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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块小甜糕

换好衣服,余年将煮好的鸡蛋捞起来,再配上煎好的培根以及混合果汁,就是早饭了。

摄制组的人抓了不少镜头,一边问道,“年年煎培根非常熟练,平时有空,会自己做饭吗”

余年点点头,笑道,“嗯,会。做饭是上大学的时候学会的,希望以后能做菜给喜欢的人吃。”

吃过早餐,收拾好碗筷,余年洗了手,站到书桌后面,铺开宣纸,执笔悬腕。写完一页字,他搁下毛笔,回答摄制组的问题。

“练字的习惯很小就养成了,大概还没上小学吧,不过那时(身shēn)高太矮了,够不到,必须踩在凳子上才行。”说到(身shēn)高,余年忽然想到,“说起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长高一点没有。”

摄制组的人道,“官方(身shēn)高是一米七九对吗”

余年不太好意思,“对,不过实际(身shēn)高不是一米七九,是一米七九点五,我前段时间长高了零点五厘米。”

见余年一脸认真,摄制组的人都笑起来。

找了工具,余年一边量一边道,“这段时间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又长高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说不定,真的就突破一米八的大关了”

“确实一米八了,还多了两毫米。”看到数值的摄制人员笑道,“实现了质的飞跃啊”

余年惊喜道,“真的长高了”

“对,官方资料可以更新了。”

摄制组的人关了机器,又跟余年商量,“除了起(床床)吃早餐这一段,我们还想拍一些关于您创作的段落,作为首次披露,您看可以吗”

余年很配合,“当然没问题。”

一行人进到了余年写歌的房间,里面摆放的东西较多,为了避免磕碰,摄制组的成员都很小心。

余年坐到工作台前,打开设备,见镜头对准了自己,他笑道,“今天上午没有外出的通告,所以会在家里写歌,积攒的工作还(挺tǐng)多的我这几天在写的,是邱俊导演的新电影回到过去的推广曲,说起来,这个工作还是明希帮我牵的线。”

摄制组的人听见他提起其他艺人的名字,连忙问道,“是夏明希吗”

余年笑着点头,“对,就是他,等他从剧组回来,得请他大吃一顿才行。”

想起摄制组说过,要多提两句写歌的事(情情),余年拿过一张字迹凌乱的稿纸在镜头前晃了晃,“写歌这件事,要是灵感迸发,我大概十几分钟就能填好一首词,一两个小时写好曲子。不过慢的时候,在椅子上坐一整天,也写不出一段旋律。”

他将手稿放好,“这次我把邱导的剧本反复看了三遍,找到了一点感觉,还比较顺利。曲子已经写出来了,今天会把词填进去。”

这是余年第一次公开聊词曲的创作,摄制组的人自然没有放过,“您以前写词曲也是这样的吗”

“差不多吧,我还记得写一无所有的时候,正在准备期末考试。面前摆着厚厚的参考书,旁边放几张稿纸。背了会儿考试重点,突然来了灵感,提笔就写,很快就写出来了,非常顺畅。”

摄制组“当年一无所有连着霸榜几个月,后来更是获得了年度金曲奖,对您有什么影响吗”

余年手指按了几下琴键,笑着回忆道,“最大的影响大概是,我姐一高兴,发了一个大红包给我,好像是66666,有种一夜暴富的感觉”

又拍了一些需要的镜头,摄制组的人约好了在下次余年参与(日rì)曜手机的品牌活动的时候,再过来跟拍,之后就带着设备先走了,余年将人送到了门口。

看了看时间,余年喝了杯水,收拾好东西下楼,施柔已经到了。

坐进后座,施柔翻着(日rì)程表,“孟哥先过去博物馆了,要是路上不堵车,我们应该也能提前十分钟到。”

一行人到宁城博物馆时,时间刚过十一点。和这次的主摄影师握了手,余年进到临时搭建的化妆间。

孟远就等在化妆间里,见余年进来,周围没有外人,低声道,“发现没有这个摄影脾气不太好。”

余年点点头,“发现了,好像不太高兴我。”

“八成是了,季朝德,拍文艺作品的,自视甚高,还曾经发表过言论,说自己就是看不上娱乐圈里那些没文化的草包流量明星。”

孟远担心余年不开心,又补充道,“不过专业水准确实还不错,反正我们是来拍照的,拍完了就走。”

余年点点头,“嗯,孟哥放心,我会尽量不让他挑到刺的。”

不过这个摄影师的成见,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得多。三月的天气,还没有回暖,气温只有两三度。余年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室外石阶的位置,四面当风,一拍就拍了两个小时,冷得都快没知觉了。

接过施柔递来的保温杯,余年小心地喝了两口(热rè)水。

见余年冷得打颤,施柔都快哭了,“这摄影师到底怎么回事我从后面看了的,明明效果就非常好,他非说你笑容浮夸不内敛,要不就是姿势僵硬不自然,还有什么衣服褶皱、抬脚角度不对这种没根没据的理由,什么人啊”

余年拧上杯盖,递还给施柔,脸冷僵了,不太笑得出来,“没关系,我还能坚持一下。”

活动了四肢,余年重新站到镜头下,不过几分钟,就听季朝德冷嘲道,“收了这么多钱就得敬业请你来,不是让你赚快钱的,哦我忘了,你们这种”

余年转过(身shēn),勾着唇角,站在石阶上,从上自下看着季朝德,微微扬了扬下巴,“您可能不知道,我这次过来,一分钱没收,路费和人工还是我自己倒贴的。”

“因为没收钱,就能不好好拍了我也不是第一次遇见”

“遇见我这种一心一意只想赚快钱、被粉丝吹捧就忘了自己到底有几分真本事、没有自知之明、毫无专业水准的流量小明星”

余年一口气说完,收敛了笑容,眉目锐利,眸中满是霜色,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季摄影师,我有我的职业((操cāo)cāo)守,所以站在这里,任你挑刺挑了两个多小时,全程配合没有抱怨半句。而我希望,你也能有职业((操cāo)cāo)守,哪怕只有一分半点。”

“你”季朝德被挑破,眼神羞恼,还没说出话来,就看见余年朝助理招了招手。

从施柔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余年直接当着季朝德的面,打了电话给甘州。

“甘馆长,这次的照片我可能拍不了了。”

甘州来得很快,路上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事(情情)的始末,越过季朝德,歉意地朝余年道,“抱歉了小余。”

余年裹着羽绒服,搓了搓冻僵的手,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冷得确实有点撑不住了,才厚着脸皮给您打了电话,希望您别嫌我事多啊。”

甘州见他脸都冻白了,说话都发颤,羽绒服里面的衣服,也就薄薄的两层布,忙道,“是我请你过来的,却让你遭罪,要是病了,真的就是我的过失了。”

余年垂眼,盯着地砖的细缝,没说话。

甘州继续道,“我拍板,换个摄影师你看怎么样”

余年这才抬眼道,“不会耽误进度吗”

“不会,本来就有备选摄影师,就是要你多等等了。”

余年弯弯眼尾,“没关系,我可以等的,这两天的(日rì)程都特意排开了的。”

一听,甘州更愧疚了,“唉,怪我,要是修宁先生还在,指不定多心疼你”

“才不会,外公只会说,嗯,年纪轻轻就这么怕冷快找你外婆炖点补汤喝”余年捏捏鼻子,抱怨,“补汤是真的难喝”

甘州瞬间就被逗笑了。

到室内休息了一段时间,余年裹紧羽绒服,又抱着(热rè)水袋,才终于回暖了一点。

担心他感冒,孟远拿了感冒药过来看着他吃下去,叹道,“你刚刚那一下,怼得很好,那个季朝德表(情情)可是十分精彩。幸好这个甘馆长也是明事理的,不然这照片不拍也罢”

余年捧着(热rè)水杯,“嗯,希望下面的拍摄能顺利些。”

没过多久,新的摄影师赶了过来,穿着黑色羽绒服,步速很快。两人握了手,对方道,“我叫黄丽清,希望初次合作能比较愉快。我先去外面准备打光,麻烦你先在这里等等。”

余年点点头,“好的,辛苦您了。”

这一次拍摄出奇的顺利。黄丽清对镜头下的细节相当严苛,包括余年的每一丝微表(情情)都在她的考量之下。不过到天色擦黑时,拍摄就结束了。

黄丽清面上多了笑意,“非常非常不错,你的镜头感很好,画面有张力,气质在这博物馆中,融合得也很完满我相信图片出来,效果必然出彩。”

余年笑容扩大,稍稍鞠躬致谢,“谢谢您我拍得也很开心,很期待成片的效果。”

黄丽清不是多话的人,再次跟余年握了手,温和道,“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合作。”之后就忙着收器材去了。

收了工,余年上车,又抱着保温杯喝了几口(热rè)水。

孟远坐在前面,“今天就没事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宣传片会晚几天再拍。大概后天,博物馆的官博会把照片发出来,到时候记得转发。”

余年点点头,他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地裹了裹羽绒服。心里挂着谢游,“孟哥,我现在不回家,能不能送我去仁安医院”

孟远紧张道,“(身shēn)体不舒服”

“没有,是我一个朋友住院了,我想去看看他。”

车改道开到了仁安医院门口,余年戴好口罩和鸭舌帽,弯腰道别,之后就进了医院。

守在病房外的保镖都认识余年,见他来了,纷纷让开了路。

抬手敲门,得到回应后,余年才推门走了进去。

谢游正坐在(床床)上看文件,见余年进来,眼神微微发亮,“不是说今天不过来吗”

余年脱下厚外(套tào)挂好,偏头对谢游笑道,“收工回家的时候,心里总挂着,干脆就过来看看你。”

谢游看着余年,蹙了蹙眉,“过来。”

这段时间下来,两人之间相处熟稔了不少,余年依言过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谢游抬手,探了探余年的额头,竟有些烫手,他眉头皱得更深了,“年年,你在发烧。”

半小时后,在谢游旁边加了张(床床),余年躺在上面,自己摸着自己的额头,“要不是你提醒,我自己都没发现,竟然烧到了快四十度。”

说完,他又打了个寒噤。

见谢游担忧地看过来,余年连忙笑道,“我真的很少生病的,今天可能是冷到了。不过,说不定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不过和余年自己估计的不一样,到第二天傍晚,高烧反反复复的,一直没退下去。

谢游看着侧躺在(床床)上,烧得脸色发红的余年,抿紧了薄唇。半梦半醒间,余年察觉到视线,半睁开眼勉力朝谢游笑道,“别担心,我睡会儿就好了。”

尾音低下去,又昏睡过去了。

谢游放不下心,开了(床床)头的阅读灯看文件。到半夜,余年像是睡不安稳,连着翻了好几次(身shēn)。

“外婆”

安静中,听清余年的含糊呓语,谢游侧头看了过去。就见余年睫毛濡湿,呼吸稍显急促,两颧发红,迷糊间,手越过(床床)沿垂着,手指稍稍伸缩,像是想抓住什么。

谢游迟疑了好几秒,下了(床床),力道极轻地将余年的手塞回了被子里。

正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时,却在下一秒,被滚烫的手握住了。

谢游立时就僵硬在了原地,想继续把手抽出来,又舍不得。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余年唇间溢出的含糊字句,“谢游”

心脏瞬地重重跳了一下,谢游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反手握住余年的手,眼睫微颤,柔声应道,“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