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名节
自从那蓝衣男子走了后, 香妩一直有些恍惚。
虽然她曾经想着勾三搭四,但那都是言语上说说罢了,她可是没让任何男人沾过一个小指头的便宜, 现在呢,她被人强行入室,竟然扒了衣服摸屁股。
这太羞辱人了, 香妩想起来心都在颤。
她羞愧地捂着脸,想着如果侯爷知道了怎么办,自己该不该告诉侯爷?
一时摸到了自己腰上挂着的金链儿, 突然就想起侯爷为自己系上这腰带时, 那眸中幽邃难懂的光,以及那阴郁的神色, 便有些不寒而栗。
她开始怕了, 若是侯爷知道了, 那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侯爷知道自己以前的事,知道自己勾搭过府里好几个, 他那个时候没计较, 其实不是不计较,是觉得自己掀不起风浪无所谓, 也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左不过是一个暖床的, 有什么要紧。
但是现在……可能多少有些不一样了。
侯爷不想提过去的事,但是也不允许自己有半分对不起他的念头。
香妩想到这里, 越发明白自己的处境,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让侯爷知道这件事, 一定得隐瞒下来。
反正只是被人摸了一下屁股,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努力忘记,只当没这回事了。
被侯爷嫌弃事小,被拖出去喂野狗事大。
不过即使这么想定了,到底是忐忑,毕竟年纪小,经历得少,这辈子做过唯一出格的事就是到处找男人想嫁出去,如今瞒着这么大心事,又是对自己极好的侯爷,总觉得不安。
谁知道正忐忑间,秋娘过来了。
香妩也有些纳闷,才走,怎么又回来了,于是越发心虚:“秋娘,可是有什么事?”
秋娘却鬼鬼祟祟地把门窗关上,这才凑过来小声道:“夫人,有一桩事,我听别人说的,总是要说给你听,让你心里有个打算。”
香妩心一沉:“什么?”
她被摸屁股的事,这才刚刚的,也没人看到,难道就被知道了?
秋娘却叹了口气:“侯爷好像要娶夫人了……”
香妩有些茫然:“什么?”
秋娘再次叹了口气;“我也是听前面丫鬟小敏说的,说是好像有一门亲事,是侯爷家里长辈早年定下的,约的是两家通婚,不拘是他们家哪个姑娘,因当初和侯爷年仿的那小姐体弱多病,早早地没了,这门婚事就作罢,不过最近,那家的妹妹已经长成了,就要把这门亲事续起来,由妹妹代替病故的姐姐出嫁,过来当侯夫人。”
香妩听着这个,倒是愣了半响。
她其实是知道自己不是侯爷的夫人,侯爷早晚会娶一个夫人,到时候她得给人家端茶送水小心伺候,但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晌午时她还在洋洋得意自己“侯府小夫人”的位置,不曾想还没到傍晚人家正经侯夫人就要来了。
秋娘看着香妩,却见那清澈的眸中漾着迷惘,倒是有些心疼了,小夫人虽然当了人家妾,但年轻得很,行事有时候也孩子气,遇到个事,也没人替她主张,也是可怜得紧,当下安慰道:“小夫人,你倒是也不用太担心,其实侯爷疼宠你,便是娶进来一个,到时候疼得还不是你,当人家妾的,关键是要勾住男人的心,男人的心在这里,咱就不怕那金子银子不往咱家流。奴婢如今这么说,也是想让小夫人心里有个打算,总不至于到时候措手不及。”
香妩愣神了半响,终于反应过来,不由喃喃地道:“可是,如果侯爷娶了夫人,他只疼宠我,人家的夫人心里也会不好受啊!”
秋娘:“……”
她忍不住无奈,对香妩又是同情又是无奈,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她一个当妾的,竟然还要替人家将来正经夫人担心吗?这可真是……自己都要要饭了,还怕人家地主家里没牛马收庄稼吗?
香妩却是备受打击,她有些颓然地坐在靠背椅上,就那么低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若是侯爷娶了正夫人,那我是妾,我就和人共侍一夫,不……我是伺候的……”
她突然就想起来梦里的一些画面,那些在梦里事,其实是隔着一层的,对她倒也罢了,并不会太上心了,但现在套入到侯爷身上,想着侯爷在床榻上和那正经夫人鏖战,好生激烈,而自己端茶递水地伺候在旁边,心就猛地绞痛。
她忍不住捂住了胸口,脸色也有些煞白,眼泪险些落下来。
“夫人,小夫人,你怎么了?”秋娘吓到了,没想到她脸色竟然这么差。
其实原本也是好心,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想着让她先知道,心里有个提防,但没想到她竟这般承受不住。
香妩死死地咬着唇,勉强摇了摇头:“秋娘,我没事,你先出去吧,让我自己躺一会,想想这事该怎么办。”
秋娘自然是不太放心,但看香妩这样,想着这种苦楚终究是要自己捱,等她想明白了就好了,到底是先出去了,临走前又嘱咐她若是有什么千万叫自己。
待到秋娘出去后,香妩躺在那里,才恍惚着想起来侯爷。
那个体魄强健,会在夜晚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侯爷,他以后要这般对待另一个女人?
香妩发现,自己无法容忍这件事,只要一想到,心口就绞痛得厉害,更不要说去在床榻边伺候他们,那就是要她的命。
一种窒息的感觉犹如汹涌的潮水将她淹没,她抓紧了床褥。
这件事,她心里隐约知道,侯爷早晚有别的女人,但从来没细想过。
也许下意识里,她是在逃避这件事,以为没看到,便不会有,以前没有,以后也许暂时也不会有,至于将来总归会有,那也是遥远的事情,自己不需要操心。
现在,这个遥远的事情就这么摆在眼前了。
此时的霍迎云,因为香妩倍受打击,心里自然是愤懑得很。
对于霍筠青这个父亲,她心里自是隐隐生了几分不满,为什么父亲要宠爱那么一个低贱的奴婢,为什么父亲要让那么一个人爬到自己头上?
父亲为了那个女子,竟然是连自己这女儿都不顾了吗?如果自己的亲生母亲在,父亲定然不会这样吧?
她想起来之前无意中听到的话,她那母亲,仿佛是有些来历的,并不是寻常低贱出身的女子。
如果她还活在人世,是不是知道自己被父亲这般对待?
在这悲愤之中,她是想着,自己到底要和父亲谈谈。
是以从花厅离开后,她并没有回去自己的院子,而是过去了父亲书房。
如今满府宾客已经散去了,父亲的书房外安静得很,她过去了书房,问了那守门的侍卫,父亲并不在,说是陪着客人出去了。
当下也是略意外:“客人不是已经走了吗?”
那侍卫却不说话了。
霍迎云见此,也就不问了,边往外走,边琢磨着,谁知道走到那后院的葡萄架旁,却见那里站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可不正是自己父亲。
连忙停下脚步,暗暗地躲在秋日的花圃后,支起耳朵听着。
霍迎云生怕被发现,距离远,是以听得不真切,不过秋日的风吹着,倒是把那些话断断续续送到她耳边了,然而那些话,听在霍迎云耳中,却是大吃一惊。
“他们二人也到了嫁娶的时候,皇上如今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那琪雅公主逼问得紧,朕总是不好搪塞,倒是不如一直留在筠青这里,她也不会知道,如此不是极好?”
“极好?”霍筠青冷笑:“皇上真觉得这样极好吗?还是说,皇上以为琪雅公主能一直被欺瞒下去?”
“她知道了吗?”皇上一脸无辜地摸了摸下巴:“她定是在宫中找吧,可是朕的宫中,并没有这等人物,她又从何得知。”
“皇上怕是不知,臣前几日得到消息,琪雅公主已经带着人马潜入了定远府地界,她要来做什么,皇上难道猜不到?”霍筠青凉凉地这么道。
“这个……”皇上略沉吟了一番,才有些为难地说:“她真来了?”
“呵呵,”霍筠青挑眉:“皇上,你说呢?”
“那怎么办?”皇上无奈地看向霍筠青:“她该不会是来和朕抢孩子吧,筠青,你辛苦养大的孩子,怎么可以轻易给她!这是你养大的孩子,你来想想办法吧。”
霍筠青一听,脸色便难看起来。
这和自己有关系吗?
自己不是孩子的爹,也不是孩子的娘,帮他养了十几年,结果现在还要张口一个“这是你养大的孩子”。
他挑眉,瞥了一眼皇上,半响后,才淡声道:“这两个孩子,性情各异,迎峰温顺善良,品性还算端正。”
皇上一听,颔首,感慨:“他像朕。”
霍筠青又道:“不过迎云性子却是有些焦躁自负目中无人了,且是一个不服管的。我昔年也曾请人教导于她,希望矫正她这性子,但是看来收效甚微。”
皇上听此皱眉,叹:“像那个女人了!”
霍筠青:“……”
皇上感慨:“筠青,那你说怎么办呢?那个女人来要孩子了,朕应该如何应对?”
霍筠青眸光微动,却是道:“依微臣之见,既然琪雅公主已经盯上了定远府,那她很快就能知道,她的儿女就在微臣的府中,不如干脆把他们送到燕京城去,皇上寻个法子来安置他们。”
皇上:“什么法子?这说来说去,还是要朕安顿?”
霍筠青用略有些嘲讽的目光看着皇上,淡声反问:“皇上在外面欠下的桃花债也不止这一桩吧,随便选一个按上,好歹让他们有个出处不就行了?”
皇上当然知道霍筠青语气中的嘲讽,他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让朕想想,让朕想想啊……”
霍筠青不再理会:“皇上尽快,微臣这个假爹,是一日不想当了。”
这锅他背了这么久,早腻了。
皇上却突然道:“咦,朕突然想起来了,博远侯家的婚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霍筠青听皇上提起这个,那脸色就不太好了:“皇上,博远侯家的女儿,这才多大,你觉得微臣会对一个黄毛丫头感兴趣吗?”
说着在,转身就要走。
皇上忙扯住他的衣袖:“人家已经十七岁了,这年纪不小了,难不成你还想娶一个七老八十的当侯夫人吗?”
霍筠青:“皇上,你若是看中了博远侯家的女儿,你可以试试,微臣性子不好,世人共知,暂时对女人没什么想法。”
这次他是甩开皇上的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就在不远处,霍迎云听着这一番话,已经是震得目瞪口呆,魂不能归位。
自己,自己竟然是皇上的女儿?
自己根本不是什么侯府千金,而是……公主?
霍迎云心在颤,腿发软,扶着树躲在那里,好半响不能言语,不能挪动。
刚才她还在为了霍筠青太过宠爱那贱婢而愤愤不平,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但是现在,她却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霍筠青的亲生女儿,自己竟然是一个公主,是皇上的私生女!
听这意思,霍筠青是要让皇上给自己和迎峰一个名分了,得了名分后,自己就是堂堂正正的皇家公主了!
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以至于霍迎云几乎无法相信。
她暗暗地打量着依然站在那里的皇上,却见那人眉眼俊朗,确实神色间有几分像自己的弟弟迎峰,那看来没错了,自己和迎峰都是皇上的儿女。
当日,霍迎云回到自己房中后,她几乎不能平静,激动得在房中走来走去。
这一刻,在香妩那里遭受的侮辱,父亲的偏袒和冷落,这一切仿佛都无关紧要了。
她竟然是皇家的公主,这个念头让她浑身每一处都激荡起来,整个人兴奋地仿佛要炸裂开。
她竟然是公主呢!
霍迎云身体都在飘,她在房中走来走去,甚至想起来楚潭云。
如果自己成了公主,楚潭云娶了自己不就是驸马吗?
他应该愿意当驸马吧?
如果那个皇上爹不同意怎么办?霍迎云努力地回忆着那个皇帝爹的样子,他好像很是和善吧?
到时候自己再哭诉一番,只说这些年受了许多苦,他必心软,自己趁机提出要求,想必就能如愿以偿了。
她又开始想着霍筠青,自己若是成了公主,霍筠青这个侯爷在自己面前怕是也低上几分吧?至于他的小妾香妩……
霍迎云嘲讽地一笑,区区一个小妾而已,她堂堂皇家公主,还不是任意拿捏。
到时候,看她还能有什么威风!
一直到夜幕低垂时,屋子里暗了起来,香妩趴在榻上依然不想动。
不过她如今发了半响呆,也想得明白了。
秋娘得的消息,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没影的事,都是道听途说罢了,不过无论是真是假,侯爷年轻力壮又位高权重,他总是要娶妻的。
侯爷娶妻了,自己这个妾,特别是受宠的妾,位子就尴尬了。
设身处地想,哪个正妻能够容忍自己这么一个受宠的妾?到时候人家能容忍自己是大度宽容,若是不能容忍自己,也怪不得人家。
毕竟,如果是自己在正妻那个位子上,自己也无法容忍侯爷有别的受宠妾室。
香妩这么想明白后,觉得自己只剩下一条路子了。
离开。
其实最初跟了侯爷,她就巴望着有一天能够离开,逃离这一切,只是这段日子,侯爷对自己的种种好,让她越来越把侯爷放在心上,有时候甚至恍惚中想着如果自己能够和侯爷这么一辈子多好。
但她当然也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永远不可能成真的梦罢了。
如今梦醒了,她也积攒了一些金银,足够自己这辈子花用。
倒不如趁着如今那正经侯夫人没来,早些撤离,侯爷这里也没提防,自己说不得能顺利将这些银钱带走,之后隐姓埋名过日子,岂不美哉?
打定这个主意后,香妩心里那份愁绪竟然消淡了不少。
不过要她就这么离开侯爷……
她想起来侯爷笑起来的样子,他极少笑,但是偶尔间眸中带了笑,那笑犹如春日的艳阳,实在是看得人心里喜欢。
就这么离开,是舍不得的。
心里到底存着一个念想,一个只能压在心底,并不敢明目张胆去想,更不要说涌到舌尖的念想。
既然都想着离开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拼着不要脸面,去问一问。
问问他,在他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香妩既打定了这个主意,便想着寻个机会。
可谁知道接下来发生了许多事,并不曾有这个机会。
先是那博远侯前来定远侯府拜访,香妩作为唯一的女眷,只好再次招待了博远侯一家。
她自己倒也算是落落大方,可当看到高贵的博远侯夫人,以及夫人身后那文雅秀美的侯府千金时,到底是心里存了几分难堪。
她想,别人就算看似敬她几分,其实打心底里明白,她是一个什么身份。
出身低贱的人,犹如那爬上墙头树梢的蔷薇花,看似高高在上,其实都是因为依附了高墙大树罢了,一旦没了高墙大树的依附,还不是柔弱无力的藤蔓,落在地上,化作春泥,任人践踏。
是以她心里越发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了,且借着这段日子,她又让秋娘嘱咐陈游东,帮着自己把一些银钱首饰全都偷偷地带出去了。
到了这一日,那博远侯一家终于离开了,而她也终于盼到了侯爷过来她房中。
此时已经是深秋,秋雨如絮,游廊草木都透着新润,院子里并没人,寂静得很,只偶尔间有稀疏的荒叶随着那凄风苦雨飘入院中,轻轻地一个盘旋,落在光洁湿润的青石板上
窗棂外的花架上摆着的几株菊花倒是依旧开得好,在那飘落的雨丝中,开得绚烂,如雾如纱,散发着轻淡的香味,溢满了屋子。
因香妩怕冷,房中早早地上了暖炉,香妩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就那么轻轻地裹着曼妙的身子。
侯爷这几日忙,忙到不曾过来,这每每让香妩越发明白自己的处境。
是以当霍筠青踏入这久违的房中时,香妩乖顺地上前,帮他脱了靴子,伺候着换下略带着潮意的紫袍。
“看着瘦了一些。”这几日,皇上一直纠缠在侯府中不走,倒是弄得他也不好过来香妩这里。
那人到底是什么秉性,他清楚得很,就香妩这姿色,若是落在他眼里,怕不是惹出是非来,是以为了避免皇上注意到,他干脆就不来了。
“妾身想侯爷,想得茶不思饭不想,自然是瘦了。”香妩垂着眼睫,这么低声道。
那声音糯糯的,听得人心里自是生了许多怜惜,抬眸看过去时,却见肌肤如雪,人比花瘦,黛发轻软地自细腻的耳边垂下,格外乖巧。
他不由得伸出手来,将她搂在了怀里。
当指尖触碰到她柔腻的温度时,便想起这两日见过的那位博远侯千金。
即使有先人当年许下的婚约,也提不起任何兴致来,若真娶回家,也只能摆着了。
“侯爷——”绵软的身子尤自在他怀里弹动了下,这让他越发情不能禁。
外面的凄风苦雨仿佛比之前更盛几分,淅淅沥沥地扑打着窗棂,潮润的凉意层层袭来,本应该是怕冷的,但是香妩被侯爷裹在怀中,细细密密地吻着,丝丝暖意萦绕着她,让她身体发热,发烫,最后化为了一滩水,就那么和他融在一处。
待到风停雨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若是往日,香妩必是疲惫不堪,再不能言,今日她却撑着身子,软绵绵地靠在侯爷身上,用自己的指尖在他雄健结实的胸膛上滑动。
他显然是觉得她有些调皮,用手握住了她的。
她便趁机去玩他的手指头。
男子的手指修长优雅,这是尊贵的手,如今却被她握在手中恣意摆弄。
香妩想,只有这一刻,她才觉得,这个男人属于她,完完全全属于她,不会被身份地位,也不会被门第出身所阻拦,她可以用尽所有的力气这么抱着他。
“侯爷,你往日……想过将来吗?”她的手指轻轻滑动,状若无意地这么问。
“将来?”霍筠青慵懒地眯着眸子,他是舒坦得很,渴了这么多日子,今日倒是吃饱了。
“嗯……侯爷年纪也不小了,难道不曾想过娶妻?”香妩尽可能随意地这么问。
霍筠青听到这话,一时倒是沉默了。
娶妻,确实没想过。
这博远侯府的亲事,是逝去的长辈当年的承诺,如今倒是要想个法子才好。
香妩听着这个,顿时明白了。
外面的那些传闻是真的,只是侯爷不愿意提罢了,或者不愿意现在和自己挑明了。
她轻轻地摆弄着他的手指头,又道:“侯爷……将来你娶妻生子了,奴婢便为你伺候小少爷小小姐,你觉得可好……”
霍筠青听着这话,却是别扭得紧。
他反握住她的手:“瞎想什么,本侯如今有这么一双儿女,已经尝尽了为人父之苦,这辈子是再不想要了。”
香妩倒是有些意外,意外之后也就明白了。
他已经有了那么一双儿女,不想要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秋娘所说,靠着生个一男半女求得在侯爷身边的地位,只怕是痴心做梦吧。
当下香妩再没什么指望,可以毫无念想地离开了。
她将自己的脸贴在侯爷胸膛上,又用自己的胳膊环住侯爷,却是低低地道:“侯爷,你再疼惜妾身一些吧。”
声音如古琴上的弦,如泣如诉,低低软软。
霍筠青倒是被她引得情动,当下眸中颜色转深,翻身直接压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侯爷马上要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