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问:“客在临水县,楚王在大洋彼岸,那‘赤’在哪里?”
王勇道:“‘客’的态度相对友好,愿意配合。根据它的描述,‘楚王’在大洋彼岸。‘赤’的气息则隐藏得较深,它无法感知到。上级只能要各地持续留意。”
赤的行踪尚无下落,但重新复苏的《三王墓》成为了铁证,给超级文本的存在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子。
超级文本的存在在中国特安体系内部已经公开了。
毕竟有临水县的异状在前,《三王墓》复苏的消息无法隐瞒。
陶术推了推眼镜:“为什么没有复苏?”
陶术提的正是这一次令特安部百思不得其解的现象之一:
为什么《三王墓》已经重新出现,《三国演义》的文本残片却还好端端地保存在总部,没有任何复苏的痕迹?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更让特安部不解的诡异现象:譬如次级文本都开始复苏了,说明超级文本的融合程度已经快到一个临界点了,可是相比之前“心愿”频繁的天灾,这一次全球却平静的异常。
如此种种诡异现象,令人十分不安。
王勇道:“这一次的确情况诡异。我向主任申请协助搜寻,但主任坚持让我们先休假,等休假结束,我打算再申请一次协助搜寻。”
特安部所能做的只有加紧分派人手去搜寻超级文本的存在,并同时盯梢其余的文本残片,以在超级文本进一步融合时做出应对。
特安部的同事们都在忙,王勇作为特质者,自然也想为焦头烂额的特安部帮忙,打算等假期结束,立刻加入搜寻的队伍。
他是一队的队长,陈薇、陶术几人听了他的决议,也没有异议。
陈薇道:“那这几天我们就安心休息,小玉,快进来,把蔬菜也提进来。”
“哦。”张玉提着蔬菜跟在哥哥姐姐们后面进了家门。
他们回来的路上还买了些蔬菜鸡蛋米面,洗菜淘米准备做晚饭。
张玉和陶术一贯被厨房赶开。
张玉被赶开是因为快要期末考了。她要抓紧复习,还要补上去韩国这段时间错过的功课。
陶术则是因为笨手笨脚,让他进厨房等于要炸厨房,洗菜都能洗得满地是水,不如叫他去辅导张玉的功课。
张玉拿出了自己自己期中考试补考的试卷。
之所以需要补考,是因为张玉之前为了带刘莹莹去救刘豪而错过了剩下的几场考试。
“考的不错,”陶术翻了翻她的试卷,又把考卷上错的几道圈了起来:“只是这几块知识点的原理还要再细拉一遍,要再加深理解。”
一道道把错题、错题涉及的知识点讲完,陶术又让她拿出教科书来,先自己预习,预习完再为她讲解每部分的要点。
每讲一部分,陶术都会问张玉几个知识相关的问题,等张玉都答出来了,他才会继续往下讲。
陶术有些担心她。
张玉的身体停滞在了十五岁。虽然她因为特质而有了过目不忘过耳成诵之能,但越往后的知识越需要理解,单纯的记忆已经不太够了。
无论是王队还是老师,都想让张玉读完大学,希望她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至少在还能过的时候尽量过。
陶术也这么希望。
“好了。”厨房里的饭菜香气逐渐飘了出来,今天的功课补完了。陶术打开了电视:“看半个小时新闻吧,这是你的政治作业吧?你们考政治的时候要时事题。”
这时候陈薇招呼:“吃饭了!”
王勇收拾厨房,陈薇、褚星奇把饭菜端了出来,饭菜一一摆上桌子,电视里也放起了时政新闻。
新闻里正好在放最近京州市的一桩新闻。
一位富豪三代从事娱乐业,是个不大不小的明星网红,他平日里肆意炫耀财富,在最近更是在直播里侮辱了普通人,激起了众怒。
群众的力量无穷,将其深扒一通,
大家扒出他家虽然广有财富,譬如光这三代卡里的零花钱就有几千万,但他家债务累累,拖欠了众多工人的工资不还。
他嘲讽劳动者的视频越传越广,他家的情况就被越扒越细。
闹大了后,愤怒的劳动者、债主堵了他家的门要债,人群冲开别墅所在的高档小区门卫阻拦,冲到他家门口拉起横幅堵门,他家路灯旁也被群众挂了镰刀锤子旗。
这先前大言不惭的富三代吓得缩在别墅里一步不敢出门,立刻报了警。
新闻里警察正在疏散愤怒的群众,只是连警察比较“疏漏”,人们在他家门前插遍了红旗,才动一动,“劝”一“劝”堵门的劳动者,与其说像疏散群众,不如说是来维持秩序。
陈薇看了解气:“活该!有几个臭钱,真当自己是个什么宝贝东西?活该被群众堵门!”
褚星奇闻言抬头一看,忽然咦了一声:“这些人的脸看上去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陈薇说:“大家都很生气嘛,表情当然不好看了。”
“你们仔细看看,”褚星奇走到电视机旁,比了比堵这富三代家门的群众的脸:“情绪看起来是真的,但每个人脸上的肌肉群动作都差不多哦!如果用绘画表现,就像将一个人的表情用拓印拓印到所有人脸上。”
他的手指描到旁边警察的脸:“你们再看这几位公安的脸部表情。”
众人顺着褚星奇比的看了看,陶术观察得细,当即赞同了他的说法:“你说的对,很诡异。”
“说起来,这些日子来群众的很多反应也比往日更激烈,对抗性更强。”
褚星奇摸了摸下巴:“我记得‘赤’自己说过,楚王是自私自利之情的集合体,客是视人之身若视己身的无私之情,而赤则凝聚了众生不平之情。”
王勇问:“你怀疑跟赤有关?”
“有可能噢。”褚星奇答。
陶术也说:“现在情况不明,稍有点可能的最好都上报。”
王勇沉吟片刻:“既然如此,你的判断报给总部,提醒他们联系京州市特安局,赤很有可能已经在他们那复苏了。”
听到他们这样说,张玉也抬起头,认真看了看电视里的人群。
只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判断,她越看越有些微微困惑。
与此同时。
不只是天州市的王勇几人也发现了异常。
特安总部陆续从全国各地的特安分部那里接到了线报。
这几天的线报频繁,都是关于群众比往时的做法更激进,反常式社会矛盾激化。
以往只是在网上谴责、怒斥的作为,大量群众选择了直接接入线下。
以往只是温和地零散地索要工资、拉条幅抗议的行为,很快就上升到劳动者群体组织起来,跟剥削者雇佣的人手大规模、高频率冲突,当地政府不得不提前站队。
与此相得益彰的是全国各地不少抗拒改革的顽固县、市的民营企业如春风吹过般“接连开窍”。
各地特安局都检测到了异常:这些参与冲突的劳动者,脸上的表情往往高度重合,配合十分默契,根本没有人指挥,竟能自如地分散、聚合,按计划行动,宛如心有灵犀。
“肯定是赤。”特安总部的大部分人,包括郝主任看完各地汇总的资料,做出了同样的判断:“它是众生不平之气的化身,能以自身情绪传染人群,达成千人一心的效果。它果然在国内。”
赤也跟着复苏出现了。剩下的一只靴子也落实了。《三王墓》文本完全复苏了。
让特安部的所有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郝主任的通讯器忽然响起。
“哥哥。”张玉拉了拉王勇。
“怎么了?”
张玉看着屏幕里正激昂愤怒的劳动者们说:“他们有些奇怪”
她有些困惑地指着屏幕说:“他们的表情,是赤。”
张玉见过赤,她过目不忘,认出了这个神态是有些像当时见到的赤。
但是
“你们没有看到吗?”张玉的手指的位置是这群劳动者背后的天空。
屏幕里作为劳动者热火朝天拉起横幅背景的是一片阴天,乌云密布,似乎欲雨。
王勇几人睁大了眼,没有看出异常。
天空?天空有什么?
张玉指着屏幕里劳动者背后的这片乌云说:“你们没有看到?云里有红色的闪电啊。”
这时,窗外,夜色里,似乎也有大片的乌云凝聚。
骤然一声,天州市上空划过一道惊雷。
也是红色的。
郝主任接了这通电话。
“主任!”电话来自负责看守文本残片的下属,声音惊异:“赤出现了,可是,它出现的时候,复苏的是文本”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