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女人自然是李春花, 因为贵人这个称呼,除了胡向钱会叫以外,也就是她会这么叫姜婳了。
既然李春花都回来了,那么李春花身后跟着的这堆人, 自然是最初便去往民国位面的那群国家队成员了。
只是在这群国家队成员当中眼神大略一扫, 姜婳却并没有看到冯樱期盼已久的那位‘王队’的身影。
见此, 在将这群人放进来后, 姜婳的第一个问题自然是询问那位王队的踪迹。
话音落,就看到除李春花外,其余所有人的眼圈竟也都红了起来。
最终还是那个之前老是被王帅惩罚做俯卧撑的, 名叫王向阳的国家队成员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
只这次他终于不再是急匆匆的抢答, 而是一字一句略有些哽咽道:“王队在1942受了枪伤,虽穿着防弹衣, 但是那枪弹连开了好几发,震到了她的几根肋骨,似乎伤到了她的肺部。我们虽用身上携带的急救药品对她抢救了一番,但只是险险保住了她的命,至今已经一天多了, 她却仍然还在昏迷不醒。而就在刚刚, 我们刚下山就被一堆同志们给包围了,那些同志们在了解到王队的情况后, 先向我们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随即就将她转移走送去治疗了。”
姜婳不解,“受伤了为什么不立刻赶回来,就算受伤是在白天,而穿越一定需要在晚上进行,那也不至于耽搁一天多吧?”
王向阳愣了愣, “那是因为只有在我们一开始去到的那个大山中的林子里,才能让我们来回穿啊,而王队受伤那时我们距离那片能穿越的林子,却足足隔了二三十公里。
这二三十公里在现在听起来也就最多一小时车程罢了,可民国的道路大多崎岖,我们又后有追兵,能一天多的时间赶回那片林子,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一件事了。”
闻言,姜婳终于有些理解这些国家队成员为什么会在民国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了。
她原先只以为自己这边的穿越地点是固定的,而异界那边则是任意丛林均可进行来回穿越。没想到,原来两边都是固定的啊。
但有一件事她想不太通,“我记得你们当初去那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检验后山能连同异界这事是否靠谱,次要目的我虽然没问,但是看你们带那么多粮食,应该是为了赈灾。那为什么最终会跑到那么远以外,还会被兵追呢?”
王向阳抿唇,“那是因为我们在和平年代生活太久了,把人的品性都有些太过高估了。我们以为对这些灾民施以援手,他们不说感谢我们吧,但也不至于恩将仇报。
我们以为我们带着枪弹,他们不说会害怕吧,但也不敢对我们使阴招。
所以我们才带着自己的‘烂好心’,想要在确认连通异界这件事是否为真实的同时,顺便做点好人好事。”
“可赈灾途中这些灾民们不断争抢,直到我们朝天空放枪他们才变得稍有秩序一点也便罢了,竟有些人在领过我们的粮食后,偷偷跑去给国军送信说这儿来了我们一堆冤大头你敢信?
若非有好心人向我们通风报信,让我们及时离开,否则可能我们全都得被抓进大牢,除非有家人愿意交钱赎回,我们才可能再出来了。”
“因着这事,我们原定第二天原路返回的计划只能泡汤,因为那片林子的四周,在那之后的好几天虽说没被守成铁桶一片,但也很难再进入了。再加上官兵后来又已经开始搜索附近,以及我们本来其实就有万一遇到意外时,可进行展开的plan B计划,所以在大家一致的投票之下,我们直接就莽的往延安革命根据地冲了。”
“往延安冲的过程其实还蛮顺利,我们顺利的去到了那里,顺利的与线人搭上了话,顺利的深入到了革命根据地内部,顺利的见到了一堆还活着的老革命家们,并……顺利地将我们带去在硬盘下满了各种资料的笔记本电脑展示给那些老革命家们看了。”
听到这里,姜婳的内心甚是激动,“他们信了吗?”
王向阳点头,“信了。不仅信了,而且一再追问我们——革命真的胜利了吗?鬼子真的被撵出去了吗?我们的人民真的全都吃饱饭了吗?我们真的再也不用担心在外交桌上没有任何话语权了吗?然后我们王队很俗的说了句……”
姜婳抢答道:“这盛世如您所愿?”
王向阳笑了笑:“没错。虽然很俗,但真的很应景。当时我的那个心啊……火热火热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又难过又自豪,难过是因为这里的山河仍然处于战乱当中,自豪是因为未来的我国,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安定和平的国家之一!我们王队当时应该也是这个感觉,所以一向特别冷静的她,那时候居然直接冲动开口邀请各位领导人,问他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到未来的时代看看,幸好领导人们用革命尚未成功,暂时无法脱身离开这个原因拒绝了,否则我们真是……死都弥补不了后来发生的事。”
姜婳蹙眉,“后来发生什么了?”
王向阳:“后来党内派了两位极为杰出的同志跟我们一同离开,可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我们半途遭遇到了伏击,虽然王队替其中一位同志挡了数枪,可另一位同志却当场死亡,而那个被王队帮忙挡枪的同志,腿上也被弹片打了好几个眼子,刚刚被一同被带走去接受治疗了。”
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滑过,数了数人数后,姜婳道:“我们牺牲了三……”位同志吗?
这句话还没问完,门外便再次响起敲门声,是驻守在村中的副营长亲自出马,来接这些国家队成员前去休息安置。
在他们离开之前,王向阳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用担心,那三位没出现在这儿的同志都只是受了轻伤,在刚刚被拉去接受治疗了罢了。”
闻言,姜婳心中松了一口气。
可当她转头看到在这些人离开后,端坐于沙发上,终于将眼泪掉落下来的李春花后,她松下的气又再次提起来了。
走到李春花前抽了几张手纸递给对方后,她问:“怎么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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