夏虔诚地还愿完之后,推了纪染一下。

纪染实在不想跟着她胡闹,只得说:“我许愿是考第一,现在我只是第二。”

只是第二……

闻浅夏对于这个只是二字,简直想要跳脚。

“七百分呐,我的染,你考了七百分以上呀,不是我吓唬你哦,你要是不诚心还愿,说不定下次还是被沈执压哦。”

纪染对于她的乌鸦嘴简直无奈,虽然她跟闻浅夏认识不算太久,但是她说过的很多事情,真的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验。

“压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极大的声音。

夏江鸣走过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奶茶,吸了一口之后,满脸嫌弃地说:“闻浅夏,你又带着我们染妹搞封建迷信呢。”

闻浅夏立即不愿意了,她说:“什么封建迷信,染染这次考了年级第二,我呀,进了年级前两百。很灵验的好吧。”

夏江鸣一边嚼着嘴巴里的珍珠,一边想了想,立即说:“卧槽,还真的有点儿灵呀。”

徐一航受不了他了:“你是脑残吗?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沈执本来站在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踱步到纪染旁边,她一转身就看见身边的人。

他压着声音说:“你还真信这个?”

纪染朝他看了一眼,满脸都是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个傻子吗?

谁知沈执反而点点头,语气轻松地说:“周六我给你打电话。”

这个话题跳转的有点儿快,以至于纪染愣了那么几秒,她在思考,他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约会。”沈执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

纪染登时被提醒到,她立即张嘴说:“不,不算约会。”

沈执被她的反应逗笑,就是那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他微勾了勾唇,低声说:“那你说,算是什么?”

同桌之间纯洁又友好的周末交流?

直到纪染还在认真琢磨的时候,沈执伸手在她耳垂上轻捏了下,声音沉而暗哑:“不许跟我耍赖了,那就是约会。”

是我们两个的约会。

于是在沈执的强行约定下,他们周六的约定算是定下。

以至于在剩余的几天里,纪染都有点魂不守舍的。一直到周五放学回家的时候,她晚自习的时候特地把周末的作业写了一大半。

剩余的这些,她今天晚上回去应该都能写完。

只是到家的时候,她发现客厅里面亮着灯,等她进去的时候,不仅江利绮和江艺母子两个在,就连出差一周的纪庆礼也回来了。

纪庆礼脸上明显带着笑意,回头望着纪染时,立即说道:“染染回来了,过来看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纪染慢悠悠地走过去,看见客厅茶几上摆着的东西。

纪庆礼这次给她带了一条梵克雅宝的项链,而且还是镶钻限量版的。

纪染看了一眼,低声说:“谢谢爸爸。”

“你这次期中考试考的不错,这些都是应该的。”纪庆礼微笑道。

纪染瞥见一旁的行李箱,是粉色的箱子,肯定不是纪庆礼带回来的行李箱,所以又是江艺的箱子。

此时江艺也在低头看自己手腕上的链子,这是一条tiffany家的手链,这是她自己的第一条大牌手链。

现在不管她怎么拍照炫耀,都不怕别人发现了。

就在纪染还在猜测时,江利绮缓缓开口说:“染染,阿姨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你也知道现在天气冷了,学校宿舍里的环境实在是不行。小艺也是真的没办法住下去,所以我想让她回来住。”

她不等纪染开口说什么,立即抢着说道:“你放心,小艺呢以后不会打扰你的学习。你这次考这么好,想来是已经完全适应这边的生活了对吧,也不会再出现成绩起伏这么大的问题了是吧。”

纪染安静地望着她。

江利绮的话实在是高明,她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告诉纪庆礼,要是她的成绩再出现上次月考那么大的起伏,那就是她在故意用自己的学习成绩威胁他们。

纪染不想跟她和稀泥,搞你好我好大家好那一套。

她直接说:“学校里那么多住校生,怎么就环境实在不行?别人住得了,为什么江艺就住不了?如果你真的是因为冬天心疼她,那我觉得还是住校的好,因为还不用每天跑来跑去。”

江利绮没想到纪染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直接就反驳了回来。

一旁的江艺更是着急,她行李都拿回来了,要是没办法让她在家里重新住下来,她真是丢脸也丢脸死了。

于是她紧张地望着江利绮。

好在江利绮早已经有了底牌在手,丝毫不慌,她柔柔地朝纪庆礼看了一眼,轻声说:“染染,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都应该好好相处对吧。你跟小艺马上也要当姐姐了,你们应该给小弟弟做好姐姐的榜样。”

纪染登时怔,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中般,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

江艺看见这一幕实在是太过痛快,果然像妈妈说的那样,等妈妈怀孕了,纪染就什么都不是了。

纪染不过是个女儿罢了,她妈妈肚子里怀着的可是男孩。

纪染转头看向纪庆礼,一张嘴声音都在抖;“她怀孕了?”

纪庆礼也有些尴尬,毕竟他本来也没想过江利绮能这么快怀孕,可谁知他出差的时候,江利绮给他打电话,说自己不仅怀孕,而且还去做了检查。

是个男孩。

纪庆礼这种人哪怕面儿上装作一副儿子女儿都一样,可是骨子里一听到江利绮怀了个男孩,欢喜地恨不得什么都答应她。

“染染,你江阿姨也说了,以后江艺肯定会跟你好好相处,你们……”

“所以就是因为她怀孕了,随便在你耳边说了几句话,你就心软了?”纪染拔高声音说道。

刚才她听到江利绮说的那句话,给小弟弟做好榜样。

所以江利绮怀孕已经超过三个月了,可笑居然还一直瞒着她。

对于纪染这句话,纪庆礼显然不高兴了,他沉着脸说道:“染染,你怎么说话呢,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你居然这么对长辈说话?”

“我怎么说话?”如果说纪染之前还能开开心心地跟他演戏,可是这一刻她只觉得恶心。

就因为江利绮怀孕了,他就轻而易举地推翻之前答应自己的事情,还打算让江艺回来住,营造一个什么狗屁的和谐家庭。

所以她存在的十七年时间,居然还比不上一个三个月的胚胎?

突然纪染觉得很可笑,可笑到她不想再跟他们装模作样下去。

“难道我说错了,当初是您答应过我江艺不会住在这里,现在呢,江利绮一怀孕在你耳边吹了几句枕边风,你就立即改变想法,你不觉得自己很滑稽吗?”

“你从来没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过问题,言而无信,你怎么配当爸爸……”

当纪染最后一个字说完时,啪地一声脆响,纪庆礼一巴掌直接打在她脸上。

打完之后,纪庆礼自己都懵了。

他愣了愣朝自己手掌上看过去,他以为纪染会躲的,结果她动也没动,站在原地硬是挨了一巴掌。

至于纪染,她没觉得疼,就是脸上有种被火灼烧过的感觉,滚烫滚烫的。

她直勾勾地望着纪庆礼,声音格外冷漠;“你总是说我母亲压着你,想要控制你。可是你以为你现在就解脱了?”

“别人哄你两句,你就当真,你真可怜。”

说完,纪染转身离开。

留下原地气得发抖的纪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