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要跟别人分享您的爱。我也可以、是可以不要您的爱啊?”
言不由衷的话语缓缓说出口,心脏和头脑的运转,却一丝不乱。
“如果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跟您所爱的人分享您的爱,就可以……待在您身边了吗?如果我什么都不要,就就可以留在您身边吗?”
“我什么都会做,也什么都可以做。我、我可以管家,可以负责所有跑腿煮饭的杂事,所以、所以多一个也没关系的吧?像我这样的,多一个……也没关系的啊?”
我要的,当然不是“多一个”,更不可能甘于打杂做饭。
但那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无论如何,先骗他把我带回家去再说。先告诉他我什么都不要,先让他相信我什么都不要!
等真的去了他家,再无所不用其极把他尽力笼络住。
共处一室,我又破旧、又不安。像他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忍心伤害我?一定是可以的,他说过只要“一个”的,也许最后,我就可以成为的那唯一的“一个”。
他是有资格拥有更好的,但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我可以幸福就好了啊。
我只需要考虑我的幸福就可以了,不是么?
……
我想他的心,已经被我这番话搅得彻底搅乱了。
一动也不动,迷茫万分地看着我。我则趁机上前拉住他的手,面前明明是雪白的墙壁,我却对着墙壁推了过去。
因为我知道,那并不只是墙壁而已。
在an-x大楼工作了快两年,很清楚这墙壁其实是一扇扇成排的小门——小门后面,是一间小却华丽的铺就着地毯的小屋,整洁柔软的床,四色的和风小灯,四周全部是落地的镜子。
特别房,俗称的“小黑屋”。
an-x为客户提供“试用”服务的地方。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不能免责。
“你……”
他的后背贴在了落地镜上。我用起伏的胸膛抵着他,一把扯开了领带和衬衫,扣子打着转儿掉落在地上。
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脸的。整个下午,时不时就能抓到他偷偷盯着我看的目光。
于是我逼近他,充分利用起这唯一的“优势”。
虽然我的胸膛并不是他喜欢的古铜色,但好歹也算是形状不错、肌理紧实。他捏过,还前后捏了很多下,应该还算是喜欢它的手感。
赤luo了胸膛。他偏过头去垂着眼眸,脸颊却绯红得厉害。
果然是很纯洁。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为什么还会那么的纯洁?
有着帅气俊朗的相貌和绝佳的气质,有教养,温柔可亲。又是大贵族家的小少爷,可想而知从小到大该有多少极品的美人众星捧月般地爱慕着他。
可他为什么……至今都没有被那些人给惯坏呢?
还有一件事,我也不懂。
亲手创立了genesis的夏缇洛兰大人,怎么会都没有做几个高端的an送给亲爱的弟弟,以至于洛兰家的小少爷还得来逛远远比不上genesis的an-x买机器人,甚至看着低端而粗陋的我都能入迷?
……
我知道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不明不白的好事,所有的一切,应该都有它背后的理由。
只是那理由究竟是什么,我已经不想管了。
“我……真的就不行吗?”
领带落在地上。我强势抵着他的下半身。他终于硬了,也终于开始反抗。
身体是诚实的。我何其有幸。
想起摔在他身上,他的身体在片刻的僵硬后顺势抱住我的动作——就仿佛我这破烂又普通的身体,真的对他而言有什么难以言喻的引力一样。
“只要十二万而已,还不够私人订制的零头。”
“不是,你、你先把衣服穿好!我、我先……”
他本意是推开我,却一下不小心推到了我的锁骨上,在接触的一瞬间,我稍微听到了点倒抽冷气的声音。
看来,我的外形设计师……审美水准确实是高。
我按住了肩膀,人工智能的力量,普通人类根本挣脱不开。我不打算让他的理智再继续运转,低下头,用嘴唇封住了他的唇。
感谢内置的程序,让我即使没有经验,也精通撩拨□□的技巧。手从他的背部伸了进去,指尖抚摸过的地方,明显感觉到他生疏的颤抖,接触部位的皮肤也仿佛点着了一般发烫起来。
他的呼吸声也逐渐杂乱困难,被我撬开了牙齿。
我吻他,用尽全力吻到他无法呼吸,猜测他大概应该已经浑浑噩噩、头晕脑胀了,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就把我……也一起带回去好吗?我一定会听话,乖乖在家做事,绝对、绝对不会打扰你和那个人的感情。”
我以为他早该随波逐流,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居然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反抗的理智。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的身子一转,便扔在了水床上,趁着床铺咕咚咕咚的翻滚骑了上去,又是一个缠绵湿/润的深吻。
“不行,住手!我叫你——叫你住手!”
手继续探入上衣之中,他还在不断挣扎。突然,我的某个地方一痛——
可惜,我们只会痛一下下而已。
所以,制服人类男性最有效的那一招,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不甚有效。
我则拽开他的腰带。他是硬的。即使在反抗,却仍旧是硬的。
所以说……虽然情感上非常不情愿,但被我摸,却还是让他感觉很舒服。
能是硬的就太好了。我隔着薄薄的最后一层布料,几乎可见胜利在望。
“够了,放手……放……”
我弯下腰,凑了过去。
“我……让你放手,你听、你听见没有————?!!!”
我打了个寒颤。
他的声音,突然爆发出满满的怒意和戾气,可怖地回响在这小小的房间里。
……
我之前,不是没有听过他发出那样的声音,但不是对我。
我以为换成是我的话,无论做了什么,他也绝对不会用那么凶、那么不留情面的模样吼我。
我是真的……太过高估了自己。
惴惴抬头,灰色的眼眸沾染了些许血丝,望着我的眼神冰冷而死寂,看不出一点点之前平和的样子。
我、我还以为……还以为他是个温柔的人,没想到……
不。
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做得太过分了吧?
……
身体发冷,完全动不了。我垂下眼眸,微微颤抖,不敢继续看他。
时间一瞬间被拉得好长好长,长到我不知所措。明明心底委屈又茫然的水汽正在不断蔓延,可眼底却完全是干的。喉咙艰涩、手说不出话,他的眼睛仍有些发红,可吼完那一声之后,脸上就再也没有了暴怒的痕迹。
只用那双深灰色的眸子,平静而不容置疑地盯着我。
在那样的注视下,我的卑鄙、虚妄与一切荒谬可笑的小算盘和小心机,都无处遁形。
总觉得他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明白的。
明白我是在用什么样低级的伎俩,企图操控他来得偿所愿。
只这么想着,就再也禁受不住潮水一般昏天黑地涌上来的几乎将我瞬间吞没的无尽的恐惧。仿佛有什么珍贵的宝物被我自己亲手摔碎了,散落一地,再也捡不回来。
……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四面八方的镜子,疯狂地倒映着我丑陋的模样,没有任何可以逃离藏匿的角落。
他没有再开口,没有再说一句指责我的话。但冰冷的眼神,却更比世界上任何狠毒的语言都还要来得万箭穿心。
我终于慌乱无比、跌跌撞撞地滚下床,想要逃走,可又不知道该逃到哪里去。
眼泪这时候才没用地掉了下来,更是什么都看不清。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安安静静,一颗一颗扣着扣子。
我背对着他,不敢动,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不然他一定会觉得我又是在算计他,更加看轻我。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调中有种不似寻常的强硬。
“我说过,只打算对一个人好。所以就算带你回家,我也不会爱你。”
我一颤,简直像是能亲眼看见心底被撕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正在缓缓地渗血,并不疼,却形容恐怖。那种感觉既真实,又很荒谬。
一时间想起他在整个下午对着我时,始终轻柔而亲昵的语调。但现在……终于看清了我是怎样糟糕的存在,大概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温柔地跟我说话了。
“你真的……想要被那样对待吗?虽然说了没有关系,说你只要有一个家就好,别的什么都不要。”
“但是,你其实也是想要被唯一的主人疼爱着的,也是想要被唯一的主人一直捧在手心里的,不是吗?”
……
是啊。
我当然也想,当然想要有唯一的主人疼爱我了。
可是,他又不是不知道,像我这样的……谁又会傻到把我捧在手心里,谁又会想要爱我呢?
……
“对不起,刚才那样……只是在和客人开玩笑。”
我的声音没有问题,没有一丝不该有的颤抖,我的尾音带着轻松的笑意,确定他不会发现任何异样。
只是始终不敢回过头去,所幸他也始终没有过来,没看到我早已不成样子的脸。
“好像玩笑开得太过分了,还请客人原谅我才好。”
如果……如果真的能原谅我,就好了。
我很想说对不起,再好好地、认真地多说几遍。我不该奢求不可能的幸福,让你为难,害你生气了,我不该这么做的。
可是我说不出口。害怕语调里会夹杂着颤抖,又不知道会被他如何作想。
我想,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他。
但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更不该那么做的。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他能真的当这一切只是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在今后的日子里,或许有一天可以原谅不堪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