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十分钟,一位四十左右的站岗的巡官在时枝带领下,神色紧张地站在玻璃门跟前。
“辛苦您了!”
田原给巡官递上自已的名片。
“这里边不知怎的特别臭,情况有点儿特殊,所以劳驾您来看一看。”
“呵!是吗?”
巡官把田原的名片塞进口袋里,把帽沿往上抬一抬,将鼻子凑到房门上。待回过头来,他的脸僵硬了。
“有备用的钥匙吗?”
田原将钥匙递给他。巡官掏出手帕裹住钥匙插进钥匙孔。
“请大家不要碰这扇门。”巡官提醒后面的人们。
巡官跨过门槛,仔细地带上手套。
房间有六铺席大,俨然是单身女人栖身之处,里边一张简陋的梳妆台,还有几只很精致的座垫。衣橱上供着小小的佛坛,还有偶人。
巡官站在房间中央,呼吸紧张,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响声。
“看来是在壁橱里。”后进来的田原指给巡官看。
巡官点点头,向壁橱走去。这一间宽的壁橱,被阳光晒灼的隔扇挡住,紧闭着。
巡官,慢慢地拉开隔扇,一股强烈的臭味立刻向站在后面的田原和时枝袭来。丙人赶忙用手帕捂住鼻子。
惴惴不安的老婆子似乎也闻到了臭味,脸色苍白。
隔扇完全打开了。巡官弯着腰,掏出手电筒朝里面照,与他并排朝里窥看的田原典太不由地叫出声来。
到刚才为止,他一直以为这臭味来自这间房沏的房客堀越美矢子,亦即“春香”的女招待阿夏。但巡官照射的手电的光圈落到腐烂尸体上,那却是半裸的男尸。首先看到的是西服裤和牌。
然而,更加令人吃惊的事还在后面。巡官立即向警察署报告,警视厅派出侦查员火速赶到现场,对现场状况进行摄影后,拖出那具男尸——一个四十来岁穿西服的男人。
站在一旁观看的田原和时枚,一看那具男尸的脸,不由地喊道:“啊!是崎山!”
——是R税务署法人税科科长崎山亮久的尸体。
死人的脸已经不成样子了,全身肿得象个巨人。嘴唇往外翻出,露着牙齿,眼珠也快迸出眼眶外。脸面呈红黑色,脖子上一圈、二圈、三圈,套着一条女人的腰带。老婆子一见,吓得面无血色。
从这个赤发鬼似的巨人的脸,立刻判明是崎山亮久是困难的。田原和时枝一见就认出是崎山亮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在堀越美矢子的房间里,那无论如何是认不出来的。
“喂!”
侦查股长回过头来严厉地对时枝和田原说:“怎么?你们认识这个死人?”
“是的,认识。”
两人马上说出崎山亮久的姓名和职业,接着双双递上名片。
“呵!是新闻记者吗?”
股长朝名片扫了一眼。
“是他俩来报告的。”巡官把发现尸体的始末说了一遍。
“唔。你们怎么认识受害者?”股长转过身来,对着他们。
“因为我们是新闻记者,会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以前在税务署里见过他两三次。”
股长目光锐利地瞅着他俩。
“那么,你们为什么到这儿来?”
这个问题使田原和时枝很头痛。如果如实以告,那么自己所调查的内容就会被警察了解了去。当然,警察可以帮助他们侦查,但警察一旦了解情况,就会泄露给其他报社,那么迄今为止所付出的努力就白费劲了。再说,再牵涉到横井贞章的事,更不能随便说出去。
“这个房间是‘春香’菜馆的女招待住的。我们经常到那儿去喝酒,自然而然和这个女招待熟识,今天正好有点事来找她。”田原找了个很勉强的理由。
“你有事来找她?什么事呢?”
“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一点个人的私事。”田原拒绝正面回答。
股长的鼻子里“哼”了一声;“待会儿还有事情问你们,暂时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