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关键】:⑴插入锁孔之后可以开关的工具。⑵解决事情时所需要的要素,也是决定能否顺利进行的重点。Key。“这么说来,这个房间的钥匙在案发当时全都是锁上的。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下一个星期日,成濑跟着久远一起搭乘电车。座位虽然坐满了人,但还不到拥挤的程度。他们站在车门附近,门那头虽然只看得见墙壁和广告,毫无乐趣可言,但久远依然望着外面。
“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去田中那里的!”久远嘟着嘴,显然对成濑跟着他有点不满。这状况就好比一个新近员工,因为无法妥善处理客户的抱怨,只好请求上司同行一样。
“我也觉得你一个人去比较好啊,可是田中都说讨厌你了,我有什么办法。”
“田中真的讨厌我吗?”
成濑打过电话,不料田中一开口就强调:“成濑,你不来的话,我是不会出面的!”
“田中大概是几岁的人呢?”久远突然觉得很在意。
“比你大吧,应该是二十多岁,还不到三十。”
田中的右脚行动不便,所以只能拖着步伐走路,至于是天生的,还是小时候遭遇其他不幸所造成,久远就不得而知了。或者那只是拿来掩饰他不喜欢出门的借口,刻意夸大的形容。
“田中的父母知道吗?”
“他没有爸爸,只有妈妈。”
“是喔,那他妈妈知道吗?”
“知道什么?”
“田中做的事啊。”
“应该知道吧!毕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嘛!”成濑说着。
久远虽和田中见过几次面,但却是第一次造访他家。当然,成濑应该去过不下十次以上。
田中的母亲是一位保险业务员,白天几乎都在外面奔波,而田中则把自己关在房里,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
以前,成濑好像劝过田中:“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不太好吧。”不料田中非常生气:“才不是这样!是我把世界封起来的!我房间的墙壁包围了世界,所以真正被封闭的,是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在象牙塔外的只有我一个人!”
久远心想,能把这种狗屁不通的道理说得冠冕堂皇,把死的都说成活的这点,倒和响野哥有异曲同工之妙。
进入千代田线转为路面行驶的路段,地下铁钻出地面。“呼哇——”久远把封锁在地底的郁闷一起吐了出来。
这时发现从车厢的最角落里传来婴儿的哭闹,哭声回荡在车厢里,让乘客各个表情凝重,虽然哭闹声足以刺激神经,但谁也不敢表示愤怒。无法宣泄的不满情绪,飘荡在电车里。
“婴儿的哭闹声挺吓人的!”久远看着成濑说:“照这样哭下去,连挂在车厢里的广告都快震掉了。”
“那是一种表达方式。”
“表达?”
“婴儿嚎啕大哭是因为希望大家注意到他,这是一种表达方式。毕竟人类的婴儿,没有父母的协助是活不下去的。”
“说的也是,人类的婴儿比其他动物都来得脆弱,如果和柴犬的幼犬打架,准赢不了的!”
“像你这家伙这么喜欢狗,有机会观战一定也会一脸喜孜孜!”
“如果要选择看柴犬被人类虐杀,不如看柴犬咬死人类,绝对来得好些!”久远笑道:“对了,我之前读过一本书,说婴儿对周遭的人是非常敏锐的。”
“书里面写的大多是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目录和定价,其他都是骗人的。”
“听说,婴儿能察觉父母之间冷淡疏离的气氛,然后嚎啕大哭,也能感受吵架的前兆。相对的,如果有情绪舒坦平稳的人靠近,就会停止哭泣。”
“什么叫情绪舒坦平稳的人?”
“或许是指活得很快乐的人吧!”
“如果是犯罪组织的人经过会惨叫吗?”成濑自我解嘲似地说。
“他可能很后悔吧,想说早知道世界上有这种大人,根本不想生出来所以才痛哭。”
到站之后,出了收票口没走多远,就到了田中的住处,那是一栋屋龄二十年左右的公寓,可能是刚重新粉刷,四周全是崭新的白色。两人搭上电梯,往最顶层的南侧房间前进。
“请进!”打开玄关迎面而来的是田中的母亲,她今天应该休假吧。
可能和成濑见过很多次面的关系,她显得格外亲切。“请你劝劝那孩子,叫他一定要到外面走走,不晒太阳是不行的!”
“我想他很快会出门的。”成濑回答。
久远知道他话中的含意。一旦委托他打造公寓的钥匙,田中就必须到现场去取模型。虽然久远不太清楚制作钥匙的方法和顺序,但是田中应该得亲自去现场一趟。
田中的母亲把两人带到房间门口就离开了。感觉上她是遵循一种既定的原则,似乎不可以在房门前逗留几秒钟以上。
敲敲门之后,听到里头传来回应,久远于是推开门进入房里。只见田中一脸紧张,像看到大害虫般的盯着久远,直到察觉成濑出现在他身后,才好不容易露出放松的表情。
田中上百公斤重的身体,沉甸甸地靠在床边,他边吃着零食,边打招呼:“你好!”
“好酷的房间!”久远站在原处环视着房里。
房间乍看之下十分凌乱,事实上却是经过整理,看起来有种特殊的平衡感。就像一个随时充斥军人和伤患的军事基地,却严守基本规律、一丝不苟的感觉。
房间里有五台电脑,分别接连着网路线,然后各自连上不同周边仪器,另外,好几个耳机掉落在地上,还有各自接系卡式录音机的几具按键式电话并排着。墙壁上则张贴者日本各地的地图、天象图以及看都没看过的线路图,还有几张剪下来的杂志钉在软木板上。桌面则堆放着厚重的辞典以及记录着各种记号的方格纸,此外,连磨削金属用的机械也一应俱全。书架嵌在最里面的墙壁上,里头则塞满了书籍和CD。另外,收音机变频器也叠放其中,与市面上贩售的成品不同的是,外形极不讨喜,电线全都裸露在外,连接的线路一直延伸到电脑。
“我不喜欢人家乱碰。”
久远正卷弄着挂在墙上的西藏式占卜月历,一听到这话手立刻缩了回来。
“不管什么时候来,你都整理得很好嘛。”成濑边坐在垫子上边说着。
久远再一次环视房间,虽然东西很多,但却是经过整理的。几乎塞爆房间的庞杂机器和书籍,收拾得非常整齐。让人不得不佩服这真是神奇的收纳术。书籍以同高度整齐排放着,杂志也以发行日期依序并列。资料则用文件夹整份装订,此外,从机械拉出来的线路也捆束得很整齐。
“A型的关系吧!因为我的父母亲都是AA型,所以我也是AA型,是纯A型人种。”田中的语气里,莫名地充满骄傲。好一会儿,久远都没察觉他是在谈论血型的事。“如果全日本都是A型,那就好了。”他喃喃自语着。
“我们想请你打一支横滨公寓某个房间的钥匙。”久远切入他们来此的目的。
田中看了久远一眼,没做任何回应。只是把手伸进零食袋里,又不时看看印在包装袋上成分标示。
“我们想请你打一支横滨公寓某个房间的钥匙。”坐在地上的成濑,说出和久远一样的话。
“横滨?好啊!”田中说。
“明明听到了,还故意无视于我的存在。”久远觉得很生气。
成濑只是无奈地笑着。
田中是配锁和窃听的专家。他很自豪自己能配制任何一种钥匙。实际上,从一般公寓的钥匙、大企业职员所持有的磁卡,甚至到进出公家单位主机机房所需的钥匙,都难不倒田中。听说他连首相官邸的钥匙、核子发电厂的通用门钥匙、新横滨车站寄物柜的钥匙也全部都有。因为成濑是这么说的,想必假不了。
只见田中房间墙上贴着各机关名牌,下面则分别挂着钥匙和卡片。那些都是真的吗?
“田中能处理的钥匙,不只是物理上具体的东西,还包括了理论上抽象的东西。”成濑以前曾说明过。除了能实际插入钥匙孔有形的钥匙,其他像是信用卡的号码、登入认证系统时所需的使用者ID和密码、特定对象的电子信箱……只要委托他,大部分都能弄到手。
“这是什么?”成濑手指着旁边酷似无线装置的东西。田中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转换机,用来把无线数位讯号转换成声音讯号的。”他说。
听他这么说,久远着实大吃一惊。关于警方无线数位通讯,他倒也具备基本知识。他听说过这种讯号是以数亿种的组合为密码,而密码类型每两个月更新一次。一开始引进的时候,警方还非常自豪地说:“警察的无线电是绝不可能被窃听的!”但就在几年前,日本革命共产主义同盟等团体窃听的行动曝光之后,立刻引起大骚动。这也让警方不得不承认并不是“百分之百无法破解”,但最起码它依然不是轻易就能被盗取的资讯。
“无线数位讯号……是指警方的吗?”原来成濑也想到同一件事,半信半疑的问道。
“大部分都是吧!”田中边说口中零食边散落在地上。
“很简单就办得到吗?”
“如果想做的话,应该是吧!”
“不是说那是不能破解的吗?”
久远也同意地点点头。光是想用电脑来破解密码锁,就不知道要花上几个月,毕竟有太多的组合类型,况且很可能在好不容易破解时,类型却又变更。
“那就得使用专门破解数位讯号的技术,也就是密码锁,就是破解暗号的组合密码。”
“但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找到的吧!”
“不过,解读用的密码,当然会输入警察先生们所使用的无线收讯机里,因为这样才听得到啊。警察用的无线收讯机,当然可以收听无线数位讯号嘛。”
“原来是设法拿到无线收讯机啊——”成濑发出佩服的声音。久远也终于明白。的确,与其使用电脑试遍所有的密码组合,还不如直接抢宝物来的容易多了。
“但是,这种无线收讯机,是可以遥控消除暗号的。”
“遥控消除暗号?”
“就是利用远距离操作,消除密码的解读码。所以他们只要一发现收讯机被偷,就会立刻作取消动作。”
“那怎么办?”
田中显得有些不耐烦。“警察们的密码组合类型,是定期做变换的对吧。”
久远以前也听说过,这就是最棘手的部分。某个技师就叹息道,好不容易以为找到密码,他们的类型却又做了变更,所以一点都不想白费力气去解读。
“不过,密码一旦改变,警察先生们手里的所有收讯机,也都要重新输入解读码才行,否则就接收不到声音了。但是这些资讯又不能用快递来送,也不能请大家到网店去下载……所以,频繁地改变密码组合类型,其实对警方也相当麻烦。”
“所以应该要锁定定期更新的时机?”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田中低声呢喃着:“只要适当地利用这一点,就可以了……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话题到这里,成濑再问什么,也都得不到任何回答。
成濑把公寓的正确地址交给田中,他用肥胖的手接过去之后,饶富趣味地看着。
“几天可以好?”
“两三天吧。”
“要多少钱?”
“十万。”田中的收费没个准则,价格高低也不依工作内容来决定。久远无从判断这样的工作收十万块算不算恰当?田中好像也没告诉过成濑,价位是根据什么来决定的。像之前有些需要相当多时间才能完成、难度较高的工作,却只收几万日元,而相反的状况也存在。
“如果加上弄到他家里的市话号码在内,要多少钱?”
“电话号码?好啊,免费赠送!反正打好房间钥匙,自然就能进到屋子里。”
“太好了。”
久远只是呆然地伫立,心里有些生气。他想,只要成濑哥在就好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嘛,但无法参与任何作业又让人觉得相当气馁,也没办法了。
田中晃晃头说:“谢谢惠顾。”原来他也有做生意的自觉。他随即开始喀喳喀喳地敲打起手边的笔记型电脑。
“你还记得无闪光相机吗?”成濑突然这么问。
田中的眼睛瞬间咕噜咕噜地转动起来。“啊——不久前才卖给响野先生了。”
“他说想退货。”
田中马上扳起脸,显出非常不高兴的模样,呼吸也咻——咻——地急促起来。“退货?没这种事——”他嘟着嘴说着。
“说的也是。”成濑不希望因此惹毛了田中,立刻放弃退货念头。“不过他说派不上用场,很伤脑筋。”
“那么
好的东西,他竟然……”他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他可以拍动物啊!既不会让眼睛反光,猫咪也会非常高兴的!”
成濑只是含糊地回应,然后指着桌上的盆栽转换话题。“这就是窃听器吗?”
久远大吃一惊:“这个吗?”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只是一个盆栽。
田中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没错,窃听器就埋在盆栽里,现在各式各样的窃听器都有,像手机型的很便宜就可以买到。”
“手机型?”成濑复诵着他的话。
“看起来像一般的行动电话,不过只要偷偷拨接,就变成麦克风功能,周围所有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有的就算放在皮包里,收音效果一样很好,又可以当做行动电话来使用,而且只要充电就可以了。充电喔。”
“现在连这样的窃听器都有了啊——”
“现在就是这样,什么都有。”田中漠不关心地说:“任何东西都可以变成窃听器,任何东西都可以变成武器。我看不久的将来,说不定以为是自己儿子,结果根本是一具窃听器呢!”
久远不禁想,真让人搞不懂,这样的时代到底是方便还是不方便。
“对了,最近听说好像有抢劫运钞车的家伙——”成濑再转换话题:“有听到些什么吗?”
田中的表情依旧,只是把手上的零食再往嘴里塞一大口地说:“好像,手法相当粗暴呢。”
“有这样的犯罪集团吗?”
“说是犯罪集团嘛,应该比较像怪叔叔吧。感觉上好像是金盆洗手的流氓,要不然就是脑筋不错,曾经尝试混过一阵子流氓的那种人。”
“脑筋好的家伙,上进心也比较旺盛吧!”
“好像每次作案之前才会找同伙,至于司机之类的,听说用一次就会甩掉。”
“用一次就会甩掉是什么意思?”
“听说抢完运钞车钱到手以后,就分给这些同伙一点钱,随随便便把他们打发掉!”
“随随便便打发掉?会有人喜欢帮忙做这种事吗?”
“这个嘛……其实照理说谁都不太喜欢牵扯到这种事,但他们就是能找到那些没办法拒绝的人。听说这伙人也放款借人,所以好像不乏人才,还用很高的利息来引诱他们帮忙。至于那些为钱所困的人,大多都会被利用到榨干为止,根本完全迷失,任何工作都会接受。这种做法的确相当高明。”
“这些家伙是怎么知道运钞车的路线和时间呢?”
“啊——”他发出一种变调的声音:“有各种版本的谣言呢。有说是从保全公司问到的,还有说是威胁行员。”
“威胁行员吗?”
“是啊!威胁行员家人安全,强迫他们协助抢劫运钞车。只是因为实在太可怕,根本没有人敢报警。”
“好卑鄙的做法!”
“的确不太好。”
“真是烂人!”
“不过,脑筋真的很好啊。一扯到金钱,人就会变得很贪婪!”
“也许吧——”
“贪婪又仔细的人,才会成功啊——”田中这么说着,又开始吃起零食。
久远心想,看他吃得这么津津有味,让人看了真觉得是美味到不行的食物。
“有什么有趣东西可以卖的吗?”成濑这回又换了话题。
“没有吧!”田中非常快速地敲打着键盘。久远不得不佩服,那么肥胖的手指头,竟然可以不打错字。
“啊!那个怎么样?叫做‘格鲁申卡’的东西。”田中击着掌。
“格鲁申卡?”
“就是车子嘛!车子啊!所以后面才会有‘卡(CAR)’呀!”
久远心想,讲半天原来只是个冷笑话啊,他强忍着笑。
“对啊,在《卡拉马助夫兄弟们》里面,好像有一个是叫‘格鲁申卡’还是‘格鲁恩卡’的女性吧。”
“真不愧是成濑先生啊,和时下那些书也不读,简直像孑孓一样低等的年轻人完全不一样!”言下之意就是暗指久远。
用“孑孓”来形容,也未免过火了点吧。
《卡拉马助夫兄弟们》这名字倒是听说过,不就是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小说吗?不过久远不可能读过这本小说,所以只好紧闭着嘴。
“这车就是根据这部小说里出现的女人来命名的。”田中说着。
“这是很特别的车子吗?”
“当然,是我朋友做的,特殊的地方就是在钥匙。”
“特殊?”
“听说一旦从外面上了锁,从里面是打不开的。跟一般从里面打开的相反,‘格鲁申卡’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那就是只能从外面开门的意思吗?”
“可以设定时间,时间一到,从里面也可以打开。也就是说,只要从外面上了锁,在一段时间内是可以把人关在里面的。”
“这要做什么用?”
“你又没有在听啊?”田中有点不悦地说:“把人关在里面啊!”
“干嘛要这么做?”
“在那部小说里,有一幕是父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吧?是叫‘费道尔·卡拉马助夫’吧,然后,除了他所爱的格鲁申卡,其他人都不能随便进入那个房间吧?”
“他事先交代米斯尔加可夫,如果格鲁申卡来的话,就给他打个暗号。”成濑的兴致似乎不是太高,但小说的内容却记得相当清楚。
“啊,对了,就是米斯尔加可夫!”田中显得非常雀跃。
“父亲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有这样的场景吧。”
田中更清楚地叙述:“总而言之,虽然不是直接性地,但就是格鲁申卡让费道尔·卡拉马助夫囚禁在房间里的。所以说,我的朋友就是想做囚禁人的道具啊,只不过做出的是辆车子。因为一直把人关住是犯法的嘛,所以他做了定时装置,时间到就可以从里面打开了。”
“不管有没有定时装置,把人关起来都是犯法的吧。”成濑笑着,田中反倒是惊愕地问:“是这样吗?”
“这种车子,谁会买啊?”
“过一阵子俄罗斯总统不是要来吗?就是有人想要把他囚禁起来啊!”
“把总统……?”久远很惊讶。
“要把俄罗斯的总统关起来……?”成濑半信半疑地反问着。
田中连笑都不笑一下:“就是俄罗斯总统的司机说要买格鲁申卡啊。”
“胡扯的吧!”
“谁知。不过,他很嚣张地说自己就是俄罗斯总统的司机啊,是不是真的就不晓得了。听说把俄罗斯总统关在车子里,在车子外指指点点嘲笑他,是那个人的梦想耶。”
成濑无言以对,只是苦笑着想,这世界上真的充斥着思想诡异的家伙,当下断言:“这司机是个冒牌货!”
“如果我是俄罗斯总统,有人敢这样对我的话,我一定会气得发疯,下令把日本所有的俄罗斯面包(pirozhki)通通要回去!”久远这么说。
“后来因为觉得这个人实在太怪,而且我朋友又不会说俄语,还是决定不卖给他了。另外还有人找上门,说是要拿来载女孩子,把她们脱光光关起来,然后拍下来上网直播。这应该说是监禁狂还是幽禁狂呢,这种人就喜欢看人出糗的样子。”
田中口气冷淡地说着:“这种什么狂的,真是怪胎!”这样的话,出自一个像田中这狂热不落人后的家伙嘴里,听起来倒像是一种冠冕堂皇的双重否定。
突然,久远想起以前曾遇过的案子——有个男人企图炸毁电影院,他也一样想把爆炸的实况搬上网路。或许人类脑袋里所想的事,其实都是大同小异。
“真可惜,看来那台车是卖不出去的商品呢。”成濑露出同情的神色。
“是啊!虽然创意还算不错。”田中说。
“创意才不好呢!”久远直截了当地指出,但田中依然不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