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Hotel港区”周边响起了救护车与警车的警笛声。赶到新馆屋顶上的急救队员迅速将受伤的手代木瑞穗移至担架上,眨眼间便从现场消失了。紧接着,由当地警察主导的调查也正式展开。
负责指挥现场的,是个感觉很认真踏实的中年男性,是三浦警部。
警部发现站在现场的丽子,顿时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他像是探索记忆似地盘起手臂,歪着头低声沉吟。“呃——你……我记得是……那个谁……嗯。”经过反覆苦思,最后三浦警部放弃了。“算了。总之,老百姓会妨碍调查,快点走开。”
“别放弃啊,三浦警部!”丽子求救似地叫道。“是我,国立署的宝生。在白金台的事件中,被你当成犯人的宝生丽子啊。”
“啊啊,是你啊。哎呀,我当然记得很清楚罗!”
“……”你肯定忘得一干二净了。在嘴里低声碎念后,丽子叹了口气。
“没想到居然会再度见到你,我们还真有缘啊,宝生。不过,在这次的事件中,你该不会也是第一发现者吧?”
“很可惜,这次我是第二发现者。”这么说完,丽子指向站在一旁的青年。“这边这位真山信二先生似乎是第一发现者,打一一〇报警的也是他。不过,详细情况我也还没问明白就是了。”
听完丽子的话,三浦警部重新面对真山信二。警部一脸正色地要求他说明从发现到打一一〇报警为止的详细经过。
被警方讯问的真山,毫不畏怯地注视着警部的眼睛,滔滔不绝地开始说明。
“我和手代木瑞穗小姐是公司的同事。虽然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但我们两人正在交往中。今天的派对也是她邀请我参加的。不过,在派对会场上,因为太在意旁人的眼光,我始终找不到机会和她交谈,她好像也一直在跟堂弟和也聊天的样子,于是我把她叫到了屋顶上。因为我知道饭店屋顶上有空中花园,是个没什么人会来的好地方。是的,我是用手机简讯叫她出来的,时间大概是下午两点半左右。她马上就回信了——‘我马上就去屋顶上。’回信的内容就像这样子。所以,她在回信之后,应该马上就抵达屋顶了才对。”
“你没有立刻到屋顶上吗?”
“我当然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运气不好,被公司的上司逮到,根本无法从会场脱身……我想,大概拖延了十分钟左右吧。好不容易找出空档,我连忙赶到屋顶上。我们约定碰面的地点,是空中花园的温室旁,到了那边一看,那里没有任何人在。我心想着她会不会生气回去了,同时不经意地朝温室里望去,结果发现瑞穗小姐倒在通道正中央。我大声惨叫,马上冲到她的身边,仔细一看,发现她头部流血、失去意识。我慌慌张张地用手机叫救护车,顺便报了警。因为不管再怎么看,我都不觉得这只是单纯的意外事故。”
顺带一提,用温室内墙上的电话通知警卫室的,也是真山本人。
总之,状况已经相当明了了。
在男友约会迟到的短短十分钟内,手代木瑞穗遭到了某人的袭击。凶器是倒在被害人身旁的花盆,犯人恐怕是临时起意,拿起正好在温室内或周遭的东西做为凶器。
这样一来,问题就在于到底是谁,又是基于什么原因,才会下手行凶。
可能成为线索的,果然还是被害者本人瑞穗所留下的话。丽子把瑞穗断断续续描述的内容,忠实转告三浦警部,警部似乎对这些话抱持着浓厚的兴趣、与强烈的疑问。
“犯人是‘不认识的女人’——被害人是这么说的吧。嗯,不过这就怪了。在高级饭店的空中花园里,不可能会发生随机伤害事件啊。”
“是啊,我认为不太可能是随机行凶。而且,虽然瑞穗说犯人是‘不认识的女人’,另一方面却也表示‘好像曾经在哪里看过那女人的脸’。”
“这就矛盾了。到底是哪边才对呢?是不认识的女人,还是认识的女人?”
“解开矛盾的关键或许是派对吧?”
丽子发表自己的解释。“派对上有很多客人,其中大半都是‘不认识的人’。可是,只要在派对举行期间,一直待在同样的空间里相处,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也必然会碰上好几次面。瑞穗所谓‘不认识的女人’,却又‘好像曾经在哪里看过对方的脸’,会不会是指桐生院吾郎六十大寿庆生派对的参加者呢?”
“原来如此。被害人说犯人‘身穿红色礼服’,这段描述也证明了犯人是派对上的客人,而且礼服敞开的胸口处还挂着闪闪发光的‘大颗绿色宝石’——”
三浦警部斜眼看了装饰在丽子胸前的翡翠坠子后,便立刻对几位部下做出指示。
“犯人是年轻女性,身穿红色系礼服。开襟的胸口处戴着绿色宝石。从留置下来的派对来宾中,找出符合条件的人——不,等等。”
三浦警部对已经下达的命令又做出些许修正。
“不必拘泥于绿色宝石这项条件,宝石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把穿着红色系开襟礼服的年轻女性全都聚集起来,动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