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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块小甜糕

等从浴室出来,余年腿都是软的。谢游没舍得让他走路,直接把人抱进琴房,放到琴凳上坐着,还细心地在琴凳上垫了一个软垫。

余年手攥着谢游的衣服没松开,不太好意思地别开眼,“刚刚为什么”

谢游弯腰,凑近余年的耳边说话,“因为,想在年年里面多待一会儿。”

呼出的热气引得余年耳蜗发痒,痒意迅速被敏感的神经传开,身体的兴奋和热度本就没有降下,被撩拨了一句,就有复苏的征兆。余年抓了谢游的手,赶紧道,“录、录伴奏”

余年对小夜曲的曲子很看重,也不着急,反反复复地改了一遍又一遍,还大修过两次。所以专辑里其它的歌混音过带都处理完了,这一首才开始录钢琴伴奏。

把曲谱稿拿出来,余年指了其中一小段,“我刚刚突然想到,这里要不要作修改”

这是在问谢游的意见。

谢游看了一眼,骨节修长的手指搭在黑白色的钢琴键上,就极为流畅地将这段旋律弹了出来。旋律停止,谢游思忖,“要改,第四个音和第五个音有突兀感,不顺畅。”

“确实是这样怪不得,我哼了几遍都没发现是哪里出了问题。”余年伸长手,拿过旁边的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过了一会儿,“现在呢”

谢游按照修改过的旋律弹了一遍,“还要改。”

余年也不恼,或者说,他已经慢慢习惯和谢游一起研究曲谱,一起反复地做修改。灵活地转了转手里的铅笔,余年盯着纸面发了会儿呆,突然眼神微亮,“可以这样”

笔尖将之前的调子全都划掉,余年直接将一小段都重新写了一遍,再递给谢游,“弹弹看”

谢游依言按下琴键,弹完一遍,又重新弹了一次,最后道,“很流畅。”

余年没什么坐相地把脑袋靠在谢游肩上,他是清楚面对音乐,谢游的要求是有多高,更明白一个弹了快二十年钢琴、还天生拥有绝对音感的人,对曲调是有多敏感和严格。谢游都说了很流畅,那就肯定不用再改、可以直接用了。

心情很好,余年抬头,凑过去响亮地亲了一下谢游的侧脸。

谢游被亲的不太好意思,低声说了句,“年年,我们要克制”话还没说完,对上余年泛着清浅笑意的眼睛,谢游瞬间改了口,“可以、可以再亲两下。”

余年大笑,凑近了,又重重亲了两下谢游的侧脸。

到正式录制时,余年远远坐到了窗边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谢游打开设备,又重新坐到钢琴前,将手指搭在了琴键上。

谢游坐姿极标准,脊背笔挺,侧脸陷在明暗里,光影为他勾勒出俊美内敛的五官线条。往常的谢游,从来都是冷淡疏离的,嘴唇稍薄,显得锋利,眼神更是带着冷意,让人心口发紧。

但在乐声响起的一瞬间,谢游的双眼仿佛被星光骤然点亮。他的指尖灵活跃动,带有强大的魔力一般,以音符为材料,构筑出了一个绚丽耀眼的世界。

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王。

琴声停止,谢游呆了两秒,像是有些生自己的闷气一样,偏头朝向余年,“年年,我需要重新弹一遍。”语气还有纯粹的失落和不开心。

余年没听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他清楚谢游对自己的要求必然十分严格,于是弯着眉眼笑道,“嗯,好。”完了又补充一句,“特别好听。”

得了余年的夸奖,谢游脸上的神采恢复了一点,他轻轻吸气,盯着曲谱看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开始弹奏起来。

一直到第三遍弹完,谢游才满意。他合上琴盖,又关掉仪器,走到余年面前站定,弯下腰,小声询问,“我弹得好吗”语气还有几丝不明显的紧张。

余年不吝夸奖,“非常好”

谢游眸子里添了几分光彩,他左手撑在沙发上,嗓音多了哑意,“那年年会给我奖励吗”

余年穿着白色的宽松v领白毛衣,放松地陷在沙发里,翘起唇角,“要什么奖励我可以考虑一下。”

伸手一个用力,谢游直接托着余年的屁股,把人抱在了怀里。凑到余年耳边,谢游先没怎么用力地咬了咬余年绵软的耳垂,又用舌尖卷过,才低声道,“今晚两次好不好”

没想到要的奖励是这个,余年闷笑出声,见谢游耳尖都泛起了淡红,才环抱着对方的脖子,给出答案,“好啊,随你。”

将录下的伴奏听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余年腰和腿根的酸软感还没消褪,他又坐回沙发上,拿手机给孟远打电话。

谢游不想受冷落,把余年抱在自己怀里,一起窝在沙发里。

电话接通,余年直入正题,“孟哥,我这边钢琴伴奏录好了,麻烦您约一下这两天的录音室。”

话音还没落,余年就发现谢游嘴唇贴在了他颈侧的皮肤上,一寸一寸地亲吻起来。被勾的有些酥痒,余年轻轻瞪了谢游一眼,不过带着笑,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这么有效率”孟远应下来,“没问题,马上就能约好,还是你习惯用的那间”

“嗯,就那间吧,顺利的话,一天就能录完,保”话音一顿,余年感觉谢游已经拉下了他衣服的宽松领口,锁骨和肩线都露了出来,唇齿的触碰让他呼吸也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

但知道谢游是想霸占他的注意力,也不想制止谢游的动作,余年只好稳住声线,继续道,“保险起见,约两天吧。”

“行,对了,芙纳诗矿泉水那边,要拍一个春节贺年主题的宣传图,我把日程发你手机上了。”孟远接着道,“日曜拍新年宣传时春节的也一起拍完了,你就不用遭两次罪,这天气真的冷,你记得洗个热水澡多穿一点,别被冻感冒了。”

余年简短地应了一句,“好,谢谢孟哥。”

电话结束的下一秒,手机就被谢游抽走,远远地扔开了。余年衣服被拉开了一半,白皙的肩膀、胸膛和锁骨上,都已经沾染了淡粉色的吻痕。察觉到谢游身上传来的热意,余年张口想说话,却被谢游的唇舌堵了所有声音。

深吻后,余年唇角沾着水渍,攀在谢游怀里,气息不稳,“不是说晚上”

谢游眼眸深邃,抚过余年精致的锁骨线,哑声道,“现在就要。”

日程排得不紧,约好录音室后,余年就在里面泡了整整一天,到晚上才把小夜曲录完。

抱着水杯喝了半杯水,见孟远安静着没说话,余年好奇,“孟哥,你怎么了”

孟远回神,“我是在听谢总弹的曲子。”

一听,余年就展颜笑道,“是不是很好听”

“古典乐啊钢琴曲啊,我最多能算个入门,但怎么说呢,谢总弹出来的曲子,反正听起来就是不一样,很抓耳,我都有点入迷了。”孟远笑起来,又叹气,“也是可惜,如果谢总现在还在弹钢琴,不知道多有名,估计世界巡演都开几回了。”

余年放下水杯,想起谢游说的话,眼神温和下来,“嗯,他会一直喜欢音乐,喜欢钢琴,也会负担起责任,我很喜欢这样的他。”

孟远伸手捂着腮帮子,“哎哟哎哟,我这是又得找时间看牙医了,酸”

余年被夸张的动作和表情逗笑,换了个话题,“明天再录半天的和声就完工了,能省半天的钱。”

“不错不错,知道节约”孟远仔细观察过,确定余年情绪这几天稍微好些了,试探着道,“不少记者想约专访。”

余年笑容淡下来,“我父亲的事”

“肯定是了,现在外界都好奇得不得了,乱七八糟什么猜测都有,谁都想拿到第一手信息。我不胡乱做主,年年你决定。”

沉默两秒,余年开口,“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再说吧。”

孟远连忙道,“好好好,我会打好招呼的,近段时间都不涉及这个问题。”

点点头,余年诚恳道,“谢谢孟哥。”

不过余年拍完芙纳诗矿泉水的海报,朝工作人员道了谢后,开始往停车的地方走。刚到停车场,从斜边突然蹿出一个人来,手里的话筒差一点怼到了余年脸上,语速极快,

“请问船王何骁去世后,你是不是继承了大笔的遗产他去世你难过吗他和你妈妈又有什么故事你们父子感情好吗”

停车场没什么人,余年原本正和施柔说着话,听见这个记者的一串问题,唇角还带着笑,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记者是打定主意要堵余年,半点不退,话筒又往前递了递,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格外刺耳,“你不接受采访,难道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隐情和内幕吗或者你根本”

这时,几个保镖赶过来,挥开话筒,又强制关闭了摄像机,将记者和摄像挡到了一边,而余年已经被谢游严实地护在了怀里。

温柔地吻了吻余年的额头安抚,谢游偏头,眼神跟带着冰锥一样,隔着保镖的阻拦,漠然地看向堵人的记者,吐出一个简单的音节,“滚。”

记者脸色变得煞白,眼里不自觉地露出了恐惧,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转身就想走。

谢游朝保镖使了个颜色,两个保镖颔首,跟了上去。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谢游轻轻拍了怕余年的背,哄道,“没事了,年年,没事”

余年缓了缓情绪,压下脑海里涌上来的各种画面,嗓音发涩,问谢游,“你怎么过来了”

“来接你回家。”

普通又平常的一句话,却在这一刻化作坚硬的护甲,覆盖在了心里最脆弱的一角上。余年将头靠在谢游肩上,低声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