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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最后一虐FLAG已挂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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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置虽然比我低,运气却一向比我好。至少在我离开主人时,他还继续陪在主人身边。

如今又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他应该也过时的厉害了。

不知道主人是不是还留着他?

……

待在主人身边的日子,一共有整整五年。

那个时候的我,皮肤和筋骨都由最好的材料制成。五年下来,没有任何残旧破损的迹象,站在主人身边时,始终也不会给主人掉价丢脸。

哪像如今呢?

小工厂劣质的廉价皮肤,短短两年的时间,已经磨损得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我很清楚,这样的我,怕是来日无多。

别说指望有人带我回家——这破破烂烂的样子,就连作为免费的客服机器人,都明显是在拉低公司的整体形象了。

终结的日子,比想象中来得还早。

破损、简陋的我,终于在某个深夜被装上定期回收的垃圾车,送往城东郊区的废弃站,再一次面对着并不陌生的焚化炉。

火光映在眼里,心态却比上次要麻木得多。

笃信自己这次再不会徒劳地、疯狂着叫喊着主人的名字,发出没有意义的、像是动物濒临屠宰之前的那种凄惨而嘶哑声音。

只是,如果真的可以就此彻底结束就好了。

希望内核不会又被什么无良厂商给回收了去,第三次重新来过这种毫无意义的生命。

如果可以从此让我安心长眠,我会非常感激。

……

但是这么想着,又突然觉得,其实吧,或许真的有第三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会这么想,大概是因为我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得到了“救赎”。

以至于心底多少有了些坦荡和释然,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痛苦、不甘与执迷不悟。

今天——不,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所以正确来说,那应该是“昨天”了吧。

昨天……其实是发生了一件好事的。

我遇到了一个人。

尽管没能让他带我回家,但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心中涩然酸楚之余,多少还是有点甜意的。

我想,在结束之前遇到一个那样的人,我应该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吧?

****

“喂,你醒醒!没事吧?”

“昨天”下午三点。黑暗之中,有人叫我。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肆虐的阳光立刻灼痛了双目。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带来的阴影,替我遮住了晃眼的明亮。

仅从隔着空气传来的温度,我就能清楚地知道,他和我不一样。

不是一堆冰冷的钢铁和材料。而是温暖、鲜活的生命。

……

逆着光,我看不见对方的样子,却已经有了些暗自的揣测。我想这人多半……是个在高贵家庭里被保护得很好,心思纯真、不谙世事的大少爷。

这样的判断,是基于多年来积累的经验——在这个时代,还会贴心到伸手帮机器人挡阳光的人类,实在是太少了。

或许都已经不能用“少”来形容了,说是几乎绝种也不为过。

调节了下瞳孔适应了明亮的阳光,隔着指缝,我对上了一双泛着烟灰色的清透的眸子。

“那个,你还好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不是“自查系统,自行修复损毁”,而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对于人工智能机器人来说,还真不是一个常会听见的问题。

乍一听,就好像是把我当成人类来看待了一样。

……

我当然不会讨厌被当成人类看待。

正确来说,求之不得。

记得“白墨”就曾有过那么几次被误以为是人类的情况。

像那样的故事,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成为任何机器人重复千百遍的谈资,而对这种故事百听不腻的我,还总是能够反反复复地羡慕万分。

近几年来,科技革新的速度迅猛,即便是如我这般的廉价机,也已经拥有了超越白墨当年的仿真程度。

但同样,更新更好、细节更加惟妙惟肖的机器比比皆是。像我这样的廉价品,还不至于真的会被误认。

“多谢您,我没事。”

他二十岁出头,五官俊朗。眼珠和头发近黑,细看却都透出些奇异的琉璃灰的色泽。

戴着一副黑框的平光眼镜,黑色风衣、白衬衫,一条低调的小领带。衣服不是非常名贵的牌子,但简洁而出挑。

气质干净而内敛,透着些清醒的谨慎,和这个物欲横流时代人们脸上常见的那种虚浮与纵情享乐惯了的醉生梦死,完完全全格格不入。

“……”

日光西移,打在他镜框边,折射出绚丽的光圈。那一瞬脑中突然轰鸣,心脏更是躁动。

莫名其妙的错觉——或许他……是有哪点很像主人吧?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同时,心中便汹涌起一股不可收拾的暗流,夹杂着骇人的疼痛与恐惧委屈,逼得我偏过头去躲开了他的目光。

不、不对。

不像。根本就不像!

容貌毫无相似之处,气质和穿衣打扮也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总觉得他的脸,对我来说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熟悉感。

那是一种奇异的、混杂着莫名香糜气息的怀念。心脏像是陡然陷入了一片馥郁的混乱,再也回不去原先的清明。

脑内搜索了一遍储存的客户资料,我确定他不是我之前接待过的客人。随即则调阅了整个公司的客户记录——脸部识别检索,结果同样为空。

可那梦境一般的既视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甚至于不仅认识,我总觉得自己还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他。

知道他在床头摆满了书,知道他在下午四点要喝一杯红茶。知道他平日里待人温和,关键问题上却又向来强势、固执、半步也不懂得退让。

更知道他明明其他事情都很有原则,对待身边的人却比谁都来得护短——如果能躲在他的羽翼之下,一定会被珍惜、被保护,从此不被任何人伤害。

呵……

简直想要唾弃自己了。

是有多缺那一点点善意与关注?不过是遇到了一个稍微友好点的人类而已,马上就陷入了不切实际的妄想。

“我有一个问题,”他低头看着我,狭长的眼中带了点笑,“你能……自己站起来吗?”

直到他出声问我,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正枕在人家的大腿上。

很久很久以后,我终于提起勇气问他。

那时候他正坐在餐桌,卷着餐叉超认真地吃我给他做的什锦虾仁炒面。

他想了想:

他叹了口气。

等等,什么?

怎么可能?虽然他私底下经常说我帅,但我一直以为那只是礼貌性的恭维,或者又是日久生情后,自家的东西怎么看都好。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骗人。

骗人!肯定只是为了哄我高兴!他那个时候,我记得很清楚,明明就是全程淡定脸!

我撑起桌子问他,

他愣了愣:

他皱眉认真想了想,

他说这话时微微垂下了灰色的眸子,露出些懊悔、又不安的神色。

他让我不要怪他,我还在后悔自己最后多问了这么一句。

旧事重提干什么?他刚才还吃得开开心心的……

他乖乖点点头,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回想起当年的那一幕时,身体好像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

其实,作为常常遭人白眼的低端客服机器人,我并不至于被几句“破烂”的不友善就给伤到。

但一言不发,却实在是我的失职,这种情况当然应该由我保护陈微,不让他被别的客人迁怒波及才对。

“……抱歉,都是我不小心。请您原谅。”

于是乖乖道歉,虽然并没有印象有过“横冲直撞”的行为,但像这种一眼看去就得罪不起的客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又想起身,被陈微再度捞了回去:“不用跟他道歉,你跟这种人道什么歉?”

“……”

“哟?哟哟哟!我可听到了啊!还挺厉害的啊你!你的破烂撞了人你还包庇是吗?胆子可真是不小,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吊梢眼感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你!好,就算你不认得我,起码该认得我这身衣服吧?艾弗森今秋限量新款,好几十万一件好不好?被蹭脏了那么大一块,你要怎么赔我?”

“……沾了点泥而已,随便洗洗不就掉了吗?等等,”陈微歪了歪头,“你,难不成来碰瓷的?”

“碰、碰什么?”

不但吊梢眼没听明白,连我也没听过这个词儿。稍微搜索了一下,发现居然是一个好几百年前的方言词汇。

“碰瓷,故意敲诈勒索的意思。你们这个时代不太行啊,这么有画面感的词被淘汰了?”

“我、我、我需要敲诈勒索你哦——?!”

吊梢眼仿佛遭受了莫大的侮辱,一瞬间脸涨得通红:“你倒是看看我的机子,再看看你的那个!我需要敲诈你这种穷鬼哦?就你这种还带着那种好几年前的低·端·破·烂的穷光蛋,倾家荡产能赔得起我的衣服吗!”

真的。他再怎么说我低端,再怎么说我破烂,我都是没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