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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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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迦走进咖啡厅,扫视一周,看到了落地窗边的韩玉。

韩玉多次给程迦的微博发私信,却不知是经纪人打理。经纪人询问程迦后,给了韩玉电话号码。韩玉来了上海。

程迦走过去,韩玉起身,问:“喝点什么?”

“意式特浓。”程迦坐下了,平定地看她,“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非大老远跑来。”

韩玉略微笑笑,说:“道歉得当面来。”

程迦正拿玻璃杯喝水,瞟了她一眼。

韩玉倒也不磨蹭,直入主题:“那天我在飞机上和你说的话都是假的。是我追的他,他对我的感情并不深。后来没和我打过电话,更没说过那些话。其实是我早就认出你。”

程迦说:“我知道。”

韩玉微愣:“那你……”

“我没和彭野提,以后也不会提。”

“为什么?”

程迦反问:“有必要么?”

韩玉缓了缓神,苦涩一笑:“谢谢。……也对不起。”

程迦没接话,正好服务员送咖啡过来。

韩玉抿一口,放下杯子:“你说对了。等12年,其实是没找到合适的。……我不想害人,就是想最后赌一把。不试一次,怕后悔;怕这辈子都后悔,假如这次豁出去,会不会不一样。

现在也好,给过去一个了结,也给当初无疾而终的感情一个交代,彻底画上句号。以前心口堵着这事儿,不能给自己机会,也不能给别人机会。现在好了。”

程迦喝着咖啡,漫不经心“嗯”一声。

韩玉说完,以为她会问彭野去青海以及分手的缘由,但她没问。韩玉忽然就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的自信和强韧,不怪他们成了一对。

不问也好,她也没准备回答。那些事,应当彭野自己和程迦讲。

两人并未多聊,一杯咖啡喝完,韩玉就走了。

程迦看着她上去机场的出租车,转身离开时,手机响了,又是江凯。

**

**

当地时间晚上九点,彭野到达约翰内斯堡。

北京时间是凌晨三点,彭野没给程迦发短信。

时差颠倒,彭野与林教授接洽,到住处后就睡了。第二天一早赶去南非东北部的克鲁格野生动物保护区,跟着当地保卫队巡查。

头两三天就这么过去。

第三天晚上,彭野回到住处,洗了澡后再次想起程迦。

他忘了开通国际漫游,第一天给她发短信没发出去;住处不能打国际电话;今天好不容易办了张当地卡打过去,程迦关机。

彭野坐在床上,手里飞快转着手机,竟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那丫头在搞什么竟然关机。

床头电话响了,彭野以为工作人员联系他有事,接起电话说了声:“喂?”

没想传来一个性感妩媚又沙哑低沉的女音:“hello?”

彭野:“……”

对方语气暧昧:“?”要客房服务吗?

彭野正烦着,皱了眉头。

“no,thanks.”他没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压断电话。

很快,那电话又响了。

彭野斜眼瞧那电话,舔了舔下嘴唇,心想你还来劲儿了,叫你服务指不定谁占谁便宜呢。

他接起来,刚要训她一顿,那头换成中文:“真不要服务?”

程迦声音淡淡的。

彭野一愣,几乎是乐了,跳下床去拉开门。

“你什么时……”话没完,程迦把箱子扔进门廊,扑进来搂住他的脖子便往他身上跳。

彭野没来得及看清她,只见她长发盘起,修长的脖颈像白玉。

他欺身接住她柔软的臀,她宝蓝色的裙摆像花儿一样绽开,纤细修长的双腿圈在他腰间。

彭野一脚踹上门,把她往腰上托,她高过了他,低下头抱住他的脑袋,用力亲吻他嘴唇。

那晚电话里,他问:“你想我么?”

她说:“见面了用行动告诉你。”

她比以往更热情激烈。到了半路,她摸进他裤子。自己动进去,贴着他身体蠕动。

他把她抵在墙上,吻她的脸颊她的脖子,她扭动着,嗓子里溢出细碎的嗯啊声。

她的小坤包进屋就甩在柜子上,手机滑出来,这会儿闪着光在震。一开始两人没理,渐渐,

彭野无意间一瞥,屏幕上大大两个字:江凯。他停了下来,眯起眼睛。

“别管他。”她呼吸急促,快要到了,捧着他的脸低头要吻他。

彭野别过头去躲开,微仰着腰身,单手把她往上边超了一下。程迦吃痛,“呜”一声。树袋熊一样攀附着。

他把手机拿来递给她:“接。”

“不接。”

电话不震了,彭野手指一拨,未接电话已接电话里一堆“江凯”。

彭野冷哼一声:“聊骚。”

程迦:“……”

彭野冷笑:“他还会再打。”果不其然,几秒后,手机再次开始震。

彭野猛地俯冲把她压到床上。

“呀!”程迦弓起腰身,痛呼一声,顿时冷汗直冒。

彭野上身直起,眼神危险,还是那个字:“接。”

程迦身板直打颤,一把夺过手机,想耍心机关机,彭野抢先碰了绿色。

电话接通。

程迦躺在床上,裙摆翻转,她冷冷盯着彭野,调整呼吸:“喂?”

“迦迦,睡了么?”

“睡……”话没完,程迦张大了口,从心尖到嗓子又苦又甜,发不出声儿。

就在刚才,床边的彭野大力起来。他盯着她,眼神黑而沉。

“我昨天说的那些话……”

程迦身体波浪般晃荡,揪着被单,心跟猫抓似的,两头顾不得,勉强稳住声音:“有什么明天再……”

“说”字没完,彭野不依不饶地惩罚。

程迦猛地弓起背,又重重倒下去摔进被子里,狠狠瞪着彭野,语气分外冷静,道:“别再打电话了。”

那边,江凯却察觉到不对:“迦迦,你身边有人么?”

“没。”程迦怒目,一脚踢在彭野腹上想逃离。

他将她双腿抬高到他肩膀,把住她的腰将她扯回来一摁,身子杵得霸道,蛮狠,到了底,她心窝戳裂开。

“彭野……”程迦猝然仰头,直直抬起腰身,强忍着,手指错乱地摸抓着摁断电话,才敢尽情,“啊……”。

彭野强势俯身,她双腿被他压回去贴在胸口,她蜷成一团,痉挛。

他深而狠,咬她耳朵:“程迦,说我是谁?”

“……”她目光涣散,人儿打颤。

“说!”

“……嗯……彭野……”

“没听清!”

“彭野!……”

**

第二天,彭野起床时,程迦死了一样趴在床上。

彭野洗漱完出浴室,她还是原样。彭野在床边穿裤子套t恤,问:“不和我一起去?”

程迦没半点儿动静。

“真弄疼了?”彭野坐到床边,手伸进被子顺着她腿根摸那软腻。

程迦一脚狠踢过来,彭野哗地从床上弹跳起身,躲了开。

彭野:“还有劲儿?”

程迦抓起枕头砸过去,冷冷道:“老子抽风了飞大半个地球送来给你操。”

彭野接住枕头:“谁叫我用力的?”

“滚!”

“别破坏道具。”彭野弯腰把枕头还给她。

程迦扯过了一脚踢他,彭野再次轻松躲过,长手一伸,把她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程迦却冷静盯住了他。他穿着迷彩服裤子,扎进靴子里,两条腿笔直又长;上身是军绿色的背心,贴着他紧实的身体。

彭野十分受用她这目光,笑了笑,看一眼手表:“晚上回来给你。”

程迦没搭话,倒回床上背对他。

隔一会儿了,她又回头看。他穿好迷彩服外套,正往外走,到了门廊边,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他回头看她,顿一秒,眨了眨眼,走了。

程迦扭过头去看窗外,外边阳光灿烂。

南非现在是冬季,却一点不冷,风吹着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

程迦看了一会儿,有些困,翻身睡了。

睡到阳光刺眼才醒来,已是当地时间下午。

她光脚下床,床头有张纸条。彭野留的,写了这里的叫餐电话,还有张餐厅地图。

程迦把方妍开的药拿出来,一份份数好就水吞下。或许是这药起作用,最近她有所好转,心情平静不曾低落。

程迦整理好自己,带上相机,准备下去走走,人到门边刚扶住把手,听到滴滴一声,随后,门外的人也拧了把手。

她拉开门,看到彭野,有些意外,问:“你怎么就回来了?”

彭野倒寻常,说:“才起?”

“啊。”

“休息好了没?”

“嗯。”

“肚子饿么?”

“有点。”

“下去吃东西。”他牵她的手,上走廊。

“你回来干什么?”程迦问,“不是落了什么东西没拿?”

彭野没答。已经拿了。

餐厅在树林里,原生态型,木头桌椅掩映在茂密的树木花草间。

吃饭的功夫,程迦告知他:“我打算去附近转转。”

彭野头也没抬:“不行。”

“嗯?”程迦抬眸,他俩从不干涉对方。

“南非犯罪率很高。”

程迦认真道:“我知道,所以特地查了,这儿有外国人旅游巴士直达我想去的地方。”

“那也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程迦:“……”

彭野道:“乱跑就打断你的腿。”

风在树梢。

程迦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半刻,移开,无语地笑了笑。

又收了笑,微微严肃说正事儿:“附近有个太阳城,我想去看看。”

彭野微微顿一下:“那更不能去。”

程迦看出端倪,卷着盘子里的面,问:“你去过?”

他拿起玻璃杯喝了点儿水:“嗯。”

“什么时候?”

“很多年了。”

“干了些什么?”

“玩儿。”他倒是简洁。

程迦淡淡问:“赌过博没?”

“嗯。”

“赌了多少?”

“……不是钱。”

“是什么?”

彭野略微笑了笑。

程迦问:“女人?”

“嗯。”

“啧啧。”程迦微眯起眼,凉笑一声,“骚包。”

彭野:“彼此彼此。”

程迦不多问了,彭野又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要无聊,过会儿跟着我。……后边几天也跟着。”

“你在工作,能带上我?”

“能。”彭野说,“我算半个参观。”

说话间,程迦的手机响了。

彭野眼皮一垂,仍是江凯。他平静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一星期前。”

她已表示清楚,但江凯还和当年追她时一样,不达目的不死心。

她要接。彭野把电话拿过来,站起身:“我和他说。”

程迦不阻止,要跟他走,彭野看她一眼:“男人对话,你听什么?”补了一句,“我知道分寸。”

程迦于是平静留下。

彭野沿着曲折的小路走过茂密的树桠,到一边接起电话,先没做声。那边男人声音挺清晰:“迦迦。”

彭野说:“喂?”

对方沉默半刻:“你是谁?”

“彭野。”彭野拿支烟含嘴里,单手点燃。

他无需自我介绍,昨夜程迦喊过他的名字。

“我找迦……”

“程迦长大了。以前追小女孩的方法不管用。”彭野直截了当,“那个叫徐卿的男人不够好,所以她能被你追到手。”

“但现在,你来抢个试试?”

那头一阵沉默,开口时却已平定。

“迦迦她什么都和你讲了。”固执如江凯,却也在一瞬间意识到这个叫“彭野”的男人在程迦心里的分量。像程迦那样的女人,她给他讲她的过去,就是给了他所有的信任,甚至最难得的,依赖。

他认清了,终于放手,说:“我明白了。”

彭野说:“好。”

要挂电话,江凯说:“其实这几天她和我说得很清楚。但我还缠着,以为能和以前一样。我这几天的行为,代我和她说声对不起。”

“她很大气。”彭野立在阳光斑驳的树下,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对。”江凯怅然一笑,“错过了。当年太年轻,太固执,一条人命压在身上,承受不了。”

彭野说:“我理解。”

“谢谢。”江凯要挂电话,忽问,“如果是你?”

“过去不知道,但今后,”彭野略微笑笑,

“程迦这个女人,不管世上死了谁,我他妈都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