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角的年终盛典在这之前预热了很久, 第一届也举办的很盛大。
虽然和大平台没法比，但是霍城心里是很满意的。
今年拉到了两个注资，其中一个还是薄总, 这位现如今势头正好的薄氏当家人。
初迟到场地的时候, 不少主播都已经到了。
她找到自己的名字号码牌，乖乖的坐下。
美食区本来就不是热门区, 初迟左边分配的是老韩美食，右边则是一个试吃很出名的女生。
主播们穿什么的都有, 礼服裙和西装更是一眼看去都是正常装扮。
初迟本来也想穿的正式一点，却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衣服。
在衣柜里挑了半天, 她才挑了一个娃娃领的衬衣, 到膝短裙, 打扮的像是来面试的学生。
现场的人来来往往的, 初迟坐着也有点饿了。
她早上没怎么吃饭，豆浆喝了一点，头一次参加这种活动, 说不紧张也是假的。
看着面前的水果和拼盘，她挣扎了一会儿, 还是故作镇定的，一点点吃着桔子。
“栀子主播，好巧, 我们居然就坐在一起啊。”
初迟正在吃桔子，闻言抬起眼, 看见面前长相憨厚的中年男人。
老韩穿了身随便的休闲装，也没穿西服，看上去就像是亲切的邻居。
他看着初迟抬头，笑了笑, 坐下来，“栀子看上去真是年龄小，我也是美食区的主播，你叫我老韩就行。”
初迟把桔子吃完，才点点头，“你好。”
她的态度不冷不热的，也是明显的拒绝了，老韩却像是看不出来似的。
“既然有幸坐在一块儿，”老韩笑道，“那不然一起拍个照？”
他一点都没提之前艾特栀子，却没得到回复的事情，而是厚着脸皮打招呼。
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老韩能够在直播间得粉丝们喜欢，也一点不把脸面当成一回事。
不就是看了看年轻小姑娘的创意，这年头，谁管你抄袭不抄袭。
初迟摇摇头，客气的拒绝：“不用了，我不喜欢拍照。”
老韩又笑了笑，这次倒是没再继续自讨没趣，大概是把初迟的态度看清楚了。
年轻女孩子心里还憋着气，总觉得自己那点儿东西值钱。
其实说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发出来了，就别这么小气，大家一起赚钱不好吗？
初迟慢吞吞的挑着水果吃，旁边的女主播也到了，是一个性格很开朗的女孩子。
“我叫穗穗，”女孩儿笑着自我介绍，“你是栀子吧，有没有看官方直播啊？我刚才在直播间里都看见你了。”
穗穗盯着初迟，面上是友好的笑意，心里也忍不住蠢蠢欲动。
她以前也看过栀子的直播，没想到真人和直播间里没什么差别，几乎就是没开美颜的颜值。
也太招人喜欢了。
“还能看直播间？”
“能啊，”穗穗拿出手机，“你在微博上就能看见，这里…”
她操作了一通，把放出来的直播间展示给初迟看。
鹿角的年终直播，观看的观众也挺多，弹幕都在刷游戏区和唱跳区的主播。
初迟仔细盯了一会儿，没看见弹幕里有她直播间的粉丝。
感情她之前的紧张都是白紧张了，直播间摄像机换来换去的，主播又多，没有她的镜头。
“美食区没得排面嘛，”穗穗安慰她，“没事啦，我们美食区相对而言破事也比较少。”
…也不是很少啊，她才刚和老韩闹出矛盾呢。
穗穗似乎也猜到了，笑了笑，没说话。
【hhhh刚才看见好可爱的一个小姑娘，不是唱跳区的吗怎么没见过】
【卧槽那是栀子吗！居然真的好乖啊死亡打光也能扛得住！】
直播间在之前掠过她之后就是唱跳区的一干主播，和初迟形成鲜明反差。
“迟迟！”一只手亲昵的搭在她肩上，“你在这儿坐着呢？”
初迟回过头，看见了颜时。
颜时也穿的很随意，这不符合她一贯的性子。
看初迟疑惑的眼光，她撇撇嘴，“我不是来参加盛典的，我就来…临时凑个数。”
还不是某位投资者临时反悔，拒绝出场，颜时作为另一位投资者，不得不临时被折腾来颁奖凑数。
颜时也没心思和初迟多说，这位的老公严令禁止透露，颜时当个投资人也不容易。
初迟看颜时走了，才看见对方一直走到投资商那边坐着。
老韩也注意到这一点了，笑呵呵的没说话。
颁奖和他们这些没关系，初迟一直在悄咪咪的吃水果，还带动了旁边的穗穗一起。
“我早上起来的时候超级紧张，”穗穗叹气，“哎，听说今天有个大佬要来，你知道吗？”
“大佬？”
穗穗看了眼初迟，露出恍然的神色。
她还以为初迟是认识高层，对方应该就只是和其中一个关系不错吧。
“是啊，”穗穗小声说，“我听他们都传的是霍城，这家公司就是他注资的。”
“你知道霍城吗？最近刚回国创业的那个。”
怎么可能不知道，初迟点点头，叉了一块苹果。
她之前和薄焰出席活动的时候还遇见过几次霍城，因为是员工和老板的关系，初迟也没怎么和对方聊天。
“他真的好年轻，而且帅，”穗穗托着下巴，“我也想见见我们这位老板啊。”
她低声笑道，“你别看现场这么多主播，我听说那些抱团的网红都想和他见上一面呢。”
如果有当豪门太太的机会，谁还愿意当一个小主播啊。
初迟点点头，满脸的平静，像是这些事和她都没什么关系一样。
颁奖的时候，初迟坐在台下，才发现颜时上去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漂亮的礼服，站在台上，笑吟吟的给每一位主播颁奖。
【这不是颜时吗！她居然是投资的富婆啊啊啊】
【她之前是不是找过栀子了？她和栀子关系是真的好】
【网上有栀子的动图流传，我宣布她从今天开始就是我老婆了】
平心而论，初迟长得也不算是特别漂亮惹眼，但是在主播美颜过度，鹿角现场死亡打光的时候，她就属于很清流的那一波。
初迟对直播间里的弹幕丝毫不觉，她坐在下面当了一晚上的观众。
唯一的困扰就是，直播开始之后，那个摄像机一直往他们这一桌探头，每次穗穗都要戳她。
“先不要吃了，注意形象…”
穗穗紧张的挺直脊背，连着初迟也不好意思再啃水果。
“你不饿吗？”
“饿啊，回去再吃，就忍一会儿。”
穗穗保持嘴唇动其他地方不动的状态：”一会儿出去我请你吃宵夜，我有一家超级想去的店。”
初迟还没有工作上交好的朋友，闻言也点点头，直接答应了。
“不用你请客，我来请你，”她侧过头笑道，“你来望城一次，我请你也没什么。”
两个人相谈甚欢，初迟直接拿手机，和穗穗互关了微博。
另一边的老韩一个人坐着，笑呵呵的没说什么。
盛典主要还是对游戏区和唱跳区的主播颁奖，美食区没什么奖项。
初迟坐了一晚上，这时候才站起身，“穗穗，你到门口等我，我打个电话。”
她还不知道薄焰会不会来接她。
初迟不确定的想，她没看见薄焰，对方似乎也没有来的意思。
可是…万一呢。
穗穗点点头，就看见初迟一个人走到角落里，拨通了电话。
“喂？薄焰。”
初迟想了想，委婉的开口：“你现在在哪里？”
薄焰那边听背景是安安静静的。
男人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我在公司，有工作。”
“…哦，”初迟松了口气，“那你不用来接我了，我和朋友约好一起吃饭。”
薄焰没说话。
初迟担心他小心眼，又乖乖交代：“叫穗穗，是我直播认识的同事，坐在一起，也聊了一会儿。”
“我知道，我也没空过来。”
听他的声音有点不耐烦，初迟也没生气。
她弯起眼，笑眯眯的说，“那行，我晚上会按时回家的，不会很晚…”
听筒那边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公司外面在放烟花。”薄焰生硬地说。
没等初迟说话，他就先挂断了电话。
初迟猝不及防，问题都没来得及问完，只能摇摇头。
薄焰这都什么毛病，都不听别人把话说完…也有点太过分了。
“初迟？你怎么还站在这儿？”
初迟回过头，看见霍城正从后台走出来。
他也走的是偏门，对初迟笑了下，还有点狼狈，“前面人太多了，走偏门少惹麻烦。”
想起穗穗说的话，初迟默默点头。
她能理解，看霍城的样子就知道，他大概是真的不太容易。
霍城笑道，“你这次表现不错啊，都上热搜了。”
初迟一愣，有点茫然：“热搜？”
她理解的是微博热搜，霍城说的应该也是这个吧？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连个奖都没拿到。
安安分分在台下做了一晚上的吃瓜群众，初迟很迷茫。
“你不知道吗？”霍城倒是有点意外，“我们公司也买了几个，不过你是凭自己实力冲上去的。”
他把手机拿出来，调出页面，给初迟看。
“就这个，鹿角盛典栀子，这个热搜，”霍城点了点，“你真的挺厉害的。”
他签初迟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
谁知道初迟能帮他拉来薄总的投资，自己也很争气。
居然是真的？初迟被这个馅饼砸懵了，想到外面还在等她的穗穗，才回过神。
“也是老板平台提供的好，”她笑眯眯的说，“谢谢老板。”
“行了，没旁人的时候你就别这么叫我了，”霍城耸耸肩，“我又不是什么老板。”
场馆里人基本上都走空了，霍城和初迟一同往外走。
“你是要回去吗？开车了吗？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