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部分人看不到的阴影中,萦绕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特安体系都动了起来,开始搜寻这个可能存在的大型文本,各地特安厅、特安局都保持着警醒。
全国的党政军体系也都接到了上级下发的任务,配合着进行一些“奇怪”的排查工作。
但暗中的波涛汹涌,并没有影响中国社会上明面上整体的安定。
至少对天州的学生们来说,这些都跟他们无关。
尤其是作为重点高中的天州一中的高二下学期的高中生们,学业已经高度紧张。
他们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题海沉浮,试卷堆积如山,还要紧跟着高三学长们的步伐看齐高考,除了繁重学业外的生活乏善可陈,偶尔同学间发生什么矛盾争执,都已经是班级里的八卦了。
又一个上午结束了,吃完午饭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回到教室,准备写点作业,然后午休睡半个小时。
陈羽刚到班门口,看见语文办公室的门虚虚掩着,里三茬外三茬地围了几圈人,个个伸长脖子往里瞅。
估计又是老董在批评哪个学生。
无聊。
陈羽没有看热闹的心思:“让一下。”准备回座位写一张历史试卷。
刚拉开椅子,呼啦一声,堵门的作鸟兽状散,奔回座位拿卷子的拿卷子,挡书的挡书,都装模作样,教室里安静得异样。
然后他就看见董范陪着发垂红绫的少女进来了。
陈羽的心立刻僵在了那,一个念头也转不了了。
董范正在跟她说话:“你在教室里坐一下,既然这段时间都不来学校了,那要带回去的书都带回去。我找各科老师把准备好的试卷、资料和接下去一段时间的复习重点都拿过来,然后你拿回去。”
少女点点头,董范出去了,她就拉开椅子坐下。
她的座位就在陈羽的前前桌。
现在中间的位置没有人,所以等于她就坐在他前面。
她低下头,从书桌里把课本抽出来整理,乌黑发间一点霞色轻漾。
背后被人灼灼盯着,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回过头就朝他笑了一下。
陈羽张了张口,他要说些什么?他该说些什么?
被老师都夸灵醒的脑子似乎僵住了,他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字,张口:“......你......”你刚请假回来,又要请假了吗?为什么接下去这段时间都不来学校了?
不......他凭什么对她问这些?只凭她曾允许他存了自己的手机,又几度救下他吗?
“你......”你需要笔记本吗?这几天有重要的知识点,我自己做了笔记,想着如果你需要......
可是她几乎过目不忘,又有老师们的资料,家里人似乎也可以辅导她,需要他这几笔吗?
几度张口几度咽,几乎汗流浃背。
但她已经转过身去了,因为有人在教室门口招手叫她:“小玉,小玉!”
刘英英听说张玉来了,溜到他们班后门叫她。
张玉站起身,跟她一起出去了。
张玉和刘英英一走远,静悄悄的班里立刻喧闹起来。
“哇,她看起来哪里像有病的样子啊?”
“刚请了一周假,一回来又是继续请假,而且老师还得为她专门准备资料,我好羡慕啊。”
“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人都不是凡人!听说去年突然地震那次,她一跳跳上高楼,从楼里拎了两个人飞下来!”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看见了?”
“那时候灰尘那么大,我当然没看见,这不是听人说的......”
也有酸溜溜的:“都十八岁了,还长得那么矮,我看再也长不了。再神又有什么用?”
“再说了,听说她上次月考的成绩下滑得挺厉害啊,可见总是请假也有坏处。”
满室议论声。书海生涯颇无聊,张玉这样行径奇异的传奇人物一直是班级里乃至于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即使她自己在学校里时十分安静沉默,但架不住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学生们的高度关注。
一片喧闹里,唯有陈羽看着她走出去了的后门,怔怔半晌,默默地垂下了头,松开了一直攥在手里的笔记本,那一页已经被他手心的汗濡湿了些许,发皱了。
张玉拿到了剩下的资料,收拾了书包,又跟董范等几位主课老师,跟朋友刘英英打了招呼,很快就离开了。
她拿着书包回了“家”,一一取出书包里的课本、试卷、资料,放进分给她的压缩空间里。
但书包里多了几本记满知识点的笔记本。不是她的。
张玉翻了翻,字迹娟秀风致俨然,书法水平颇为高超,没有长时间的练习绝对写不出的那种。
跟她自己的那几乎复刻自印刷体的字截然不同——张玉当初初学写字,朦朦胧胧,几乎是复刻了课本上的印刷体。
笔记本上写着名字的那一页被笔记本的主人刻意撕掉了,只有左上角别着一张便利贴:你或许有用。
而内容里是经过精心整理的知识点,和老师讲的角度不同,这本里的知识点是贴着学生应用串联的思路写的,系统而完整、简洁清晰,不知道系是何人的。
张玉想了想,还是把它也放进了压缩空间。
张玉请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的假,也是无可奈何。
那道从白蛇传里逃出来的黑烟意外走脱,散向四方,使中国上空的文本能量相当浓郁。宛如一柄随时会落下的利剑。
一个未知的大型文本高悬在所有人头顶,谁能安心?
特安体系全员出动,这段时间暗地里人人绷紧了弦,文参团、后勤人员、其他非一线成员都投入了排查当中,以期能早日找到这个大型文本的真身。
张玉、王勇几人更是必须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地休息、训练恢复、调整。
如果下一次再次出现的附庸文本也是神话类的,那目前国内对付神话类文本冲在最前面的张玉、王勇几人,在此之前必须调整到能投入新任务的状态。
王勇、褚星奇、陈薇几人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接受专家心理调整的接受,恢复训练的训练,准备物资的准备,还要时不时地关注最新的排查进度,时刻待命。
虽然名义上是休息,但休息也是要在专家的指导下,相当紧锣密鼓的“休息”,他们的一天睡眠方式、时间精准到分钟,都要听从专家的指导。
不过,即使这么忙,张玉还是按照郝主任、王勇的嘱托,专门抽了一个下午前去学校,领了她的课本、试卷、资料、上课视频和接下来的学习计划。
褚星奇笑道:“我们有人带吃的,有人带喝的,有人带医药品,唯独你在压缩空间里放了这么一大垒的试卷,难道要在文本世界里写?”
张玉曾在《柳毅传》里一边出任务,一边拿出五三奋斗,这件事已经在资深者队伍里传遍了。
人们善意的调侃中,张玉的外号已经快从“屠龙少女”变成“五三哪吒”了。
张玉想了想,点了点头。
如果文本世界待得太久,那少不得在稍闲的间隙里抓紧时间写几张。
有些文本里和现实里的时间流速不大一样。像白蛇传文本,有好几次他们在文本里待了好几个文本的天,跟踪许宣、白素贞,而无所事事。
早知道《白蛇传》要花这么些时间,她应该也带一些试卷进去。
“主任、哥哥说希望我读到大学。”面对这些调侃,张玉却很平静,她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我现在虽然能过目不忘。但有些东西理解不了。我想,多学一些,多写一些,应该更好一些。”
褚星奇慢慢地收敛了笑意。
张玉的身体永远停滞在了十五岁,包括她的大脑发展水平、理解能力。
她虽然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记住和理解、消化是两回事。
前些年还不明显,张玉因为过目不忘的能力,甚至能名列前茅。但从高二开始,无论是哪个科目,知识点越来越从宽向纵发展,考试的内容难度也越来越增加,越来越需要深入的理解能力,张玉的成绩就开始慢慢停滞。
陶术他们时常辅导她,才将她的成绩维持在了目前年级前列的水平。
但是这一次的月考,成绩下滑得还是有些明显了。
陈薇进来就听见这句,连忙安慰张玉,驱赶褚星奇:“没关系,没关系,小玉慢慢学。小玉勤奋你还笑她?你给我去帮王队洗碗去,饭吃了不洗碗瞧把你能的!”
吵吵嚷嚷间,他们手上的通讯器滴滴作响。
最新的特安部的各种公文、消息都发来了。
王勇从凳子上跳下来,擦了擦手上的洗洁精,看向与手表很像的通讯器:
“各地频现诡异失踪案?”m.w.com,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