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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再下去就要上诛仙台了

本仙君一边惊讶,一边现身:“毛团,你在做甚?”

狐狸是头情种,搂着衡文,把本仙君当团气。狐狸爪子摸着衡文,分明是摸给本仙君看。

衡文,衡文神清气爽,且未受制,从我进屋的刹那就该晓得了,直到我现身,双眼只看着那狐狸,由着狐狸动嘴动爪的给我看。

难道衡文看上了毛团?

至于么?狐狸精固然模样不错,怎能比得上本仙君的倜傥。

就算这双丹凤眼,也因男女而宜,种种不同。长在女子脸上,那叫做勾魂摄魄的丹凤美目,国色天香,入诗入画;生在男人脸上,就是一双雄赳赳的丹凤怒目,恰似枣红面皮的关二爷。

本仙君钦佩狐狸的胆色,本不欲出手太重,奈何狐狸得寸进尺,越摸越不是地方,我一个没留神,念了个电诀,一道天闪喀地打向狐狸的天灵盖。狐狸有几年道行,闪身躲避,笼起妖气来挡。倒是挡去了大半,踉跄退了一步,哇地吐出口黑血,靠在桌边大口喘气。

我站到衡文身侧点亮油灯,狐狸抬着一双幽怨的双眸看衡文,又颓然闭上,“原来仙君是拿我做幌子,罢了,能亲近仙君一次,心已足矣。”再睁开双目看我,“你拿我罢。”

衡文上前了一步,站在我身前道:“此事不怨你,你走罢。方才是我起兴要耍弄这位元君,才借你一用。现在想来,将心比心,我这样对你实在不该。”

狐狸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慢慢站直身,双眼哀愁,“仙君又在戏耍我罢,像我这样的妖精,在仙君口中不过是个成了人形的毛团,我对仙君做那些事你也定觉得污秽龌龊。我来便没打算留着命,能死在仙君手上我就满足了。”

何其动情的言语,本仙君忍不住唏嘘。

衡文再上前一步,与狐狸不过一尺的距离,缓声道:“你和我说那些话,其实我心中有些欢喜。几千年来没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不能应你,却不是因为我是仙。”轻笑了一声,“你其实并未做什么,我向你赔个不是,回去养伤罢。”

狐狸尖尖的耳朵颤了颤,低声道:“前些日子仙君下界,就落在我修炼的山旁,我本是贪图仙君身上的仙气,近处一看,却再也忘不了仙君,方才尾随至此,今夜唐突。仙君方才的话,其中含义我已明了。只是……”双眼含着眷恋,深深盯着衡文,“倘若我有朝一日得成仙果,能否与仙君再聚云渊,畅怀一饮?”

衡文颔首道:“好,我答应你。你可要记住,我虚衔衡文清君。”

狐狸的眼眸亮了亮:“原来是司文的衡文清君。也烦清君记得,我叫宣离。”

本仙君笑嘻嘻地上前一步,“在下宋珧元君,你若成仙后想报今晚的一击之仇,也可以来寻我。”狐狸的耳朵抖了一抖,爪子连抬都未抬,看来我方才在衡文面前喊他毛团,伤他颇深。

本仙君向来大度,不同他这毛团计较,看他抽身欲走,忙赶在前面讲一句不得不提醒的话:“毛团……啊,是宣公子,你性喜断袖,不会去滋扰寻常女子,修那采阴补阳的邪法,这是好事。说不定正因如此你才有仙缘,但千万不得做那滋扰清秀男子的邪事。需知以阳补阳反为亏,修道一途讲究清心寡欲,神清则气明,气明则……”

狐狸化风而去,将本仙君未完的话没入夜色。

难得本仙君论道,他却不听教诲。衡文扬眉道:“你成日絮叨你这个神仙是白捡来的,居然论起修行之法头头是道。”

我嘿然道:“天上几千年,满耳朵灌的不都是这个。毛团今晚揩足了清君的油水,再听我一番教诲,足可受用百儿八十年了。”侍侯慕若言成了习惯,看见衡文的前襟被狐狸扒开些许,忍不住凑手去拢了拢,“我守在清君身边几千年,这些天还每晚睡一张床上,我还没干的事情,倒叫一头毛团全干了,心中甚痛甚痛。”

衡文似笑非笑盯着我,“那你我做些它没干的事情可好?”

紧挨在我身边,面孔缓缓凑近,软且温润的双唇骤然触压上来,本仙君打了个激灵。乖啊,玉帝命格,说不定正在天上看着。

但有些事情,也只由得你片刻清醒,如身在湖水中,焉无不湿衣裳的道理。

衡文与此道生涩,细噬舔触只由着性子,越发得诱人,我忍不住搂紧了他身子,回占先机,只觉得那柔软的双唇如潭水,甘心溺在里面。等抬起头时,衡文微微睁着眼,灯光下含着迷离,润红的双唇引了一抹笑,忽然凑到我耳边低声道:“原来是此种趣味。”

这一句话着实要命,本仙君几欲像那头狐狸一般蠢蠢欲动,拿舌触了触他耳边。怀中的身子微动了动,幸亏在此时,本仙君多年修为翻上灵台,及时清醒,握住衡文双肩送出三寸。

衡文屏眉道:“怎了?”

我苦笑:“再下去就要上诛仙台了。”

衡文后退些许不以为然道:“若真的如此,你替天枢渡了那么多回气,早被拿回诛仙台上砍回八块了。”

本仙君默默斟杯凉茶,灌了下去。

衡文坐在床边,摸起破折扇晃了晃,“只是一时趣味,并不当真。便是真做了甚么,不是还有房中双修之术一说么。”

我默默放下茶盅,衡文道:“怪不得你说命犯孤鸾时,每每神情颓然,原来人间□□亦有无限妙处。”他悠然似有神往,本仙君心惊胆寒,“清君,你我下界可是要替别人设情劫的,万不能节外生枝,赔进去什么。这种事情,如果沾上了,就知道被它折磨比受天下所有酷刑都厉害。”

衡文清透的双目盯着我,“放心罢,我只是略有好奇,泛泛探知。却是你,说得倒像你正被折磨着似的,莫非你瞒着天庭,竟动了凡情?”

我干干一笑:“哪能~~当年的事感慨而已。”对衡文道了声好睡,回卧房去了。

附回李思明身躯,料想不多久天也该亮了,天枢睡得很熟,许是我设的仙障与他的仙气融会,宁了心神。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方才亲过衡文,本仙君睡得着才怪。

当年在天庭第一次见衡文,是什么情形来着?

本仙君新近,十分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