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灼走红了。
微博下黑子也一堆, 说故意炒作什么的, 无一例外被殷雪灼用法术炸了号, 紧接着，殷雪灼有后台的言论也出现了，季烟觉得他太嚣张了，直接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继续炸了人家的手机。
他发自拍发上了瘾，就是直男的拍摄技术有点一言难尽，每次还是苹果前置摄像头原相机，季烟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 本以为发出去影响会很不好, 谁知道反而因为这种独特的风格, 吸引了一波粉。
粉丝一：“你们看看，正常营销会发无精修原图吗？会用苹果原相机拍吗？某些网红十级美颜都没人家好看, 还不反省反省自己？”
季烟：那是因为，殷雪灼不是人, 皮肤像玉一样没有瑕疵，当然不需要美颜了。
粉丝二：“啊啊啊啊果然是直男的拍摄技术, 我喜欢！他每次照片都带了他女朋友，他们肯定很恩爱！这波狗粮我吃了啊啊啊啊！”
季烟：是挺直男的。
粉丝三：“啊啊啊连名字也好好听, 殷雪灼, 这个名字感觉像古人呢。”
季烟：本来就是古代玄幻世界穿过来的。
看了一圈，反正殷雪灼干什么都是被夸的呗，现在可有人气了, 她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从前人人害怕的大魔王，现在可以火成这样，连超话都有了，一群人每天在里面打卡。
仿佛她还没有他的粉丝爱她。
季烟：自愧不如。
殷雪灼玩着她的微博账号，不亦乐乎，他虽然不会打字，却会拍视频，想说什么都在视频里说了，殷雪灼的声音录进去之后，加上电子设备的处理，反而带了一些沙哑磁性，又撩动了一群妹子。
半个月之内，殷雪灼的粉丝突破十万。
季烟惊呆了。
“十万啊，你到底干了什么？”季烟扑过去夺过自己的手机，低头一阵猛刷，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除了照片就是视频，他甚至不会打字，只是配了几个表情。
就这……？
殷雪灼还不太满意，冷淡道：“我麾下魔族大军便有百万，不过十万余人罢了，能掀起什么风浪？”说完，一脸“这群愚昧的人类居然不能臣服在老子的美貌之下”，季烟看得直扶额。
季烟：“掀起风浪？你要掀什么风浪？大哥，你知足吧！”
殷雪灼一脸不以为然，浑身上下弥漫着难以言说的王霸之气。
算了……跟他根本说不通的。
季烟企图用别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她特意选了几部电影，殷雪灼已经看腻了黑.帮情仇，季烟这回给他选了警匪片，殷雪灼看了半小时，嫌弃人家警察能力低下，还说如果是他会怎样怎样……季烟听得直叹气，又给他选了喜剧。
殷雪灼根本get不到任何笑点，看着看着就把季烟拖到了怀里来，低头亲她。
季烟挣扎着爬出去，又选了爱情片，但很快她就开始迟疑了，殷雪灼该不会被带坏吧……
还是算了。
季烟干脆给他放纪录片。
放中华上下五千年吧，让大魔头感受一下文化的洗礼。
殷雪灼：“……”
季烟转瞬又觉得不够刺激，又换了一个，直接换成关于世界各国军事实力这样的纪录片，让殷雪灼感受一下人类的强盛。
殷雪灼的眼神变了。
-
季烟察觉不对劲的时候，是自己意外点开了手机自带的浏览器，发现了搜索记录。
——□□的灵力来自何处？
——□□可以杀多少人？
——中子原子是什么法器？
——核聚变是什么绝招？
——没有灵根是如何聚气的？
……
一连二十多条，全都是。
季烟：“……”
可见，殷雪灼的疑惑是有多深，求知欲望是多么强烈，他肯定觉得这是一种法术，超过他这种金仙修为的大佬的认知，一定是有什么绝世无双的法宝是他不知道的，以他的好胜心，他是铁了心要弄清楚才肯罢休。
她真的好怕，他再这样好奇下去，真的弄出一颗□□来。
她错了。
她不应该直接放这些的，她应该直接放中小学生教育片，让他知道什么叫科学。
然而，季烟还没来得及对殷雪灼进行科学的教育，就收到了很多邀请。
有想约电动牙刷广告的，有邀请殷雪灼和某某公司签约的，什么网红孵化计划，甚至还有星探要他出道的，还有公司说，可以把他们两人一起打包炒人设，吸一波热度。
殷雪灼对此的态度是，既然能吸粉，那当然可以签约。
对方都上门了，签合同时，殷雪灼好奇地问了一下什么是甲方乙方，发现甲方是比较厉害的那个之后，他非要做甲方，这副傲慢的态度让对方暴跳如雷，最终不欢而散。
对方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觉得这真是活久见。
殷雪灼冷笑：“愚昧的凡人，还想高我一等，做梦吧。”
一转过头，发现季烟悄悄缩在角落里偷笑，他眯了眯眼睛，“你笑什么？”
季烟心道：我只是有点同情对方。
面上却笑嘻嘻地说：“灼灼做的对！他们算老几，还敢使唤我的灼灼！”
笑得太假了，殷雪灼沉默地盯着她，盯得她非常心虚，才慢慢地走过去，殷雪灼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脸，似笑非笑，“你在笑话我，我做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嗯？”
这是肯定的语气，季烟心虚，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
殷雪灼盯着她，继续问：“我不配做甲方？”
“不是不是不是……”眼神更躲闪了。
殷雪灼确定了：“你就是觉得我不配。”
季烟：“……”
殷雪灼泄愤一般，使劲地挤着她的脸颊，让她控制不住地撅起小嘴，又恶狠狠地说：“你等着。”
撂完狠话，他走转身离开了。
季烟有些茫然。
一个月之后，季烟站在一栋高楼大厦前，彻底懵了。
里面的人西装革履，两三人走了出来，在殷雪灼面前弯下腰，“殷总。”
季烟：？？？
殷雪灼抬了抬下巴，一脸冷漠，“嗯。”
季烟一直跟着他上了楼，在大厦里溜达了一圈，直到在办公室坐了下来，接过了助理递过来的一杯茶，被人叫了一声总裁夫人，她还是有点飘飘然。
霸、霸道总裁和他的小娇妻？
人生何处不是挂啊。
季烟扭过头问他：“你还记得你的男大学生人设吗？”
殷雪灼顿了一下，轻飘飘地说：“那又如何？大学生不能做总裁？”
不是不能啊，是太扯了啊。
殷雪灼对季烟招招手，季烟放下茶杯走过去，殷雪灼拿过桌面上的一份文件，递给了她。
封皮上写着公司收购什么什么的，季烟打开扫了一眼，大致明白了。
殷雪灼把那几个想签他的公司都收购了。
他堂堂正正地坐了一回甲方。
季烟：“除了服，我无话可说。”
-
夏天的时候，季烟暑假了，季烟的妈妈打电话来，叫她回去住几天。
“我在网上看到了照片，你找了男朋友吧？”季母的声音很冷淡，语气中带着命令，“不要做什么网红，好好准备考研，不要分心。”
“嗯。”季烟捂着电话，站在阳台上，垂下眼看着脚尖。
其实对她来说已经过了很久了，从小父母就不太陪着她，她现在听到熟悉的声音，都有些恍惚。
“对了。”季母又问：“你找的男朋友，家里是做什么的？”
季烟含糊地说了一下殷雪灼的家庭背景。
“还行，我看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带他回来让我和你爸看看，你爸最近出差回来，正好二十三号我们都有时间，你能赶得回来吗？”
季烟垂下眼，说可以，那边便立刻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季烟放下手机，转过身，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看到殷雪灼还窝在沙发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说实话，殷雪灼这个脾气的，她爸妈一定不会喜欢他，季烟从小自认是那种比较乖巧的女孩子，所有事情都是按部就班，从不敢犯一点错处，即使偶尔气急了会骂人，却也从未想过将来找个男朋友，会是殷雪灼这般桀骜不驯的。
偏偏殷雪灼待她宽容，从不与她置气，就算她想要星星，都能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他对她真是太好了。
好到她方才听到电话里冷漠的声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谁才是她的亲人，谁才是真正在乎她、为她好的那一个。
小时候生病了，他们不闻不问。
在学校考不了满分，回家便战战兢兢的。
初中时被男同桌悄悄塞了情书，回家后被罚不许吃晚饭。
高中时，更是一个月一次电话，每次只是让她汇报学习。
季烟自认自己这样长大，其实是有些缺爱的，她渴望别人对她好，所以当初才会那么轻易地喜欢上殷雪灼，她是那种很容易被人用花言巧语拐走的女生，喜欢得轻易，如果讨厌，也会毅然决绝，不留余地。
她这样的女孩子，看似大大咧咧，却很容易因为心思敏感受伤。
可她却很庆幸，第一个遇到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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