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离开之后,柳夫人道:“道长,你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这个小丫头平时倒也老实,只是嫡庶有别,她什么待遇都不如玉沅,我就怕她心里藏着怨气,嫉妒我们玉沅。”
玉沅小声嘀咕道:“看她那妖妖调调的样子,别是被狐狸精附身了吧。”
柳夫人瞪了玉沅一眼,玉沅这才闭上了嘴巴。
吴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四小姐的命格本不如三小姐贵重,可能平时修身养性,思想单纯,得了上天的眷顾,她的命格也因此扭转。依贫道看,贵府丫鬟之死,应该和四小姐无关。”
“无关?”
柳夫人对此半信半疑。玉凝虽然没有养在柳夫人膝下,也算在柳夫人眼皮子底下长大。她不得不承认,从小到大,玉凝都规规矩矩,也有几分聪明,不是那种主动害人的。
但是,柳夫人和兰芝又的确是在伤害玉凝后出了问题。
难道一切都是巧合?
在听说玉凝可能受了上天的眷顾之后,玉沅也有些受刺激,她道:“她有这么好命?”
吴道长笑而不语。
柳夫人又道:“道长可有办法再驱邪?府上如今的情形,我怕以后人人都被鬼怪谋害。”
吴道长找不出南阳侯府闹鬼的源头,虽然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和玉凝有关,但玉凝身上的气息实在奇怪,吴道长道:“贫道这里有几张符纸驱邪,夫人和小姐随身携带,可驱邪防灾。”
柳夫人忍着肉疼的滋味儿又花了几百两银子从吴道长手中买了几张符纸。
等送了吴道长离开,玉沅才嘟囔道:“娘,你说玉凝怎么就被上天眷顾?以后她如果命越来越好,我们那么对她,她得了势,会不会回头报复我们?”
柳夫人横了玉沅一眼:“你闭嘴,外人面前也不安分一点,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玉凝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她命再好,能好得过你?只要她在侯府一天,她的命运就掌控在我的手里。改日我把岩哥儿叫来,玉凝也该出嫁了,把她嫁给岩哥儿。”
玉沅听到柳夫人说这个,心情才勉强变好了一点。
柳夫人把其中一道符纸给了玉沅:“去,这十天你在佛堂里抄经,身上一股臭味,不要再随便出来了。”
玉沅撇了撇嘴:“是。”
等玉沅离开之后,柳夫人让丫鬟在房里又放了新鲜的瓜果和花卉来压抑玉沅身上的浓重臭味。
之后,她差人去了柳家一趟,又让人去烟花场所找寻南阳侯,看看南阳侯愿不愿意回来。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南阳侯难得回来了家里。柳夫人邀请南阳侯来静雅院用餐。
柳夫人毕竟是正妻,她掌管后院这么多年,在南阳侯的跟前也有一定的说话分量。
南阳侯这么多年沉迷声色,年轻是俊美异常的贵公子,如今身体虚得厉害,一双眼睛也有些浑浊。
柳夫人特意让厨房烧了南阳侯喜欢的饭菜,看着南阳侯在用餐,柳夫人笑吟吟的道:“长时间见不到侯爷,我心里也想念侯爷。”
南阳侯是个不靠谱也不着调的,偌大的南阳侯府还有许多产业到了他手中,基本都被他给败光了。
柳夫人道:“侯爷,我娘家有个侄子,叫做岩哥儿,他和冬书关系不错,这段时间冬书下学回来跟着一群狐朋狗友也不学好,我想让岩哥儿来住两天,岩哥儿平常勤奋好学,让冬书也喝岩哥儿学习学习。”
柳夫人口中的岩哥儿叫做柳邵岩,柳邵岩曾经和人打架伤了命根子,这件事情不算秘密,稍微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虽然南阳侯不怎么关注玉凝,玉凝也是南阳侯的女儿,柳夫人主动提出把南阳侯的女儿嫁给她伤了命根子的侄子,这也不太好。
柳夫人想让柳邵岩在南阳侯府住两天,这几天里,总有机会让玉凝和他走到一块。男女授受不亲,稍微使点手段,就说是玉凝勾引柳邵岩,柳夫人被摘得干干净净,白氏和玉凝那边不仅理亏,还得让玉凝嫁给柳邵岩。
南阳侯道:“那孩子多大了?若和冬书差不多大,直接住进来不好吧?”
南阳侯府中姬妾众多,他比谁都担心自己的姬妾偷人。
随随便便就让柳夫人带着外男进来住,南阳侯确实不放心。
柳夫人道:“他和冬书住在一起,侯爷放心,不会惹出什么风波来,若岩哥儿犯了什么错,侯爷尽管惩罚我。”
柳夫人都这样说了,南阳侯也没有再拒绝。
吃过饭后,南阳侯却不想在柳夫人这边过夜。柳夫人年老色衰,南阳侯在外面找的都是十几岁漂亮的姑娘,现在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只想去最新纳的小妾那边。
他找了个借口离开。
柳夫人对南阳侯的态度心知肚明,南阳侯有几分敬重她,愿意答应她一些事情,却不爱她,他爱的永远都是年轻貌美的女人。
南阳侯出了静雅院,往新纳姨娘住的院子那边去,经过梅花苑时,恰好玉凝和婆子说话走出来。
南阳侯的目光瞬间被玉凝吸引住了。
他流连花丛这么多年,早就见过不知多少美女,玉凝却是南阳侯见过最漂亮的一个。
玉凝体态轻盈绰约,少女身形纤细,身前却很饱满,墨发浓密繁多,像缎子一般散在身后,一张粉面如桃花瓣,因为出了一点汗,所以更显得娇怯,她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幽香迷人,能将人的骨头给熏酥。
南阳侯许久不来白氏这边,就算来了,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白氏一年到头见不了南阳侯几年,玉凝也少见他。
之前玉凝年幼,南阳侯都没有正眼瞧过她。
婆子喊了一声“侯爷”。
玉凝也注意到了这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她对南阳侯并不熟悉,印象中南阳侯对她也不亲热,把她当成克父的小灾星,一直远离她。
她也喊了一声“父亲”。
这声“父亲”给南阳侯泼了一身冷水,南阳侯又盯着玉凝看了几眼。
眉眼有像几分白氏,却又不太像,她比白氏年轻时还要漂亮许多倍。
南阳侯犹豫了一下:“是玉凝?”
玉凝点了点头。
南阳侯想着这好像两年还没有再来白氏这边,犹豫了一下,他进了梅花苑找白氏。
去之前,还一步三回头的去看玉凝的背影。
他倒是不知道,玉凝居然长这么大了,还长得这么漂亮。
南阳侯官场上不如意,他也无心于官场,只想花天酒地。花天酒地的时候,又清楚知道家里其实没有多少够他挥霍的了。家中姨娘好几个挤在一个院子里,除了柳夫人外,其他人的待遇都不太好,刚刚看玉凝,玉凝一身穿着还不如王公贵族家里有脸的丫鬟。
南阳侯知道玉凝的美色有多重要,只是,这是他的女儿,碍于伦理纲常他不能下手,但他可以将玉凝送人。
如今宰相权倾朝野,他能把玉凝送给宰相,安王手握重兵,送给安王似乎也不错,还有魏王,魏王是皇帝的皇叔,家中底蕴深厚,在朝中也有势力,三个人随便手里漏点什么,就够南阳侯府东山再起。
不过,宰相如今六十岁,安王五十三岁,魏王五十一岁,三个人都南阳侯的年龄大,家中姬妾成群,后院斗争比南阳侯府还要激烈。
这点南阳侯全然不考虑,他考虑的是,该怎么将玉凝引给这三人中的一个。
他现在先把想法按在肚子里,直接进去找白氏。
白氏粗茶淡饭,身体虽然虚弱,却不显老,看起来仍旧像是二十多岁,南阳侯对着白氏这张脸,比对着柳夫人那张脸有胃口多了。
晚上,玉凝梳洗过后上床去睡,她和白氏的住处一墙之隔,墙壁并不怎么隔音,隔壁的声音很快就传到了玉凝的耳朵里。
玉凝听着莫名觉得恶心,虽然对面是她父母,但她心底深处,不知为何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南阳侯是花丛老手,在床上颇有一套,这也是府中女人对他死心塌地的原因。素日端庄的白氏在他身下也变得放浪起来。
玉凝找了两块碎布塞住耳朵,还是有些睡不着。
她其实也想像玉沅那般,有自己单独的一个住处,她不用很多人伺候,只要能安安静静,彻底属于自己,不会出现像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
正走神的时候,玉凝蓦然又闪现一个念头,既然她能够听见南阳侯和白氏的声音,那么——前两天晚上,白氏是否能听见她和君夜的声音?
君夜不像南阳侯这般游刃有余,玉凝只是疼,撕心裂肺的疼痛,疼得忍不住求饶。她的床又吱吱呀呀,声音很大。
脸色变了变,玉凝从床上坐了起来。
床边蓦然出现一人。
君夜仍旧穿着墨色衣袍,墨发散下,一张俊面也被面具挡住。
哪怕不说话,他也有着很强的气场,身上戾气重,让人有畏惧臣服的感觉。
玉凝瑟缩了一下:“明……明王……”
君夜抬手,将堵着玉凝耳朵的碎布摘了下来。这次倒是听不见对面的声音了。
玉凝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她长了一张无知的脸,头脑确实简单无知。又笨又傻。
君夜道:“本王用了隔音术。”
玉凝松了一口气:“前两次晚上,你也用了吧?”
“本王没有让人听床的癖好。”君夜的手伸到了玉凝的衣襟里,玉凝的肌肤细腻柔滑,如羊脂美玉,却又十分柔软,手一触碰,仿佛会陷进去。
君夜没有温度,但他有触觉。
玉凝脸红了,她双眸含着泪,把他的手又给掏了出来:“今天晚上能不能不要?我……我不想。”
“你想过?”
玉凝:“……”
好吧,她的确没有想过。
君夜寒声道:“睡吧,本王今晚没心情幸你。”
他像一块千年寒冰,睡到玉凝的身边,玉凝被冻得睡不着。
君夜其实有一件事不解,按理说,第一次时,玉凝就该受孕,两晚缠绵,她身上还没有征兆。
玉凝并不是不能受孕,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玉凝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道:“你一直摸我,我……我睡不着。”
君夜脸色更黑了:“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