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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温柔的老公(二)

尤念车祸后恢复稳定,除了出院的前几天经常感到虚弱发软外,之后的身体状况都很好。

这两天她一直陪着裴然在外面住,尤念当时还没觉得什么,回到公寓后才感觉到疲惫,一连从家窝了两天才恢复精神。

可能是因为暗肆静的事情,裴然最近特别忙碌。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他回来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

已经凌晨十二点了,尤念看了眼桌子上的表困得打了个哈欠。似乎自从那次公寓突然断电后,裴然就特别紧张她,再加上他近来归期不定,所以他多付了赵晓妹三倍的工资,要求她在他不在的时候,留在公寓陪尤念作伴。

于是,赵晓妹就顺利搬入了这所公寓中。

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赵晓妹就回自己房间了。尤念闲着无聊,就窝在卧室中看了会儿电视,后来她跑去裴然的书房想找本书看,结果满书架的外国书籍,偶尔能找到一本中文的,还是金融一类的。

这男人真的能看懂吗?

尤念已经承认裴然很聪明了,但她总觉得他不像是会安安静静看书的人。

左右翻找间她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啪的一声书从高处掉下差点砸到尤念头上。她往旁边躲了躲弯身捡书,在这个过程中有一张卡片从书中掉落,她拿起来发现是一张书签,长长窄窄的硬卡纸上通体漆黑,用银色的签字笔写了一个字——

燃。

尤念失忆后,并不知道裴然以前是叫裴燃的。

翻了翻手中的书,她发现这是一本很厚的外文心理学书籍,与它崭新的封面不同,这本书内里应该被翻阅过无数遍,空白区域还用红笔做过标注。

那些标注有英文也有中文,尤念不知道这支书签原本是夹在那一页的,于是她将那本书带回了卧室,准备等他回来的时候和他说一声。

结果这一等,她等到了凌晨。

已经熬不住了,尤念原本想翻翻那本外文书看会儿裴然做的标注,结果她这一看直接被催眠了。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眼前雾蒙蒙的,耳边传来微弱的开门声,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于是搭在脸上的书啪的一声就掉落在床上,周围变得清楚后,她也和裴然四目相对了。

“怎么还没睡?”深夜两点半,裴然才刚刚回来。

这要是以前,裴然今晚就从外面睡了,然而如今失忆的尤念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他不回到她身边,实在放心不下她。

轻轻阖门走到床边,裴然将身上的衣服换下,他进来时带着股外面的凉气,未开大灯的卧房灯光昏黄,照的他的侧脸也比以往柔和。

尤念刚睡醒还有些迷蒙,听到他问话,她想也不想就回道:“我在等你。”

“等我?”裴然解衣扣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她时微微挑眉。

他刚和她结婚时比这更忙的时候也有,经常忙到半夜才回家,那个时候尤念大多数都已经睡着了,偶尔他把她吵醒,她也只是会下意识的往床一侧挪挪给他腾地方,可她从未问过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更没提过会等他。

只因她这一句话,裴然感觉身上的疲惫消了大片,他靠近床侧对她招了招手,尤念很听话的靠过去,被他抓住了双手。

“念念帮我把衣服解开好不好?”裴然将她带入怀中,微微俯身往她肩膀上埋了埋,他声音低低沉沉道:“老公实在太累了。”

尤念心软,见他是真的一副很累的样子,于是就任由他枕在自己的肩膀上,帮他一颗颗解着衣扣。

裴然的呼吸滚烫,喷洒在她的耳边痒痒的,尤念解自己的衣扣时没觉得什么,然而轮到帮别人解衣扣时却觉得有些吃力,更何况她还是给一个男人解衣扣,而且这男人的身材还非常棒。

领口的几颗扣子解开,尤念扫到他衣服内的春.色后,赶紧又移开目光。

她解衣服解得认真又害羞,并没有注意到裴然一直在看着她,直到低悦的笑声在尤念耳边传开,裴然按住她已经解到倒数第三颗扣子的手,凑近她亲了一下夸奖道:“我家念念真可爱。”

尤念一怔,摸了摸被他亲过的脸颊,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见他拿着睡衣就要去浴室了,尤念惊讶地拉了他一下:“你还要去洗澡呀?”

不是已经很累了吗?

裴然单手将剩下的几颗扣子解开,衣衫大敞间他精致的锁骨暴.露在尤念眼前,好似知道尤念心里在想什么,他笑着揉了把她的头发:“你老公还没累到洗不动澡。”

“你要是真心疼我……”见尤念还抓着他的衣服不放;“不然你来帮我洗?”

这人好不要脸啊!

“你、你还是快走吧!”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尤念松开他刚想后退,裴然就揉着她的脑袋将她捞入自己怀中,特别温柔宠溺道:“乖啊,老公一会儿就回来抱着你睡。”

“你好烦呐,快走!”尤念被他逗弄的半天身子都酥了。

催促着他赶紧去洗澡,等他人离开后,她又窝回了床上。

听着浴室中传出的哗啦水声,尤念又有些困了。她打哈欠时连眼泪都挤了出来,往旁边歪时她触到了从书房拿来的外文书,于是又坐直身子,拍了拍脸颊想等他出来。

好在裴然洗澡很快,没一会儿他就出来了。

浴室的门打开时带出男士专用的沐浴露冷香,裴然手肘上挂着几件衣服出来,他似乎没料到尤念还是清醒的,微微诧异道:“还没睡?”

‘在等你’三个字从嘴中转了个圈又被吞回了肚子里,尤念想到他刚才说要抱着她睡来着,于是就支吾糊弄了两声,将手中的外文书对他晃了晃,“这是你的?”

裴然将换下的衣服扔进脏衣篓中,外文书的封皮发亮反光,他一时也没看清她手中拿的是什么,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道:“什么?”

见他语气不咸不淡的,尤念也不知道自己私自从他书房中拿书的行为对不对。

顿时有些心虚起来,她失了之前的底气;“我、我晚上闲着无聊,就想从你书房找本书看的,结果你书架上都是些复杂的外文书,我看不懂,还不小心给你撞下来一本。”

见他向着床边走来,尤念缩了缩身子,将那本外文书往他拿旁一扔,解释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你书房的书不可以动。”

当时去书房时她还没觉得什么,如今倒觉得自己不应该乱动他的东西。

想到她还不小心将他的书签打乱了,尤念抓了抓被子。

见裴然弯身将那本书拿了起来,她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我捡书时还不小心将你的书签弄掉了,也不知道你看到了哪一页,就给你夹在你最后一次做标记的地方了。”

裴然漫不经心的翻了翻手中的书,听着尤念略带紧张的解释,他有些好笑,掀了掀眼眸看她:“不过就是一本书,你紧张什么?”

卧室暗淡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柔化了他的五官。尤念见裴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松了口气道;“我怕你骂我啊。”

“……我又不知道你书房的那些书能不能动。”

如果她刚才要是在进书房时能考虑到这些,现在也就没这些事了。

“又开始傻了。”

翻身靠坐在床上,裴然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是我妻子,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想动什么就动什么,我怎么会骂你。”

可能是失忆后的她变得比较敏感不安,没失忆前的尤念可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别说只是拿他一本书看了,她脾气上来时也不是没当着他的面砸过东西,当时她可没问过他这些东西能不能砸,也从没担心他会不会骂她。

以前的她大胆的时候是真的大胆,怯弱的时候又像是张一戳就破的纸娃娃,做事风格就是两个极端。

“喜欢看?”想起尤念以前对他的态度,他语气不由又温柔了一分。

裴然将书塞回她的手中,纵容道:“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顾忌到我。”

尤念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些话感觉心里暖暖的。

“全都是英文的,我哪里看得懂啊。”嘴角不由得一点点上扬,尤念随着他的塞书的动作随意翻了两页,又将书塞了回去。

想起他书上做的密密麻麻的中英标注,她有些好奇道:“裴然,你书房的那些外文书你都看过?”

“只有一少部分。”裴然回答的淡淡:“这里的书都一般般,也就是我闲着无聊时才看的,好书都在我爷爷那儿和主宅的书房堆着呢。”

尤念张了张嘴,忍不住道:“那你都看的懂啊?”

裴然翻了翻手中的书,找到自己看到的页数后将书签重新夹进去,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他侧眸看向尤念:“开什么玩笑呢?”

“不知道你老公精通多国语言?”

像英文书那类的,他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无障碍当成中文阅读了,那个时候尤念还在委屈巴巴的背单词呢。

尤念从他的语气中读出了嫌弃她的意味,她失忆了嘛,自然不知道以前的裴然是有多厉害。

而且她也想象不出来,像裴然这种霸道强势的性格会安安静静的窝在桌上看书得是什么样,撇了撇嘴,她半夸半讽道:“那你可真厉害啊。”

裴然笑得莫名其妙,他没有一点儿的谦虚,笑着回她道:“主要是你衬托的好。”

其实很早很早之前,两人就有过相同的对话,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过去,这句话在不同的场景、不同的情况中又被重复了一遍。

裴然记得,有次学校出的英语卷子特别难,尤其是后面那几大段阅读理解,单词生僻陌生,愣是让那群自称学霸的好学生都没看得懂。

当天尤念拿着英文卷子回来后,一边在旁边翻译一边查字典,裴然路过时看到她几乎每隔几个单词儿就要查一次字典,他看着心累,就一把将她的字典扣上,十分顺口的就将那整段的英文翻译出来,还好心的帮她把正确答案指了出来。

结果人家尤念理也不理他,竟然还挥开他的手,嫌他烦道:“你打扰到我学习了。”

“你学个屁习呢。”裴然当时就是看不惯她明明笨的要死还在那儿装好学生的样子。

因她这话,他索性坐到了她的桌子上。他那股子霸道强势劲儿上来谁也招架不住,手掌扣在她的试卷上,裴然凑近她一字一句道:“看不出来吗?你裴哥哥这是在教你怎样快速学习呢。”

尤念快被他烦死了,推了他两次推不动她,她冷声道:“你走,我不要你教!”

她不会知道每当她自以为自己特别生气时,其实说出来的话恼怒中总是带着娇嗲感。

裴然笑得招人,他倨傲的抬了抬下巴:“我就不走,你有本事打我?”

“裴然!”尤念是真的想打他了。

但她不是没见到裴然和别人打架的样子,她自知自己和他动手吃亏的只有自己,于是就压着火气道:“既然你觉得自己什么都会,你有本事考个第一回来啊!”

裴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考不了第一?”

尤念偏了偏头没有理他,她知道裴然聪明,但这次的英语试卷是真的难,她不信他能会多少。

“行,你慢慢查字典吧。”裴然嗤笑了声。

将字典还给她时,他懒洋洋道:“等着啊,我给你考个第一回来。”

几天之后,考试成绩出来了。

那次是全级英语平均分达到最低一次,不及格人数上升到平时的两倍,却让裴然在学校中出了大名。

原因无它,只因为他拿了全年级最高分,甩开了第二名二三十分不说,还逆天到几近满分。

当他拿着自己的试卷拍在尤念桌子上的时候,尤念憋了半天才回他:“那你可真厉害啊。”

她那时的语气就和如今这般,半夸半嘲不说还带着明显的不情愿,裴然低头看到尤念的英语分数,勾唇回她:“还好,主要是你这小笨蛋衬托的好。”

“……”

如今想想,他当时是真的很招人烦。说出与当年同样的对话后,裴然戳了戳身侧气鼓鼓的小脸蛋:“生气了?”

尤念一把拍开他的手,没什么好气道:“我才没有生气。”

自从裴然变忙后,两人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前些天他回来的也不早,往往等他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他又走了。

今天难得能和他多说上几句,哪怕他总是说不到两句话就欺负她,她听着也高兴。

“特别厉害的裴先生啊,我可不可以采访你一下?”尤念很早前就有几句话想问他了,但迟迟没有找到机会开口。

裴然见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含了小星星,于是挑眉问她:“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像你这么高智商的人,是怎么看待我们这群普通人的?”在得知他少年时期就有能力创业了,她不是不佩服的。

裴然斜了斜身子倚靠在床背上,未扣严的睡衣扯大了一些,他微微眯着眸子像是很认真的在思考,半响后,才懒洋洋启唇道:“在我这儿,只有低智商与高智商两种人,不存在你所说的普通人。”

尤念懵了一瞬,将他说的话又在脑子中过了两遍,她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你就是想说比你智商低的都是弱智?”

裴然抬手卷起她的一缕秀丝,带着几分夸奖道:“不错呀,我家小念念脑子转的比平时快了呢。”

尤念那叫一个气啊,她恨不得抓住他的手腕咬一口,她气恼道:“那我算什么?”

“我智商也比不过你呢,在我眼里我也是弱智?!”

这话裴然可没承认啊。

揽过尤念的身体扣入自己怀中,裴然赶紧亲了亲,哄她道:“在我眼里你可不是弱智。”

尤念气鼓鼓的看向他,还当他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结果他只是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笑道:“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其实早在少年时期,高高在上的裴然就觉得,智商没他高的人都是弱智了。

尤念也是弱智,不过她比较幸运,因为裴然觉得她弱智的很可爱,所以他就姑且把她当成了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嗯,小孩子都没什么智商而言的。

尤念:“……”

第二天早上八点,尤念是被裴然吻醒的。

原本她睡得好好的,结果无缘无故梦到自己掉到了水里。在梦中她无论如何也游不出那片区域,如同溺入海水般的漂浮感让她找不到支撑点,后来她看到了一块浮木,慌慌张张抱上去时,却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困难……

马上就要喘不上气来了。

“唔……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一瞬尤念就清醒了。

此时原本该睡在她身侧的男人,正压在她身上放肆亲吻,他一手控着她的后脑一手揽着她的腰身,见她呼吸越来越急促了,于是他将脸埋入她的肩膀处,哑着声音笑道:“还没怎么亲你就喘成这样了,我要是往狠里亲,还不得亲死你?”

“我现在只想打死你!”

唇瓣被他啃得水润润的,尤念微张着小嘴喘气,她推了推身上的人不仅没能把他推开,反而还将自己的睡衣扯开了。

不对,应该说她睡衣本身就是开的。

裴然给她准备了很多款睡衣,但考虑到自己睡姿不太好,于是尤念选择的是两件套。

明明她昨晚睡觉的时候,上衣还扣得板板正正的,这会儿衣衫大敞领口开了好几颗扣子,随着她的挣扎还露出了圆润白皙的小肩膀。

裴然也没客气,唇瓣直接贴在她的皮肤上吸吮了几下,尤念嘤.咛出声,喘着气打他:“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疯呢?”

裴然扣住她死命的往自己怀中压,他似乎也有些喘了,头发略微的凌乱双眸暗沉,看起来性感又危险。

他还想再亲亲尤念,不过尤念左右摇摆着头不想让他亲,他不由固定住她的下巴,嗓音低低哑哑的:“晨起反应,理解一下?”

她是他妻子,两人有权利履行夫妻义务。所以尤念没失忆前明明怕他怕的要死,但在这方面也从没抵死反抗过。

如今倒好了,她这一失忆他碰都不能碰了。为了顾及尤念失忆后的心理健康,他就连亲吻和拥抱也掌握着分寸。

昨晚他搂着尤念睡着后,不由就梦到两人以前亲昵的场景,他压着怀中的人极近纠缠,尤念娇娇软软的倚靠在他身上,叫出来的声音像是小奶猫。如论平时多么带刺儿的一个人,在那个时候她总会最乖顺的。

“再让我亲两下缓缓。”

裴然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感觉尤念还是不怎么情愿,他也没有勉强,只是半撑起身子低眸看她,似笑非笑道:“念念,你可要记好了,我是你男人。”

尤念咬着唇瓣有些不知所措,裴然看到后就将拇指扣在了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擦,继续道:“我现在纵容是你因为我乐意宠着你,可是你别忘了,我并不是个好耐心的人。”

“你这这么一直憋着我,一直憋着我——”

手上不由使了些力道,他将拇指塞入她唇中小半截,低眸一字一缓道:“你确定等我哪天憋不住的时候,你能承受得住?”

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尤念水润润的双眸瞬间睁大,“你、你……”

她哆哆嗦嗦的想要说些什么,裴然将手指抽出,半撑起身子笑得温雅:“随你,我不勉强。”

这么说着,他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尤念蜷缩起被子也从床上坐起,听到他不咸不淡道:“没关系,大不了等我解.欲的那天,做死你算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特别轻,也极为认真。

“……”尤念被他吓到了。

她简直不敢去想裴然说的那天,颤巍巍的伸出一小截胳膊,她软着声音去扯他的衣服:“裴、裴然……”

见他扣着上衣的领口像是要离开了,尤念扑腾着扑到他背上,特别无力憋屈道:“我让你缓。”

“我就、我就再让你亲两口好了。”

于是,一只小白兔成功栽入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