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一开门,秦磊和邢静没看清楚人就直接冲着里面喊着,下一秒才发现开门的不是阮言希,又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谁,“嗯?哦,木十哥哥新年好。”
听到木十哥哥这个称呼,凤因华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又马上恢复了平静,然后继续扮演着秦天阳的角色,淡淡对他们点头道:“新年好。”
凤因华的身份现在只有极少人知道,阮言希和木十暂时只告诉了高凌尘和尤巫,所以秦磊和邢静并不知道,倒不是不放心他们,只是出于对他们的保护。
毫不知情的两人换好拖鞋后跟在凤因华身后往里走,却发现沙发的位置上并没有阮言希,就连木十也不在,“阮言希呢?”
从书房里走出来的尤巫回答他们:“出门了,和木十一起。”
“下雨天出门?有案子了?不然不像阮言希会干的事啊。”秦磊吃惊了一下,要知道阮言希这人可最懒了,没事不会出去,更别说是下雨天了。
邢静拿出手机发现没有未接电话,“应该不是吧,没接到队长通知啊。”
尤巫摇了摇手,“不是,据说是出去看电影去了。”
秦磊瞪大眼睛,“看电影?难不成……他们俩约会去了?”
“木十,想看哪部?”算起来是第一次出门约会的阮言希和木十站在电影院的排片表前。
“看……这个。”木十看了所有的片名,然后毫不犹豫地选了——恐怖片。
阮言希直接否决了,“看这个多没意思,两个小时中估计有一个小时是在听尖叫声。”
木十斜睨他,“那看这个。”她决定退而求其次,这次是推理片。
他又道:“木十,你不觉得你和我在一起相当于天天都在看推理片嘛,况且男主角还没我帅。”
“……”在阮言希用各种正常或奇怪的理由否决了木十选的几部电影后,木十忍不住了,直接退后一步,双手环胸看着他,“那你说看哪部?”
“我们看这部。”阮言希早就选好了,木十这么一问,他马上就指着一个海报。
木十看着那幅唯美的海报,皱眉,“爱情片?”这是她永远不会看的片子。
阮言希伸手捧着她的脸,一本正经地道:“木十,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学习,吸取新知识的过程,对于我们不太擅长的方面,就应该通过各种渠道来获取知识。”
知识?木十对能从爱情片中学到什么深表怀疑,但阮言希不是这么想的,他认为能从中学到情侣间的相处方式之类的等等,有助于让他们的感情更加深一步。
当然,显然他对这部电影的期望过高了……
在男女主角第二次因为某些奇怪的原因产生误会,而双方都死撑着就是不解释清楚之后,阮言希靠在木十的肩膀上……睡着了。
他们坐的是情侣座,而周围也都是坐着情侣,这家电影院情侣座位的私密性相对不错,木十听着周围时不时传来的会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然后斜了一眼已经呼吸平稳完全睡着的阮言希,默默地拿出一颗爆米花塞进嘴里。
嚼完咽下,看着电影中女主角独自在雨中哭泣的一幕,然后又拿起一颗爆米花,塞进了阮言希的鼻孔里。
电影院散场,阮言希拿着纸巾擦着鼻子上的油跟着木十往外走。
“好看吗?”木十斜睨他。
阮言希抬头望天花板。
木十继续问他:“从中你学到什么呢?”
阮言希又想起里面的狗血无语的剧情,颇有感慨:“话一定要讲清楚。”误会来误会去干什么!
介于阮言希失败的选片,之后的目的地的选择便交给了木十,木十在网上查到附近有一家真人密室逃脱馆,最后便决定去那里。
真人密室逃脱是现在挺火的一项活动,就是把原本的密室逃脱电脑游戏放到了现实中,玩家通过解谜、推理、合作从密室中逃脱。
木十和阮言希都没有玩过,所以打算去体验一次。
这个真人密室逃脱馆是由十多个大型密室组成,每个密室都有一个主题,因为其他密室都已经玩家进入,所以只剩下最后一个密室,阮言希和木十也不想等,就决定去玩这个叫做“吸血鬼之唤醒”的主题密室。
大型的真人密室游戏一般都需要六到八人一起破解,所以工作人员看到他们只有两个人时就建议他们和另一队人一起玩,对方正好是五个人,看到他们是一对情侣,其中唯一一名男性就热情地对他们道:“你们就两个人,我们这五个人,加起来七个人,听说这密室很难的,不如我们一起吧,这样成功的概率也高。”对方是出于善意,因为觉得他们两个人完全是不可能完成密室的。
可实际上,阮言希觉得只要里面不出现很严重的逻辑问题和错误,这种密室对他而言完全没有问题,他刚想拒绝,可转念一想,里面据说有一些体力活,要爬上爬下,那么……
阮言希抿着嘴巴,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名看上去十分壮实的男人,在四名女性中间,他的肢体和语言明显散发着强烈的表现欲,既然如此,当然应该满足他了,于是阮言希难得接受了陌生人的邀请,“好的,谢谢。”
男人笑着,看上去挺豪爽,“谢什么,一起努力吧,我姓王。”然后他又一一介绍一起的四名女性。
“我姓阮。”阮言希指着木十,介绍:“我女朋友姓木。”
就这样组成了一对,七个人把包还有手机都存放好之后就一起进入了密室,在工作人员向他们介绍了一些规则注意事项和游戏背景后,一个小时的倒计时开始了。
这个密室一共由五间房间组成,只有在一间房间里找到钥匙或者密码打开门后再进入下一间房间,所以玩家要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通过打开五间房间才算成功,因为时间不算充裕加上里面的难度很高,所以能在一小时内成功逃脱密室的玩家并不多,而这其实也是它的刺激之处。
房间被布置得很有氛围,黄色的灯光制造出有些昏暗的效果,第一个房间是一个欧式的客厅,墙壁上挂着很多壁画,墙边上是一个壁炉,旁边的书橱上放着几本书,而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王勇立一进去就积极寻找起来,马上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东西,他拿出来道:“这里有一个箱子,有密码锁,里面可能是钥匙,我们需要找到密码。”
“密码会不会是在书里?”一个卷发姑娘马上说道。
而阮言希已经在翻书了,书上有一处用笔圈划过的痕迹,他读了一遍,然后放下书,走到壁炉那里蹲了下来,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一张被烧掉一半的纸条,上面写着数字7和5,后面的数字显然被烧掉了,他拿起纸条对他们道:“一半的密码在那里。”
王勇立带着箱子马上走过去,看到软言希手上的东西后颇感吃惊,“啊?你怎么会想到去壁炉里面找?”
阮言希懒得解释是从书里的线索推断的,只是回了句:“无意中。”
王勇立把密码锁的前两个调到7和5,“好,我们现在已经拿到了一半的密码了,还剩下两个数字。”
“勇立,我知道了,后面的数字是0和3。”而另一边在木十的提点下,一个姑娘也找到了后面的两个数字,便激动地对王勇立喊道。
王勇立调好了后面两个数字,果然密码是正确的,里面是一把钥匙。
于是他们用了非常短的时间就通过了第一个房间,这让除了阮言希和木十之外的五人信心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当然接下来的房间当然不会像第一个房间那样简单,房间是随之增加难度的,所以越到后面的房间就越难。在第二间房间中,阮言希和木十依旧没有任何问题,但其他人都觉得完全没有思路了,在阮言希解出摩丝密码和八卦阵之后,明显那四名姑娘的注意力就更加放到阮言希身上了,王勇立有些挫败,因为他完全不懂。
好在第三个房间就用到了王勇立,因为有了爬梯和密道,需要力量和灵活性,王勇立为了在姑娘们面前表现,所以更加卖力了,而在他的卖力下,他们成功打开了通往第四间房间的门。
走过去时,阮言希和木十走在最前,接下来是王勇立和四名姑娘,第四间房间没有灯,阮言希和木十想借助身后房间的灯光找到灯的开关,可就在这时……
“啊!”随着身后的一声尖叫,房间的门猛地关上了。
而房间里随之陷入一片漆黑中。
黑暗中安静了几秒后,王勇立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刚才是谁在叫?”
一个女生还没有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道:“好,好像是小满,她,她,就走在我后面。”
“小满,出什么事了?”因为没有一丝亮光加上身上的手机都在外面,他们的身边没有任何可以照亮的东西,王勇立只能大声叫着名字:“小满!小满!”可始终无人应答。
在王勇立叫了几声后,阮言希开口道:“她恐怕现在不在这个房间了。”因为尖叫声在门关上后被隔断,说明那个女生根本没有进到4号房。
“啊?她难道还在3号房间!”王勇立马上转身去摸门,摸到门把手后转动,却发现门像是被从3号房间里面锁上了,怎么也开不了,他抬高了声音,明显有些惊慌了,“门怎么会锁上了?!”
在听到门锁了之后,其他的三名女生也对着门大喊着:“小满!小满!”一边还用力敲打着门,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此时此刻,他们根本无法知道现在3号房间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小满到底出了什么事,那声尖叫还回响在几人的脑海里。
看不到有时比看到更折磨人,因为留下的只有恐怖和悬念,特别是尖叫之后,小满就像是失踪了一般,就这样无声无息。
王勇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三名女生的情绪已经不稳定了,他只能说了说出了一个比较好的猜想来抚慰她们,“说,说不定只是游戏效果,为了增加刺激性,说不定等我们逃脱成功后,就可以在外面看到小满了。”
可效果并没有预想的好,这个猜想没能安抚到她们,一个女生马上道:“可,这游戏会这么恐怖!没有听人说过会这样啊。”密室游戏所要玩家体验的是推理观察能力、合作性还有时间的紧迫感,是不会出现这种恐怖的东西。
接着是另一个女生咽口水的声音,“不会是……闹鬼了吧。”
“啊!鬼,肯定是鬼!”
“完了,那完了,这里肯定有鬼!小满一定被鬼抓走了!”另一个女生的猜想直接导致了女生们一起陷入恐慌之中,黑暗、寒冷、封闭、尖叫、失踪,这些种种都压迫着她们的神经,最后让她们奔溃。
哭叫声几乎在一瞬间充满了整间房间,王勇立只是发懵地睁大着双眼,连安慰女生的想法都没有了,房间里只剩下恐惧和绝望。
啪嗒。
一束光照在了他们脸上,终于打断了哭叫声。
拿着手电筒的阮言希在发现哭叫声变为抽泣声后才开口道:“第一、这世上没有鬼;第二、现在哭没有用。第三、当务之急我们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脑子一片空白的王勇立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阮言希把手电筒的光照向他,“你手上是不是拿着HELP的牌子?”
王勇立拿了出来,“是啊,在这里。”写着HELP的这块牌子代表一次提示的机会,每个房间里都装有摄像头,连接到外面的电脑上,所以工作人员可以从监控中时时掌握里面玩家的动向,而在游戏中,玩家有一次请求提示的机会,只要那那块HELP的牌子对着摄像头举起,工作人员看到后就会过来帮你解答一个问题。
所以现在他们可以做的事情就是请求帮助,等工作人员来就可以出去了。
当然,这是最好的一种设想了。
阮言希从王勇立的手上拿过那个牌子,然后把手电筒往上照去,在一个墙角找到了摄像头,他一手举着牌子,一手用手电筒照着牌子,为了确保工作人员能看到,阮言希举了大约一分钟,才放下牌子。
然后就是等待。
可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没有工作人员出现。
本来以为马上会有人出现,那四人又慌了神,王勇立只能继续安慰自己还有身边的三个女生,“会不会工作人员刚好走开,或者摄像头坏了。”
“摄像头是运行的,前者不好说。”可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阮言希和木十之前已经隐隐有些不安了,而阮言希举牌子就是为了证实最糟糕的一种的可能性,而现在基本被证实了。
他们进入了一个陷阱,不是鬼怪,而是人为的陷阱。
一秒的沉默之后,“我们不会要被困在这里的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啊!怎么办,呜呜呜。”女生们相互抱着又哭喊起来,而木十也
被旁边的一个女生紧紧抱着手臂,抽也抽不开。
周围一片噪音,阮言希脑子里冷静快速地运转着、后面的门被从外面锁住,他们没法打开,前面的门,他刚才已经看过,需要密码,所以现在除了等待之外唯一的方法就是继续破解,走到5号房,再破解,最后走出去,当然谁也不知道5号房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阮言希拿着手电筒在房间里搜搜索,又找到了一个手电筒后递给了木十,他看着那些惊吓过度不停哭叫的女生们,眉头紧了又紧,在他思考的时候却烦的就是噪音,而人产生的噪音无疑是最影响他的。
阮言希不说,木十也能知道他烦躁的源头是什么,她对他点点头,然后拿着手电筒转过身照着他们四人,没有去劝那些女生,而是对王勇立道:“安抚一下她们,我们现在要出去,阮言希要找到密码需要安静。”把这个事情让他来做,一是木十并不擅长安慰别人,二是她对她们而言还是陌生人,她们不会听她的。
王勇立虽然自己也在恐惧之中,但还是马上安抚她们:“甜甜、小米、子楚,先别哭了,没事的,我们会出去的,阮先生已经在破解密码,出去了就没事了。”
终于在他的柔声细语中,三个女生渐渐安静下来,虽然还是害怕,但都是默默流着眼泪,都没哭出声来。
木十见她们的情况稳定了,便开口道:“你们先原地坐下吧,手互相拉着,这样就没这么怕了。”
大概是觉得木十的提议有道理,他们坐下来围成一个圈,互相拉着手,来获取一些安全感。
木十蹲下来继续用手电筒照着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二是为了看清楚他们的动作,不是说怀疑他们,只是保险起见。
身后传来阮言希翻东西和走路的声音,坐了一会儿,因为不知道现在的进展,王勇立忍不住问木十:“阮先生需不需要帮忙?”
木十抬眼看他,简单回道:“他不需要。”
王勇立觉得不可能,“可这么黑,他一个人很难找全线索。”言下之意,他想要去帮忙。
木十可不觉得王勇立在这种情况下能提供什么帮助,于是她道:“他已经背下来了。”
“什么?”王勇立不理解。
木十看着他,语气淡淡地道:“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他看过一遍就已经背下来了,所以全部的线索现在都在他脑子里。”阮言希现在要做的不过是把这些线索理通,找到密码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就是几分钟的时间。
王勇立显然被木十的说法惊到了,以至于完全没了声音,低着头默默地坐着。
一分钟后,按密码的声音响起。
滴滴滴,门上的灯变绿,门开了。
“木十,门开了。”阮言希手放在门上,没有立即打开门。
“嗯。”木十应了一声。
而后,阮言希推开了门。
在找到灯开关后,阮言希打开了灯,黄色昏暗的光线照亮了整个房间,同时也让身后的人安定下来。
六个人终于走进5号房间,也是最后一个房间。
这个密室的主题是“吸血鬼的唤醒”,而最后一个房间无疑是所有房间中最能表现这个主题的,墙壁上挂着好多只蝙蝠,还有吸血鬼的画像,嘴里的獠牙清晰可见。一把椅子上放着假的人骨,柜子上放着几个人的头骨。
最后,房间的中间,放着一个黑色的棺材,上面刻着十字架和一只蝙蝠,这无疑是这个房间最特别的东西。
棺材的旁边放着一个小圆桌,上面摆着一个高脚杯,而里面盛着红色的液体。
木十低头凑过去闻,脸色马上变了。
此时,王勇立几个人还在四处寻找线索想要找到出门的钥匙。
“是人血。”木十轻声对阮言希道。
阮言希听了拧了下眉头,而后在棺材的侧面弯下腰,伸手扣在棺材盖子的边缘,用力向上打开了棺材。
棺材的里面铺着红色的丝绒,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男人,穿着衬衫礼服打着领结,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他面色苍白,嘴唇却很鲜艳,沾着鲜血,嘴角的两颗獠牙露在外面,就像是刚吸了血的吸血鬼。
正走过来的王勇立看到棺材里的人,先是一惊,“这里面怎么有个人?啊,是吸血鬼的模型。”再凑近一看,“他手里拿着的不是钥匙嘛!”惊喜之后,马上伸手让下抓去。
“别动!”阮言希大声呵斥他,在其他几人听到声音都看向他之时,厉声道:“现在开始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东西,站在原地不要乱动。”
随后他补充道:“因为你们现在正站在犯罪现场。”
高凌尘接到木十的电话,就立马带队赶了过来。
鉴定科的人在现场搜集指纹、鞋印和物证,高凌尘他们还在外面等着。
蒋齐站在阮言希和木十的对面,看着进进出出的同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说真的,你们不考虑趁着过年去烧柱香吗?为什么连出来玩都能碰上杀人案?”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阮言希成了他们队的顾问之后,案子明显就多了不少,一些案子更是直接和他们扯上了关系,这算是什么体质啊!
阮言希斜了他一眼,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吸引犯罪的体质,而是道:“你应该庆幸这次凶杀案被我们碰上了,不然我们可怜的吸血鬼先生就要被人乱摸了。”
蒋齐翻了个白眼,顿时被他反驳得没话说了。
把对方反驳得没话说之后,阮言希也知道适可而止,就没再说什么欠扁的话,双手抱胸淡淡问:“对了,吸血鬼先生的身份查到了吗?”
“还在……”高凌尘话说到一半,就被从密室里走出来的鉴定科宋队长打断了。
宋队长把一个证物袋递给高凌尘,里面放着一张写着字的纸,对他道:“高队长,现场我们都搜查好了,这里有张纸条你看一下。”
高凌尘接过证物袋仔细查到这上面的字。
一边,宋队长补充道:“是在死者的西装口袋里找到的。”
高凌尘点点头,看了上面的字,眉头紧皱着,“我想我们大概知道死者的名字了。”高凌尘突然说了一句让在场众人不理解的话,然后把证物袋给了阮言希看。
阮言希接过来看那张纸条,并把内容读了出来。
“我叫张翔,一天前被人杀害,但我不知道杀我的人是谁,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所以我特意安排了这场游戏,希望你们找出杀死我的凶手。
“另外,那个女孩我带走了,因为既然是游戏,就要有规则,48小时之内,如果你们找到凶手,我就放了那个女孩,如果没有,那我只能让她永远陪着我了。
“那么,游戏现在开始了。”
在旁边听完的蒋齐差点跳起来,觉得纸条上的内容无比荒唐,声音一下子高了好多,“这,这是什么啊?凶手把被害者的尸体放在这里然后让我们在24小时里找到他?他想干嘛?”
阮言希保持着看纸条的动作没动,嘴上道:“游戏,他想玩一场游戏。”
纸条上的内容是以死者为第一人称写的,木十把内容转换了一下,“他是游戏的制定者,而我们是游戏的玩家,找到他是任务,完不成任务,惩罚就是那个女孩的性命。”
“女孩,女孩……”木十最后的一句话似乎触动了阮言希,他眼睛盯着那张纸条,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用手摸着下巴,有些想不通,“很奇怪啊。”
“哪里奇怪?”根据以往的经验,高凌尘觉得阮言希应该是发现了线索。
阮言希抬头看他,并把证物袋还给他,挑了挑眉,“密室里的监控现在可以看到吗?”
“技术员正在处理。”高凌尘回答了他,又指示蒋齐,“蒋齐你先带他们去监控室。”
“哦。”蒋齐点头应着,然后带着阮言希和木十到了旁边的监控室。
这个密室逃生馆里每个密室都有一个监控室,工作人员就坐在里面观察里面的情况,并在玩家求助时及时地出现解答,所以监控室离密室并不远。
一进门,蒋齐就用手指着旁边的一个柜子,“那名接待你们的工作人员被人打晕后关在那个房间里的柜子里。”所以在阮言希他们进入密室之后,实际上看着监控的并不是真正的工作人员。
说完这个,蒋齐往里走,对正坐在电脑前的同事道:“文彬,怎么样?监控现在能看吗?”
胡文彬对他点了下头,向他们说明了他检查完监控的成果,“摄像头是在他们开始进入密室之后才开启的,之前的画面都没有拍到,然后我又找到了前一天密室的监控,那个时候最后一场玩家玩的时候,这里面还没有尸体。”就意味着并没有拍到尸体被放进棺材里的画面,而尸体是在昨天晚上闭馆后到今天他们进入密室之前的这段时间放进去的。
胡文彬又把监控画面快进,“然后在你们进入4号房间时,1、2、3号房间的摄像头被关闭了,之后在运行的只有4和5号房间。”
阮言希让胡文彬把他们进入4号房间后的监控画面放给他们看,里面记录着他们六个人的在那两个房间中的所有画面,看完后,阮言希突然问木十,“木十,看出问题了吗?”
木十看完后若有所思,半响道:“那张纸条是和尸体同时被放进棺材里的。”
木十的话让阮言希勾起了一抹笑,因为显然他们发现的问题是一样的。
可蒋齐还是没发现,觉得木十说的话很奇怪,“是啊,纸条放进死者的西装口袋里,然后和尸体一起出现在棺材里,这有什么问题吗?”
木十看着他道:“就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了,从监控中可以看到尸体是在我们进入密室之前就放在里面的,所以说纸条也是在之前就已经写好的。”
“对啊。”蒋齐还是懵着。
木十继续道:“那安排这场游戏的人又是怎么能确保抓走的一定是个女的呢?”
“恩?”蒋齐继续懵。
蒋齐的状态让阮言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还没明白?那个女孩是在从3号房间走到4号房间的时候被抓走的,因为她是走在最后的人,再想想那张纸条,上面写着:‘那个女孩我带走了’,纸条是事先准备好的,他那个时候怎么知道后来抓走的一定是个女的?”
蒋齐脑子转了两圈,终于想明白阮言希的意思了,不由瞪大了眼睛,“啊,对啊,玩密室的人有男有女,万一那个时候走在最后的是个男的呢?”那不过和纸条上面的信息不对了。
阮言希点点头,觉得和蒋齐说话有些吃力,“所以他一定是事先就知道这次抓走的一定是个女的。”
蒋齐这么一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啊,“这要怎么确保?”难不成他觉得抓走女性的概率更高一些?这就有运气成分在里面了。
阮言希把手插在口袋里,然后提出了一个推断,“如果他一开始想要抓走的就是这个女的呢?”他晃了晃手指,眯着眼睛继续道:“那么,他一定就得通过某个条件来确保这一点。”
蒋齐跟着阮言希和木十出监控室的时候还是满脸的迷茫,阮言希说完那句有点玄乎的话也不点明,就和木十交换了个眼神,完全不考虑他们身后这个智商没这么高又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人,这让蒋齐郁闷不已。
就不能先跟我解释一下嘛!他在内心默默咆哮。
三人走回到密室,这时接到电话的邢静也已经赶了过来,带上手套正在给尸体做初步的检查。
“队长,死亡时间的确是在昨天,但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就是说和那张纸条上所写的符合,“死亡原因……哦!你们已经来了?”邢静一抬头看到进门的阮言希和木十马上停了下来,和他们打了招呼。
阮言希纠正她的话,“我们本来就在这里玩,尸体还是我们最先发现的。”
邢静听完大惊,“啊?是你们发现的?”进来的时候她看到那四个正在做笔录的年轻人,还在感叹他们真是倒霉呢,出来玩个密室还发现了尸体,这得给心里造成多大的阴影啊,没想到居然还有阮言希和木十,郁闷道:“我说你们是什么体质啊,专门吸引凶手。”忍不住说了和蒋齐一样的话。
高凌尘见邢静光顾着感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工作,出声提醒她:“邢静,继续吧,死亡原因是什么?”
“队长抱歉。”邢静马上收敛了,表情严肃地道:“死亡原因目前我还没法确认,因为他身上有开放性伤口。”邢静把死者的左手抬起来给他们看手腕的位置,上面清晰可见几处刀痕,“但是,尸体的情况同时表明尸体还溺过水,所以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究竟是失血性死亡还是溺水死亡。”
邢静继续道:“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割腕早于溺水,因为进过水,所以尸体的皮肤上还有肺部会留下残留物,回法医室分析一下应
该能搞清楚确切的死亡原因还有水的情况。”
蒋齐一听完就有了自己的判断,“那这怎么像是自杀的啊,先是割腕又是跳河的,可如果说是自杀,那不是就不存在凶手了?”
阮言希像是没有听到蒋齐的疑惑一般,此时他最在意的不是尸体,“高凌尘,那四个人呢?”
高凌尘回道:“还在做笔录,怎么了?”
阮言希转身往外走,“我要单独和他们四个人聊聊,一个一个聊。”
阮言希和木十坐在一个房间里,然后让蒋齐安排他们一个一个进来。
第一个进来的王勇立,看到他们两个坐在那里很是吃惊,他想到外面的男警察跟他说的话,不由认为,“你们……难道是警察?”
“顾问。”阮言希简单地回答了他,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接下来的谈话内容非常简单,阮言希把凶手的要求告诉了他,然后就让他出去了,也不管王勇立一个劲地问他余小满有没有生命危险。
接下来的两人,阮言希还是按照这样告诉了他们余小满的处境,之后也让她们直接出去了,没有说其他多余的话。
最后进来的是葛惠,从3号房间进入4号房间时,她走在余小满前面。
关上门,她两手抓着衣角慢慢走过去,看上去神色还算平静,但是她的肢体动作却暴露了她的紧张。
等葛惠一坐下来,阮言希就直截了当地对她道:“如果在48小时找不到凶手的话,余小满就会死。”
葛惠一听惊得差点跳起来,“什么?这怎么可能?”
阮言希一点都不意外她的表情,把那个装着纸条的证物袋给她看,“这是凶手留下的纸条,上面写的很清楚。”
“这不可能,余小满怎么会死?我不想……”葛惠看着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惊恐地摇着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阮言希身体前倾,用手支着下巴,“不想,不想什么?原本不想她死吗?那你为什么让人绑走余小满?”
“我……我没有!”葛惠下意识地否认,拼命摇着头。
阮言希冷笑着继续道:“你让人绑走她不就是为了让她死嘛。”
葛惠人不住地往后缩,死死抵在椅背上,想要离阮言希尽可能地远一点,为了逃避这个现实,“不……不,我不想让她死的,我,我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木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可眼前的事实可不是这样,如果找不到凶手,两天之后她就会死。”
“他不是那么说的,他说只会关她一天,然后就会把她放出来!”葛惠猛地抬起头看着木十,语气激动。
叫声太刺耳,阮言希用手指捂了一下耳朵,“那个他是谁?”
葛惠脸涨红着,摇头道:“我,我不认识,他只是告诉我可以帮我教训一下余小满,我当时根本没有考虑这么多。”
“她不是你朋友吗?”木十问她。
“朋友?我之前当她是朋友,可她怎么对我的,抢走了我的男朋友还表现出和我很要好的样子,多恶心,我恨不得……”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当,她赶紧息了声,原本带着怨恨的表情马上收了起来,眼里含着泪,带着一点哭腔,“你们要相信我,我虽然很恨她,但我真的不想她死的,真的……”
葛惠表情变化太快,阮言希没忍住心里对她的厌恶,纵使她的本意不是想让余小满死,可还是直接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于是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见过那个男的吗?”
她还是摇头,“没有,只有电话联系过,我可以给你们他的手机号,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找到余小满了?”
葛惠提供的手机号当然一点用都没有,是个一次性的号码,根本追踪不到对方。
葛惠被带回局里作进一步的调查,蒋齐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而后问高凌尘:“队长,现在怎么办?那个联系葛惠的人应该就是那个把尸体放在棺材里的人,可通过手机号追踪不到他的位置。”现在死者的死因不明,究竟有多少人参与到其中也不确定,蒋齐偏着头想着,就看到阮言希在房间里翻着东西,“阮言希,你在找什么?”
阮言希回了他一句:“48小时。”
“啊?”阮言希的话永远让他摸不着头脑。
木十也在找着,“他在找计时器,纸条上虽然写着48小时,但我们现在并不知道48小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时的。”
“应该是从……”蒋齐看着手表说到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了,这个时间是那个放纸条的人定的,所以可能是从他把尸体放进密室时开始计时,也有可能是从阮言希他们走进密室时,还有可能是他们发现尸体时,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死者的死亡时间开始计时,如果是这样,留给他们的时间,还有余小满的时间就不多了!
蒋齐本来以为这是无关紧要的问题,现在细想下来,这同样关系到余小满的性命。
时间紧急,一分一秒都要抓紧,高凌尘马上把安排分配了下去,几名警员帮阮言希一起找计时器,而蒋齐带一部分警力去死者张翔的家里,还有一部分人分别去余小满和葛惠的家里寻找线索。
在5号房间里并没有发现和时间有关系的东西,阮言希直起身,脑子里想到了一点,然后直接穿过4号房间,到了3号房间,也就是余小满被抓走的房间。
木十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跟在他身后,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钟,“钟停了。”钟的时间定格在10点24分53秒。
“那正好是我们离开这间房间的时间。”也就是余小满被抓走的时间,48小时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计时的。
木十拿出手机看向时间,12点17分,已经过去了快2个小时了。
剩余时间:46小时07分。
搜查完密室之后,高凌尘便开车载着阮言希和木十去了张翔的家里,一个高档小区,张翔的父母常年在国外,所以家里只有张翔一个人住。
张翔的家在顶楼18楼,蒋齐已经在房子里查看了一遍,看到他们来了,忙迎了上去,表情看上去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队长,我们在书房里找到了一份遗书,是写给他父母还有女朋友的。”
阮言希和木十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走出来,听到蒋齐的话,他看也没看就断定:“不是手写的吧。”
蒋齐下意识地点头回答:“嗯,是打印下来的。”
阮言希挑眉,果然是这样。
“这就是遗书。”蒋齐把装有遗书的证物袋给高凌尘看,说出了和之前一样的推断:“队长,我们不是真的在调查一宗自杀案吧,这样的话哪里来的凶手,我看其实这整个事件其实是葛惠一手安排的,她或者她的同伙先是把一具自杀的尸体放在密室里,然后让她的同伙在3号房间绑走余小满,刻意让我们认为张翔是自杀的,让我们去抓这个不存在的凶手,她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杀死余小满,做这些不过是为了逃脱嫌疑。”
高凌尘仔细看着遗书,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等蒋齐说完,阮言希双手抱胸看着他,扬了扬下巴,“自杀?你是怎么看出来是自杀的?”
蒋齐很肯定地道:“割腕还有跳河再加上遗书,不就是自杀嘛。”邢静在法医室做的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因为死者手腕上的刀痕并没有割得很深,所以当时出血并不严重,不会马上造成死亡,而之后又掉入水中,因为失血而出现休克症状,最终导致了张翔溺水身亡。
阮言希耸耸肩,得出的是完全不同的结论:“可我看到的却是凶手极力想伪造成自杀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他杀?”蒋齐纳闷。
阮言希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他:“除了遗书之外,从死者的房子中你还能看到什么?”
“额……”蒋齐环视四周考虑了片刻后简单地说了他的第一印象,“很干净,很有品位,一人独居,生活很有条理。”
阮言希没有对蒋齐的判断做出评价,而是问站在他旁边的木十:“木十,你说呢?”
木十没做多少时间的思考,直接道:“蒋齐说得没错,但是漏了很重要的一点,你没有仔细观察过家里东西的摆放位置,茶杯柄的方向,笔放的位置,包括餐具的摆放等等。”
蒋齐看了看,脑子还是没转过来,“这些摆放怎么了?”
木十:“都是靠左边放置的,这都证明死者是一个左撇子。”
蒋齐刚开始有些懵,然后仔细想了想木十的话,再一观察就发现了这个刚才他忽略的线索,“哦,还真是,但死者是左撇子和是自杀还是他杀有什么关联呢?”
高凌尘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联,“死者的左手腕上有刀痕。”
阮言希点头,“没错,他的左手腕有刀痕,说明他是用右手割的,可他是左撇子,如果他写了遗书,割了腕还跳河就证明他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寻死,既然如此为何会用并不擅长的右手来割腕呢?”阮言希又带着他们来到死者的书房,也是发现遗书的地方,死者的电脑开着,上面正是遗书的电子稿,他指着电脑前面的鼠标,开口道:“你们看鼠标的位置,现在鼠标是放在电脑的右边的,同样的道理,死者是左撇子,所以鼠标原来是在左边的,为什么现在被放到右边呢?因为写下这封遗书的用的是右手,他变动了鼠标的位置。”
高凌尘看着电脑上的遗书,肃着脸道:“所以是有人杀了张翔,伪装成他自杀的。”认可了阮言希的推断。
“队长,还是很奇怪啊,凶手杀了张翔,再想尽办法伪装成他自杀的样子,再把尸体送到我们面前,让我们来抓住他?”如果尸体在河中,反而可能不容易被发现,随着尸体的腐烂,一些证据都会销毁,一般凶手杀人最希望的就是尽可能掩盖他的罪行,怎么还有送尸体上门的?
阮言希问他:“你怎么能肯定凶手和把尸体放在密室里的人是同一个人呢?”
高凌尘拧了下眉头,“阮言希,你认为是两个人?”
“大胆的猜想,因为你们也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啊。”阮言希耸耸肩,说了一句他常说的话,“存在即合理。”
一直有疑问的蒋齐道:“如果是两个人,那个放尸体的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阮言希说出了他的推断:“如果死者的尸体是在之后从河里捞上来的,手腕的伤痕再加上书房里的遗书,警察绝对可能把这个案件定为自杀案而完结,就像你前五分钟之前的判断一样。”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蒋齐。
蒋齐干咳了一声,面色尴尬。
不理会蒋齐的尴尬,阮言希继续道:“而现在,不可否认的是,他通过这种手段,提高了警察对这件原本可能会被当作自杀案的案子的重视度,可以说,他把这个凶杀案送到了我们的面前,来让我们破解。”
虽然有那么一点道理,但蒋齐还是觉得费解,“既然他觉得是凶杀案,大可以报警啊,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还拿一个无辜的人命来开玩笑!”
阮言希:“因为他想要做一个掌控者,控制着全局。现在他手上有了人质,所以游戏规则都只能由他来定。”对他来说,这是一场游戏,用生命作为代价的游戏,输或者赢,全在这48小时内得出结果。
木十接着他的话道:“他关心的不是人命,而是游戏本身。”
此时剩余时间:44小时36分。
即使阮言希和木十都这么说,蒋齐心里还是觉得张翔是自杀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所以他觉得与其去抓这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凶手,还不如去抓紧审讯现在最大的嫌疑人葛惠,毕竟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查出余小满的下落,他认为只有攻破葛惠,让她供出同伙,这样就能找到余小满了。
蒋齐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队长高凌尘,鉴于张翔这边还没什么突破口,高凌尘就留了几名警员在这里侦查,然后就和蒋齐回局里继续审讯葛惠。
而阮言希和木十则继续留在张翔家里,阮言希在各个房间翻找着能和张翔被害有联系的线索,而木十则在书房的电脑前看着张翔最后留下的遗书,是在他死的当天写下的。
“我不知要如何说,但死这个念头产生很久了,我知道这是一个很荒唐的选择,对不起你们,但我实在承受不了这种心里折磨,还有来自外界的压力,我看不到希望,也不要这样窝囊地活着。
“爸妈,对你们,我只能说对不起,我之前一直忙于工作,没有好好照顾你们,以后也没有机会了,我不是一个孝子,我走了以后你们不要太伤心,要小心身体,索性还有大哥可以照顾你们,他陪在你们身边我也放心了。
“大哥,对不起,要让你照顾爸妈了,我知道你肯定能照顾好他们的,还有,你肯定要看不起我了,觉得我是一个懦夫,我也不想这样的,只能说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小米,对不起,我做不到之前给你的承诺了,给你一个温暖的家,是我没有能力给你,我让你伤心了,在我走后找一个能给你安全感给你爱的人吧,祝你幸福。
“对不起,我走了。”
一个绝望又没有担当的男人。
这是木十看完之后唯一的评价,当然如果这封遗书是张翔写的话。
而另一边,从卧室出来但是一无所获的阮言希又走回到书房,走到木十旁边看了一眼电脑屏幕,问:“遗书怎么样?”
“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然后我在网上查了他的资料,前不久张翔在公司的投资上出现了严重的决策问题,导致公司资金严重亏损,他正在想办法补救,但结果并不理想,所以现在这个情况,他如果自杀的话,估计没人会感到意外。”一个突然失意的商界精英,承受不了自己内心的自责和外界的压力,摆脱不了这种前后的落差感而选择自杀是一件并不离奇的事情。
阮言希接口道:“而凶手恰恰是利用了这个事件,这个时间点。”他拖长了最后一个点字,然后话音一转,“犯罪动机,要锁定凶手我们先要找到犯罪动机,凶手为什么要杀张翔呢?”
木十:“张翔所在的是一家上市公司,资金亏损所造成的影响很大,对公司,对职员还有包括投资者的利益都有损害。”这个消息网络上一搜就能找到,显然这个损害达到了一定的严重性。
“如果是因为经济利益,那么我们的嫌疑人可能有上百上千人!但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将仇恨付诸于行动,是哪一个人会这样做呢?”阮言希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边走边开口,低着头看着地上,声音并不高,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房间里没有找到任何的血迹,所以他是在外面实施他的犯罪的,通过什么方式?把死者约出去,约出去?”他突然停猛地下来,抬起头接着打了个响指,“张翔是一个做事紧紧有条的人,那么,他会不会恰巧在那天记下了他那天的行程呢?”
木十点头,觉得有可能。
“本子,记事本。”阮言希边说边翻着他的桌子、抽屉还有包,最后在公文包里找到了一本黑色的小记事本,封面的折痕非常明显,本子的纸张有些皱,显然经常被翻开,而且已经被使用过一段时间了。
阮言希翻开本子,上面果然记录着张翔每天的行程,开会、面谈、报告还有投资商的电话等等,每一天都记录得非常详细。阮言希扫了几页之后,就直接翻到了最后记录的那一页。
却是一周之前的行程安排,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之后就再也没有记录,这个发现让阮言希非常不满意,他随手又往后翻了好几页,却看到上面写着一串英文字母。
eyawuo
阮言希念了出来。
木十想了一下,毫无思路,于是道:“一串混乱的英文字母。”
突然出现的字母让阮言希觉得找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张翔把这个记在上面肯定有它特殊的含义,“但或许也是一个被加密过的信息。”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两个英文字母,“可能是一个被重新排列过的单词,eyoawu、waouye、yoeuwa……”纸上的字母在他脑子的转动下下不断跳动着,变换着它们的位置,形成新的组合,结果所有的可能性都排列了一遍,只得出一个结论,“不是这个加密方式。”
“阮言希。”木十突然叫他。
阮言希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此时完全出于自己的密码世界中,“那么试试颠倒,eyawuo每一个字母倒过来就是ahemon,无意义,如果再排列。”脑子转动一圈,“错,不是这种。”
“还有什么?替换式密码R13,eyawuo每个字母在字母表中向后移13位,也就是rlnjhb,什么乱七八糟的。”
……
在阮言希把所有他知道的加密的方式倒推着解密之后,得出的还是一堆毫无疑义的英文字母或是数字。
最后他妥协了放弃了,认可了木十一开始的定义,“好吧,它就是一串毫无意义的英文字母。”
木十看着站在书房中间,手里拿着一本黑色小本子,努力破密码的阮言希,伸手抬了下眼镜,语气认真地道:“阮言希,你真可爱。”
纠结了半天密码却最后发现其实是自己想多了的阮言希听完这句话,瞬间被治愈,弯腰凑过去亲了木十一口,“相比于口头上的表扬,我更喜欢用行动来奖励。”
被吃豆腐的木十淡定地转回电脑前,决定再用口头上的话来刺激一下阮言希,“其实这六个英文字母是有意义的。”
阮言希立马问:“什么意义?”
“张翔邮箱的密码就是这个。”木十指着早就打开的页面,“而且我是在你试完第一种加密方式之后发现的。”
“……”
“我叫过你了。”
自作自受就是在说他。
“好吧,那……”阮言希话说到一半,手机就响了,话被打断,阮言希有些恼火,掏出手机一看,是蒋齐打来的。
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蒋齐马上道:“阮言希,你们可以从张翔家里出来了。”
阮言希:“嗯?为什么?”
“因为我们找到了张翔跳河的位置,并且看到了他自杀时的监控画面。”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自杀这两个字蒋齐说得格外清晰。
“自杀?”阮言希眉头紧锁。
剩余时间:42小时51分。
第二天一大早,木十就穿好衣服出了房间,一走出去就看到隔壁房间门口站着两个人,面对着紧闭的房门不进去也不敲门,就在门口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旁边还呆在一只老虎。
小可爱听到动静,最先扭头看着她,被木十抱在怀里的辛巴看到小可爱,直接从她身上跳了下来,跑到小可爱旁边蹭它。
而正在偷听的两个男人,凤因华看到木十,表情马上变得不自然起来,看了一眼就马上别过脸去,另一位尤巫马上向她招招手,让她过来。
“怎么了?”
尤巫指了指门,担忧地问:“木十,阮言希这是怎么了?像是一晚上没睡,就在里面不停地说着自杀,他受什么刺激了?”
木十知道阮言希还在纠结自杀的案子,摇头道:“没事。”
尤巫惊讶道:“说自杀还没事。”
结果木十却淡然地回了一句:“他又没说要杀人。”
“……”
木十走过去要开门,两个男人自动给她让道,她手放在把手上转动把手打开了门。
满屋的纸,在墙壁上和地上,所有白色的纸上就写着同样的两个字——自杀。
尤巫看着这个场景嘴角止不住地抽着,谁能想到这是在破案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阮言希是在练字呢。
凤因华看了以后只有一个感想:蛇精病。
而在最前面的木十在环视了一下房间后,叫了他一声:“阮言希。”
听到木十的声音,阮言希手里拿着资料抬头看着她,“木十,为什么会是自杀呢?”
她抬了抬眼镜,面无表情地道:“大概他讨厌被这么多纸包围着。”一大堆纸的上面放着的正是一张死者张翔的照片,在关门之前木十加了一句:“顺便提一句,我也讨厌。”
五分钟后,房间里被整理干净了。
木十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
到了快8点的时候,阮言希的父母来了,因为今天临时要出门,所以让小耳朵在这里呆一天。
阮言希坐在房间的地上吃早饭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了被木十抱在怀里的小耳朵。
木十把小耳朵放在地上,已经很会爬行的小耳朵,飞快地向阮言希爬去,爬到他面前,然后一屁股坐在案件的资料上,嘴里噗噗噗吐着泡泡,和阮言希大眼对大眼。
木十见阮言希逗弄着小耳朵,暂时把注意力从自杀身上移开了,便下楼去泡奶粉。十分钟后,木十拿着奶瓶走上楼,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发现房间里阮言希还坐在地上手上拿着资料在那里自言自语,而他的旁边,小耳朵一个人在那里爬来爬去,背上还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个大字——自杀。
时间回到12小时前,接了蒋齐的电话后,阮言希和木十马上和留下来的警察一起回了警局。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监控的事情陷显然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他们几乎可以肯定张翔并不是自杀,可现在出现了当时的监控画面,这就完全推翻了他们之前的所有推论,他杀,凶手,伪造的遗书,都俨然变成了他们妄想出来的东西了。
一到警局,两人便到了高凌尘的办公室,蒋齐看到他们,指了指电脑,“有目击者看到张翔出现在XX路上,那里正好有一条河,所以我们调取那里的监控,就看到了张翔自杀时的画面。”蒋齐伸手按了一下鼠标,监控视频开始播放。
时间是在下午1点13分,张翔出现在监控范围中,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河边,之后就站在河边没有动,大约十分钟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原本左手拿刀的他把刀放在了右手上,接着就割向自己的左手腕,然后他扔了刀,手臂下垂放在身侧,大约又站了两分钟,他往前走了两步,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跳进了河里。
张翔彻底从画面中消失,蒋齐对阮言希道:“我是这么想的,他那个时候估计还没下定决心要自杀,所以才会用不擅长的右手割腕。然而力道不够,最后就选择了跳河。”
阮言希眼睛还是看着监控画面,抿着嘴摇头,“不,怎么会是自杀呢?”
蒋齐道:“为什么不可能?死者这段时间承受着相当大的压力,对生活绝望了,所以才自杀啊。”
“那个人设定好了这个游戏,他不会放一个自杀的人的尸体在那里让我们找凶手,太说不通了。”这是那个人精心准备的一场游戏,这个看上去像是自杀的案子背后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他们还没想到的。
“这有什么说不通的,就是葛惠和她的同伙策划的,用来迷惑我们的。”蒋齐不明白阮言希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张翔就是自杀的,而且是在亲眼看到监控后。
阮言希抬头看着高凌尘和蒋齐,语气肯定,“这个案子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木十全程都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在拷贝了这段监控视频就和阮言希出了办公室,蒋齐却追出来拦下他们,他看着阮言希,语气严肃地问他:“阮言希,你一再否认死者是自杀的,是因为不相信这个事实,还是不相信自己也有推断错误的那一天。还是你觉得我都说对了,而你却错了,很伤自尊?”
阮言希拧了拧眉头,不明白他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智商比我高啊。”
阮言希明白他的意思了,挑了下眉,“我为什么要和你比?我有怀疑,是因为我相信自己的推断。”
蒋齐:“但是……”
这一次阮言希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肃着脸道:“这是件案子,有死者还有生死未卜的人质,你难道觉得我每次破案都是在炫耀自己的脑子吗?我永远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否认自己的错误,因为一旦错误,代价就是人命。”
“当然在现在这个案子上,我承认有一些先前的推断我是错误的,但是我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自杀案。”说完没等蒋齐再说话就牵着木十的手走了。
结果从警局回来之后,阮言希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研究,但直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木十把小耳朵身上贴的纸弄了下来,直接用力往阮言希脑门上一拍。
因为木十的施力,阮言希的头往后仰去,正回来后,他把用嘴巴一吹,就把纸从他的脸上吹走了。
“木十,这个自杀案满是疑点,但是我现在却找不到证明他疑点的证据,没有一点的证据。”阮言希现在的脑子存放着所有的信息,但却理不顺,就像是缺了一个突破口。
木十托腮想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一些想法,“死者自杀的那段监控,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前后有两次看向了摄像头的位置。”
这是阮言希恰恰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他马上拿过放在旁边的电脑,又放了一遍,果然在张翔刚走到河边和准备跳河之前,他突然转头看了一下摄像头的位置,“欧!木十,你果然是天才!”
木十:“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个想要自杀的人会两次去看摄像头呢?”
阮言希看着木十,推断道:“或许有人在通过摄像头看着他。”
“你是说可能有人在控制他?”
他不住地点头,“对!对,那么是什么人操控了他的自杀呢?”阮言希一偏头,就看到小耳朵坐在地上,一手拿一张纸,在那里甩着。
软言希怕他割伤自己,就把
那两张纸拿了过来。
一张纸上的内容是张翔的遗书,另一张上写着在张翔记事本上发现的那串英文字母。
“嗯?等等!”阮言希想到了一种之前没有想到的可能性,“如果这封遗书真的是张翔写的呢。”
“嗯?”
阮言希解释道:“他受人控制,肯定不是一天的事情,如果他想在他死前留下一些信息而不被控制他的人发现呢。”
木十也想到了,“遗书是那时候最好的方式。”
“这串英文字母不是邮箱密码那么简单。”遗书和英文字母,阮言希低着头,眼睛快速在两张纸上扫着,脑子里运转着各种可能的加密方式。
一旁的小耳朵歪着头看着他。
五分钟后,阮言希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是四方密码!”
他赤着脚走到白色的墙壁前,用双手抓着纸,粗暴地把上面的纸全都弄了下来,然后左手拿着笔在上面快速地写着。
“eyBnwui和它的颠倒ahBumni是两个密钥,按照顺序放入矩阵中,再将余下的字母按顺序放入矩阵,就得出了两个加密矩阵,这两个加密矩阵分别放在左上角和右下角,余下的两个角放a到z顺序的矩阵。”
abcdeEYBNW
fghijUIACD
klmnoFGHJK
prstuLMOPR
vwxyzSTVXZ
AHBUMabcde
NICDEFfghij
FGJKLklmno
OPRSTprstu
VWXYZvwxyz
“加密的结果就隐藏在遗书中,每一个段落的首字母DBW。再运用这个矩阵倒推出加密信息,就是……”阮言希用手指在矩阵上比划着,然后一个一个地写出来。
HEITAO
“黑桃。”
阮言希扔了笔倒推了几步,看着那两个字,“这就是张翔最后所要传递的信息。”
剩余时间:30小时32分。
木十看着墙壁上阮言希写下的一串密码,在看懂之后不由真心感叹:“阮言希,你好帅啊。”
“谢谢,但我说过比起口头上的赞扬,我更喜欢……”阮言希偏头看着木十,眼里带着笑,嘴角扬起,表情是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展露的……流氓腔(木十定义),身体一歪,作势就要往木十身上靠去。
木十斜了他一眼,随机弯腰一把抱起坐在地上的小耳朵,然后往阮言希手里一塞,接着掏出手机打电话,一系列动作做得流畅无比,根本不给阮言希反抗的机会。
阮言希下意识地接过小耳朵,小耳朵仰起脸看着他,咯咯地笑了。吃豆腐不成的阮言希只能黑着脸看着木十打电话。
“喂,高凌尘,阮言希有一些发现。”木十停顿了一下,听高凌尘说完后道:“恩,好的,我们马上去局里。”
“补充一下,仅仅是在解密码的时候。”木十抬脚往房间外面走,“走吧,密码天才。”
“所以死者留下了一个用四方形密码加密过的信息……”蒋齐在听完木十详细的解密,消化了一下才开口。
阮言希鄙夷地扫了他一眼,纠正他:“四方密码。”
对密码完全不了解的蒋齐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咳咳,好吧,然后你解密以后得出了‘黑桃’这个信息?”
阮言希扬了扬下巴。
下一秒,蒋齐又质疑起来,“万一只是一个巧合呢?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密码啊加密信息。”
“巧合?”阮言希皱眉斜睨他,语气极快给人一种压迫感,“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不能和任何人说,不能自救,不能求救,在他别无选择只能自杀的那一天留下了遗书和密钥,这是他最后一刻留给世人的信息,一个精心设计的密码,你却要让用巧合来否定它?”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蒋齐被他的气势吓到了,一下子说话都结巴了,“只是觉得太……玄乎了啊,如果他要留信息直接写出来不就好了,干嘛还用这种方式来加密。”
阮言希双手环胸,语气依旧不怎么客气,“你觉得如果他直接在纸上写着‘黑桃’这两个字,我们还能看到?他不能让威胁他生命的人发现他留下的线索,就用了遗书来隐藏加密信息,凶手想要别人认为张翔是自杀的,所以并没有毁掉遗书,而是留下来作为张翔自杀的证据。”
而一旁的木十指着桌子上放的照片,“还有,用右手割腕和鼠标摆放的位置,我觉得都是张翔刻意这么做的,为了引起警方的怀疑。”如今细想来确实存在着这种可能性。
蒋齐抓了抓头发,“所以那个黑桃是什么意思呢?总不可能凶手就叫黑桃吧。”
高凌尘推断:“可能是凶手的代号。”
木十翻着网页,“黑桃可以代表军人、和平还有男人。”
“和平就算了,难道凶手是个男军人?”蒋齐结合了一下。
她继续道:“另外,黑桃Q代表雅典娜,黑桃K代表大卫,黑桃J代表霍吉尔。”
听了毫无思路。
“各位,我们还有不到30个小时了。”这也就意味着已经过了十八个小时,但是如今他们知道的信息却还是很少。
四人对于黑桃这个死者最后留下的信息的破解毫无进展,鉴于时间紧张,高凌尘提议分开行动,他这里继续对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列出可能对死者晟敏好造成威胁的人,而阮言希和木十继续研究黑桃背后的意思。
一面墙壁已经被写满了东西,阮言希在另一面墙壁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黑桃。
在图案的一边,从上到下写着:
利刃
男人
和平
军人
女神
国王
侍卫
阮言希看着那些黑桃的含义最后摇了摇头,扔了笔,赤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双手抓着头发,嘴里大声说着话,看上去有些神经质,“我知道我就要死了,那个人一定要我死,我别无选择,逃脱不了,没法求救。而我今天就要自杀了,一定要留下一些信息,我要让别人找出威胁我的那个人,所以我设计了密码,密钥在本子上,加密信息隐藏在遗书里,那么我留下的什么样的信息呢?”他抱着头闭上眼睛,想要让自己置身于死者那个时候的感受。
“凶手的名字?”他随机否定了,“不,或许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么代号?我从何而知他的代号,他给我发过短信,打过电话,寄过信?”
木十看着手上的资料,回答他:“从死者手机删上并没有找到奇怪的短信,近期也没有什么陌生电话打入,信件也没有,我还查了邮箱,也没有。”
阮言希脚一顿,停了下来,接着转身往回走,“或许他到了我的家里,说不定我们见过面,他站在我面前,说不定我可以看到他的长相。”阮言希微微眯起眼睛,语速变慢,“还有身体上特殊的……某样东西。”
木十抬眼看他,前说了出来,“纹身?”
显然他们两个想到的是同一样东西,“如果是一个黑桃的纹身。现在是冬天,露在外面的肌肤有脸、颈部还有手,这样我才能注……。”
“等等。”木十猛地打断阮言希的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纹身。”
阮言希这时候当然不介意木十打断他的话,相反,看到木十的表情后,他忙问:“木十,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木十垂眼想了一下,抬头看着他道:“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联,但之前我听我哥说过一个案子,是一个连环杀手,直到今天还没有破案,这个凶手每次在被害者家里实施杀人之后,都会留下用来纹身的工具,工具的旁边是被害人家里的一样东西,那时候警方认为,凶手每次杀人之后都会留在那里,就像选择一样纪念品,然后把这样东西纹在自己的身上。”
“那他最近的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阮言希对这个案子没有什么印象。
木十记得清清楚楚,“十年前,他一共杀了十个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之后就像人间消失一样,再也没有作案。”这是当时十分轰动的案子,凶手的残忍,现场的惨状,还有留在犯罪现场的纹身工具,当时所有警力都在追查这个案子,可就是没有找到那个凶手。
“十年前?怪不得我不知道,那几年我在国外。平均三天杀一个人,犯罪速度非常快。”而在这么快速的作案中,他还能很好的隐藏自己,寻找下一个目标,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十补充道:“有些被害者的死亡时间间隔只有一天,而且那些人都是被折磨至死的,死者身上的某些伤痕是……”
阮言希猜到了,“他们自己弄的。”
木十点头,“凶手先让他们自己自残,最后由自己结束他们的生命。”
“虐待狂,实足的虐待狂,他最享受的就是这个过程,作为一个观赏者,看着他们在恐惧绝望中自残。”接着阮言希想到了至关重要的东西,“对了,那些被纹在凶手身上的东西是哪些?”
“我硬盘里有这个案子的资料。”
木十打开电脑,把这个案件的资料找了出来,把现场的图片一张一张给阮言希看。
看了7、8张之后,当一张照片跳出来的时候,阮言希突然喊停,他指着照片中的那样东西,问木十,“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图案很眼熟?”
这是一个打火机,上面映着黑色的图案,两团火焰之中赫然是一个黑桃。
剩余时间:28小时05分。
虽然阮言希和木十确定了目前的最大嫌疑人,可随之而来的问题却更加严重,这个变态杀人狂为什么沉寂了十年突然又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他在这十年中有没有再杀人,为何现在选择张翔为目标,又是通过怎么样的方式逼得张翔最后只能自杀。
没有答案。
他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黑桃。
而且如果凶手真的是那个逍遥法外十年的人,十年前没有破获的案件,他们怎么在二十多个小时内找到他呢?
木十手上的资料并不全,所以她马上给高凌尘打了电话,高凌尘挂了电话后,马上去警局的档案室里调出了关于十年前案子的所有资料。
所有的资料箱都送到了阮言希的家里,阮言希直接拒绝了让蒋齐他们帮忙一起看,等他们放好箱子就把他们拒绝在门外,然后和木十两个人关在房间里翻看资料。
阮言希拒绝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们的阅读速度太慢;二是因为他要先把所有的信息都存放在脑子里,然后再过滤出重要的信息,所以这就需要他一个人独立完成。
木十把资料箱里的资料再分类,按照阮言希习惯的阅读顺序一份一份放在他面前,这样就加快了阮言希的阅读速度。
几个小时后,阮言希把几箱子的资料全部扫了一遍。
凶手的作案手法、犯罪现场的每一个细节、死者身上的伤痕、那些被挑选出来的纪念品,所有的信息都通过脑子里记录的信息再度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用很短的时间来挑选被害者,被害者都是独住,他选择半夜作案,撬门而入,先将被害者敲晕,封住他们的嘴,等他们醒来之后再折磨他们。凶器是一把刀,一刀直击心脏,干净利落。然后他在房间里开始挑选纪念品,之后坐在椅子上,将纪念品上面的图案纹在自己的身上,可能是手臂上,清理好一切,他离开了房间,从容不迫。”
他闭上眼睛遂又睁开,然后起身走在墙壁前,用笔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十。
阮言希拿着笔一遍一遍描着这个十,一共十遍,“十年前,他杀了十个人,选择了十个纪念品,被害者家里的门牌号码最后两位是10。”
木十:“他有OCD(强迫症)。”
“十全十美嘛?”阮言希冷笑一声。
“所以他才会隔了十年再犯案?”木十略一思索,“可为什么他改了之前的作案方法,这一次他没有亲手杀了被害者,而是让被害者自己自杀,在现场也没有发现纹身的工具。”
阮言希扔了笔,回头看向木十,“十年了,他可能进化了,也可能退化了。”
“退化。”木十马上明白了阮言希的意思,“当年的警察判断凶手应该在30岁-40岁之间,过了十年,他现在应该是40岁-50岁之间,他的体能显然已经没有当年那么好了。”
阮言希点头道:“所以相比于用体力制服被害者,他现在选择了更轻松的一种方式,用心理折磨,让被害者在心理压力下,自己选择自杀,他同样享受了这个致使别人心理奔溃的过程。”从肉体的折磨转为精神上的折磨,很难说是退化还是进化。
“而且既然他重新开始杀人了,一旦开始,他
就不会停止。”
木十微微叹了口气,“直到再杀满十个人。”
“张翔这个案子我们肯定还遗漏了什么,凶手既然十年前每一个凶案现场都选择了一下纪念品纹在身上,那么这一次他肯定也为自己挑选了一件纪念品。”
于是两人决定再去张翔的家里看看。
打车到张翔家楼下,阮言希和木十还没下车就看到从前门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穿着一件米色的大衣,头上带着帽子,前面的帽檐往下拉,几乎挡住了她的眼睛,她低着头,站在门口,带着手套的手紧紧抓着包带,时不时看着大门,却一直没有往前走一步。
她的打扮和奇怪的肢体动作自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阮言希和木十下了车,走到她旁边。
木十开口询问:“小姐,你怎么了?”
本来就精神极度紧张的年轻女子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回头一看的同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结果脚下一趔趄,身体便向后倒去。
阮言希就在她身后,见她快摔倒了就顺手拉了她一把,谁知道那女子刚一站稳,非但没有说一句感谢的话,反而手臂下意识地甩开了阮言希扶她的手,脸上的表情是一转而逝的厌恶和恐惧。
“对,对不起。”女子低着头也没看阮言希,声音很轻。
被莫名其妙甩开手,阮言希的不满马上表露在脸上,但他还是没说什么,看着她的状态微一思索就站在木十身后。
木十对女子刚才过激的动作心里也存了疑问,然而她马上认为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小姐,你是张翔的女朋友吗?”
女子大惊,抬头看她,“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她的双眼通红,脸上还有泪痕,显然刚才哭过。
木十如实告诉她:“我们现在在查张翔的案子,我在他家里看到过你们的合照。”
她听了之后小声问木十:“那,你们是警察?”
“顾问,协助警察办案,我们现在要去张翔的家里,我想你应该也想去看看。”
张翔的女朋友田米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在张翔家守着的警察认出阮言希和木十,让他们进了房间。
田米用手撑着墙壁,才得以稳住自己的身体,还没有走进去,她的眼泪已经留了下来,熟悉的房间,没有变化的摆设,却唯独少了房子的主人。
原本设计简介的房子现在看上去格外冷清,田米慢慢走过客厅,来到卧室,里面的柜子上放着的是张翔和家人的照片,还有他们两个人去旅游时拍的照片,照片中的男女相拥着,眼神里满是对对方的爱意,他们一个月前还在计划着他们的婚事,他们的未来,可如今……
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把相框按在胸口,蜷缩在地上大哭起来。
在客厅的阮言希和木十此时并不想打扰她,因为田米需要一点时间来发泄她的痛苦,但同时,她的那些异常举动却嚷他们很在意。
“她对男性很抵触,我在外面,木十你等会儿去和她谈谈。”对于阮言希的善意行为,田米却表现出了非常过激的举动,说明她对于男性的碰触很反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可他们之前了解的田米却完全不是这样,张翔的死亡不可能导致这样的后果,那么肯定是在他死亡之前的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言希在意的是,这件事情和张翔的死亡有没有关系。
“好。”木十也是这么认为,现在的情况下,只有她去和田米谈。
等田米的情绪稍微稳定之后,木十走进卧室,然后把门关上。
田米发现门关上了突然大喊:“你要干什么?!”木十的本意是想给她们提供一个安静的谈话环境,没想到田米对此的反应却十分剧烈。
木十皱了下眉,把手又放在把手上,对她道:“抱歉,我没有恶意,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把门打开。”
她哽咽着摇头,“不用,不好意思,是我的反应过激了。”
“没有关系,田小姐,坐到床上吧。”木十伸手把她扶起来,木十的手接触到她的手臂时,她只是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并没有推开。
“谢谢。”
木十把纸巾递给她,声音尽量放轻,“我们在调查张翔的死因,所以想向你询问一些事情。”
田米擦着眼泪,手摸着相框中的照片,眼泪又掉了下来,“他,他真的是自杀的嘛?”
木十无奈,只能回答:“目前根据已经掌握的证据看来,是这样。”
田米却因为这句话又失声痛哭起来,“都是因为,都是因为我,他才会这样。”
木十看着她悲痛自责的样子,听出了她话里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是因为你?”
她低下头,埋在相框上,闷声道:“他,他想保护我,都是为了我!”声音到最后变成了哭泣声。
“田小姐,最近是不是有人威胁过你?”
她只是哭,双手抱紧自己的身体,身体颤抖着。
结合着她之前的那些奇怪的反应和刚才说的话,木十睁大眼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身上有纹身的男人?”
阮言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卧室门口,就看到木十冷着脸走了出来,她反手关上门,向他走来。
然后,阮言希听到木十说:“我知道凶手从张翔那里拿走的纪念品是什么了。”
剩余时间:24小时。
昏暗的房间、被锁上的房门,女人的泪水、被封住的嘴以及那叫喊不出的痛苦和绝望。
黑夜里掩盖的罪恶,还有月光下依稀可辨的纹身都在最后化为沉默和独自的哭泣。
害怕,恐惧,保护,一个女人的受伤和一个男人的付出,种种最终演变成了一场自杀,一场惨剧。
一场没有凶手的凶杀案。
田米是在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被强行塞进一辆车里,然后被那个男人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阮言希和木十带着田米去了警局,他们现在需要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可田米却不想再回忆起那天的细节,高凌尘特意让队里的一位女警察和她交谈,可田米却依旧表现出排斥的情绪,只是一个劲地流泪,没有说话。
眼前的情况让高凌尘他们遇到的难题,时间只有不到一天,他们却没有掌握一点关于凶手的行踪,而田米是现在唯一一个活着的接触过他的人,她也许就是一个突破口,问题是现在必须要打破这个僵局。
“让我来吧。”
高凌尘回头,开口的正是木十。接收到高凌尘的目光,木十看向他道:“刚才我和她有所交流,她现在不愿意开口,那我可以试试看。”
这似乎是现在唯一的办法,木十也是最好的人选,所以高凌尘点头答应了,让里面的女警察出来。
这时,阮言希却伸手拉住木十,“等等。”他对高凌尘道:“先去买一杯XX家的巧克力奶茶。”
高凌尘皱眉,“巧克力奶茶?”
阮言希解释道:“张翔家里有这家店的外卖单,他们有一张一起喝奶茶的照片,田米喝的就是巧克力奶茶。”田米本来就遭到了伤害,不管是自身还是自己男友的死亡,本来在张翔家里,熟悉的环境还能让她有一些安定感,可现在她被带到警局,身边没有一点熟悉的人或者东西,陌生的环境会让她产生更加严重的排斥感,更何况现在是在让她回忆她最痛苦的经历,所以一杯她喜欢喝的奶茶会让她的情绪稍稍缓解一点。
很快,一个警察跑上来,手里捧着一杯还热乎的巧克力奶茶,木十拿过奶茶就走进了休息室。
田米坐在沙发上的最边上,头低着,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不安和抗拒完全用她的肢体动作表现出来,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已经冷却了的水,她没有喝过一口。
木十走过去坐在离她不远也不近的地方,保持着一段的距离,然后把奶茶递给她。
田米看到奶茶愣了一下,小心伸手接过后,微微抬头看着木十,小声道:“谢谢。”
她开了口就是一个好的开端,木十没有直接问案子,而是以奶茶为开始,“你喜欢喝巧克力奶茶吧?”
田米捧着奶茶,慢慢喝了一口,听到她的问题,有些意外,“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木十回答:“你们的照片,你当时喝的就是这个。”
“我喜欢喝这种甜的奶茶,还老被他说……”田米说起往事,声音有些哽咽,“但每次还是会买给我喝。”
“他很爱你。”
田米听了泣不成声,那个爱她,宠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永远离开她了。
木十递了纸巾安抚了她一会儿,然后进入了正题,“田小姐,我想刚才的那位女警察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在找那个男的,他十年前杀害了十个人,而现在又迫使你男友自杀,所以我们希望你能提供线索,帮助警察找到他。”
田米还是不愿意再去回忆,她别开脸,“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木十慢慢引导她,“对,你看到他的纹身了,但是你记不记得你被带去的地方在哪里?”
她摇头,“不,不知道,我被放在车子的后座上,被绑起来,眼睛嘴巴都被捂住了,所以我根本看不到。”
木十:“没关系,你还记得车大概开了多长时间停下的?”
田米拧着眉头,回忆了一下,“大概,大概30分钟或者40分钟吧。”
木十:“很好,那下车的地方你听到些什么声音吗?”
田米:“那里很安静。”
“那里应该是个很偏僻的地方,你站在那里,有什么比较特别声音吗?”
在木十的引导下,田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她闭着眼睛,“我,我不确定,好像听到水的声音,有一点小雨。”
木十继续问:“那里的味道呢?”
她皱眉“有些难闻。”
木十:“臭味吗?”
她摇头,“不,像是化学品的味道。”
“很好,我们继续。”木十声音低缓,“然后他把你带到房间里,这个时候他把蒙在你眼睛上的布拿走了吗?”
她的语速变得有些急,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没有,他,他把我,把我……”
木十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安抚她,“田小姐,慢慢来,不要怕。”
田米喝了一口奶茶,似乎想汲取一些温暖,她缓了缓,开口道:“他把我仍在了床上,然后就扯掉了我的眼睛上的布条。”
木十:“然后你看到了什么?”
她拼命摇头,那个过程太过痛苦,她流着眼泪,“不,太暗了,他压在我身上,我看不到他的脸,我说过就看到了他手上的纹身。”
木十:“看不到脸没关系,你看到他的衣服了吗?”
田米摇着头,表情痛苦,但她还是尽力回忆着,“一件棉衣,黑色的棉衣,上面好像还沾着什么东西。”
木十抚摸着她的手给她鼓励,“还有呢?他的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挣扎,我只能看到这些。”
木十:“好,那味道呢?你在他身上闻到什么味道?”
“有一点,有一点油漆的味道。啊!我不想再回忆了。”她痛苦地叫着。
木十稍微抬高了一些声音,试图引导她,“田小姐,你做得很好,不要看那个男人了,我们现在回到房间,你能看到房间里有什么吗?”
她的情绪渐渐好了一点,“有窗户。”
“那你看得到外面,对吗?”
她点头,“嗯。”
“窗外有什么?”
“一棵树,没有叶子,只有树枝,只能看到这个。”
木十从房间里走出来,对等在外面的人道:“她被带到的地方是个郊区,离她工作的地方大约30-40分钟,周围有化工厂,附近有一条河,是化工厂排污的地方,那里那天下着小雨。”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凶手现在是一个油漆工,他工作生活的地方可能就在那里。”剩余时间:20小时36分。
油漆工,这是警方第一次掌握凶手的信息,确是极大的一个收获,十年前警方预估这位纹身凶手职业的时候丝毫没有把油漆工考虑进去,因为所有死者遇害之前家里并没有进行过装修,隔壁邻居也没有,所以自然不会往油漆工方面想。
而现在,有了职业,还知道他工作和生活的地点,要找到一个人就容易很多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高凌尘他们的了,阮言希和木十没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所以自己打车回了家。
于是在当天晚上临睡觉之前,在自己房间的木十就收到了高凌尘的一个彩信,一张照片和一个名字。
照片上的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皮肤黝黑,长相普通,唯一能让人注意的就是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木十知道,这就是警方目前确认的纹身凶手,张学珉,是他的名字。
高凌尘还没打电话给她,就说明他们刚确认了他的名字,正在搜查他的下落。木十拿着手机,翻身下床,穿上外套开往门口走去。
现在的时间,阮言希应该还没有睡觉,所以她开门出去,就走到隔壁房间,敲了一下门,就开门走了进去。
穿着睡衣的阮言希坐在靠床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就像是在椅子上睡着了。当然,如果忽略他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和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的话。
那双锐利的眼睛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看着木十,他一手撑在椅子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拿着刀就抵在阮言希的颈部,仿佛就在等着她。
木十往前走了几步,依旧停在离他一定距离之外,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张学珉。”
张学珉似乎并不意外木十知道他的名字,扬了扬下巴,命令她,声音冷硬低沉,“把手机关机放在地上,滑过来。”
木十照做了,因为现在阮言希的命就在他的手上,自己没必要做这种抵抗。她把屏幕对向他,向他显示自己只是在关机,然后蹲下来把手机放在地上,然后手腕一动,把手机往他那里滑去。
手机准确地落在张学珉的脚边,他一脚把他踢到一边。
然后木十注意着抵在阮言希颈部的刀,神色冷静地对张学珉道:“警察已经查到你的身份了,现在正在全城搜查你。”
在张学珉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惊慌,他张着嘴露出有些泛黄的牙齿,笑着道:“我知道,但他们现在正赶往我的工作场所和家里,没有人会来这里,等他们要来这里的时候,你已经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了。”
木十挑眉,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所以你的目标是我?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在死之前想要知道原因?告诉你也无妨。”张学珉非常大方,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回答一个问题并不能改变什么,“有人出了一笔大价钱买你的性命,就这么简单。”
木十还真没想居然会有人来买自己的性命,“那买主是谁?”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张学珉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扔给木十,“行了,现在你也知道原因了,把药吃了吧。”
木十接住药瓶,这是一个白色药瓶,没有贴任何标签,“这是什么药?安眠药?”
张学珉的刀转着,似乎稍稍一用力就会割到阮言希,同时向木十道:“安眠药可要吃好多片呢,太麻烦了,这个一粒胶囊就够了。”
木十点点头,看上去依旧平静,她拿着药的手放在身侧,然后又和他协商,“既然警察最起码还要几个小时才会来这里,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张学珉不耐烦地问:“还想问什么?”
她看着他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会吃了这粒胶囊呢?”
“呵呵。”他冷笑,笑容凶恶而阴险,刀背划过阮言希的皮肤,“那你男朋友的命可就没有了,况且,你觉得你现在就算要逃,逃得走吗?”一个拿着刀的男人和一个身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谁输谁赢,根本不用思考。
“是吗?”她低声道:“我觉得这倒不一定。”木十说着突然把手上的药瓶向他扔去,而就是同一时刻,张学珉身后的窗户被快速打开,一把刀准确地插入张学珉拿刀的手臂,而与此同时,突然出现的女人已经跳进了房间内。
手臂受伤,张学珉虽然忍着痛没吭声,但依旧紧锁了眉头,可即使受了伤,他还是快速转身挡住了女人的攻击。
女人似乎只带着一把刀,如今竟是赤手空拳对着张学珉,但即使这样,也没有显现出劣势,她准确地避开张学珉的每一次攻击,几次后更是握住了那把还刺在张学珉手臂上的刀,用力一拉,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张学珉叫了一声,却没停下攻势,拿刀刺向女人的胸口,却再次被她轻松避开,而趁着一个间隙,她一脚踢向阮言希坐的椅子,让他躲开了他们的进攻区域。
木十见状,马上把阮言希拉到了旁边,帮他解开了身上的绳子,确定了他只是昏迷便松了一口气。
此时,一声坠地的声响,木十抬头一看,发现那边的战局也已经结束了,张学珉倒在地上,完全没了动静。
“绳子。”女人第一次开口,声音清冷。
显然这句话是对木十说的,木十把阮言希放下,拿着绳子走了过去,绳子的用处是来绑张学珉的,这就说明他还没死,只是昏迷。
女人很快地把张学珉全身紧紧地绑了起来,确定他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后就踢到了一边。
木十这时才仔细观察她,她穿着一身黑,头发利落地扎起辫子,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即使刚才在和张学珉搏斗时,面上也表现得非常淡定,可让人意外的是,她长着一张非常美艳的脸,和黑色的衣服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她白皙的脸,木十忍不住看了一会儿。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女人抬起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木十真诚地对她道:“谢谢。”
女人没说话,点了下头算作回应,态度很冷。
女人收起刀,就听到木十的话,“你是为我来的?”
她再度把目光对上木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木十一字一句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你不是警察,你的目标也不是张学珉,你是发现了我们有危险才来的,你的视线放在我身上比阮言希身上的多得多,所以我觉得你是为我而来的。”
为什么会认识我,这句话木十没有问出口。女人听了弯了嘴角,第一次有了表情,她开口淡淡道:“果然是他的妹妹。”
“果然是他的妹妹。”
女人的这句话让木十脸色一变,急切地向她证实,“你认识我哥哥?”
女人没吭声,微微杨了扬下巴,算是默认了,她靠在窗口,视线撇向窗外,似乎在注意着外面的情况,“还有几分钟?”显然是在问木十。
这是一个有些突兀的问题,但是木十却听明白她在问什么,“7分钟。”明显女人并不想和警察撞上。
“够了。”她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木十,“看来你早就已经报警了,如果我不出现,你应该也能解决。”警察出警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从最近的警局到这里也要十多分钟,所以木十显然是在她出现之前就报了警。
木十点头,在进房间看到张学珉劫持阮言希的那一刻她有些慌张,一是没想到张学珉会出现在这里,二是担心阮言希有生命危险,但是细想之后,她就知道阮言希暂时没有危险,因为张学珉不会直接杀人,他享受的是折磨人的过程,所以她很快就理清楚了,那个时刻阮言希是筹码,而她才是目标。
所以她马上用手机报了警,在张学珉没有察觉的时候,这是木十自己研发的软件,在处于危险的时候能快速地报警,同时给高凌尘发送求救短信,所以那个时候她其实有了双重保障,警方肯定会赶过来,接下去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随机应变等待救援。
当然让她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出现,而且还和自己的哥哥有关。
不过虽然说她自己可能解决,但是如果当时她身上没带着手机,或者软件出现故障,只要是一点点的问题就会导致和如今不一样的结果,所以木十对她道:“但是我当时是运气好,如果有任何的差错没有你我还是不能解决。”
女人对此没再说什么,开始说她要提供给木十的信息,“据我现在得到的消息,那个让张学珉来杀你的人和绑架那个叫余小满的小姑娘的是一个人。”
木十感觉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你知道是谁?”
她看着木十,“不知道,他藏的很深,还没查到这人的身份,但是绝对是冲你来的。”
木十冷色平静地点头道:“我知道。”但是即使刚才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她还是觉得那个人似乎在告诉她什么,如果不是他,他们不可能就注意到张翔的自杀案,也不可能破获十年前的案子,他仿佛一路都在引导他们,可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没由来的,木十想到了一个人。
女人见木十正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你应该知道了,有一个犯罪组织的存在,但我们更习惯称它为网,因为它就像一个蜘蛛网,从中心点开始向外扩张,越处于中心区域的权利越大。”
“我哥哥就在这里面。”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女人目光一闪,“果然凤因华都告诉你了,没错,他现在是一个管理者,处于网的第四层。”
木十问:“一共多少层?”
女人摇头,她并不清楚,“这个网很大,所以爬上去并不容易。”
“那我什么能见到我哥哥?”木十很快就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等合适的时机,木十,插入组织内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生存也是,他一直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为了保护你,但是之前在你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明白隐瞒对你来说并不是保护,所以他让我来找你。”女人一口气说了很多,然后她目光定定地看着木十,“但是还是看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不想正式地牵扯进来,我会尽量保证你的安全,如果……”
“我愿意。”在女人说完之前她就开了口,木十没有一丝的迟疑,在她看来既然已经牵扯进去就没有必要退缩,何况,站在那里的还有她的哥哥。
女人眼里有一丝欣赏,然后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抛给木十。
木十接过,是一个U盘,她抬头看着对方。
“这是你哥哥给你的,你看了就知道了。”女人突然把目光放在躺在地上的阮言希,“对了,你的小男朋友……”
木十耸耸肩,“他还用说嘛。”对他来说这么有趣刺激的事情,他当然感兴趣。
这时窗外警笛大响,女人转头看向窗外不远处的灯光,最多还有几分钟警车就要到了。
“我该走了。”女人轻巧地跳在窗上,回身又扔给木十一个东西,“这个给你,留作防身用。”
是一把刀,木十突然来了一句,“谢谢,未来的嫂子。”
女人听了明显一愣,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转而却笑了,“木十,小心凤因华。”几秒后,她看了一眼手上的通讯设备,“哦,不用了。”
“回见。”说完,她翻身而下,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木十把刀放进口袋里,转身想着,女人的话是在提醒自己,刚才张学珉能轻易进来就是因为凤因华,而现在当然不用小心了,因为他的任务既然完成了,谁还会留着他呢。
木十吐出一口气,当初留下凤因华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这点她和阮言希都非常清楚,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父亲杀死的被害者的孩子,被自己母亲的死亡,被复仇的心里折磨了这么多年,所以木十想尽可能地改变他。
可是十几年的恨,到底不可能通过这么短的相处完全改变他,所以在这个这么大的诱惑之前,他还是选择了之前的那条路,复仇。
“啊呀。”一声呻吟声从她身后传来,木十一回头就看到阮言希捂着头睁开眼睛,在恢复清醒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
“谁打的我的头!”
还是用吼的。
木十这下放心了,都能吼了看来是没事了。
两分钟后,高凌尘带人冲了进来,看到的景象让他们呆站在门口,满脸黑线。
木十坐在阮言希的床上听到声音回头看他们,而在一边,一个全身上下除了一条内裤之外什么都没穿的男人被吊在窗口,他的身上、手臂上到处是纹身,手臂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外伤。正是他们要抓的凶手,张学珉。
而阮言希戴着手套,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对着男人身上涂。
高凌尘反应过来,快步走向他,“你在干什么?!”
阮言希晃了晃他手里的弱酸溶液,“帮他去纹身啊。”
“……”
小洋房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穿着一身黑的女人站在那里,和黑夜几乎融为了一体,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敲出一根来,然后把烟盒重新放了回去。
啪嗒,她点燃了烟。
她静静地看着警车的到来,之后又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吸一口烟。
灯光熄灭,她转身离去。
张学珉被带回了警局,当然在这之前先去了趟医院治疗。
阮言希和木十也一道回了警局做个笔录,因为阮言希一直当时处于昏迷中,所以他只是坐在一边补觉,全程都是木十在说。
木十说了大致的情况,当然
把女人这一段去掉了,而是变成了,“正好我身上带着一把刀。”
“你晚上睡觉还随身带把刀?”蒋齐听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木十面不改色,“是啊,我现在身上还有一把刀。”
蒋齐彻底无语了,还两把刀!
接着木十十分简单地描述:“然后我就把他砍了,劈晕了他,把他绑了起来,几分钟后你们就来了。”
蒋齐看向闭着眼睛的阮言希,抱怨道:“所以你就等着我们来就好了,干嘛还要给他去纹身!”
“那你们早点来不就好了。”阮言希嘴上全是理。
一个小时后,警方接到一个电话,一个求救电话,是余小满打来的,警察很快就在一条小路上找到了惊慌失措,被关了近两天的她。
在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确定她只是受到了惊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从她口中警方并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余小满那天被下了迷药,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每天都有人给自己提供饭菜和水,但她看不到他们的脸,也没有人和她说话,而今天,她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在一条小路上,旁边放着一部手机,然后她就打电话报警了。
对方很谨慎,明显是之前就计划好的,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的线索。
阮言希和木十被送回了家,木十拿钥匙开了门,一开灯,就看到了玄关处放在地上的一封信。
木十一眼就觉得这封信不对劲,信封上用一片玫瑰花封口,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给她的。
阮言希也看到了这封面,面色一沉,掏出手帕递给她。
木十弯腰用手帕把信封捡起来,对着灯光照了照,确定里面只有信纸后,换好拖鞋进到了客厅。
她把信封放在茶几上,然后用那个女人送给她刀,她把刀从刀鞘中抽出。
“这个花纹……”阮言希一眼看到刀上的特殊花纹,“我们是不是见过一次。”
木十也吃惊,“和那把刀上的花纹一模一样。”木十和阮言希想到的那把刀是第一次有人潜入他们家时,尤巫追出去后,在门外的地上找到的刀。
而现在哥哥身边的女人送的刀竟然和那把刀上的花纹一模一样,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暂时把这些疑问放在脑后,木十用刀把信封隔开,然后拿出信,她展开信,上面只有两行字。
亲爱的木十:
猫与鼠的游戏正式开始了,欢迎加入。猫与鼠的游戏,在没有结束之前,谁也不知道究竟谁是猫,谁又是鼠。
信的一角有一个署名:J.L.
“原来这同样是他名字的缩写。”和木久临的缩写一样,阮言希斜睨着信封上的玫瑰花瓣,不屑道:“无聊的男人。”
木十倒是仔细看着花瓣,“和之前送来的是同一品种的,说不定他种了一园子的玫瑰花。”她微微仰着头,想象了一下,还挺美的。
“那我预祝他有一天掉在玫瑰花丛里,被扎死。”
木十斜了他一眼,“你吃醋了。”肯定的语气,还有些调侃的感觉。
阮言希眯起眼睛看着她,原本就盘腿坐在沙发上,他挪动了一下,把身体转向木十,接着身体大幅度地前倾,迫使木十往后扬去,后背直接靠在了沙发上。
“你干嘛?”
“行使一个男朋友合理的权利。”阮言希嘴角带着一抹坏笑,说着把脸凑了过去。
不再是以往的浅尝而止,阮言希的这个吻带上了一些惩罚和挑逗,等到木十有些喘不过气来,阮言希才离开了她的嘴唇。
木十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阮言希凑过去又亲了一口,然后满足地笑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还没等木十说什么,阮言希倒是自己自问自答了,“应该不错,我可是看了好多小说和影视资料,再多练习几次肯定就更好了。”说着又往木十那里凑。
木十瞥了他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哥哥给自己的U盘压在他的嘴巴上,阻止了他吃豆腐的行为,“看这个。”
没有得逞的阮言希撇撇嘴,只能道:“好吧。”
木十拿来电脑放在茶几上,开机后把U盘插了上去,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点开后,里面有几个子文件夹,第一个子文件夹叫网,里面只有一个文档,介绍了网这个组织。
这是一个庞大的罪犯集团,涉猎广泛,金融投资、医药病毒、走私贩毒、杀人抢劫,他们的人在每一个行业、每一个地区、每一个角落都存在着,就像是一张大网将所有地区都控制在内,他们做着一件件触犯法律的事情来使自己获得权力和利益。
正因为组织的人很多,他们有着严格的等级管理制度,从中心点向外散开,从至高点到最底层,都有些严格的划分。
每一个区域都有一个总管理者,而木十的哥哥秦天阳就是一名总管理者,同时他的下面又分为几个管理者,一般为2到3人,而每个管理者下面又有5-6名部下,每一个部下手上又有多人供他派遣,他们就是最底层,称之为棋子。
第一层和第二层因为直接参与到任务中,所以死亡率相对较高,而第三层以上的成员等级一般不轻易改变,除非死亡或者出现问题,那么就会从下一层挑选一个人补上。
除了棋子之外,所有人的身份都是绝对保密,都有自己独立的代号,并且除了直接上下属之外,不能和任何人联系。
相对比较简单的任务,一般来说都是由部下直接策划,由棋子来完成,而较难的任务则由管理者直接策划,交由部下和棋子来完成,他们通过内部加密网络联系分配和报告任务,从不见面,而总管理者并不参与策划,他只下发任务,他的工作就是保证所有人都在掌控之中,管理着他下面的网正常的运转。
而在总管理者之上有一个监视者,这就是网的第五层,监视者监控着每次任务和参与任务的每一个成员,如果有任何人出现问题,这个时候就会有另一种人出现,清理者,他们会根据监视者的指令来处理失败的任务和出问题的人,就像是上次的车祸事件,还有凤因华的死亡,在这个网中,他显然就是一枚棋子,最后的下场就是被捏碎。
这个组织的创立时间是一个迷,可能已经存在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更久,如今它已经渗透到了各个层面,已经不可能一下子击破,特别是对它的存在丝毫不知道,所以秦天阳才会选择加入组织,从内攻破。
第二个子文件夹的名字是英文加数字:D0023。
里面一共有两个文档,分别是两个管理者的资料,但是没有照片、没有名字,有的只是他们的代号和他们策划的所有行动。
第三个文件夹:D0023048
编号:D0023048
行动:刺杀任务。
对象:代号“Leach”,军火贩。
策划者:红唇。
执行日期:2月28号。
这显示就是他们近期要执行的任务,阮言希看完后道:“看来这是还没执行的任务,还有十天的时间。”而代号为红唇的人就是秦天阳下面其中一个管理者。
木十点点头,然后打开了最后一个文件夹,这是一个程序软件,安装后,电脑却突然黑屏了。
阮言希看了纳闷了,“怎么回事?中病毒了?”
“这是我哥做的软件,通讯软件。”木十原本毫无起伏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和几分期待,话音刚落,黑屏上突然跳出了一个对话框。
是否连接?
木十毫不犹豫,点了是。
一秒后,屏幕亮了。
牵挂了一年多寻找了一年多的那个人的脸终于出现在屏幕上,与一年多前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更加消瘦了些,原来冷峻的脸在看到木十之后显得柔和了很多,他的嘴角带着笑,低沉的声音叫着那个亲昵的名字。
“小木头。”
“哥。”
这是一年多来木十和自己哥哥的第一次通话,阮言希不想打扰他们,便从沙发上下来走去了厨房。
倒了两杯水出来,就听到木十在叫自己。
阮言希拿着水杯走了过去,木十拍拍旁边的位置让他坐下来,他一坐好,木十就对秦天阳道:“哥,他就是阮言希。”
“你好。”阮言希首先开口。
秦天阳把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后点了下头,随即又移向木十,“小木头,我给你的资料你都看了吗?”
木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都看完了,哥,你是总管理者?”
“D0023区的总管理者,你应该看到了一个刺杀任务,是在2月28号行动,目标是一个代号为Leach的军火贩,在国内外走私军火,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是一个中国人,他之前一直在国外活动,最近回国,只有最近两周停留在S市,2月28号之后他又会出国,所以最晚的刺杀时间就是28号。”
阮言希一边听着秦天阳的说明,一边观察他所在的地方,从视频中可以看出,秦天阳在一个房间里,虽然并限制了他的行动,但是可以看出房间里环境非常不错,他的身后是一个书架,却并不高,即使坐在椅子上也可以直接取到,然后在画面的最右下角,阮言希突然看到了一样东西的一部分,即使是一部分,但他还是马上认出了这样东西,他心中一震,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可表面上他还是镇定地问:“那他的具体位置呢?”
秦天阳面上严肃地回答他:“这个任务最难的就是搞清楚他所在的位置,他的隐蔽得极好,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组织也是在他到达S市后的第三天才得到的消息。”
木十显然没有注意到那样东西,“Leach可是警方一直通缉的对象,为何这次他会冒险回国?”
秦天阳:“他回国带着一大批的军火,可能是进行一项交易,而这批军火正是组织想要得到的。”
“所以才要刺杀他,可要刺杀一个军火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看到上面的策划者只有一个人,其他的区域还有人也在执行相同的任务?”阮言希又将腿盘了起来,眼睛时不时地瞥向那件东西。
秦天阳点头道:“是的,这次任务很重大,所以S市的几个区域都参加了,每个区域都派出一队人,执行这个任务。”
木十想了想,“这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可以趁此机会找到很多组织的成员。”
秦天阳也知道这次任务是一个好时机,如果警方能在那里设下埋伏,可以削弱组织的一部分力量,“前提是你们要比组织中任何一队人先找到Leach的位置。”
阮言希双手抱胸,语气显得轻松,“嗯,好在我们有十天的时间。”
“你们要小心,千万不能单独行动,警方那里也不能相信太多的人,但是你们一起合作的高凌尘可以相信。”这次行动太危险了,秦天阳不想木十和阮言希因此受到任何的伤害。
“哥,我知道。”
断开了通信,秦天阳看了一会儿自己妹妹最后定格的画面才把软件关掉,之后做好了一切的措施防止别人追踪到,他关上了电脑,双手放在轮椅的车轮上,他转动着车轮,往后倒了几步,然后转了一个角度,接着向门口慢慢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