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那道认真的男声,柳吟瞬间瞪大眼,恼羞成怒的按着腰间的手,气愤愤的道:“我没有胖!”
她明明那么苗条!!!
看着那张羞怒的小脸,秦砚低笑一声,目光如炬,“这是好事。”
柳吟:“……”
不知想到什么,她骤然涨红了脸,赶紧别过头不去看这个臭流氓,什么斯文清高,全都是唬人的!
男人神色依旧波澜不惊,随手拿起桌上的公文,继续批阅起来,柳吟坐在他怀里只能不时回过头,当视线扫过那张淡漠清冷的面容时,不禁在心里唾弃了下,便干脆拿过自己带来的糕点,一个人吃了起来。
屋里十分静,她咬了几口,目光不自觉扫过他手中的那本公文,一眼便看到了她爹的名字,定睛一看,好像讲的是她爹包庇底下官员,徇私枉法,收受贿赂。
不等她多看几行,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好看吗?”
霎那间,她只觉得后脑勺多了双灼人的视线,只能一边无辜的眨眨眼,继续咬着糕点,忽然捏起一块给后面的人,“太子哥哥要不要试试?”
四目相对,男人就这么幽幽的看着她,忽然抬起手,吓得柳吟赶紧解释起来,“我……我什么也没看见,表哥忘了吗,我不识字呀!”
指腹抹去她嘴角的碎屑,秦砚继续看着手里公文,神色不变,倒是一句话也不说。
盯着男人的下颌,柳吟也是忐忑不安的咽了下喉咙,却是再也不敢看他手里的公文,她不知道每天有多少这样的折子,也不知道这太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按道理来说,没有哪个做皇帝的愿意一个如此强大的外戚存在,就算自己生了儿子,对方肯定更加不会留着柳家这样的外戚干权了。
那双圆溜溜的眼珠子不断乱转着,秦砚眼角一瞥,“小奸细。”
柳吟:“……”
她憋着一口气,终是忍不住一本正经的的替自己辩解起来,“凡事都要讲证据,人家每天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打理着东宫上下,一边还要念书,一边还要被姑母催生孩子,我身上背负着多少压力,殿下知道吗?”
越说柳吟就越委屈,她年轻轻轻就开始掉头发了,每天还得担心皇帝会铲除柳家,还要被所有人认为是个一字不识的文盲,谁有她心累。
看着那张愤懑的小脸,秦砚忽然轻笑一声,低声道:“原来表妹这么辛苦,是孤冤枉你了。”
“我当然辛苦了,殿下还冤枉人,这也太伤人家的心了。”柳吟捂着心口一副悲痛欲绝的眨着眼。
闻言,男人忽然揽紧了那截纤腰,伏在她耳边轻声道:“生孩子一事,孤倒是可以帮你。”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边,柳吟瞬间红了脸,眼神飘忽不定四处乱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他是这样的人。
瞥了眼那张通红的小脸,秦砚继续看着手里的公文,声音温和,“回去歇着吧,今日孤不过去了。”
这几日堆积的事情太多,必须得处理完。
闻言,柳吟瞬间精神一震,双眼亮晶晶的从他怀里下来,一边又把桌上的糕点推过去些,一边忧心的道:“那殿下一定得早些休息,身子最要紧。”
说完,她立马转过身,迈着小碎步,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了出去,又小心翼翼的把门合上。
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屋里的人眸光一暗,不自觉想起今日那个人看这小姑娘的眼神,东国三皇子……
回到自己房间,刘嬷嬷看到她没有把人带回来,这叫一个失落,还是柳吟解释了半天,说她们的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刘嬷嬷才不再多想。
不过柳吟也没有闲着,那个太子让她绣荷包,她当然得完成任务,至于成品是怎么样她就不管了。
看到她肯做女红,刘嬷嬷高兴极了,以为她终于开窍了,只是当看到那粗浅的针脚时,眉头皱的老高。
都不用三天,柳吟一天就能绣完,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她就差不多完工了,不过这时六公主倒是急匆匆跑了过来。
“表姐,你这是在绣荷包吗?”
六公主刚进屋子,正欲说什么时就看到她手中那个蓝色荷包,瞬间满脸稀奇的走过去看了下,不过很快神色就有所变化的退后几步。
“那个……母后让表姐过去一趟。”她一本正经的道。
柳吟瞥了她眼,一边把荷包塞进怀里,“我知道你觉得难看,可这是你皇兄让绣的,我可是日夜不眠赶工出来的,礼轻情意重,只要我有这份心就好了是不是。”
一旁的细云忍不住忍着笑低下头,刘嬷嬷也是无奈的叹口气,一边出了屋子,心想着这太子妃也不知何时才能稳重起来。
六公主附和的点点头,“表姐说的对。”
话落,柳吟只能立马进去换衣服,她本想看看那个太子在不在书房,好过去把荷包给他的,不过既然皇后找她有事,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换了衣服后,两人才齐齐往外走,宫人们纷纷避让行礼,许是明日就是皇上寿宴,整个皇宫都陷入一片忙碌之中,就连巡逻的御林军也多了不少。
“怎么姑母不让别人过来通传,你今日不用上课吗?”她忽然好奇的问道。
两人不急不缓走在宫道上,闻言,六公主只是别过头,轻声道:“沈太傅病还未好,我想着也是无事做,便过来找表姐了。”
听着那发虚的声音,柳吟不禁凑过脑袋盯着她小脸道:“是吗?你该不会是想见某人吧?”
“才没有!”六公主突然反应激烈的红了脸。
见此,柳吟自然是悠悠的走在前头,慢慢道:“这个有何难,我可以去和你皇兄说,让那个张大人时常进宫,这样你不是经常可以看见他了?”
话落,六公主顿时恼羞成怒的瞪了她眼,“表姐!”
柳吟轻笑一声,看着那脚步飞快的人立马跟了上去,等一路来到长春宫时,倒是看到不少各司局的管事进出,可见皇后还在忙明日的寿宴。
“奴才叩见太子妃。”众人看到她纷纷跪地行礼。
摆摆手,柳吟径直走了进去,却见皇后正一脸疲惫的靠在软榻上,任由红杏给她揉着额心,许是察觉到什么,忽然睁开眼,待看到她后,面上才露出一丝淡笑。
“本宫忙的不可开交,你竟是一点忙也不过来帮,等日后轮到你时,本宫看你可怎么办。”皇后端过一旁的茶盏打趣一声。
这的确是个严肃的问题,柳吟自然是走过去坐下,一本正经的道:“这有什么,姑母成了太后也能处理宫务呀,反正这后宫无论是姑母执掌还是吟儿执掌,这不都是一样的吗?”
似乎被她后面一句话给逗笑了,皇后立马点了下她脑门,“油嘴滑舌。”
一旁的红杏也是笑着忽然从里头端出来一件玫红色衣裙,“这是娘娘特意让人给太子妃赶制的,料子用的都是织锦,颜色也极其明亮,明日皇上寿辰穿最合适不过了。”
说到这,皇后一点抿了口茶,瞥了眼对面的人,“你的那些衣裳都寡淡的很,身为太子妃得端庄大气,这衣裳首饰也极其讲究,切不能马虎。”
看着那件花纹华丽的衣裙,柳吟默默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她就说怎么刘嬷嬷没有提醒她准备衣服,原来早就在这备着了。
皇后忽然看了眼其他人,见此,红杏和细云也跟着走了出去,整个内殿一时只剩下两人。
“本宫得到消息,那祁阳郡主不知为何忽然旧疾复发,镇南王昨日就将其送回了西南,一开始本宫倒还担心皇上会让她成为太子的另一个侧妃,不过目前来看,短时间应该是没有这个可能了。”她正声道。
闻言,柳吟倒是有些惊讶,京中这么多名医,为什么非要送回去治?
“不过本宫叫你来是说另一件事。”皇后神色忽然凝重起来,“昨日皇上与本宫提起充实东宫,按理说,东宫只有你与陆侧妃两人的确是少了些,皇上的意思是选些世家女进去,本宫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其他皇子府中的的姬妾要胜过东宫数倍。”
话落,柳吟瞬间眼神一变,这一个陆侧妃就这么毒了,这要是多来几个,她岂不是每天都得担心自己的小命?
“那这……”
“你不用担心。”皇后伏身拉住她手,神色严谨,“有机会你去探探太子的口风,若是太子不愿,本宫亦可那此回绝皇上,若是他愿意,那姑母自然不会害你,到时只挑些性子不堪的进来,太子必定不会喜欢。”
四目相对,看着她姑母笃定的神色,柳吟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她怎么去问,那个太子就是个人精,她还没开口说不定就被看穿了。
“姑母放心,我会想好怎么说的。”她一脸凝重的端过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又抿了抿唇,“这个茶的味道怎么感觉有些受潮了?”
闻言,皇后不禁凤眸微动,这是去年皇上赐的了,今年的还未上贡,放久了,自然没有先前的味道,这丫头如何会喝的出?
“太子平时对你如何?”她忽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对面的人。
后者一边拿过桌上糕点咬着,不禁撇撇嘴,“有时候还可以,可有时候就非常阴晴不定,莫名其妙就生气了,不过人还是很大方的,我问太子哥哥要什么都会给,但是那些名贵书画不肯给我,说我字都认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