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这边这边!”白书一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白文雪,一边摇手一边大声引起她的注意。
白文雪穿着深色的冲锋衣, 戴着一顶遮阳帽, 手里还拉着一只大旅行箱, 看起来风尘仆仆。她注意到了白书一,冲她挥了挥手。
白书一拉着花染走向她,笑容灿烂地道:“妈妈, 你打扮得越来越运动,看起来也越来越年轻,以后咱们要是一块儿出去, 准被人认为是姐妹。”
白文雪一回来就听女儿胡吹,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说什么傻话呢, 惹小染笑话。”
花染如今见到白文雪, 心境稍稍有些不一样。她认定了白书一, 那便不是把白文雪当作母亲一般, 而是真的哪天得喊她妈妈, 这样一想, 不安忐忑之余更有几分羞涩。
“白姨,小白说得没错, 您真的越来越年轻了。”
白文雪慈爱地看着花染, “你也被一一带坏了, 不要调侃白姨啦。倒是小染你, 两年不见越□□亮了。”
花染脸皮薄, 耳根都红透了。
白书一接过白文雪的行李,笑眯眯地道:“可不是嘛,我之前说染染还不相信,现在妈妈你也这样说,她可没办法反驳了。”
白文雪听她直呼花染,笑骂道:“你夸就夸吧,怎么还叫小染名字呢?没大没小。”
花染心跳漏了一拍,有些紧张地看向白书一。
白书一犹豫都没带犹豫,半点不曾心虚,理所当然地道:“我都成年了,还姐姐姐姐的,多叫人笑话。晚晚苏颜她们也比我大,我不也喊名字吗?而且染染都不介意,叫染染多好听啊。”
“成年就不喊姐姐了?那你怎么还喊妈妈呢?就你歪理多。”白文雪无奈地白了她一眼,转而对花染道,“小染啊,你就是太宠她了,看把她惯的。”
花染努力想要表现得自然,却还是有几分心虚。
“不碍事的白姨。”
“你就是性子太软,连一一都能欺负你。”
三人边走边聊上了车,花染与白文雪一块儿坐在后面,白文雪拉着她的手讲话。除了寒虚问暖以外,她说得最多的是旅途中的见闻。
“……累是累了些,但真的收获很大。人呀,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幸好我还没老到走不动,否则哪里知道世界上还有那么多迷人的风光,壮观的景象?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古人的遗迹真是让人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见识见识,可以开阔胸襟。”
白书一笑道:“妈妈,我觉得你每出去一次,都会升华一番,马上我们就要跟不上你的境界了。”
“年轻人怎么能跟不上我的境界呢?只不过你们一个工作一个学习,确实没什么空闲,否则也和我一块儿去。”
“会有机会的,咱们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花染听白书一这句话,心口软了一下,只觉甜蜜异常。她忍不住去看后视镜里白书一的脸,只见对方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正好与她相视一笑。
白文雪没察觉到两人的互动,“你们年轻人自然是日子还长着,妈妈这个年纪可要及时行乐。趁着这两年还能走,得多去几个地方玩一玩。”
“妈妈,只要有一颗自由的心,什么年纪都能去看世界的。而且现如今交通越来越发达,旅途也更加舒适。我之前还看到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坐游轮环游世界呢,可舒服了。”
白书一和白文雪搭着话,花染也道:“是呀,而且我看白姨你身体是越来越好,可能比起我们这些坐办公室的强多了。”
“那是你们太缺乏锻炼了,小心落下职业病。尤其是小染你,要注意脖子和腰,别落下毛病来。一一啊,你有时间就多带小染去做做运动,别老是待在家里。”
“在家里也可以运动嘛,你放心啦,我们锻炼得很勤奋的。”
花染想了半天没想起自己到底在家做了什么运动,等看到白书一促狭的眼神时,才知道她明目张胆地在白文雪面前开了黄·腔,脸上顿时烧成一片。
“小白……”
白文雪可不知道女儿没脸没皮地说了什么,还认真地道:“在家做也可以,反正不用太激烈。正好你们两个人,还能互相帮助放松。”
她说到这里倒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道:“还好小染你现在回来了,一一能有个照应……我这在外面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白文雪对白书一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年轻的时候她忙于工作,如今又整日往外跑,说起来,这女儿真没带到多少。
“能有什么不放心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妈妈你才是呢,在外面要注意安全,不要太逞强。我平时上学本来就没时间陪你,现在你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我也高兴呀。”
白文雪一生好强,于感情上却有些懵懂,否则也不会到了三十多岁才结婚。当初与萧俊生也算互相欣赏情投意合,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再没有考虑过感情的问题。
她把精力放在了事业和女儿身上,现如今家底殷实,女儿懂事又成才,她也算是无憾了。
“好啦,知道你乖……妈妈给你们带了礼物。正好快要元旦放假,我们什么时候把晚晚小苏她们叫来一块儿聚一聚。”
“是该好好聚一聚,我也好久没见晚晚和朝朝他们了。”
花染回国快两个月,还没怎么和过去的朋友见面。大家读了大学后时间比较不好凑,加上她之前确实没什么心思见人,一拖二拖就拖了许久。
“白姨,聚餐也放我家吧,我回来后还没正式和大家打过招呼呢。”
白文雪长久没回来,白书一又住在花染家,自己的房子入住前总得要打扫一番,这两日白文雪也住到了花染家。
白文雪不和她客气,“也好,我那里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不过下厨我来,正好我学了几道异域风情的菜肴,给你们露几手。”
三人说说笑笑地回到家,白文雪吃了点东西,洗完澡先去休息,白书一和花染则开始一个个打电话。
白文雪回来,两人自然都很高兴。但比起白书一的轻松,花染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
白书一给陶婉打完电话,转头看到花染呆坐在沙发上,贼笑着贴了过来。
“染染,我已经约好了,我们到时候可要好好准备一番。”
“嗯……”
白书一见她眉间隐有忧虑,搂着她道:“怎么啦?忧心忡忡的。”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白姨说咱们两人的事情。”
“哎呀,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看我叫你染染她都没说什么。咱妈见多识广,又有那么高的境界,肯定不会大惊小怪的。”
“那是不是先把我们不是表姐妹的事告诉她比较好?万一……”
万一被看出些什么,也不至于打击太大。
花染今天光听白书一的话中有话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实在不敢想摊牌的时候会是什么场景。
“没头没脑就说咱们不是表姐妹,我妈可不得以为你是嫌弃我啊。”
“白姨怎么会……”
“好啦,有机会我会和她讲的,你不用操心。”
花染怕白书一自作主张,紧张道:“要说咱们一块儿说,你可不要一个人去讲。”
她怕白书一太莽,把白文雪吓到。
“知道啦知道啦,看把你愁的,我明明最有分寸了。”
花染忍不住轻轻拍她,“你怎么最有分寸了?在车上都说了些什么,而且家里明明还有客房,你偏偏要和我睡,白姨起了疑心怎么办?”
“唉,你是不知道,我妈妈对感情这事可迟钝了。不明白和她说,她怕一辈子都不知道呢。过去咱们就经常一块儿睡,她早就见惯不怪了。”
白书一向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尤其这两年不见,心思更深,花染都摸不透她。
“那你也不能再胡说了。”
白书一望着她笑意盈盈地道:“我胡说什么了?”
花染脸都羞红了,发现对方抱着自己磨蹭,还越来越过分,伸手推了推她,“别这样小白,这里是客厅,白姨还在呢。”
“那我们回房间,你告诉我我究竟胡说了什么,好不好?”
花染别的摸不透她,这事却是一摸一个准。
“白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
“她少说得睡两小时,够了够了,哎呀,走啦染染,我饿了。”
两人和好之后,白书一可不知道多起劲。要真换成吃东西,起码得胖十斤八斤,花染不知道她怎么还喊饿。
“真不准再说,再说我要生气了。”
她脾气软好欺负,威胁恐吓都软绵绵。白书一吃定了她,一点儿也不怕,一边嘴里应着“好好好”,一边搂着她往房间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