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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逢宁攀住江问的肩,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往他脖子上亲。

“亲这里。”

这是他堵上她唇前的最后一句话。

没一会儿,逢宁就有些透不过气。

他稍稍停下动作,她立刻偏过头大喘气。

因为缺氧,逢宁无力地说:“你是真的不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你啊。”

她唇上有湿润的水光。

看了几秒,没有任何征兆地,江问又亲了上去。用舌尖撬开她的唇缝的时候,他低喃,“不怕。”

...

...

入冬以后天色黑的很早,江问驱车,带她去了启德附近。逢宁戴上大帽子,又变身成爱斯基摩人。她有点好奇,“你来这儿吃晚饭,忆苦思甜啊?”

又招来江问的一瞪。

刚好是高三放假的前一天,这个点又是放学的时候,人流高峰期,街上往来的都是学生。江问和逢宁,两个人的穿着打扮都很引人注目。

江问想吃馄饨,他们找了附近的某家中餐厅。

看他翻菜单,逢宁双手撑着下巴:“刚刚双瑶给我送饭了,我不吃,看你吃。”

江问的吃相很矜持。

他们坐在二楼靠窗边。逢宁撑着下巴,从窗望下去,街道霓虹闪烁,像流光一样。她移开视线,“等会要不要去学校转转?”

江问停下筷子,点了点头。

学校保卫室没放他们进去,他们只能在附近散步。这里很多店铺都翻修了,以前的小吃街还在,不过已经拓宽了一倍。

看向四周变化的景物,逢宁指着某个店铺说,“我以前最喜欢在这儿买书看。”走了会,又指着街角说:“以前我最喜欢在这儿吃麻辣烫,旁边还有个卖豆腐脑的摊,不知道还卖不卖。”

一句接着一句,说了会儿,发现江问安静地没有一点回应。逢宁停下,问:“你怎么点感慨都没有?”

江问只字片语,平淡地说:“忘记了。”

逢宁和他对望。

江问表情处变不惊,睫毛在眼下留了一片阴影,“和你分手之后,我很少再来这里。”

他的声音不怨不怒,逢宁怔然几秒,不知道接什么。她清了清喉咙,很刻意地转开话题,“江问,你有纸吗?”

她吸了吸鼻子,“感觉又要流鼻涕了。”

本来气氛还不错,可是因为重感冒,逢宁一路上不停地擦鼻涕,手里攥了一大堆卫生纸。刚刚过后,她识相地没再提敏感的话题。

逛了一会,江问把她送回去。

看她进去之前,江问说,“我这两天有点忙。”

逢宁理解地点点头,“没事,你有空了来找我。”

大年三十,和往年一样,逢宁在双瑶家里过年。

中午吃完饭,大人们聚在一起打麻将,小孩儿们出去放鞭炮。双瑶到阁楼上去看电影。

两人窝在床上看了一部老片子,最后一幕,女主在雨中和男主彻底错过。

电影放到结尾,双瑶默默扯了两张纸,开始擦眼泪。

逢宁不痛不痒地喝酸奶。

双瑶侧头看她,声音还有点哽咽,“不觉得很感人吗?”

吸了几口酸奶,逢宁反问:“哪里感人?就这,还没我的爱情故事感人。”

“那确实,毕竟能和江问缠缠绵绵十年,是还挺感人的。”

于是话题又扯到江问身上。双瑶表情突然变得很色情下流,拐弯抹角地问了几个问题。

逢宁沉吟一番,老实道:“不太清楚。”

“为什么不太清楚?”

“没试过。”

“到现在还没试过?!!真的假的?”沉默了下,双瑶震惊脸。

“真的啊。”逢宁不解,“你这是什么表情?”

播放完的电影自动跳到下一个,双瑶用遥控点了暂停,把怀里的抱枕丢开,专心跟逢宁聊天。她将信将疑,“所以你们一直都是...通过别的办法?”

逢宁正经地说:“对啊。”

“我靠啊,真没想到你们俩怎么这么纯情啊?跟小学生似的,太绝了。玩柏拉图??”

双瑶一直在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江问....?”

逢宁很坦荡:“这种事,我觉得无所谓吧。他要是想,我为什么要拒绝?”

双瑶这种身经百战的老司机,和逢宁聊得话题越来越没下限。趁着她去拿零食,逢宁顺手摸起旁边正在充电的手机,刚拿到眼前,当头一棒。

——怎么显示正在通话中?!

通话时常已经有十分钟,估计是她刚刚充电时候的误拨。拔了充电线的头,逢宁把手机放到耳边,试探性地:“喂?”

那边的背景音很吵,好像很多人在说话。逢宁刚松了口气,突然听到江问的声音。

也不知道他低声跟谁打了个招呼,走到个稍微安静的地方,才对着电话说:“逢宁。”

“你....你?”逢宁都快结巴了,“你一直在听啊?!”

江问似乎低低笑了声,“嗯。”

立刻想到刚刚那些少儿不宜的话,逢宁内伤地有点想吐血,“你就一直举手机?!你不累吗?!”

“戴了耳机。”江问说,“本来没想听的。”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不过,我好像听到了自己名字。”

“.......”

她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在干嘛?”

“陪我爷爷喝了点酒。”

“然后呢?”

他的声音低沉了好几分,“有点想你。”

晚上,江问和家里人吃完团年饭,小侄女跑过来爬到他的腿上撒娇。

江问把手机拿出来,回了几条新年祝福,打开微信。

一个多小时之前,逢宁给他发了条消息。

江问坐在沙发上,陪着侄女看了一会动画片。过了会,他起身,把侄女交给佣人带,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来。

江玉韵正倚在旁边打着电话,看弟弟拿着车钥匙,随口问了一句:“这么晚了还要去哪?”

“去找朋友。”

“找朋友?”江玉韵神情有点困惑,又确认了一遍,“现在?大年三十?”

江问嗯了一声。

“赵濒临他们?”

“不是。”

途中和别人说了句话,江玉韵又问:“那你还能这时候去找谁?”

“我女朋友。”

江玉韵哦了一声,“那你去吧。”和朋友又说两句话,突然反应过来不对,“——等等!”

江问已经走到门口。

江玉韵收起电话,提高声音:“再说一遍,你找谁?”

江问表情淡淡,“女朋友。”

逢宁双手插在口袋里,踱步到巷子里。

站到院门口,摘下帽子,正翻找钥匙,听到一道沉沉的声音传来。

动作一顿,意外地转过头。

江问的身形从黑暗中显现,“你去哪了”

逢宁手往旁边指了指:“我刚刚出去溜达了一圈。”

江问神色如常:“你手机打不通。”

“是吗?”逢宁赶紧掏出来看,摁了两下,还是黑屏。“好像是没电了。”

逢宁有点不确定:“你怎么在这,今天不用陪你家里人团年吗?”

江问还站在原地,“不是说了?”

逢宁:“?”

他轻描淡写,“我想你了。”

夜色厚重,隔壁院里的灯光深浅不一地打在江问身上,把他整个人的影子都拉长了。

逢宁走过去。

他任她圈住自己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逢宁闻不到江问身上的气味。他就跟寒冬的雪一样,有点冷清,淡淡的,干干净净。

逢宁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哈出一口气,“在外面好冷,进去吧。”

...

...

带着江问上了二楼。房里开了暖气,温度很高,她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长袖。

逢宁有点口渴,给自己倒了杯水,抵在桌沿,仰头慢慢地喝水。

听到轻微的动静,她一边喝,一边用眼睛瞟他。

江问忽然扭了头去看别处。

逢宁的嘴唇微微离开杯沿,“想看我就看呗,光明正大地看。”

江问很快又转回头,“你不能好好喝水?”

逢宁把水杯放下,“我喝水又怎么招惹到你了?”

...

...

去双瑶家蹭了点零食,又摸走点橘子苹果,摆出一个果盘,端上去。逢宁弯腰,把东西放到小茶几上,“我家没啥能招待你的,你就凑合一下吧。”

电视机在放春节联欢晚会,江问没出声。他看小品看的很认真。

她问了句:“你等会还回吗?”

江问视线移到她脸上,点了点头。

逢宁心说你这不是假正经么。她找来一块毯子,和江问一起盖着,他们俩就这么窝在沙发上看春晚。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点,农历的新年很快就要来了。外头鞭炮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开始炸。

逢宁被感染到了,跳下沙发,有点兴奋地探出头,朝天上看,“马上就有烟花看了!”

电视机的主持人们在一起倒数,

十、九、八、七、六.......

逢宁笑着转过头,看到江问穿了件薄薄的羊毛衫,靠在旁边的衣柜上,就这么看着她。

逢宁扑过去,挠他痒痒,“你怎么都不笑的啊?”

她被江问用手制住。

与此同时,外面的烟花开始砰砰砰地接着放。逢宁眯着眼笑,“江问同学,新年快乐!”

江问扯了扯嘴角,“新年快乐。”

两人对视几秒。逢宁忽然一把抓住他的前襟,一个旋身,把人推到沙发上,带点诱哄,“你把眼睛闭上,我给你一个新年礼物。”

她的嘴唇擦过他的耳廓,吹了口气。

受了勾引,江问慢慢地,把眼睛闭上。逢宁继续指挥:“双手交叉,背到身后。”

江问:“?”

没有一点防备,感受到手腕传来的触感,他把眼睛睁开,侧头一看——

他的双手......被逢宁用领带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

逢宁不回答,屈起一条腿,风尘味地跨坐到江问身上,专注地看着他,“给你新年礼物啊。”

她这样认真,这样明目张胆。

江问身体僵硬像个雕塑,紧绷,隐忍,被逼的每根血管都在发痛,到了爆裂的边缘。

然后,她动了。

逢宁亲一下他的下巴,又亲一下唇,又亲一下眼角,额头,耳垂,睫毛。

江问情不自禁地回吻她。

逢宁把江问推到在沙发上,和他额头相顶,虚移指尖,勾勒江问的五官。

手寻过去,又捏了捏他的耳朵。

他的耳骨软软的,手感很好,于是又捏了两下。

隐隐约约,有小孩嬉闹的声音传来。时不时有鞭炮炸开。

这儿像被隔绝了一样。

壁灯幽暗昏黄,凭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旖旎。鸭黑的发丝落在逢宁的脸颊边,有一点光倒映在她的眼里头,有种动人心魄的美感。

江问有一阵不吭声。再开口时,声音克制又压抑:“把我的手放开。”

她没放。

不过逢宁还是低估了江问。没花多少时间,他把自己的手解绑。

逢宁一下弹开,神情有点紧张。

江问揉了揉手腕,侧头看她。

被摁倒时,逢宁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反客为主,悬在她的上方,哑声开口,“这是你的新年礼物?”

最初的惊慌过后,逢宁屏息,很快恢复平静。她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江问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看着她,“确定?”

逢宁很镇定,慢腾腾地问:“怎么了,不满意啊?”

...

...

夜深了。

不知过了多久,逢宁被江问抱起来。

到窗户边上,江问头低下去,从背后,亲了亲她的眼睛,“今晚的月亮美不美?”

逢宁被他的手压着,一起撑在窗户上。她昏头涨脑,勉强说了句,“美。”

禁锢产生的爱意在蔓延。

雾气让玻璃朦胧了,勉强能倒映出两个人难舍难分,交缠的人影。

江问的食指落在她的唇峰上,“那我让你看一晚上,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