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伯好似被她吓住了,脸色一僵,过得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这娘们做什么,吓死老子了,老子说错什么了?”
“怎么了?”我握住洛神的手,轻声问。
她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眼眸垂了垂,道:“没,没怎么。”抬起头看着四伯,淡淡道:“你接着说,那个刘彻墓葬里的绝世奇珍,到底是什么?”
四伯眼一横:“你要老子说,老子就要说么,老子现在还就不愿说了。”
雨霖溃骸八琅肿?你讨打。”
眼见他们不和,我一时头大,忙拦下雨霖??转而对七叔道:“七叔,那绝世奇珍具体是指的什么东西?你们五年前还去过武帝之墓?”
七叔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对,五年前,我们五兄弟,也就是你大伯,二伯,三伯,四伯,还有我接了个讯头。那讯头里说是发现了武帝的真陵,料想里头珍宝定是无数,但此行恐是凶险,便邀我们兄弟几人一起去捉斗淘沙,倘若摸到好处,对半来分。传这个讯头的人,就是当年墨银谷的谷主,雨幕声。”
说到这真陵,自然便有假陵相对。其实相传武帝之陵位于当时西汉的槐里县茂乡,又称茂陵,当时武帝登基第二年时,便开始下令修建寝陵,据说那茂陵修了五十四年之久,可想而知其规模之大,之宏伟瑰丽,根本就无从估计。
但是就是因着这风声,漫漫历史长河中,自然有无数的倒斗之士趋之若鹜。后来有几个厉害的前辈,确也找到了茂陵所在,但是里头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般金山银堆,满地瑰宝,而不过是个虚空的假冢罢了,只是葬了些寻常器物,掩人耳目,连武帝的遗体都未放置其内。
他们大呼上当,痛骂武帝奸猾,但是又舍不得离开,在附近逡巡徘徊许久时日,却都无法找到武帝真陵的位置,最后只得悻悻离去。
而七叔说到这,看了雨霖??谎郏?炅??牧成??急涞糜行┎蛔匀涣耍?铱吹贸鏊?行┙粽牛?耸闭?蠼袅巳?罚?ぷ怕迳窈突ㄏa兆?吕矗?ы?蔡??br>
七叔续道:“当时师父已经闭关,凡事都由老大打点,老大便将这捉斗之事应承了下来。我记得那时正值初春,我们五兄弟和雨哥定在岭南会面,当时雨哥带了一批人手过来,碰面之后,商洽了些紧要事宜,便马不停蹄地朝槐里赶去。雨哥身边有个极厉害的风水师,唤作风凛,最初就是由他寻龙点穴,才寻到武帝真陵所在的。”
七叔话音刚落,风骏忽地抬起头来:“爹爹?”
七叔微笑:“小哥,你是风凛之子?”
风骏默默地点了点头,雨霖??嫔?鋈唬?嵘?溃骸拔蚁?昧耍??次迥昵澳谴危头绮?サ牡胤剑?故腔崩锩?辍d谴问俏业??詈笠淮纬鲈睹牛?乩春螅??登迕鳎??愎嗜チ恕br>
七叔惊讶道:“我们自茂陵回到岭南,便分道扬镳,照墨银谷距离岭南的脚程推算,雨哥回到墨银谷的日子,确是清明前后。怎么,雨哥回来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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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叔面上讶异之色更深了:“这怎么可能?那时我见雨哥气色极佳,且他正值壮年,又是习武之人,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之间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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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叔冷下脸来:“武帝陵里极其凶险,遇到的东西,可是太多了。虽说折了些人手,不过所幸祖师爷保佑,我们得了东西,留得性命退出陵外。当时活下来的人中,可怜四哥被抓伤眼睛,差点盲掉,三哥失了一条手臂之外,老大,二哥,我,还有雨哥,风凛大哥,都没什么大碍。我们自槐里赶回岭南,在那里歇息了一阵,当时雨哥的身体,还是好端端,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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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旁听着这细细的来龙去脉,隐隐觉得摸到些许头绪出来了。关于雨幕声的事,十有**和他去过的槐里有关,他和七叔他们去武帝真陵取回来的那个绝世奇珍,这也许是个极其重要的切入点。不过至于他后来为何突然暴毙,这是个谜,连雨霖??疾幌?茫?颐潜愀?硬磺宄?恕?br>
静默许久的洛神目光冷冷地扫了七叔一眼,轻声道:“你们能活着出来,确实命大得很。”
七叔一惊,望向洛神:“姑娘,此话怎讲?”
洛神抿了抿唇,我能看得出她心情并不是很好,甚至说得更深些,她的心情也许很是糟糕,也不晓得她想起了什么不快之事。
只听她淡淡答道:“刘彻的陵墓,修建历时五十四年,此言非虚。他在槐里,最初原本是没有打算弄一个“真假龙冢”的,现在的茂陵,也就是那个假陵,原先的确是当做真陵来修建。只是后来,刘彻任用东方先生监陵,东方先生乃机关风水大家,擅长机巧布穴,他央刘彻另外修建一座真陵,这样可保得刘彻的陵墓不被后人所盗,佑他万世安宁。”
她说到东方先生此处,眸里显出一种痛楚的神色来,而我也晓得,她口中说的东方先生,便是指的,东方朔。
可是我觉得有点奇怪,东方朔距离现在可有好几百年了,洛神说到东方朔时,明显很是尊敬,这倒是令我不解,总觉得她哪个地方不大对劲,具体去想,却又摸不着头绪。
那边七叔恍然大悟:“那墓里头奇异诡谲,各种机关暗箭层出不穷,是江淮前所未见,原来竟是东方先生出任的监陵。”
洛神轻叹一声,黯然道:“前期确是东方先生监陵,可惜后来……先生去了,临到后头监陵的,便另有其人了。那人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得起的,若是先生从头掌控,以先生仁德,大多设些恐吓之技,全以吓退倒斗之人为宜。可是那人呢,想的便只是置人于死地,是以墓里的一些布局定是狠辣非常。”
她顿住,看向七叔,目光锐利如刀:“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七叔额角冒出些许冷汗出来,低声道:“姑娘……真乃神人也。那墓里的布局,确是狠辣之极,无怪你会说我们能活着出来,实属命大得很。不过姑娘你嘴里说的那后来监陵之人,又是指的何人呢?”
洛神冷道:“那人在史上并无名头,很少有人晓得,说了也是空谈。”
我忍不道:“那人是谁?洛神,你说出来让我们听听也好。”
洛神瞥我一眼,良久,才道:“他是个江湖术士,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称号,自称淮阳子。刘彻原本励精图治,是个好皇帝,只是到了后头,极是沉迷修道,妄图长生,而惹得他走上这条道路的,便是那淮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