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庭不紧不慢收拾好, 换衣服准备出门。
秦思明突然打过来电话,这么大清早,秦思明没事不会找她。
冯庭隐隐觉得, 是有要事, 工作上的要事。
几乎不动脑子, 冯庭就猜到是小丁那边情况没有得到解决。
果然, 秦思明在电话里说:“小丁刚才打电话,说昨晚本来跟男朋友约好晚上好好谈两人之间的问题,但昨晚对方彻夜未归, 在酒吧玩了一整晚……”
冯庭慢悠悠拉上长裙拉链,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 “嗯。”
秦思明被冯庭这么淡定的语气逗笑,苦笑着说:“你都猜到了?”
冯庭想了想, “小丁既然来找我们,肯定已经谈过很多次, 而且没有效果。现在是她求着对方在一起,对方怠慢她, 很合情合理啊, 如果你对一段感情要不要继续很犹豫的期间, 知道对方对你死心塌地,为什么要急着修复关系呢?反正一时半刻她又丢不了。”
秦思明捏着电话,深吸了一口烟, 眯着眼睛,忽然问:“你对我是不是就这样?”
冯庭挑了下眉,很吃惊的眨眼。
“小丁的男朋友目前对这段关系,很明显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没勇气分开,想吊着小丁,所以我才建议小丁搬走,逼他一下……至于我们,我什么时候吊着过你?我也没跟你搞过暧/昧啊……”
秦思明叹了口气,不说话。
“小丁现在怎么样?”
冯庭继续问小丁的事。
秦思明还是没说话。
她深吸一口气,她走到鞋柜把鞋子拿出来,弯腰换上,像个大姐姐教育小孩子一样,对电话里的男人说:“我们是合作伙伴,配合那么默契,对吧?不要因为儿女私情影响搭档关系,毕竟都不是小孩子了,一起发家致富,不香吗?”
说完想了一下秦思明的身家背景,“差点忘了你是富二代……”
秦思明那边沉默了许久。
“明白,我先挂了。”
冯庭看看手机,突然没了吃早餐的兴致。
接下来两日,顾闻柯带冯庭处理分公司的事务,旧城改造项目有进展,对方突如其来有了诚意,李易安和吴巡负责落实跟进。
两日后,一行四人从南临飞回来。
周氏企业股票动荡,坊间开始传闻周氏这次要破产,面临结算。
顾闻柯起初还想助一臂之力,只可惜前段时间,遇到周家不懂事的晚辈,差点抢了顾闻柯的旧城改造项目,顾闻柯一直等周家有人出来说话,可除了周禀然,长辈们连表示都没表示。
不知是以为他不知情,还是觉得他是周家的女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周可岚以前因为顾闻柯,在周家风光了三年,如今时逢动荡,地位迅速回落,日子不好过起来。
上飞机前,冯庭就收到消息,问她:【到底还要多久?】
冯庭拿着手机,抬头去看顾闻柯,男人预感到她的视线,也抬头看过来。
两人目光交缠片刻,冯庭对男人勾唇笑。
这一幕在任何人眼里,都应该是浓情蜜意,正值热恋的年轻情侣。
冯庭低下头,笑就收了,【我还需要时间。】
周可岚追问:【需要多长时间?】
冯庭没有回答,只向她确认一件事:【今年周顾两家关系紧张,周家祭祖,顾闻柯还会去么?】
周可岚说:【顾闻柯父母很重礼节,就算他不想去,他父母这边也无法交代,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冯庭浅叹一口气,在想接下来怎么安排。
这一次在南临,事情处理的都很顺利,在飞机上没有工作任务,气氛比以前融洽。
冯庭对面坐着的,就是顾闻柯。
他听到冯庭叹气,低着头看翻杂志,“跟谁聊天?”
“哦,”冯庭放下手机,轻轻抬眸,若无其事的说,“我一个好姐妹,跟老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一起几年都没什么感情,眼下老公想离婚了……老公是生意人,有些钱,却不想给任何补偿,她心里难过,在跟我诉苦。”
顾闻柯合上杂志,看过来。
冯庭对他浅笑。
“你们生意人,都这么小气吗?”
顾闻柯不知冯庭在内涵他,沉默了一会儿,如实说:“对商人来说,离婚意味着分割财产。”
冯庭垂下眼,撇了撇嘴,轻轻晃动茶几上的高脚杯。
垂着眼眸说:“一个姑娘在你身上浪费几年青春,何尝没有浪费一笔宝贵财富?婚姻失败是两个人的失败,没有谁是赢家。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都要离婚了,作为想抛弃妻子的一方,在能力范围之内给前妻一笔补偿,让她后半生生活无忧,也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应该做的吧?”
这番话倒是很中肯,顾闻柯看向她晃动的水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评判。
冯庭收了手,托起腮,悄声问:“倘若有一天你跟你太太离婚,你不觉得这样做,才会心安吗?”
顾闻柯闻言垂眸笑了,“怎么又扯到我身上?”
冯庭冲他俏皮眨眼,悄悄说:“万一哪天你想娶我呢?”
顾闻柯低低的笑,“你是不是想嫁人了?”
冯庭挑眉,“天要下雨,姑娘要嫁人,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顾闻柯瞧着她,想到周可岚,脸上的笑就收了。
他定定的瞧着冯庭,自己不回答,反而是问她:“你希望我给她补偿?”
“是啊,”冯庭翘起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他的裤脚,“我当然希望你给她补偿。”
她看向男人的眼睛,看入眼底深处,幽幽的说:“如果你补偿他,说明我没看错,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倘若,你不管不顾,直接把她扫地出门,那我会想,像你这么绝情的人,她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顾闻柯自然也不是傻子,被冯庭这么一暗示,就上套,他拿过另一本杂志,云淡风轻的翻了两页,拧眉。
“语言都是具有指向性的,如果不是了解你,我真怀疑你是她那一派的。”
冯庭晃动酒杯的手,忽然停滞。
顾闻柯看她,她也意识到自己不自然,赶紧把高脚杯端起来。
仰起脖子,抿了一口。
“我当然是她那一派的,”她突然生气,阴阳怪气的说,“我不光跟她一派,我俩口味还一致呢,所以才围着同一个男人转!”
冯庭说罢“啪”就把酒杯放下了,不再跟他同坐,臭着一张脸往后走,不再搭理他。
顾闻柯没心情再看杂志,把杂志丢到一边。
一直到飞机降落,顾闻柯都没跟冯庭说上话,她带着眼罩,坐到了吴巡和李易安对面,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情冷性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