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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陶缇的出现, 让方才还欢声笑语的竹苑一下子安静下来。

众人盯着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抬手揉了揉, 确定不是幻觉, 表情都变得格外怪异。

裴长洲是背对着门口的, 所以见到周围的人突然闭嘴, 还有些奇怪, 问道,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回答他的, 是身后冷不丁响起的一道悦耳女声,“是啊, 怎么都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说的很热闹么?”

这个声音温温柔柔,却又透着丝丝冷意。

裴长洲眉头蹙起。

他缓缓转过身去,当看到面无表情的陶缇时,他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惊诧, 尴尬, 不悦。

陶缇并没将视线放他身上太久, 只蜻蜓点水般看了一眼。

她一步步走上前, 平静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愣住的众人,语调清冷, “怎么, 各位是都喝昏了头,见到本宫也不行礼了?”

她就那样站着, 腰背挺得笔直,明明个头娇小,却莫名有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威压气势。

尤其是她看向他们的眼神, 就像是看一堆垃圾般。

满满的厌恶、冷漠,毫不掩饰的鄙夷。

一众贵公子们敛了神情,连忙弯腰,作揖行礼,“拜见太子妃,太子妃金安万福。”

等了片刻,预料中的叫起声并没响起。

裴长洲是皇子,只简单拱了下手便直起腰身来,其余人见他起了,也想跟着起,可刚准备抬起头,就听到陶缇一声冷喝,“本宫说免礼了?”

众人心头猛地一突,又埋下头去。

心里却是极其不满的,这女人真是给脸不要脸,这是要朝他们摆架子了?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勋贵子弟,如今竟被一个女人按头行礼,实在丢人!

见状,裴长洲也蹙起眉头,语气透着几分不悦,对陶缇道,“太子妃,我与诸位友人一起喝酒作乐,你这是做什么?”

陶缇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转而看向眼前的这些人,扬声道,“给本宫行礼,你们不服气?”

众人,“……”

陶缇,“不服气也得憋着!谁叫本宫的夫君是太子呢。”

众人,“……”

陶缇继续不紧不慢道,“不过听你们方才说的那些话,似乎并没有把太子放在眼中?呵,你们还真是能耐啊!光天化日之下妄议太子,还妄议太子与本宫的私房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看你们一个个长得人模狗样的,才喝了这么一点酒就原形毕露,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这一通连珠炮似的斥责,给众人骂懵了。

等反应过来,有一两个胆大的想要反驳,“你……”

陶缇直接一个眼神横过去,“我没叫你说话,你张什么嘴?这么喜欢说,有本事跟我去陛下面前说啊!”

那两人立马怂了,悻悻的垂下脑袋。

“看来你们没特别醉嘛,心里还记得陛下。我还以为你们喝了酒,连君臣之道都忘了。”陶缇嘲讽一笑。

“你们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我清楚的很,我也不怕跟你们说,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我这个人呢,没什么优点,就是特别爱记仇,这心眼子比针尖还小!”

“你们咒骂太子,侮辱本宫,其心可诛,其罪难恕,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你们一顿,我这个太子妃还真是白当了!”

众人听到她这话,有惊讶,有无措,但更多的还是不以为然。

毕竟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除了放几句狠话,能怎样呢?

“太子妃,我们不过是醉酒开玩笑罢了,你可莫要当真呐。”

“就是啊,今日可是裕老王爷的寿宴,你若是闹得太难看了,那多不好啊。”

“若你还恼着,那我们一齐与您赔个不是?”

见他们这副嬉皮笑脸的贱模样,陶缇真是服了男人的厚脸皮,眸光一沉,扬声道,“玲珑——”

玲珑立刻上前,恭敬道,“太子妃。”

陶缇凑到她耳畔,低语道,“我知道你有功夫在身,把他们踢到那边的湖里,能行不?”

玲珑眼底划过一抹错愕,抬眼看向陶缇,似是无声在问:太子妃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有功夫在身的?

陶缇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这个晚些再跟你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些小王八丢下湖里,输人不输阵,咱们气势可不能弱了!”

玲珑蹙眉,“太子妃,你确定……?”

陶缇目光肯定,道,“你只管丢,闹大了我扛着。”

她就不信这群纨绔敢把事情闹大,就算真闹起来,她到昭康帝面前也不虚——

只要昭康帝的爱子人设不崩,最后倒霉的绝对是这群嘴贱的!

那些勋贵子弟见两女人嘀嘀咕咕的,更是不将陶缇当一回事了。

就是说嘛,这女人家柔柔弱弱的,顶多耍嘴皮子斗斗嘴,难不成还真敢对他们动手?

然而,还不等他们得意一会儿,只见太子妃身旁的宫婢猛地冲了上来。

招式凌厉,速度极快,唰唰唰的有破风声。

还不等众人看清,只听得“扑通”“扑通”好几声,一群男人便被一个个踢进了水中。

“啊,来人,来人!”

“救命,我不会水!”

“疯了,真是疯了,快来人啊!”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喊叫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看着在小池塘中挣扎的勋贵子弟,陶缇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玲珑,干得好,回去给你做好吃的。”陶缇一脸欣慰的拍了拍玲珑的肩膀,心道裴延小天使可真好,派了个这么好的得力助手给自己。

玲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默默退到陶缇身后。

裴长洲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酒意顿时全无,不可思议的看向陶缇,仿佛见到了鬼一般,指着她大声质问道,“你你……你怎么敢?你疯了吗!”

陶缇这次总算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看着他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黑眸一沉,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反手那么一扭——

“啊!!”

裴长洲吃痛叫出声来。

趁着他痛得弯腰,陶缇猛地抬手,一巴掌毫不犹豫的甩了过去。

她老早就想打这个渣渣了!

原主一条命没了,这渣渣却还逍遥快活着,凭什么?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陶缇眉眼间写满义正言辞,平静道,“三殿下,你刚才是跟嫂子说话的态度么?”

这一系列动作太过迅速,院子里的小厮们都惊住了,就连池塘里的勋贵子弟都忘了扑腾,全体震惊的看向岸上。

陶缇冷冷的甩开裴长洲的手指,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般,抽出手帕来擦。

裴长洲捂着脸,双目通红的看向陶缇,口不择言,怒道,“你这贱人,你竟敢打我?”

陶缇美眸一眯,“贱人?好,很好……看来一巴掌你还没长记性。玲珑,把这个目无尊长、毫无规矩的玩意也丢下去!让他好好醒一醒脑子!”

裴长洲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此时也顾不上他那翩翩公子的人设了,瞪着玲珑呵斥道,“你敢!”

转而又对他身边的太监道,“你傻了,由着爷被打?!”

太监一脸惶恐的挡在了他的面前,心道,刚才那一切发生的太快,谁能反应过来!

陶缇拧起眉头,玲珑到底是宫女,她若是动手丢了裴长洲,事后真要计较起来,难免不会被迁怒,或者周皇后使点小手段也未可知。

对付裴长洲,还是自己亲手来比较好。

她按住玲珑,毫无畏惧的迎上裴长洲的几近喷火的目光,冷笑道,“你莫不是还想动手打我?裴长洲,你不装深情款款了?”

裴长洲的眉头一跳。

陶缇唇角的弧度越发讥讽,双眸带着极其冰冷的憎恶,“就你那点心思,我从前看不透,死了一回还看不透么?我话撂这里了,你今日若敢动我一根手指,我保证你在父皇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你信不信?”

裴长洲目眦尽裂,“你!!”

这女人太邪门了……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裴长洲的脑子有些混乱,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胆大妄为、无所顾忌的女人与从前那个温柔小意、唯唯诺诺的陶缇联系在一起。

此时,那些被丢进池塘里的勋贵子弟也被小厮拉了出来。

他们浑身都湿透了,衣袍、鞋底沾满了淤泥与杂草,狼狈得很,哪里还有之前潇洒风流的模样。

这些勋贵子弟本来一肚子火气,恨不得活活把陶缇给撕了。可见到这女人疯起来,竟然连三皇子都敢打,一个个都有些发虚。

常言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在他们看来,陶缇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他们不敢惹,只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裴长洲,指望他能替他们出口恶气。

陶缇淡淡扫了一眼便知道这群人在想什么,她斜觑着裴长洲,“我打你这巴掌你别不服气。太子怎么说也是你兄长,这些人说他的坏话,你非但不制止,还听得津津有味,说明你这人不仁不义!都说长嫂如母,我作为你嫂子,你不但不与我一致对外,还一口一个贱人侮辱于我,实在毫无礼数,恬不知耻!我赏你一巴掌怎么了?要我说,你这种不仁不义、无情无耻之徒,便是打烂了嘴也不为过!”

要说怼人,陶缇还真没怕过谁。

裴长洲被这一番正气凛然的话说的有些懵,红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就在他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叫好声,“好,小姑娘说得真好!”

一干人下意识朝着门口看去,当看到来人时,脸色登时变得雪白。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裴延,还有一位须发尽白的灰袍老人,也是刚才叫好的人。

这群勋贵子弟大多年轻,没几个认出灰袍老人,倒是裴长洲一眼便认识这老人的来路,惊声唤道,“四叔公!”

这么一喊,那群勋贵子弟也反应过来,膝盖都有些软了。

老老老……老王爷怎么来了?

一个太子已经够难应付了,现在府中的主人家也来了,且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站在太子妃这边的......

完了,完了。

陶缇见着裴延和老人,也惊讶不已。

惊讶的同时,也忍不住腹诽,难道“撕逼必被裴延撞见”是她逃不开的魔咒么?

唉,温柔安分的人设.....崩吧崩吧,破罐子破摔了。

陶缇垂着小脑袋,乖乖地走到裴延面前,羽睫微动,轻轻柔柔的唤了句,“殿下。”

裴延眸光温和的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毫发无损后,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低低的“嗯”了一声。

陶缇又看向他身旁笑眯眯的裕王爷,“四、四叔公?”

裕王爷捋着白胡子,慈祥笑道,“侄孙媳妇好啊!”

陶缇朝他笑了笑,再看向裴延的时候,有些慌张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前。”裴延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他的身后,微微弯下腰,语气极其温柔,“乖乖站在孤身后,剩下的事,孤来处理。”

陶缇看着他那双幽深的眼眸,先是错愕,须臾,心口仿佛有一阵暖意在流动,很安心。

她点了点头,“嗯。”

“乖。”裴延抬手摸了下她的小脑袋,笑容是极致的温柔。

等他转过身,面对裴长洲等人时,面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眸中暗流涌动的杀意。

他上前一步,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视线也平静的很,一一扫过面前的每个人。

明明他没有说任何话,可那落在脸上的视线,让一众勋贵子弟头皮发麻,背脊无端生出一阵寒意来。

若说太子妃看向他们的目光,是看一群垃圾。

那么,太子看向他们的目光,便是看一群……死人。

这个念头一冒出,众人忍不住心颤,却还强行自我安慰着: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错觉,就算他们嘴贱乱说话了,可他们也都是公候勋贵之子,太子顶多治他们一个不敬之罪,总不能把他们全杀了吧?

感受到这压抑窒息的氛围,裴长洲轻咳一声,连忙上前,“皇兄,今日这事都是误会......”

裴延薄薄的嘴唇掀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误会?”

“是是是,他们都喝多了,所以才说了几句醉话。哪曾想让太子妃听了去,女人心思敏感,情绪一下子上来了,就.....嗨,其实没必要闹成这样的。”

裴长洲这般说着,转脸瞪着那一众人,说道,“你们还不赶紧向太子和太子妃赔罪!”

那些勋贵子弟忙不迭弯腰赔罪。

裴长洲道,“皇兄你一向待人宽厚,便原谅他们的失言吧?太子妃斥也斥责了,还把他们都丢进了水里,也算罚过了。更何况,今日可是四叔公的寿宴,也不好闹得太丑……”

还不等裴延说话,裕王爷沉着一张老脸,冷冷的盯着裴长洲,“亏得你还记得今日是本王的寿宴!”

裴长洲心头一阵发虚,讪讪道,“四叔公……”

裕王爷对一干人道,“本王好好的心情,愣是被你们这群混球给败了兴致。你们还真是好本事!来人呐,去,去前厅把他们的父兄叫来,本王倒要好好问问他们是如何管教自家子弟的,竟教出这么些不忠不义不孝的的混账东西!”

那一众勋贵子弟都慌了,忙看向裴长洲,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三殿下……”

裴长洲与他们一向交好,知道这个时候若不替他们说话,日后便再无威信可言,只好硬着头皮,满脸堆笑的看向裕王爷,“四叔公,这大好日子,您可千万别动气。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不懂事,给你老人家添堵了,我们认罚……倒也不必惊动前厅,免得毁了您的寿宴。”

哪知道听了他的话,裕王爷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你个裴长洲,敢忤逆我!”

裴长洲,“……?”

下一刻,只见裕王爷捂住胸口,剧烈咳嗽了起来。

裴长洲,“!!??”

裴延和陶缇赶紧上前扶住他,“四叔公,你没事吧?”

裕王爷大喊道,“啊,本王要被气死了——”

话音刚落,他双眼一翻,直接倒在了裴延的怀中。

裴延,“……”

陶缇,“!!!”

裴长洲,“!!!”

众人,“!!!!”

完了完了,他们把老王爷气晕了,这回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四叔公!”裴长洲惊慌失措的凑上前来。

裴延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把四叔公气晕了,还敢往前凑?还是好好琢磨一下回宫后该怎么与父皇解释吧!”

说罢,他将裕王爷小心翼翼放到侍卫背上。

陶缇还在原地懵逼,手直接被裴延牵住。

他目光坚定冷静,朝她道,“我们走。”

陶缇大脑还空白着,便由他牵着,一起离开了。

待他们一走远,一众勋贵子弟魂不附体般,战战兢兢的凑到裴长洲身边。

“三、三殿下,这……这怎么办……老王爷不会出什么事吧……”

寿宴上把寿星公气昏,这事放眼整个天下,都是大逆不道。

裴长洲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我哪知道!”

他压根没说两句话,怎么就把那老东西气晕了呢?

今日可真是倒霉透了!

..........

月洞门外,看着裴延与陶缇牵着手一起走出来,宋玉凝连忙往假山后缩了缩。

太子待太子妃可真好啊,这般护着她。

一个高大修长,一个温婉娇小,他们俩还真是登对极了。

回想着开始太子妃一系列的操作,宋玉凝眼眸微垂——

太子妃说得对,她不用谁来教她做太子妃。就刚才的举动而言,虽说有些蛮横失礼了些,却简单粗暴的让人心生痛快!

若是换做自己的话,自己会怎么做呢?

大概,连冲上前指责那些人的勇气都没有吧?遑论将他们丢进湖里,还动手打人.....

这些举措,对她而言,简直是不可思议,刷新认知。

宋玉凝抿了抿唇,望向那早已走远的一行人,心中唯有默默祝福。

*****

松鹤院内。

陶缇在屋内不断徘徊着,望眼欲穿,“大夫怎么还没来呢。”

“别担心了,本王没事。”躺在床上的裕王爷突然睁开了眼睛,利索坐起身来。

陶缇,“……?”

裴延,“他装的。”

陶缇,“装、装的?”

不是吧,好歹也是皇室里德高望重的老王爷诶,这么幼稚……真的可以?

裴延走到她身旁,温声道,“孤路上就跟你说了,别担心,四叔公没事的。”

陶缇,“……”

我以为你那是客套的安慰话啊!

裕王爷捋着胡子,十足十的老顽童模样,哼哼道,“那群小混蛋在本王的寿宴上闹事,总得付出一些代价才是。”

说到这,他笑吟吟看向陶缇,“小姑娘,本王可是为了帮你出口恶气,才装晕的!”

出恶气?是指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模样么?

陶缇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裴延了然的眯起黑眸,轻声道,“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裕王爷从床上缓缓坐起身,目光慈爱的看着小两口。

“延儿,你这个媳妇,真是不错!不但有一手好厨艺,还能这般维护你,这份心意,实在难得!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要是对不起人家小姑娘,我老头子可第一个不饶你!”

裴延黑眸微动,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笑意。

他自然而然的搂住了陶缇的肩膀,将她往他怀中带了带,神色温润,“四叔公放心,孤一定会好好待她。”

这突然的亲密动作,让陶缇心跳漏了一拍。

她稍稍抬眼朝身旁看去,午后金色的阳光静静地洒在他那张精致到不可思议的脸上。

他眉目间的神情是那样认真,纤长且浓密的睫毛仿佛镀上一层神圣的柔光。

蓦得,她的心跳的很快,快的让她有些慌张。

不不不!

陶缇你清醒一点啊,只是做戏而已,你别当真了!

裕王爷见着小俩口亲昵的样子,更是眉开眼笑,转而看向陶缇,“小姑娘,太子哪哪都好,就是瘦了些。你厨艺好,若是能把他喂得更结实一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听到这话,陶缇很是干脆的应下,“四叔公,这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裕王爷满意的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情你也要多多努力。”

陶缇,“嗯?”

裕王爷道,“延儿身子不算健壮,我一直盼着他早早娶妻,能早点生下子嗣,继承香火。之前他一直拖着不肯娶妻,说要等你长大一些,再履行婚约。如今他总算把你娶了回来,你们俩也得抓紧点。延儿如今都二十一了,这年纪搁在旁人身上,孩子都会下地跑了……嗨,若是在我有生之年,能听到延儿有子嗣的消息,那我的遗憾也能少一桩喽!”

陶缇脸颊一烫,生、生孩子?

对不起,这个还真努力不了。

面对裕王爷一脸期盼的目光,她面红耳赤,羞怯怯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裴延看出她的窘迫,拉着她的手,直接将她护在了身后。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她微微颤动的睫毛,转身看向裕王爷,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语气郑重道,“四叔公,你放心,我们会努力的。”

努力……?

陶缇惊诧抬眼。

看到护在自己身前宽阔挺拔的背,白皙的小脸蛋不争气的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