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唯恐夜长梦多,便催促着人去盯着木樨阁那边,直到梅幼舒身边的丫鬟碧芙收拾了东西离开了梅府,下人才舒了口气回头去传话。
“我总觉得,想要在那丫头身上掰回一局,是件极不容易的事情。”郑氏嘀咕道。
史嬷嬷道“她从前只是做姑娘的,表面上装得是又乖又软,叫人也没有什么好为难她。
但往后她嫁去珩王府那种地方,您便瞧着,珩王府的那位可不是她爹,只怕稍有不对,她的苦日子就多得数不清了。”
“不错,况且我们在她嫁过去的时候屋里塞几个漂亮丫头,那珩王总会动心的。”郑氏笑说。
史嬷嬷道“咱们从那些人里提拔梨云做她贴身丫鬟,对方便能经常在珩王殿下面前露脸了。
既然那位珩王殿下也是个看脸的货色,想必往后他后院里也有的是好戏了。”
郑氏点了点头,稍稍往后仰去,终于放松地闭了闭眼。
而此刻,木樨阁里,小姑娘两只眼睛红红的,送走了碧芙,难过了半晌,这会儿才缓下来几分。
她怔怔地坐在那里,眼见着天就黑了。
她揉了揉眼睛,爬起来才听到外面有一阵轻微的动静。
梅幼舒便往那门帘缝里瞧去,就瞧见梨云正坐在次间的罗汉床吃着银盘里的蒸得雪嫩的糕点,一眨眼就吃剩下一个了。
梅幼舒见状顿时觉得鼻头一酸。
那梨云似察觉有人,便迟疑地站到了地上,轻声问道“是姑娘吗”
梅幼舒便撩开软帘,一张雪白小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
但她通红的眼睛让她此刻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梨云有些心虚道“都这个时辰了,姑娘要不要用膳”
梅幼舒轻轻摇了摇头,只弱声道“你去给我打点水来,我想洗脸。”
梨云笑着说“那奴婢这就去打水,你等奴婢回来。”
梅幼舒乖巧地点了点头,梨云便出了屋去。
梅幼舒便缓缓走到她方才坐过的地方,见那盘子里只有一块糕点孤零零地躺着,似乎也和她当下的情形一样,可怜极了。
梅幼舒扁扁嘴,闻着香味愈发饥饿,便忍不住伸手将那糕点捡了起来,小口小口地将这可怜的糕点吃进了肚子里。
等梨云回来的时候,她端着一盆热水正要直接推门而入,却不想那门竟不似以往那样一推就开,反而结结实实地将她拦在了门外,害得她因为惯性反弹了一下,连带着那盆热水也都洒到了自己身上。
“啊”
梨云轻呼了一声,好在那热水也不滚烫,但她面前浸湿,竟无比狼狈。
梨云又气又恼再度伸手去推门,却不曾想那雕花红漆的木门仍旧是无动于衷。
“姑娘姑娘你听得见吗”梨云压低了声音对着屋子里喊了两声,可屋里头没有一个人答应。
屋子里,听着外头将门敲得砰砰响的梅幼舒默默地往被子底下钻了钻,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安地颤着小扇般的睫毛,假装自己睡着了。
外头梨云却都要急哭了。
那热水初时浇在身上还是热的,可是过了一会儿就冷了,夜风一灌,竟叫她有些想要发抖。
她叫了许久的门都无人答应,正要出了大门去,又想起史嬷嬷的交代。
当时可是她自己毛遂自荐要做梅幼舒的贴身丫鬟的,史嬷嬷还交代了她在梅幼舒出嫁前不可闹出任何动静来。
若她此刻跑了出去,其他三个丫头岂不是恨不得立马看自己的笑话,然而取而代之。
可不能
梨云想了想,便咬了咬牙坐在了门口,心道姑娘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自己再多等会儿就是了。
可惜最终,梨云这个愿望还是落空了。
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小姑娘才打开了门。
梨云则是红着眼睛,擦着眼泪鼻涕,无比委屈地问道“姑娘昨夜将我关在门外是何故”
梅幼舒忍不住涨红了脸,拿着已经完工的鞋子假装在做针线活,含糊对梨云道“定然是因为我睡着了,没、没有听见”
梨云见她连说谎都不会说,满脸仿佛都写着“我就是故意的但我不承认反正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她忍不住跺了跺脚哭着跑出了屋子。
梅幼舒心虚地捏着手里的针线,脸上的余温都还不曾降下去。
她都会说谎了,还把小丫鬟给欺负哭了
她可真坏啊
虽然昨夜梨云已经坚定了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但是经历了一夜的身心摧残,她娇滴滴的少女心多少都有些崩溃。
一想到旁人都说这个三姑娘是好欺负的,她都想把那个人揪出来狠狠打两个嘴巴
待她哭哭啼啼地把这事情与史嬷嬷说了之后,史嬷嬷反倒把她又骂了一顿。
“你是去做丫鬟的,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史嬷嬷冷冷瞪了她一眼,说道“让你现在忍耐着,往后得了机会去勾、引那珩王,什么富贵荣华没有,连这点点苦都吃不下,还有脸过来告状,你长没长脑子”
梨云被训斥的一愣一愣的,被史嬷嬷反复洗脑,带着要勾、引珩王的远大抱负只得夹着尾巴又回木樨阁去了。
史嬷嬷看着她的背影,颇怒其不争道“这年头长得漂亮的都怎么不带脑子,也不知那些长得漂亮又聪慧的姑娘都去了哪里”
经了这场小风波后,梨云到底收敛了一点,旁的不说,至少梅幼舒最喜欢吃的点心茶水她是不敢碰了。
日子便在这样紧凑的节奏中过得飞快。
任是梅幼舒磨磨唧唧消磨度日,还是很快地就等来了她出阁的那日。
可惜小姑娘到底不是嫁为妻室,在家也不是嫡女,更没有嫡亲的母族在背后支撑。
落在旁人眼里,难免要议论两句。
“这小丫头也是个了不得的,尽捡高枝攀,你说若她在家里安分守己一些,难道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庶子人家结亲,叫她做个明媒正娶的正房会是个难事”
“还不就是看上了人家权势地位,偏她就真有那个本事,宁愿做小,也要攀顶高的那一枝”
说起风凉话,他们自然极为起劲。
好在小姑娘是听不见这些的。
她素来不懂这样的事情,便被那些嬷子安排来安排去,也不知怎地折腾,就给她安排进了一间陌生的房里。
那房屋可比梅幼舒的木樨阁大得多了。
她一人坐在屋里的时候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厚实的大床,那些漆色与雕镂的工艺竟无一不精致,线条自然圆润,恍若浑然天成。
梅幼舒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依着那床柱子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就被人推醒来。
梨云望着她,道“珩王殿下来了,姑娘快些坐好,奴婢这就出去了。”
梅幼舒懵懵地点了点头,便见眼前忽然被一片鲜红挡着。
梨云替她盖好了红盖头,见她也没有多余的举动,便悄然出了屋去。
梅幼舒这时候才渐渐有了一种嫁人的紧张感觉。
她还没有想好待会儿见了来人要怎么解释,外头的门忽然便又响了一声,接着进来一人,将门重重合上。
梅幼舒的心顿时一颤,整个浑浑噩噩的脑子也更加清醒了起来。
那些丫鬟婆子可不会这么不客气的甩门。
来的那人可不就是
盖头一下子被人揭了下来,丝毫没有那种男女初次那般旖旎羞涩的缓慢进度。
那人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便出现在她眼前了。
君楚瑾垂眸望着她,脸上也没有一丝笑意。
梅幼舒紧张地抓着被他陡然揭开的盖头,一双雾蒙蒙的鹿眸里头便透露出一丝无措。
原来这人今日也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她还以为纳妾是个极为简单的事情,她只隐约记得自己给他敬过一杯茶,连拜天地都是没有的事情。
只是他穿红色竟显得异样好看,连带着先前令她害怕的那种气势都减弱了许多。
而君楚瑾则是不动声色地将她的神情都纳入了眼底。
他原先还想拿那日的话去打小姑娘的脸,想到小姑娘被自己欺负的泪水涟涟的模样,他就愈发有些忍耐不得,一见天黑便忙将其余人遣散,进来见她。
只是小姑娘穿着一身素面红衣,雪白的手与雪白的脖子便从那红布底下露出,在他的眼里,渐渐就变成了一块极为诱人的水灵白菜,还用了最好的红布绸子包裹好送来他盘中,予他填腹。
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垂眸遮住眼中逐渐变化的某种情绪。
“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他的声音低沉而出。
梅幼舒羞惭极了,只低下脑袋去,不好意思再为自己辩解半个字。
然而君楚瑾只是冷淡地注视了她片刻,便抬脚走开了。
梅幼舒正是不解,也不好问他去哪里。
这时一个老嬷嬷便进了屋来对她道“姑娘,奴婢替你卸下头发。”
梅幼舒便跟着她到镜前将满头钗环卸下,又被对方领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宽松衣服,待她重新回到那间寝屋时候,却仍旧没有见到君楚瑾。
小姑娘心里没有了底,又有几分害怕,想着只要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便钻到了软被下,正要闭眼睡下。
可偏偏这时床榻边忽然一沉,她睁开眼睛,便瞧见君楚瑾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你这就睡了”他的眉头竟皱了起来。
小姑娘这才想起来是要两个人一起睡的,便往里挪了挪,还将被子掀开了一个小角,对他小声道“咱们一起睡”
君楚瑾脸色微缓,抬腿上了榻躺在了她身旁,也算是自己宽慈地给了小姑娘面子。
然后
然后小姑娘又躺了回去。
他的脸登时黑了下来。
他几次三番纵容她欲迎还拒的把戏,却并不代表这一招每回都对他有用的。
他的忍耐远没有她想的那样好
他正要有所动作,小姑娘便忽然从枕下盒子里拿出一块雪白帕子,紧张地对他道“方才嬷嬷交代过了我,说是今晚上要用到的”
君楚瑾便冷着脸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梅幼舒见他不仅不主动,还问自己,再怎么不懂都忍不住红了脸。
于是在君楚瑾的期待下,小姑娘羞涩地朝他伸出了脚来
他皱了皱眉,虽有些不满这样的开端,但还是伸手握住了小姑娘的脚。
小姑娘的脚细滑娇小,他揉抚着,眼中的眸色亦渐渐深邃。
小姑娘却害羞地别过脸不敢去看,直到他终于摸够了似的,竟忍不住朝小姑娘的玉足凑了过去,鬼使神差地在小姑娘脚背上印了个吻。
梅幼舒见状“呀”了一声,才令他回过神来。
他看着小姑娘娇柔模样便也顾不得那些面子上的东西,便倾身过去想要亲她,却被她抬手挡住。
梅幼舒委屈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喑哑着嗓音问道。
小姑娘迟疑地看着他,道“你刚才亲过我脚了”
她似乎怕他不明白似的,又怯生生地补充了道“脏”
君楚瑾闻言脸色登时一沉。
梅幼舒迟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便见他看着自己的目光竟愈发冷了。
然而很快,他便掀了被子走了出去。
小姑娘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的严重性了。
她把新郎给气跑了
她的肩头微微瑟缩,委屈地想,脚本来就脏,她又没有叫他亲自己的脚,他亲完了脚还想亲她的嘴儿,岂不是等于她亲了自己的脚。
梅幼舒想了想,便愈发觉得不能接受。
她心想着反正都气跑了,还是等一觉睡醒再说,便真的就闭上了眼睛要睡了过去。
岂料方才离开的人竟去而复返,见她在自己走开后还能安心睡下,便面无表情地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了。
梅幼舒惊得爬坐起来,看见君楚瑾竟又黑着脸回来的。
“殿下”
小姑娘吓坏了。
难道他走了之后越想越气,决定要回来将自己打一顿吗
君楚瑾上了榻却并不躺下,而是再度将小姑娘堵在了墙角里。
“殿下,我错了”小姑娘见他用一种极为可怕的目光看着自己,终于又忍不住要被吓哭了。
“过来”君楚瑾不耐说道。
小姑娘便在惊惧的气氛下僵硬地挪到他身边去,却冷不防被他压到在了榻上。
小姑娘泪光莹莹地看着他,可怜的样子似乎恨不能叫他自责内疚。
君楚瑾想着对方方才说过的脏,这才咬牙切齿地对她说道“我去洗过了。”
小姑娘呜咽一声,余下的声音便被他如数吞下。
梅幼舒这时才发现,他这样的举动根本不像是在亲人,反倒像是在吃人。
哪有人亲旁人的时候会又咬又舔,还还将舌头伸了进来
小姑娘挡也挡不住,因为氧气的缺失喘息也愈发急促起来,连带着两颊也似桃色般浮出一层浅粉,娇羞动人。
梅幼舒原先还推着他的肩头,只是很快便没了力气,连意识都要变得模糊。
直到身上那个似虎狼一般的男人忽然伸手扯她小裤,令她顿时慌乱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
小姑娘觉得他真不要脸,该摸的都摸了,该亲的也都亲了,还想脱自己裤子。
君楚瑾却意犹未尽地吻了吻她被含吮的嫣红唇瓣,试图露出抹温柔的笑来安抚小姑娘。
然而落在小姑娘的眼里,竟是极为可怕的笑容。
就像是某种巨型禽兽试图用温和的假象来麻痹小兔子,骗对方自己是个好人一样。
实则那样的笑容在小兔子看来,是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
君楚瑾却在小姑娘吓懵的时候牵引着小姑娘的手落到了不可描述的某处,小姑娘顿时就瞪圆了眼睛。
那是、那是男人的命根子啊。
可她往日里也没能看出来他两腿中间有个这么大的物什。
她虽然没有看到其他男孩子裤子下的风光,但也知道他这样的尺寸是不正常的。
想必他不仅平日里走路不方便,若是不小心磕了碰了,一定会更疼吧。
小姑娘又想到了碧芙的理论,忍不住心疼他一下。
可是很快,小姑娘就发现自己错了。
就在她心疼他的下一瞬,她便后悔了。
对方用这东西捣鼓了一整夜,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反而是她疼得哭哭唧唧,到最后连踹他命根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君楚瑾再度将她翻过来时,小姑娘抱住他的胳膊娇泣哀求道“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只他饶过她这一次,她往后一定会说话算话,不敢出尔反尔了。
君楚瑾却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略汗湿的额发,认真且严肃对她说道“乖做错事情就要受到惩罚,只一下就好了”
小姑娘抽抽噎噎,怀疑地看着他。
一下就好了
事实证明,肉食动物在想吃肉的时候,说的话根本就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