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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小婴儿长得飞快。

短短两个月, 顾妤就和刚出生时那个皱皱巴巴的小女婴截然不同了。

她变得愈发漂亮,可爱。

皮肤也越来越白皙细腻,小手也胖胖软软的, 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明亮,又清澈。

一个月前,温芷休息差不多就回去上班了, 顾呈反倒在一个月忙碌后得到了几天休假。两个人换了过来,温芷上班, 顾呈在家里照顾小婴儿。

两个人颠倒过后, 温芷才深深明白前些日子顾呈的痛苦了。

她要画画,要完成一个又一个的项目, 还有大大小小的办公室琐事, 而顾呈却可以待在家里,全权占有着可爱的樱樱。

他还常常发来各种照片, 短视频,时刻分享着樱樱的可爱与甜美。

温芷坐在公司小吧台上喝着热茶,看见视频里顾呈拿着小铃铛靠近, 樱樱已经能对声音做出反应了,她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朝声音转过头,长长睫毛眨啊眨。

可爱极了。

温芷霎时感觉心都化成一片片, 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回家去。

但是她不能,她还要忙活一下午。

温芷叹口气又看了好几遍。

顾呈就跟故意炫耀似的, 视频又发过来了。

这次是顾呈低沉地唤了声樱樱, 然后慢慢靠近。

两个多月的宝宝对爸爸的声音也有反应,视线转过来,一眨不眨地盯着爸爸的脸看, 眼睛都亮亮的。

顾呈看着宝贝女儿的反应,心抹了蜜一样,又叫了两声,樱樱大眼睛眨啊眨啊,无意识发出小奶音,像是回应一样。

「别发了,我在上班呢。」温芷忍无可忍,回复道。

「哦哦哦,就是想让你看看。」顾呈道。

「你就是故意馋我吧。」温芷看看时间,现在才刚刚吃完晚餐,六点下班,还要好几个小时。

那边停顿了一下,几秒后才回复——

「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

温芷也懒得再理会他,放下手机,端着热茶回到了工位上去。

她又忍不住看了看视频,明知道臭男人是故意炫耀自己带孩子有多幸福,可温芷忍不住就是一遍遍看。

直到不得不午休了,她才恋恋不舍放下手机,趴在桌上眯了一小会。

顾呈在家带孩子,老张来接她下的班,一路上温芷都心急如焚不断催促开快一点,可偏偏这个时间段马路堵,等温芷到家时,已经快七点了。

没想到的是,顾呈竟然抱着孩子在门口等她。

温芷一拉开车门,便顿了下。

顾呈最近很忙,所以不可避免地瘦了一些,五月份,他穿了件黑色的长袖T,下面是条灰色休闲长裤。

看上去高高瘦瘦的,隐约可见肌肉形状,身形高大流畅。

门口立着一盏橘色的路灯,光投下来,撒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孔上。

他抱着孩子,动作看上去还挺熟练的,时不时哄着她,侧脸温柔。

英俊,帅气的爸爸。

温芷看了好半天,都不舍得转开目光。

直到顾呈抱着孩子走近,身上还一股淡淡的奶味,显得家常柔情,轻挑了下眉,“怎么,看傻了?”

边说边笑,“看我对你好吧?知道你着急想看她,干脆抱过来等你。”

“好。”

“就是…不会冻着吧?”

温芷凑近,拉了拉他的手。

“不会,你没看我穿这么厚?”

“谁问你,我问她啦。”温芷指了指。

“……”顾呈说:“她包得比我严实多了。”

“哦…”

顾呈瞟她一眼,拍了拍肉乎乎的樱樱,小丫头刚才在睡,现在已经醒了,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望着花园里的风景。

“樱樱可聪明了,你也叫叫她试试,看看有没有回应。”顾呈想到下午宝贝女儿的反应,跟温芷说。

温芷笑了下,将包带往上提了提,低头望去。

“樱——”

她刚一出个气音儿,孩子看风景的小脸立刻就扭了过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盯着她瞧,还眨巴眨巴眼。

与此同时,她软软如果冻般的粉嫩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又甜美又温软的笑。

两个月的孩子,还是不怎么会笑的,但她如果开心,会有意识去笑,但不是那种被逗出来的咯咯的笑。

樱樱就这么笑着看向温芷,小脸上写满了见到妈妈的喜悦,眼睛都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温芷看着这一幕,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笑,樱樱更开心,眼睛都不眨地望着她,充满了亲昵喜悦。

顾呈抿了下唇,莫名有点不爽。

温芷根本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出声,就让孩子瞧着她,孩子就这么高兴?

而他呢,还要哄半天,还要拿玩具逗半天,还要温温柔柔地一遍遍叫樱樱的名字,樱樱才会这么开心。

想到这里,顾呈更不快了。

温芷看得出顾呈的小心思,微扬了下下颌,“好了,别让孩子吹风了,给我抱吧?”

樱樱明显更喜欢妈妈,一直看着母亲。

顾呈无可奈何,只好把小婴儿交了出去。

温芷抱着樱樱,心满意足。

“不公平。”顾呈看得酸溜溜的,可偏偏又没什么办法。

“哪有什么不公平。”温芷笑她,“我陪她前两个月,现在她才有点意识呢,你多陪陪她,她不都记住你了。”

顾呈轻哼了一声,想想也是,护着她们母女回去了。

两人把孩子交到李姨手上。

温芷还没吃饭,顾呈陪着她在餐厅用餐,一边跟他讲着今天带孩子的趣事儿。

温芷听得一直在笑,都顾不上吃。

直到顾呈舀了一勺鸡肉粥递到她嘴边,“我说你听着就行,老老实实吃饭。”

温芷怀孕时胖了一点点,但生下孩子后立马就回去了,这一上班又瘦了几斤,顾呈心疼她。

“可我不想吃了,我刚才吃了好多菜。”

“乖。再喝一口。”

顾呈又喂了她一口。

粥有点烫,顾呈吹了一口,细心喂给她。

又抽出纸巾帮她轻轻擦拭唇角。

他拖了椅子靠过来,两腿分开,离她很近,熟悉的气息渐及面颊。

不知道是不是当了爸爸的缘故,最近顾呈超乎想象的细致,耐心。

温芷又想到回家时他抱着孩子那一幕,抬起眼睛,望向他。

顾呈对上她水润明净的眼睛,指间也微微一动。

手拿着纸巾还停在她唇边。

隔着纸巾,手指上有些粗糙的茧子触碰着她。

温芷垂下眼睫,睫毛轻微地颤了颤。

顾呈喉咙蓦地动了动。

最近两人都忍太久了,稍微一动就会天雷地火的。

“几月了?”他声音有些哑,忽然问。

“五月了吧。”温芷望着他。

“呵,终于五月了。”顾呈对上她的眼睛,很低地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微微俯下身,嘴唇直接贴上了她的。

餐厅里除了他们,没有别的人。

他一只手肘撑在桌上,嘴唇压着她的唇。

他们还是常常亲吻,但是最近的吻,都是小心的,只是亲吻,单纯的磕磕碰碰,就怕勾起了什么。

而此刻,顾呈的吻却截然不同。

他往前压了压身体,嘴唇贴了一会她的唇瓣,灵活舌头有力地探了进去,随后有些粗暴地碾过她的唇舌。

温芷“唔”了一声,太久没这么亲热,她有点受不住,想往后倚靠,男人另一只宽厚大掌直接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他把她往前压了压,吻得愈发热烈,粗暴。

“呈…”温芷忍不住轻声道。

顾呈没说话,就那么扣着她的后脑勺,一遍一遍辗转纠缠地吻。

餐厅奢华。

水晶吊灯影影绰绰,映在落地窗里,餐厅另一片是海,外面黑沉沉的,能看见他们两个人拥吻的剪影。

顾呈拉着椅子往前坐,一条修长结实的腿往前伸了伸。

温芷情不自禁地,身体一颤。

室内温度愈发热了起来。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

就在温芷感觉喘不上气来时,远处传来李姨的急促声音——“先生,夫人,大小姐她一直在哭…”

“好像是在找你们没找到,你们——”

顾呈咳了一声,立马把温芷放开。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对孩子的担心。

“怎么回事?”顾呈调了下座椅,拉着温芷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摆,低声问。

“不知道,估计是找你们没找到。”李姨并没看出什么不对,一脸焦急。

“快走吧。”

温芷也没任何其他心思了,和顾呈牵着手,飞快从餐厅离开,往楼上去了。

两个月了,樱樱也移到了主卧旁边的育婴室。

隔着一扇房门,远远的就能听见孩子委委屈屈的哭声,两个人啥心思都没有了,赶紧过去哄。

樱樱确实是想他们了,见温芷过来,闻到母亲身上那股香香的,熟悉的味道,立刻就不哭了。

她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可可怜怜望着她。

温芷也笑了,看着可爱的女儿愈发怜惜,把她从婴儿床上抱了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

樱樱显然很满意,抽抽搭搭了两声,一点儿都不哭了。

她眼睛转来转去,又看见了顾呈,像是更欢喜了,眼睛雪亮雪亮。

顾呈被女儿看得心花怒放,正是想得到女儿喜欢的时候,便伸出了手臂,从温芷手里接过樱樱。

樱樱谁都喜欢,安安心心地窝在父亲怀里,大眼睛一会儿瞟瞟顾呈,一会又瞟瞟温芷,粉嫩唇角高高翘起,白白的小脸蛋上无限欢喜。

两人陪宝贝女儿玩了很久,直到九点多,才把她终于给哄睡下了。

樱樱软软

温芷又坐着陪了她一会儿,嘱咐李姨看着,拉着顾呈蹑手蹑脚出去。

顾呈也心疼女儿,没有丝毫不耐烦,确定宝贝女儿睡香了,才离开。

两人回到了主卧。

一关上门,顾呈两指托起她的下颌,吻又落了下来。

温芷被他弄得有些好笑,还以为他忘了呢,“你怎么这么饥/渴?”

“你不想要?”顾呈调侃,他还记得刚才在餐桌边,温芷湿漉漉、雾蒙蒙的眼睛。

“想要。”温芷也没藏着掖着,背脊倚靠在门上,双臂环过他的脖颈,轻声说。

成年人了。

以前那么天翻地覆过,等待了这么久,怎么会不想呢。

而且,现在的顾呈,和那会儿不同,有一种爹式的性感。

温芷也说不出来,大概是男人当了父亲后,身上自然而然有一种成熟可靠的气质,雄浑的,硬朗的。

她搂着他脖颈,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吻。

顾呈却没着急,他的手从她的腰慢慢往下,嘴唇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留恋了一会,热气撒落,声音粗沉,“真的可以了?”

“有问过医生吗?”他还是担心。

“嗯呢。”温芷小脸微红,被脖颈间他唇齿间的热气弄得有些颤栗,又有些羞怯。

顾呈确认了几遍,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吻着她的嘴唇,抱着她的腰,将她放在了床上。

他在餐桌边吻得粗暴,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狼,孟浪,豪放。

可是现在真开始了,动作间又很温柔,粗糙的手指慢慢摩挲着她的后背,像是怕伤着她。

动作怜惜,轻柔。

……

不知道多久之后。

温芷闭上眼睛,依偎在他汗湿的怀里。

她太敏感了。

顾呈不舍得弄疼她,直到她最后完全适应,他才按着自己的性子,折腾了一回儿。

禁/欲许久,他也敏感,疏解得要比过去快一点。

那种感觉却要比过去每次都强烈,浑身酥麻,过电一般,天灵盖都跟电流刺激一般。

他抱着她,却还没完全释放。

两人又黏糊了大半夜,直到清晨,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喜欢吗?”

清晨,第一缕阳光撒落进来。

顾呈抱着她也醒了,低声问。

温芷不想回答,她翻了个身,将头依偎在他怀抱里。

“我们是不是要孩子太早了?”

昨天晚上,她清晰感觉到他往日有多克制。

“没有。”顾呈讲她搂在怀里,细细密密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笑说:“要不要孩子我都这样。”

“太爱你了,所以无时无刻会想要你。”

温芷回应着他,不说话。

顾呈又亲了亲她,“有樱樱不好吗?那么幸福…”

“好啊。”温芷轻声说。

“嗯。”顾呈知道她在想什么,双臂一撑,吻着她下颌,“我不觉得难熬,只觉得幸福。”

他偏了下头,修长手指又插进她的头发里,

“不过,估计一会儿她又要哭了。”他低低问,“再一次儿?”

两人弄了下被子盖住汗水交织的身体,又滚到了床上。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去浴室里冲洗干净后,总算是解了这么久的渴。

樱樱昨晚可能哭累了,一直也没再哭,还睡得香甜,温芷和顾呈一块看完女儿,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今天周末,温芷休息。

“对了。”顾呈想到一事,“今天下午我要回趟公司,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

他这一周的假说是一周,但电话不断,隔三差五还有点事,不过温芷也习惯了,总比前些日子忙得回家倒头就睡好。

“今天下午?我不去了,蜜蜜要过来。”

顾呈略有些失望,“那行吧。”

他知道老婆和夏蜜关系好,整了整领带,顺口问,“她最近怎么样了?”

去年温芷结婚那会,夏蜜已经在准备考编制了,但她去年笔试有点小失误,差了一点点进面,今年她还在继续努力。

樱樱刚生下那几天,夏蜜来看过,这一个月里刚好赶上联考,她实在没时间,现在联考终于结束,夏蜜便想带着夏可过来了。

温芷只说了夏蜜考编制的事儿,说了又想到这工作是顾呈介绍的,怕丈夫对此不舒服,道:“她不是觉得恒裕小学不好,只是女孩子嘛,有编制肯定要安心些。”

“嗯。”顾呈并不在意这个,安排个工作么,也是为了让温芷放心。

他系好领带,对着镜子理了理,蓦地想到一事儿,“她,和姓傅的呢?”

“不知道。”

温芷知道他指的是傅廷裕。

温芷也不清楚,偶然间看到过夏蜜提及孩子父亲,但是也是转瞬即逝,她不想说,温芷也不会去问。

“怎么突然问这个?”

顾呈淡淡地,“最近应酬,见过他一回。他回国了。”

“他回国了?”温芷一点都不知情,“他什么出国的?”

“去年年初,就是咱们快结婚那会儿。”

“是么。”

温芷还真不知道,“夏蜜没有和我说过…”

顾呈没细说。

脑海里想到那晚,微蹙起眉。

那时已经很晚了,红灯绿酒场合,顾呈没什么兴致,但之前太久没参与应酬也不是个事儿,他多待了会儿,想到还要回家陪老婆孩子便撤了。

临走前,看见隔壁包厢门没关。

应该是东岳的应酬,傅廷裕瘦得吓人,闷头在那喝酒。

顾呈也断断续续听说过一些传言。

说傅廷裕去年年初自己申请调到国外一年,工作很拼,不要命的那种拼,不过回报也高,他现在在东岳都是排得上的。

其实东岳那种集团,傅廷裕坐到这位上也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他这个年纪绝对是春风得意了,只是人却愈发消沉。

温芷叹了口气,“不知道。”

顾呈也没再说什么。

作为男人,他私心里是觉得傅廷裕也算受到代价了,和自己宝贝女儿分开,宝贝女儿还改了名字——这得多痛苦啊,但是旁人的事儿他不参与,也不希望温芷去参与。

两人没再多说,转开话题。

温芷从背后抱了抱他,“那你晚上早点回来,我和闺女都等你吃饭。”

顾呈亲了亲她的脸颊,“下周五有空吗?”

“下周五?”温芷疑惑。

顾呈握起她的小手,“我带你去约会。”

温芷噗嗤一声乐了,“咱们还约什么会?”

都有孩子了。

顾呈说:“就要约会,你空出来,我去接你下班。”

“好。”

温芷亲了亲顾呈嘴唇,两人这么一亲,又差点擦枪走火,要不是觉得樱樱一会肯定要醒来找他们,他们恐怕又会缠绵一阵。

下午,顾呈去集团忙,夏蜜带着可可准时过来了。可可一岁半了,越长越美,戴着一顶红色毛线帽,好奇地打量着婴儿床里的妹妹。

“妹、妹妹——”

可可已经会说话了,虽然只会说一些简短的句子,但在夏蜜教了一路后,也清晰吐出出“妹妹”两个字。

声音甜甜软软的,特别可人。

“妹妹,漂酿。”

夏可又看了会,突然娇声娇气道。

温芷被惊到了,“好聪明啊。”

夏蜜有些骄傲地说:“别人老说,她就学会了。”

“是别人老夸她漂亮吗?”温芷笑盈盈说:“不过我们可可是超漂亮。”

夏可好像听懂了温芷在夸自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是和樱樱那种不怎么会笑不同的,真正的笑。

温芷看着夏可,拿出手机给两姐妹拍了照。

“真好看。”夏蜜也拍了几张,“她们俩长大了,一定是姐妹花。”

“是啊。”温芷也笑道。

夏蜜属于甜美乖巧的长相,傅廷裕则是清俊斯文的相貌,夏可完美继承了两人的优点,圆圆的杏眼,还有俩酒窝,特别甜,下颌却尖尖的,带着父亲的一点俊俏,很是娇美可爱。

两人陪孩子玩了会,让李姨看着她们,便坐到旁边的小沙发边聊些私房话。

“要是你生个男孩多好,我们就可以做亲家了。”夏蜜有些惋惜。

“男孩怎么做亲家?姐弟恋么?”

“只差一岁罢了,算不上什么。”

温芷笑了笑。

“不过小姐妹也真好啊,差个一岁多,正好都能说上话,以后还可以做个伴。”夏蜜捧着腮又道。

“是啊,独生子女太无聊了,我小时候就特别想要个哥哥或者姐姐。”温芷笑说。

“恩呢。”

夏蜜抱着垫子安安静静地望着俩姐妹,看着看着,嘴角就翘得越来越高。

“我觉得——”

“嗯?”

“我今年可能是又没戏了。”夏蜜忽然道。

“什么?”

“教师编制啊。”夏蜜拨了拨发梢,也有点认了,“竞争越来越激烈了,今年市区里报录笔高得吓人,社会招聘就招那么几个人,太难了。”

温芷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不一定,成绩都没出来呢。”

夏蜜摇了摇头,“希望很渺茫吧。”

温芷也听说现在一年比一年教师难考,应届生师范生还好,像这种社会招聘,特别难。而且音体美这种专业,招得本来就很少很少。

“你可以慢慢考。”温芷说:“其实恒裕也挺好的呀,现在算是最好的小学了吧?”

有了孩子,温芷也会多关注些教育信息。

恒裕是私立小学,但是绝对是市区里数一数二的,师资力量非常强,招生条件也很严苛,现在家长没点关系的都进不去。一年一年,都是好家庭的孩子,办得是越来越好。

“嗯。”夏蜜轻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恒裕好,特别好。”

“但是你也知道嘛,我是借着你们关系才进去的…我就是想,想靠自己,靠自己做一点事情,比如我考上编制,那就是我自己的能力,不是靠你,也不是靠你老公。就可以证明一下,我就是想证明自己,就算没有你们,没有傅…”

夏蜜说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

编制是一方面,工作更稳定是一方面。

但是更重要的是——

她前两年都是靠傅廷裕生活的,她是依赖他的,而现在她就想证明,她一个人可以。

现在工作再好,说到底还是依赖朋友的。

温芷手臂搂过她肩膀,“我怎么听说你还被那群孩子们评选成最喜欢的老师?”

“…那是因为我教音乐,不教主课。”

“可是恒裕也有很多音乐老师啊,还有美术老师呢,孩子们为什么会选你?”温芷说:“蜜蜜,我觉得你有点钻牛角尖了。”

“现在当然有一部分人是靠自己努力,但是也有不少人是家里介绍的工作,或者推荐过去的,这没有什么关系的。”

“你现在做得很好,被孩子们喜欢,不是因为我们。”温芷拍了拍她的手,“真的。”

“不过我还是支持你考编制啦,你可以慢慢考,这种事情也不着急,很多老师考到三十几岁才考进去呢,没事的。”

温芷笑说。

夏蜜静了一会,垂下眼睫,“或许吧。”

“对了。”夏蜜转开了这个话题。

“什么?”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男孩子。”

温芷“哦?”了一声,有些意外。

夏蜜已经很少提及过自己的感情生活了。

“是考教编认识的,我们一起上课来着。”夏蜜想了想,说:“人挺好的,以前是是个短跑运动员,后来好像受了点伤,现在也是想考体育老师,稳定一些。”

“是吗?”温芷等待夏蜜往下说。

“他家庭条件不太好,不过人挺好的,很热情…嗯,也很开朗。我们一起上课嘛,就有一种——好像是…”夏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说:“像是回到了大学。”

夏蜜说到这里,轻叹了口气。

她大学的时候,和不少女孩一样,对社会人士充满了向往,觉得他们有钱有地位,什么都懂;相较而言,大学里的那些男生们都贪玩、幼稚、不够成熟。

当时也不是没有那些爽朗阳光的大学生追求她,但是她半点都不感兴趣,深深爱着傅廷裕。

现在这个男孩子,却让她想起了那段被错过的青春时光。

“那,他多大啊?”温芷问。

“二十三,他们运动员都是一边念书一边比赛,后来受伤了就专心念书,现在也刚毕业一年。”

“有点小啊。”温芷说。

“嗯。”夏蜜低下头,“他…嗯,知道我的情况,不过他说他不介意。”

夏蜜说到这里,也有点不好意思,

“唉,其实我也没想好,我再考虑考虑吧,其实我也觉得他有点小。”

温芷看出来了,夏蜜确实也有点喜欢那小男孩,不过可能带着夏可的原因,让她有些担心。

“好,有空可以带我见见。”

“好,等什么时候我带你去看她打球。”

那天夏蜜一直和温芷聊到了傍晚,在温芷的盛情邀请下,她带着女儿和顾呈他们一起吃了顿饭。

都是老同学,彼此也熟悉,气氛轻松愉快。

顾呈也很高兴,看着夏可,就忍不住想到将来樱樱叫“爸爸妈妈”的样子,同样高兴。

晚上七点,夏蜜才带着依依不舍的夏可回家。

这一年,可可大了,她父母家是老房子,地方很小,四个人带着孩子住实在拥挤。

夏蜜便带着可可搬到了公寓里。

白天她去上班,母亲正好退休没事,就帮她过来带孩子。

有时她也会带孩子回家住,或者太忙时直接让孩子住在姥姥家,算是两边都住。

明天是周日,夏蜜有时间陪孩子,便直接开车回了公寓。

忙碌一天有些累,但是夏蜜将最近的烦恼和温芷倾诉了一番,心情很不错。

夏可玩了一天,也有些累了,小小软软的身体窝在婴儿专用的安全座椅里面,已经困得打起盹来了。

夏蜜时不时看看女儿,将车子平稳地驶进小区,刚要往地下车库开去,余光往路边一瞥,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一顿。

那里停着一辆非常熟悉的宾利慕尚;

她下意识以为自己看错了,只是同样型号的车罢了。

但是下一秒,那辆车车门打开,一个同样熟悉的男人慢慢地从车上下来。

后视镜里,男人身形颀长清瘦,倚靠在车门上,苍白修长的手指点了支烟,微微眯起眼睛,视线朝她这边看来,目光有些深。

夏蜜沉默了一会,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她看了看身侧的已经睡着了的夏可,最终也将车停在了路边。

男人缓缓地抽了两口烟,将烟蒂碾熄后,朝她走来。

夏蜜摸了摸可可的头,轻抿了下唇。

前年离婚后,傅廷裕从河里捞上那枚戒指,还差点为此送命,两人算是勉勉强强和解了。

傅廷裕也如他承诺那样,没有再骚扰过她,没有再做过任何让她不舒服的事情。

他们成了最寻常的离婚夫妻,他每月有一次看孩子的机会,可以按时上门看孩子,每月给予抚养费。

只是偶尔傅廷裕看孩子不经意间看她的目光,还是会让夏蜜有些不舒服。

她对他真的没有一点点感情了。

可是他对她,却并非如此。

夏蜜父母并不知道离婚内情,他们一直也特别喜欢小傅,看见小傅这样,还一度劝过让她复婚。

当然都被夏蜜拒绝了。

夏蜜的生活,也或多或少受些影响。

后来,得知傅廷裕出国一年时,她心里还挺庆幸的。

不见,也就能都开始新生活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年的时间会过得这么快。

她也没有想到,傅廷裕会瘦了这么多。

夏蜜刚才并没有注意,离近后才发现,他整个人都有些变了。

他本来就是清瘦的类型,现在这种瘦,让他显得有几分隐隐的病态,他其实是极清俊斯文的面孔,只是太瘦了,两颊微凹进去,加上皮肤苍白,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要比以前内敛深沉的样子,还多了几分阴郁。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回来了?”夏蜜打破了沉默。

出国前,傅廷裕和她打过招呼的。

“嗯。”

傅廷裕看了她一会,说:“前两天就回来了,但工作有急事,实在推脱不开。”

夏蜜点了点头。

“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来看孩子的,但是没有人接。”傅廷裕语气平淡。

夏蜜说:“我刚换了个号。”

“因为老给我爸妈打电话,就正好一起办了个亲情号,也比较方便。”

“我最近考试,就忘记跟你说了。”

“知道了。”傅廷裕双手插兜,没什么反应。

夏蜜看了他一会。

傅廷裕这人还是那样,永远都是不动声色的,感情都压抑着,和他说话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不过这样,夏蜜也松了口气。

夏蜜也不再多谈,将小夏可从车上抱了出来,“她睡着了。”

傅廷裕没想到夏可就在车上,他还以为孩子会在她姥姥家,看见夏可的那一瞬间,镜片后漠然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嘴唇也微微颤抖。

一贯冷淡的面孔压抑不住的欢喜。

夏蜜莫名有一丝不忍,她很快就压了下去。

“你,要抱抱她吗?”

“可…可以吗?”

傅廷裕犹豫了几秒,却忍不下心里的那种期待和激动,小心翼翼地、朝孩子伸出了手臂。

“嗯,可以。”

夏蜜将夏可交给了她的父亲,“你温柔一点,别把她吵醒。”

傅廷裕很温柔,也很小心,可是孩子很敏感,在一换怀抱时,就豁然惊醒。

傅廷裕一垂眸,对上女儿明亮的眼睛时,心里震了一下。

夏可在很小的时候,傅廷裕每个月都会来看她,但是印象很浅,现在更是没有任何印象,她看着这个陌生的、还有点阴冷的男人,吓得愣了几秒后,开始“哇——”大哭起来。

夏蜜一愣,慌忙把女儿抢了过去,轻轻拍打着安慰。

夏可却真的被吓到了,怎么哄都止不住,小奶音一遍又一遍,撕心裂肺。

傅廷裕听着女儿的哭声,有心安慰,却又不敢上前。

裤兜里的手紧了又紧,脸色愈发消沉了。

夏蜜怕这么哭吵着邻居,叹了口气抱着孩子上去,走了两步才想到傅廷裕。

她看着傅廷裕黯然落寞的神色,咬了下唇,道:“你也上来坐一下吧。”

电梯从一楼缓缓往上。

哭声还是不止。

傅廷裕倚靠在电梯上,一时无话。

两年前,这里还是他们的家。

面前的女人还是他的女人,深爱他,依赖他,每天每刻都期盼着他回家。

傅廷裕想到过去,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即使他在国外待了一年,即使他让自己每天都疯狂工作,加班,应酬。

可是想到那段日子。

他心里还是被针扎一样的痛。

他不是不知道回不去了。

只是,终究是放不下。

就像今晚,他其实要到了夏蜜的电话,他应该打个电话约个时间再来看孩子。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就很想,很想来看她。

他回国后其实一直都是忍着。

可是实在忍不住了。

夏蜜抱紧了孩子,能感觉到身后男人隐晦的目光。

她眼睫颤了颤,什么都没有说。

电梯在二十七楼停下了。

夏蜜拿出钥匙开了门。

她从鞋柜里拿了一双干净的客用拖鞋。

傅廷裕扶了扶眼镜框,盯了那拖鞋两秒,脱下鞋,换上,踏了进去。

两人离婚后,这栋公寓留给了夏蜜。

夏蜜将它简单地装了装,其实也没有改多少,只是过去傅廷裕的喜好太冰冷了,全部都是黑白灰色调,她在深灰的沙发上铺了手织的毛线毯子,把冷光源的吊灯换成了暖光,把墙上原本抽象的画换成了些干花装饰品,还在冰冷地砖上放了厚厚的地毯。

还有一些必不可少的儿童用品。

这一装饰,整个家都和过去不一样。

温馨,温暖。

夏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抽搭了两下,慢慢也不哭了。

她依偎在母亲怀里,还有些戒备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夏蜜将她放在沙发上,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拿了玩具给她玩。

孩子到底小,玩着玩具,也没像先前那么害怕了。

夏蜜这才看向门口的傅廷裕,发现他还站在那里,逆着光,看不见太多表情。

“你坐吧,好不容易来一趟,看看她。”

“你想喝点什么?”

夏蜜拿了桌上的杯子,“水?茶?还是咖啡?”

傅廷裕坐在熟悉却又无比沙发边,看了看夏可,两腿微微岔开,“水就行。”

“好。”

夏蜜很快端上了两杯热水。

傅廷裕抿了一口便放回桌上,指腹缓慢地摩挲着杯壁。

“可可。”

夏蜜喝完水也将杯子房子桌上,轻声叫着女儿。

傅廷裕听见这个称呼,挑了下眉。

夏蜜没理会,“可可。”

女儿抬起了头,一双眼睛望向妈妈,“妈妈~”

夏蜜摸了摸女儿白嫩嫩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傅廷裕一眼,最终还是道,

“可可,这是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篇朋友的文哈《喜欢藏风里》By:桃辞

文案:

(一)

喜欢丛奚的第一天,路翘决定等他分手就表白。

喜欢丛奚的第七天,路翘在KTV猛唱《Girlfriend》,想上位的心藏都藏不住。

喜欢丛奚的第七年,路翘躲在绿化带后头,偷听他跟金发碧眼的小美人咬耳朵。

声色缱绻温柔,如丝如缕,钻入路翘心间,缠了一圈一圈,紧到呼吸都牵起细细密密的痛。

喜欢丛奚的最后一天,路翘把囤了一抽屉的情书都折成了小花灯,放进了西江。

这么好撬一墙头,她却撬了整整七年,连条缝也没有撬开,肯定是不合适。

(二)

多年后,有人说起西江声势浩大的花灯告白,都在猜主人公究竟是谁。

只有丛奚,捏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冷硬的心一瞬间变得很软很软。

展开来,她的字方正幼圆,却透着一股力透纸背的决心。

——装作他从来都没有来过。

(小剧场)

当了七年的柠檬精,路翘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把丛奚按在车里亲。

走出Moonlight网红嗨吧,看见熟悉的银色迈巴赫停在路边,路翘恶上心头,气冲冲地走过去,敲下车窗。

驾驶座的男人闲闲搭着方向盘,偏头看她,桃花眼慵懒勾人,声线低哑,“你喝醉了?要送……”

一句话没说完,带着浓甜酒意的软唇重重吻上。

撬开牙关的时候,路翘只想着一件事:去他妈的暗恋!

她!今天!就要!把他!亲断腿!亲断腿!

人间荷尔蒙×又怂又浪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