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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桑酒今天要参加一个聚会, 聚会是邢修举办的,他不顾家人反对,私下和颜嘉订了婚。

名流圈都知道邢家和颜嘉不和, 但邢修和颜嘉双双出入已不是秘密。

大家都明白,这次聚会邢修是要将颜嘉正式介绍给大家, 让别人认可颜嘉。

桑酒本来是不想去的,但邢家邀请了她,还邀请了楼月和庄澜, 她没法拒绝, 就当去随便玩玩的。

冬日的黑夜来得特别早, 墨色覆盖了夜空。

广盛酒楼门口停满了一辆辆车, 光从厅内蔓延出来,虽是黑夜, 却胜似白昼。

宾客们陆陆续续到了, 几个小圈子的人聚在一起, 谈笑聊天。

楼月和庄澜先到了, 她们打了桑酒的手机,没人接。

“小酒怎么还没到?”楼月低头, 又拨打了一次号码。

这时,庄澜眼睛一亮,看着门口露出惊艳之色:“这不是来了?”

楼月看向门口。

门口夜色幽深,有纤细人影款款而来。悄然间, 似有香风浮动。

桑酒今天穿了一件明黄色的裙子, 她的黑发上没有任何饰品,松松地垂落。

锻质腰带上嵌着数颗莹白珍珠, 勾勒出桑酒细致的柳腰。

明黄色极难穿,但她却偏将这颜色穿出了几分艳, 几分魅。

垂首间风情尽显,令人呼吸微滞。

桑酒直接走到两人身边,笑着说:“你们来这么早?”

庄澜一看见桑酒,就把手放到桑酒的腰上,她惊叹了一声:“小酒,你这腰怎么比我做模特的还细?”

桑酒捧着庄澜的脸,深情并茂地说:“那你告诉我,你的皮肤为什么这么白?你的睫毛为什么这么黑?”

“你真的不是白雪公主吗?”

庄澜笑了。

她忽然想起一事,坏笑着看向楼月:“我听小酒说,蒋少游前几天打电话给你告白了?”

“告白个屁,他那是开我玩笑呢。”

楼月一想到蒋少游玩笑似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该庆幸他不是当面和我说的,不然我就当场撕了他的嘴。”

桑酒和庄澜笑着对视了一眼。

楼月和蒋少游是一对欢喜冤家,他们两人是青梅竹马,两人只要碰到一起就火.药味十足。

桑酒她们聊着天,这时,颜嘉也走了进来。

她今天盛装打扮,面带得意。她勾引温季瓷的计划失败,现在她只能紧紧地抓住邢修,这是她唯一的退路。

颜嘉挺直身子,不时走到别人旁边说话,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

但她根本不知道,在场有些人已经清楚,邢家似乎惹了温季瓷。他们看着颜嘉的眼神带着嘲笑和讽刺。

她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仍然沉浸在她的美梦中。

这时,颜嘉看到了一个人,何雅。

何雅是船务大亨的千金,她为人傲慢,但背景不俗,很多人都会巴结她,与她交好。

现在,何雅旁边就簇拥了很多人。

颜嘉心思一动,如果她能结交何雅,就能顺利地攀上这层关系。

想到这里,颜嘉主动拿起一杯酒,走到何雅的面前,她露出了笑容,把酒递给千金:“何小姐。”

何雅本在说话,听到声音,她偏过了头,见说话那人是颜嘉,她神情微敛。

颜嘉见何雅没有接过酒,她又把酒往前递了几分:“何小姐?”

何雅却仍不接酒。

她讽刺地笑了一声,直接转过身,把颜嘉晾在了那里,和旁边的人继续聊天。

颜嘉脸色一白,她没想到何雅会当场给她没脸。她不想自讨没趣,转身离开。她刚走出几步,身后就响起了何雅讥诮的声音。

“她还真当自己是女主人呢,招惹了那尊神,竟还敢厚颜无耻地举办聚会。”

声音不重,却也不轻,摆明了就是说给颜嘉听的。

颜嘉心沉了下来,嘲笑的声音再次涌入她的耳中:“邢修这人就是眼光太差,连这种女人都敢娶进门,真是家门不幸。”

她的脸更白了,难道说他们知道温季瓷取消和邢家的合作了?

颜嘉越想越慌,但是今天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勉强镇定了下来。

她往前看去,视线忽然一顿。

桑酒。

颜嘉一看到桑酒,就想到温季瓷对她的警告,心里涌起惧意。可是,疯狂的嫉妒却淹没了她。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冲动,拿起一杯酒走到桑酒面前。

桑酒本在和楼月她们闲聊,见颜嘉朝她走过来,声音停了。颜嘉站在桑酒面前,酒杯递了过来。

语气听不出情绪:“桑酒。”

桑酒看了颜嘉手里的酒杯几秒,她和颜嘉关系很差,但她向来有魄力,不会在这种场合对颜嘉没脸。

她伸出手,纤细雪白的手覆在酒杯上,准备接过来。颜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忽然捏住了酒杯,不准备递过来。

两人的手都握住了酒杯,就这么僵持在那里。

庄澜和楼月皱眉,颜嘉怎么回事?在她自己的聚会上还要挑事?

桑酒神色丝毫未变,反而漫不经心道:“一杯酒都不舍得?”

“你半只脚都踏进邢家的门了,连这点风度都没学会?邢家是怎么教你的?”

颜嘉听出了桑酒话里的意思,她想起邢家根本没有承认她,她下意识一松手。

桑酒手腕偏转,倏忽间酒杯就到了她的手里。桑酒不再看颜嘉,神情漠然。

颜嘉离开后,楼月冷淡地说:“真不知道邢修看上她什么了。”

“可不是吗,领了证也有闹掰的,她现在只是订了婚,最后这婚事成不成还说不定呢。”

庄澜轻飘飘说了一句。

楼月看向桑酒:“她真是够厚脸皮的,明明有了未婚夫,还想着追着你哥跑。”

“我哥的眼光没有这么差。”

桑酒忽然开口。

也说不出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颜嘉配不上温季瓷。不仅是颜嘉,很多女人她都觉得和温季瓷不怎么相配。

过了一会,邢修牵着颜嘉走到中间,他面带笑意:“诸位,我想宣布一件事情。”

声音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这一边。

邢修抬起他们紧牵的手,他温柔地注视着颜嘉:“我想,我已经找到了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

颜嘉害羞地低下头,却挺直了脊梁。

就算别人都不认可她又怎么样,只要邢修喜欢她就足够了。

邢修正要继续说,这时,一个愤怒的女声厉声喊道,刺破了空气。

“不行,我不同意。”

众人看向门口,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她沉着一张脸,显然愤怒至极。

颜嘉脸一白,她认出了这人,是邢修的妹妹邢薇,她向来和自己不对付。

邢修皱眉,邢薇虽然不喜欢颜嘉,但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知礼数过。

邢薇冷声道:“哥,她不能成为我的嫂子。”

全场哗然,颜嘉都要嫁进邢家了,现在小姑子出来反对,这闹得是哪一出?

颜嘉忍住愤怒的情绪,她勉强柔声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

“你给我闭嘴。”

邢薇转头,毫不留情地吐出几个字。

颜嘉眼底闪过恨意,她看向邢修,十分委屈。

邢修看见颜嘉的神情,指责道:“邢薇,你太过分了。”

邢薇冷笑了一声:“哥,你和全家人作对,一意孤行非要娶她就算了,现在这个贱人搅黄了我的婚事,你说我是不是该找她算账?”

在场的人都知道,邢薇和周家定了亲,两家虽是利益的集合,但彼此都有感情,算是一对璧人。

“你的婚事怎么了?”邢修也很惊讶。

邢薇手指着颜嘉,怒声道:“你问问这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什么得罪了温家?”

“周家知道我们惹温家生气,终止和我们的合作。”她越讲越愤怒,“现在周家还坚持要和我解除婚约。”

“你说,她是不是扫把星?”

话音落下,全场安静。

温家?

提到温家,大家只会想到一个人,温季瓷。

素来冷情冷性,在商场上有着雷霆手段的温太子爷。

知情的人没有开口,其他人满脸疑惑,这和温太子有什么关系?

楼月和庄澜却是第一次听说,她们看向桑酒,奇怪道:“小酒,颜嘉做什么了?”

桑酒摇头,看着颜嘉的眼神却越来越冷。

她也想知道颜嘉做了什么,让温季瓷这么生气。

庄澜冷冷道:“不用猜也知道,颜嘉又缠着她哥了,她哥就出手做了什么。”

邢薇简直想上去撕了颜嘉。

“你搅黄了我的亲事,现在还想嫁给我哥,你也不想想,进我们邢家的门,你配吗?”

颜嘉脸色十分苍白,她也没想到邢薇完全不给她面子。

“邢薇,她是你嫂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邢修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是护着颜嘉。

“快向你嫂子道歉!”

邢薇面无表情地扯出一丝笑:“道歉是吧。”

下一秒,她上前几步,手重重地打向颜嘉的脸。

“啪”地一声响,颜嘉捂着脸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邢薇用了十分力,颜嘉的脸霎时肿了起来。

空气声响起了抽气声,颜嘉羞愤极了,她捂着脸看向前方,视线僵住。

她看到了桑酒。

桑酒站在光影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桑酒的面色艳若玫瑰,神情却清清冷冷,真正的尊贵和骄傲。

她仰头看着桑酒,就像是在仰望天边遥不可及的雪。雪落在地上,在桑酒脚下皆化成了泥。

而她就跌落在泥泞里,狼狈不堪。

但更令她羞耻的是,桑酒望着她的眼神,没有怜悯,没有讽刺,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她真是一败涂地。

温季瓷那样护着桑酒,而邢修就算想护着她,但她现在依旧成了所有人的笑话。

邢修心疼地扶起颜嘉,这时,一个严厉的女声蓦地响起。

“闹够了?”

众人转头,看见了邢修的母亲余蓉。

余蓉忍着愤怒,勉强维持着平静:“让大家见笑了,我们的家事我们会处理好的,阿修会继续招待你们。”

余蓉这才看向邢薇和颜嘉,沉着声音:“你们跟我过来。”

邢修担心颜嘉,他也想过来,余蓉知道他的心思,离开前回头看了邢修一眼:“你留在这里。”

邢修只得作罢。

几人离开了,终于恢复了平静。

楼月忽然开口:“为什么我觉得有点解气呢?我是不是很坏?”

“你哪里坏了?”桑酒懒懒道,“她是自作自受。”

桑酒想了想,说道:“我去趟卫生间。”

她准备跟过去看看,毕竟事情涉及温季瓷,她心里有些莫名的不放心。

桑酒快步走了上去,她看着邢薇几人来到了走廊,气氛僵滞。

邢薇声音带着哭腔:“妈,我的婚事怎么办?”

“回去再说。”余蓉也焦头烂额。

颜嘉沉默了几秒,大着胆子开口:“妈,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听到颜嘉的声音,余蓉气上加气,转头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谁准你叫我妈的?”

脸上传来剧痛,颜嘉不敢置信地捂着脸,这是她今晚第二次挨打了。

余蓉怒声道:“你哪来的胆子去招惹温家,温季瓷不是轻易动怒的人,你究竟做了什么?”

桑酒听到温季瓷的名字,瞳孔下意识锁紧。

温季瓷向来喜怒难辨,颜嘉究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面对余蓉的斥责,颜嘉完全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一旦她说出那件事,会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她。

“你们家早就倒了,一个破落户舔着脸攀上我们,我就当是个乞丐施舍给你。”

破落户?乞丐?

颜嘉脸一白。

余蓉冷笑一声:“就算你和阿修订了婚,你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破落户。”

“从今天开始,不但温家容不下你,邢家也容不下你。”

离开前,余蓉落下一句:“你不准再踏进邢家半步,再被我发现你偷偷联系阿修,你就滚出这里。”

颜嘉脸色很难看,她本以为今晚她可以就此翻身,没想到却受到这么多的羞辱。

但她并不知道,就连邢修这最后一个筹码,她都很快要失去了。

声音落进桑酒的耳中,她敛下心思,回到聚会上。

发生了这种事,这场聚会自然是不欢而散。

回去的时候,是温季瓷开车来接桑酒的。虽说温季瓷没来聚会,但是方才的话题全都围绕着他。

桑酒可不想引起过多的注意,立即坐上车,想也不想就开口:“快开车,我想早点回家。”

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急了。

温季瓷果然要跟她唱反调,他的身子往后一靠:“哥哥是你的司机?”

桑酒懒得和他计较,坐在副驾驶座,一副你爱开不开的样子。

他也没再逗她,脚踩油门,离开了停车场。

聚会上发生的事情还在桑酒脑海中,颜嘉不是一直喜欢温季瓷吗,怎么又得罪他了?

桑酒越想越觉得好奇,不由自主地就往温季瓷那边瞥了过去。

他没回头,只是直直地盯着前面。

桑酒顿觉无趣,收回目光,继续想还是没有答案。

再偷看一眼。

温季瓷察觉到身侧的不安分,扭头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了。

桑酒呼吸一窒,猛地怔住,满脑子的疑惑,全都噎在了口里。

温季瓷漆黑的眼凝着她,嗓音压了压:“你看什么?”

想问的东西瞬间忘了,桑酒脱口而出,就是一句。

“别自恋,你不会以为我是在看你的脸吧?”

温季瓷扯扯嘴角,桃花眼微敛,像是在回应她的不可理喻。

汽车开进了琴水湾,桑酒终于问出口:“你手里是不是有颜嘉的把柄?”

温季瓷没回答,他的神色在夜色晕染下,深浅不明。

车子拐了一个弯,停下来,到家了。温季瓷没下车,他坐在那,拿出手机,手指落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桑酒正准备开车门,身后淡然地传来一句。

“你不是也有把柄在哥哥手上吗?”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桑酒回过头,屏幕上那张已经被温季瓷拿来威胁过她好几遍的照片,又出现了。

“你还记得自己偷睡哥哥的床吧?”温季瓷瞧见她的神情,嗤了一声,“看样子没忘。”

“还给我。”桑酒大怒,伸手去够,转瞬间只抓到空气。

温季瓷手指一弯,轻巧地把手机拢在手里,示意她:“下车吧。”

和温季瓷的又一次斗争中。

桑酒,卒。

桑酒灰溜溜地回了房间,她没有再想颜嘉,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转移到那张照片上了。

今晚这情形,已经出现过不止一次了,总不能一直让温季瓷故技重施啊。

不行,她得想出个办法来。

桑酒沉思了一会,眼睛忽然一亮。

如果温季瓷喝醉了,她是不是就有机会去他房间把照片给删了?

桑酒当即站起身,去厨房拿了一瓶酒和两个酒杯。她走到温季瓷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哥哥。”

“进来。”

桑酒推开门进去,温季瓷抬眼看她。桑酒拿起酒,朝温季瓷晃了晃:“哥哥,我们今晚喝酒吧。”

“怎么突然想到要喝酒?”

“今天聚会上我没喝酒,就想着回家喝一杯。”桑酒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温季瓷眸光微动:“这样啊……”

桑酒立即倒了两杯酒,一杯拿在自己手里,另一杯递给温季瓷。

温季瓷拿起酒杯,酒杯抵在温季瓷的唇边,他却迟迟没有喝。

温季瓷睨了桑酒一眼:“你不喝?”

“谁说我不喝?”心虚的桑酒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

极小的一口。

桑酒看向温季瓷:“我喝了,到你了。”

温季瓷若有所思地笑了。

温季瓷喝完一杯酒,他看见桑酒的眼睛明显亮了几分,她把酒杯拿走,快速又倒满了一杯,十分积极地递到温季瓷手边。

他不紧不慢道:“让我喝这么多,不怕我醉了?”

桑酒腹诽,我巴不得你喝醉,喝醉酒了你就晕得死死的,我就可以删照片了。

桑酒却笑吟吟地答道:“我有什么好怕的。”

温季瓷低低笑了一声,声音轻得近乎呢喃:“可是我怕啊……”

他怕喝醉了,心里的妄想就会张牙舞爪地覆盖住他。

桑酒没听清:“什么?”

温季瓷没理她,自顾自开始喝酒。不用桑酒倒酒,他就一杯一杯地喝了起来,很快一整瓶酒就没了。

温季瓷忽然皱眉,抬手按了按眉心。

“头有些疼。”

桑酒一喜:“你喝醉了,好好睡觉吧。”

温季瓷点头,装作一副喝醉的样子,躺了下来。

桑酒没看见,当她离开房间时,温季瓷眼底清明的光。

又过了好一会,桑酒才敲了敲温季瓷的门:“哥哥?哥哥?”

她叫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回应。

桑酒知道,温季瓷肯定睡得很深。

桑酒推门进去,房间里没有开灯,温季瓷侧着身子躺在那里,呼吸平稳。她难以抑制嘴角的笑意,悄悄地走到床边,把手伸向手机。

还未碰到。

这时,冰冷的手圈住桑酒的手腕,猛地把她往床上拽去。

高大的阴影覆上,两人瞬间换了位置。

她躺在床上,而温季瓷手撑在床的两侧,把桑酒完全圈在他的臂膀之间。昏暗中,他的颈线绷紧,垂眸,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黑发散落在他的额间,在月光下割裂出了奇特的交错感。

温季瓷忽然俯下身,贴近桑酒耳侧。拂出的气息有些烫,烟火般燃烧着,抵达她肌肤时,不禁令人战栗。

“啧,抓到了一个小偷。”

桑酒震惊。

她明明看着温季瓷被灌醉了,现在是怎么回事?

桑酒诧异道:“你你你……没醉?”

温季瓷沉默地凝视着桑酒。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无情无爱,什么都入不了他的心。

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

此时,那双向来冷清的桃花眼流转着动人心魄的光,就连薄唇都似带上了蛊惑的绯色。

这一瞬,尊贵的神祗落了凡间,五感皆被凡情纠缠。

他却心甘情愿地沉沦,深醉不醒。

这时,温季瓷忽然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撩过桑酒的颈部,触着那块柔软的皮肤。

似撩拨,似轻拂。

“在你眼里,我酒量就这么差?”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得桑酒能看清温季瓷的肌肤。

绯色从温季瓷的脖颈蔓延,漫过他的喉结,在眼底氤氲出了缠绵缱绻的情致。

温季瓷深深地望着桑酒。

他本该放她离去,却放任酒意钻入他的每一根神经。

蓦地,他终于动了。

却是更近地俯下身,单手捏着桑酒的下巴。

幽暗无光的房间里,温季瓷薄唇轻勾,微醺的声线低低哑哑地落下。

“说吧,半夜偷爬哥哥的床,你对哥哥有什么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