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盯着站在奥利韦蒂紧锁的门外的瑞士侍卫兵,他也瞪着她,一身色彩鲜艳的衣服与他那威吓的神情显得十分不协调。
太惨了,维多利亚心想,我们居然被一个穿睡衣带武器的人扣作人质。
兰登沉默不语,维多利亚倒希望他能用他那哈佛的头脑想出脱身之计。然而,从他脸上的神情来看,她觉得与其说他在思考,不如说他被搞懵了。把他卷了进来,她感到有些抱歉。
维多利亚第一个反应就是掏出她的手机给科勒打电话,但她知道这样做并不明智。首先,这个卫兵很可能进来把她的手机没收了。再说,如果科勒那边的情形跟以往一样的话,他很可能还不能动。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是奥利韦蒂现在似乎谁的话都听不进。
回忆!她对自己说,回忆解决问题的办法!
努力回忆是一个佛教高僧的诀窍。维多利亚不再强求自己寻找办法解决这几乎不可能解决的问题,她让自己仅仅去回想答案。设想以前就知道这个答案,这样可以造成一种心境,觉得答案一定存在……这样可减轻令人沮丧的绝望心理。维多利亚经常用这个办法来打开科学研究中的困境——解决那些很多人都认为解决不了的问题。
然而,这一次,她的回忆诀窍不奏效了。她掂量着自己有多少选择……还有需要。她得提醒某个人,罗马教廷的某个人,那人得拿她当回事。但那得是什么人呢?教皇内侍吗?怎么联系他呢?要知道,她现在正关在一个玻璃盒里,只有一个出口。
办法,她对自己说,总能找到办法的,重新观察你的环境。
她本能地放松了紧绷的双肩,闭上眼睛,接连深吸了三口气。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放慢,全身的肌肉也放松,心里不再惊慌失措了。好了,她想,打开思路。什么能使形势朝积极的方向发展?我可利用的优势在哪里呢?
维多利亚·维特勒那善于分析的头脑一旦冷静下来,就显示出极大的威力。当下她就意识到了,这个关他们的禁闭室正是可以助他们逃脱的钥匙。
“我要打个电话。”她突然说。
兰登抬起头说:“我正要建议你打电话给科勒,不过——”
“我不是打给科勒,是给另外的人。”
“谁?”
“教皇内侍。”
兰登似乎完全懵了。“你打电话给教皇内侍?怎么打啊?”
“奥利韦蒂说教皇内侍在教皇办公室里。”
“就算是这样,可你知道教皇的私人电话号码吗?”
“不知道,不过我不用我的电话打。”她扭头看着奥利韦蒂桌上的一部高科技电话机。电话上面布满了快捷按钮。“安全中心的头儿一定有通教皇办公室的直线。”
“可他还派了个举重运动员似的家伙佩着把枪就站在六英尺远的地方。”
“可我们是被锁在里面的。”
“我非常清楚这一点。”
“我的意思是那个卫兵被锁在外面了。这是奥利韦蒂的私人办公室,我猜别人没有钥匙。”
兰登看着外面那个卫兵。“玻璃这么薄,但他的枪却那么大。”
“他敢怎么样,会因为我用一下电话就开枪打我吗?”
“天晓得!这个地方太古怪了,而且这里的人行事——”
“如果不打电话,”维多利亚说,“接下来的五小时四十八分钟我们就只能呆在梵蒂冈监狱里。不管怎样,反物质爆炸的时候我们都是首当其冲。”
兰登脸色刷白。“但你一拿起电话那个卫兵就会把奥利韦蒂叫来。而且,这上面有二十个按钮,都不知道哪个是通到哪儿的。难道你要碰运气,一个个试过来?”
“不,”说着,她迈开步子走到电话边,“我只按一个。”维多利亚抓起听筒,按下最上面的按钮。“第一个。我赌你口袋里的一张光照派美钞,这个肯定是教皇办公室。对一个瑞士侍卫队司令官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兰登没来得及回答。门外的卫兵用他的枪托敲打着玻璃门,朝她打手势叫她放下电话。
维多利亚朝他挤挤眼,卫兵似乎恼羞成怒了。
兰登从门口走过来,转身对她说:“你最好不要猜错,这家伙看上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见鬼!”她听着听筒,说道,“居然是录音。”
“录音?”兰登问,“教皇还有录音电话?”
“这不是教皇办公室,”维多利亚说着挂断了电话,“是罗马教廷餐厅的每周菜单,该死!”
兰登对门外的卫兵无力地笑了笑,那卫兵一边用对讲机叫奥利韦蒂,一边从玻璃门外恶狠狠地瞪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