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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桑酒并不知道在她熟睡后, 温季瓷每天都来看她。

还好她例假这几天都没有太多的戏份。

桑酒还是像之前那样,还是得候一整天的场才能轮到她。

这天,她的戏在早上就要进行拍摄了。

古莎和桑酒在A组拍戏, 男主角宗遇今天不在这个布景地拍摄,他在B组。

桑酒要拍的戏份是逃避追杀, 她要躲进水里,过一会再出来。

天气很冷,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汽, 更别提要下水了, 简直是一种煎熬。

桑酒身子纤细, 就算穿了很多, 但她的腰肢还是非常细。即便如此,等会整个人都浸到水里, 还是会很痛苦。

拍戏开始。

桑酒深吸了一口气, 她一脚踏入水中, 沁骨的凉意漫上全身, 她又毫不犹豫地往水里走去。

古莎一直在旁边看桑酒拍戏,她眼底很冷, 她一看到桑酒,就会想到,那价值五千万的戒指,是温季瓷送给桑酒的。

温季瓷到底喜欢桑酒什么?

就算古莎再不愿意, 她也必须承认, 桑酒五官太过出众,放任娱乐圈, 也很难找到和她匹敌的人。

还有严谟,他被桑酒泼了酒, 但他还是给桑酒送了应援车过来,狠狠扫了她的脸面。

他们一个是古莎欣赏的男人,一个是古莎的前男友,他们两个都对桑酒青睐有加,古莎怎么能不气?

桑酒已经完成了下水的戏份,天气很冷,但她没有一丝抱怨,大家眼底带着赞许。

桑酒出水的时候一直在发抖,她一上来,欣姐就递过去一块毛巾,桑酒把毛巾围在身上,还在微微颤抖。

桑酒动作漂亮,镜头出来的效果很好,导演满意地点头,刚要叫过。

这时,古莎忽然开口:“等等。”

所有人看向古莎。

古莎看着导演,道:“刚才桑酒的动作有点问题,她重新从水里出来的动作太慢,影响剧情。”

导演没说话,古莎咖位很大,她这么说,确实有考虑的必要,导演开口:“桑酒,你就按照古莎说的再做一遍。”

桑酒点头。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工作人员把她衣服和头发吹干,然后,她马上要重新开始拍摄。

桑酒重新走进水里,刺骨的冷,桑酒闭了闭眼,但还是认真完成表演。

因为寒冷,她的脸愈加苍白,明艳的五官上添了几分清丽,更加动人。

桑酒按照古莎说的做了一遍,当她站在地面上时,这时,古莎又开口。

“导演,刚才桑酒站起来的时候,发髻歪了,裙摆也皱了,是不是应该再拍一次?”

导演看了一眼桑酒完好的发髻和没有一丝褶皱的裙子,沉默了。

古莎的态度很明显,她摆明了她是在教新人拍戏。

但在场的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如果第一次NG,还勉强可以说是古莎很敬业。

但是桑酒的动作明明没有任何问题,但古莎坚持要让桑酒NG,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古莎肯定是故意针对桑酒。

但桑酒只是一个新人,古莎为什么要针对她呢?

当他们看到桑酒的脸时,却又恍然,桑酒才刚出道,但她这张脸美得毫无瑕疵,还很有辨识度。

就算是睥睨娱乐圈也不过分,难怪古莎对桑酒看不顺眼了。

虽然有些人不忍心,但这种事在娱乐圈很常见,就算传出去,别人也只会相信更有名气的古莎。

桑酒只能吃闷亏了。

桑酒眸色沉了下来,她仔细思索,除了拍戏,古莎其实和她没有多少交集,她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呢?

桑酒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刚进组的时候,之前古莎忽然来到化妆间,和她随便说了几句话。

那时候有东西掉了,她弯下腰去捡,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把温季瓷给她的戒指戴在了脖子上。

难道说,那时候戒指掉出来被古莎看到了?

桑酒又想到,那天她躲在温季瓷的车里,恰好听见古莎在外面敲车窗和温季瓷讲话,她现在细细回想古莎的语气。

古莎和温季瓷说话的时候,语气特别温柔,她还提到了她很喜欢那枚戒指,希望温季瓷能割爱让给她。

可惜,被温季瓷无情地拒绝了。

桑酒眯了眯眼,真相明了。

古莎喜欢温季瓷,她想要的戒指还被温季瓷送给了自己,怪不得古莎这么针对她。

桑酒磨了磨牙,感情是温季瓷这祸水招惹来的麻烦,却让她背了锅。

这时,古莎看向桑酒,故意问道:“桑酒,重新拍一次,可以吗?”

桑酒心里冷笑,你都这么说了,我能拒绝吗?

她面上却笑了:“当然可以,前辈如果觉得不满意,我可以一直拍到前辈满意为止。”

桑酒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毕竟前辈的意见最重要,任何人都要以前辈为先。”

一口一句前辈,还故意提到让古莎满意为止,暗指古莎故意欺压,连导演都没放在眼里。

但是桑酒话里又听不出任何不满,挑不出任何错来。

导演听懂了,有些不满地看了古莎一眼。

桑酒性子倔强,如果古莎要挑她的刺,那她就非要做到更好为止,就当给她这次演戏积累一些经验。

但她这次受的苦,等会一定要从古莎身上讨回来。

重新开始拍摄。

桑酒再次进到水里,身子微微颤抖,脊背却依旧笔直。水流过她的下颌,勾出了倔强的弧度。

拍摄完毕,导演都觉得这一遍实在是太完美了,古莎却还打算挑刺:“导演……”

这时,一个声音蓦地打断了古莎的话:“导演,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回头,是宗遇。

导演帮忙解释:“古莎对桑酒拍的戏不满意,NG了两次。”

宗遇明白了什么,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在桑酒身上飘过,又不动声色地收回。

他牵着唇:“能否让我看一下之前拍的片段?”

导演点头,宗遇认真地看着屏幕,当他看见桑酒一次次下水,脸色越加苍白时,眸色渐沉。

宗遇直起身子,看向导演:“我倒觉得桑酒拍得很不错,一个新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难得了。”

他又看向古莎,意有所指地说:“前辈,桑酒只是一个新人,她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对她是不是太苛刻了?”

“而且如果每场戏都按你的标准来执行,看来今天剧组别想收工了。”

宗遇脸色不变,唇边带笑:“前辈,你说是吗?”

宗遇语气很温和,但一字一句暗指古莎太过严苛,连带着剧组的人都不悦了起来。

古莎以为自己是谁,当剧组是她一个人的吗?在这指手画脚给谁看?

古莎不明白宗遇为什么帮桑酒,但现在这种情况,她没法再刁难桑酒了,只得作罢。

桑酒朝宗遇点点头,用嘴型说了一句谢谢,宗遇抬了抬眉。

桑酒拍好了今天的戏份,欣姐给了她一杯姜茶。

桑酒拿起杯子,热气袅袅上升,她的脸隐在雾气后,带着冷意。

桑酒喝完姜茶,把杯子往外一搁,站起身就往外走,欣姐拦都拉不住,奇怪道:“你去哪?”

桑酒没回答,她的目的很明显,直接走到了古莎面前。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叹气,可能桑酒是想放低姿态讨好古莎,这样以后在剧组的日子好过一点。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古莎也是如此,她等着桑酒向她低头,乞求她高抬贵手,不要再刁难自己。

古莎让经纪人离开,她示意桑酒坐下。

桑酒唇角勾起,似笑非笑道:“前辈,好玩吗?”

古莎怔住,桑酒似乎不是来对她放低姿态的。

桑酒定定地看着古莎,眼底隐着讽刺之意:“不对,我怎么能叫你前辈呢?”

红唇妖娆,一字一句地吐出几个字:“你这么不要脸,你配吗?”

她依旧是笑着的,只是语气冷了几分,旁人听不到她的话,只能看到桑酒在笑。

古莎彻底愣住,她出道多年,因为红得很快,几乎没有受过任何委屈,更别提被一个新人当场羞辱。

她生气极了,下意识就想抬起手。

桑酒神色丝毫未变,她甚至笑意更深了些:“怎么,想打我?”

她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声音极轻:“有本事你现在就打我一巴掌,让大家都看看影后的风度?”

这句话如雷般震响在古莎的耳侧,她不得不按捺情绪,把手垂下。

古莎忍住怒火:“我不和你计较。”

桑酒挑了挑眉:“怎么不打了?你的胆子呢?”

古莎知道桑酒在激她,她冷笑一声,不答。桑酒注意着古莎的神色,忽然开口:“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我教导一个新人还需要理由吗?”古莎十分理直气壮。

桑酒冷着眼,好冠冕堂皇的话。桑酒根本不理她,盯着古莎继续问:“因为那枚戒指?”

古莎没说话,相当于是默认了。

果然如桑酒所料,桑酒淡淡地笑了。

古莎立即问道,语气很差:“你笑什么?”

桑酒偏头看她,讽刺地吐出几个字:“我笑你真可悲。”

“你胡说什么?”

桑酒想到了那天温季瓷对古莎冷漠的态度,温季瓷显然对古莎没有意思,无论古莎说什么,他都是一副冷清的模样。

不得不说,温季瓷无情拒绝古莎的态度,莫名取悦了桑酒。

桑酒语气很淡:“费尽心思想讨他欢心却被拒绝的滋味如何?你就这么想得到他的怜惜吗?”

古莎震惊:“你说什么?”

那个他指的是谁?桑酒又怎么知道她曾经被温季瓷拒绝过?

不知为何,古莎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桑酒忽然倾身过去,凑到古莎耳边。她微偏着头,眼底的光狡黠又冰冷:“对了,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桑酒望着古莎,咬着字一字一句地道:“你对他示好的时候,我当时就在他的车里。”

古莎脸一白。

桑酒的声音似针一样刺入古莎的耳中:“我看着他对你冷漠,我看着你落寞地离开。”

她极轻地笑了,讥诮又讽刺:“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悲?”

言下之意是,你不是喜欢温季瓷吗?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温季瓷拒绝了你的示好,却心甘情愿和我呆在一起。

这是对古莎最有力的挑衅。

说完这句话,桑酒就离开了,只留下古莎留在那里,脸色难看至极。

桑酒当时竟然和温季瓷待在一起!那她说的话全被桑酒听到了。

古莎这辈子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脸过,那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示好,她不仅被拒绝了,她的窘迫和尴尬还全被桑酒看到了。

脸面简直丢到谷底。

-

温季瓷不知道桑酒那边发生的事情,他回到了温宅,洗澡后躺在了床上。黑夜降临,那个似玫瑰一样的纤影再一次浮现在他的心里。

温季瓷思绪飘远,一段回忆在他脑海里铺展。

那一年,桑酒18岁,他24岁。

桑酒刚举行了十八岁的生日,家人都很开心,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

第二天,温行知和桑玫有事出门,他们让他照顾桑酒,他淡淡应了。

傍晚,温季瓷坐在沙发上,管家走到他面前,说道:“快吃晚饭了,但小姐一直没下楼……”

他明白了,道:“我去叫她。”

温季瓷起身,来到桑酒的房间,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房内寂静。他又敲了几下,依旧没人回应。

他推开了门。

四周晦暗无比,只床前开了一盏小灯,昏黄的光线落下,温季瓷抬头,看清桑酒的脸。

桑酒睡着了,她闭着眼,纤唇弯起。

她的唇瓣上是玫瑰的色调,惹人遐想的颜色。她很瘦,轮廓却玲珑有致,身上弯起的弧度,比画里还美。

温季瓷一直知道,桑酒是好看的。

温行知和桑玫有时会提到,又有人向桑酒表白了,桑酒的追求者很多,她有些苦恼。

而他总是淡淡听着,心里偶尔会浮起不听话的躁意。

温季瓷继续看着桑酒。

他有时也想过,桑玫和桑酒是一起来到温家的,为什么他可以坦然地面对桑玫,却独独对桑酒冷漠?

温行知也经常问他,为什么不能与桑酒亲近些?

温季瓷从来不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温季瓷一瞬不瞬地看着桑酒,这个对他来说近乎陌生的妹妹,他第一次这样长久地注视着她。

桑酒的皮肤很白,在这样晦暗的光线下,依旧白得发光。

下一秒,温季瓷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又鬼使神差地俯下了身子。等他回过神时,他的手已经抚上桑酒的脸。

他身子僵直,但一时却舍不得离开。

他沉默了很久,手指微颤,鬼迷心窍般地摩挲了几下,一如想象中的细腻。

心乱如麻。

这时,桑酒忽然侧过身,她的唇不小心擦过他的唇,她的脸仅在咫尺,细小的电流顷刻间覆盖了温季瓷的全身。

桑酒的气息贴近,像是清醇的琥珀酒。

温季瓷觉得,他可能是醉了。

他本该立即离开的,但他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任凭呼吸里充斥着桑酒的味道。

这一瞬,温季瓷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心跳声。

甚至,他的每根神经都在为她的碰触而震颤。

但很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温季瓷的脊背,那么凉,那么冷。

温季瓷,她是你的妹妹,你现在在做什么?

温季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一个极其恐惧的念头在他心底浮现。

这时,桑酒忽然动了动,她又贴了过来,温季瓷身子越加僵硬。

两人的唇依旧近在咫尺,桑酒张了唇,尾音呢喃般地从她唇边漾出。

她似乎是笑了,唤了两个字。

“哥哥。”

极轻的声音,却如一根锋利的弦,彻底割裂了所有的旖旎。

如梦初醒。

温季瓷瞳孔骤然收紧,他站起了身,似逃避般往后退了几步。

温季瓷站在那里,他闭上了眼。

许久,他讽刺地笑了。

那些隐秘的,未知的情绪,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认,最终还是化成了一个他最不敢相信的事实。

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他喜欢上了他的妹妹。

他疯了吗?他竟敢肖想自己的妹妹。

室内的暖气很热,但温季瓷的唇却很冷,比纸还苍白。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对桑酒有着莫名的逃避心理?为什么他从来只愿意叫桑酒的名字?

因为他潜意识里一直没有承认过桑酒是他的妹妹。

她怎么可以是她的妹妹?

从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的?

刚刚。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更早以前。

温季瓷木然地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像是失去了灵魂。

抗拒桑酒,对她冷漠,他本以为那是对一个陌生人正常的反应,他也一直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一遍遍告诉自己,再假也成了真。

直到今夜。

所有的伪装和不堪都被打破,逼他直视自己的内心。

这样的念头只刚升起来,他已经觉得罪恶,更别说会牵扯到太多的人。

前行一步,是料峭的崖。后退一步,则是锋利的刃。

温季瓷,你现在该怎么做?

温季瓷沉默地站在那里,黑暗覆盖了他的全身,他却一动未动,视线始终望着桑酒。

时间流逝,黑夜渐散,深黑的天空换上了浅灰的幕布。

天光快亮了。

这一夜,桑酒一直没醒,她睡了多久,温季瓷就站在她的床边看了多久,寸步未移。

窄光落进窗户。

温季瓷做了一个决定。

温季瓷近乎贪恋地最后看了桑酒一眼,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决然离开了这里。

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温季瓷买了一张机票,飞向国外。

只要给他一段时间,他会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相信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就像以前他所经历的事情一样,他一直都处理得很好。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一去就是三年。

温季瓷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沉沉地望着天花板,思绪再次翻涌。

那时候桑酒刚成年,他就毫无征兆地出国,温行知第一次大怒,他质问了自己好几次,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就这么不愿意和桑酒待在一个房子里吗?

温季瓷没有一句解释。

他任凭别人误解,就让他们以为他讨厌桑酒,心底的不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桑酒。

三年了,他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他逼自己疯狂地投入到工作中,几乎不给自己停下来的时间。

可是只要他一停下来,那张鲜活的,似玫瑰般的脸,就会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温季瓷没有和任何人提过,在国外的三年里,他反复在做同一个梦。

桑酒赤着脚站在悬崖边,风拉扯着她的白裙,像是没有翅膀的鸟。

温季瓷走近一步。

桑酒就后退一步,她的脚抵在崖边,再往后就会直直坠落。

桑酒回头,看了温季瓷一眼。

她的眼神熟悉得令人心疼。

桑酒眨了眨眼睛,苍白的唇弯起,眼泪却落了下来。

她无声地叫了一声,哥哥。

梦醒,冷汗涔涔。

温季瓷终于明白,他给了自己三年时间来战胜他心底的黑暗秘密,最后他竟一败涂地。

后来,他看到桑酒泼严谟酒,网上铺天盖地全在骂桑酒,几乎是下一秒,他就定了回国的机票。

他告诉自己,桑酒被欺负了,他应该回来帮她。

可心里的隐秘提醒着他,他回来,是想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和三年前一样,这一次温季瓷还是毫无征兆地回国。

三年前,他几乎是仓皇而逃。

三年后,他明知那会是场噩梦,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回来。

温季瓷到了温宅,他紧张地往上走,越是靠近,越是紧张,心里还有隐隐的期待。

来到衣帽间,时隔三年,他再一次见到了心里那个魂牵梦萦的人。

桑酒背对着他站在那里,他透过镜子看着她,一时竟有些看痴了。

削肩,乌发,细腰,海棠色的唇。

和三年前比,每一处线条都更加细致无比。

温季瓷意识到,他的桑酒21岁了,她长大了。

那株被精心呵护的玫瑰花,现在已经彻底地绽放,轻而易举地就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

桑酒也看到了他,她的态度似乎没变,有些抵触地叫了他哥哥。

他却笑了。

他还是回来了。

哪怕明知会万劫不复。

温季瓷的视线落进黑暗里,他唇边勾起笑意,眸色沉而暗,寂静中,他轻轻念着她的名字。

“桑酒……”

他念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在他唇边缱绻着温柔的情调,这个名字似烙印般融入了他的骨血。

看一眼,就再难忘记。

温季瓷的心从未如此坚定过。

这一次,他想留在她的身边。

以另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