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誉和唐荣(蓉)——
第三章
唐荣对上了瑞王的视线,轻轻地点了点头,似是很委婉地说道,“王爷当是看错了。”
瑞王“腾”地一下从软塌上起身,不由分说地拉着唐荣,又赶去了那池子边,“本王带你去瞧瞧,是不是看花了眼。”瑞王的脚步走得极快,拽住了唐荣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走,那胆大包天的女贼,披头散发地在他的池子里戏水了那半天,他就不信连根头发丝儿都没留下。
瑞王指着适才唐荣靠过的那处假山,“下去给本王找。”
那侍卫没动,一时不明去找什么,瑞王回头一脚揣在那人的屁股上,“去给本王找找有没有头发。”
想在一个山泉池子里找到一根头发,同从大海里捞针也没什么两样,多半的人都以为是王爷疯了,瑞王却偏生想要寻出个证据来,来证据自己并非唐荣所说的做梦,他敢肯定那个人就在这附近,一直在他身边,只不过他还没找出来,虽不知那人的目的,但这凭现在她这神出鬼没的行为,已经让他非常的不舒服了。
眼见天色渐渐地亮开,这番折腾了一宿,个个都没歇息好,适才寻人,如今又开始寻头发,也不知道何事才会消停,宁庭安见瑞王仍不死心,看了一眼又重新热闹起来的池子里,便劝说道,“王爷昨夜一宿没睡,这都天亮了,先去歇息一会吧,微臣在这守着,有消息再知会王爷。”
瑞王昨日本就醉了酒,身子还未轻松过来,就越上了这么一出,宁庭安不说还好,一说便觉得是有些乏了。
“你们好好给本王找。”
瑞王说完才转过身打算回屋,回头走了两步了,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抓着唐荣没放。
唐荣一路上没少挣扎,可都没用,他越用力,瑞王捏的越紧,那手腕都快被瑞王给捏断了,唐荣忍着不敢再动,如今终于被他松开,手腕上已经留了几个明显的指印。
瑞王自己也瞧见了那痕迹,但并没有生出内疚之心,只讽刺地看了他一眼,“一个大男人,手腕长这么细,还这么白,也怪不得人家叫你小白脸。”唐荣没说话,将袖口一拉遮住了那痕迹,紧跟在他身后一同回了暖阁。
昨夜瑞王出去的本意,就是想沐浴更衣,结果一耽搁,一天一夜都未曾更衣,一紧暖阁瑞王头也不回地对唐荣说了一身,“更衣。”
唐荣没动。
瑞王回头,“本王说的话你没听清吗,让你伺候本王沐浴更衣,你杵在那干甚?”
唐荣这回倒是动了,却是身子一歪,脚步几个踉跄才勉强站稳了,站稳了便抬起一张小脸,似是在极力地硬撑,“属下,先去备水......”然往前走了两步,又是几个踉跄。
这会子瑞王觉得身子乏,昨夜饮酒时,唐荣下肚的酒并不比他少,之后又跟着他闹了大半夜,瑞王终究是看不下去,赦免了唐荣,“行了,你下去替本王唤个人来。”
“属,属下该死,属下......”唐荣话还没说完,瑞王就提着他的胳膊,将他一把擒出了门外,对着门口守着的侍卫说了声,“送回去,叫阿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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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宿的觉补完,日头已经偏了西,瑞王刚睁开眼睛,小三子便进来禀报说,“找着了。”瑞王转过头,就见小三子摊着手心,手指头压在那上面,小心翼翼地将那根府上侍卫找了半日,才找着的一根头发丝呈给了瑞王。
一池子的泉水,还真就让人从中找到了一根头发丝。
那池子就瑞王一人使用过,下人们时常去清理不说,水流本就在不停地流动,瑞王上次使用还是去年夏季,隔了一年,断没有头发丝还落在里头的道理,且仔细一瞧,便能发现那发丝又细又软,色泽偏黄,同瑞王头上的墨发完全不同。
“师爷说,就寻到了这么一根。”小三子将那头发丝凑到了瑞王跟前,瑞王瞟了一眼,便回头问他,“唐大人呢?”
小三子答,“唐大人刚出去,说是去替师爷办事了。”
瑞王便也没再多问,嘱咐了小三子一声,“继续让人给本王搜,人既然来了芙蓉城,本王就不信搜不出来。”
小三子领命退下,正想着那这更头发丝该怎么处置,便听身后的瑞王说道,“发丝留着,唐大人回来了,让他好好看看。”小三子便将那根头发装进了盒子里,等着唐荣回来。
然快到申时末了还没有见唐荣回来,正疑惑,宁庭安进来对瑞王请示道,“属下去接一趟唐大人。”
今日唐荣从瑞王屋里回去也就睡了小半个时辰,之后起来,便被宁庭安派出去巡视,谁知一出去,就被花楼的老板娘拉住,说她认识一个姑娘要给唐大人说亲,瑞王听了一半,便讽刺地一笑,“她这事打算让她楼里的姑娘从良?心倒是不小。”
宁庭安尴尬地一声清咳之后,说道,“说是个黄花大闺女。”
本也没啥,相亲见面也耽搁不了时辰,结果街头几家做买卖的商家,听说花楼的老板娘打起了这等主意,个个都不乐意了,这明摆着就是想同王府攀亲套近乎,便一时都凑了热闹,但凡是自己认识的姑娘,都给唐荣牵到了跟前。
场面便失了控。
唐荣的身板子虽瘦,但个头也算是中等算不得矮小,就那张脸,还曾迷惑过文乐,如今落在了一群姑娘堆里,谁不多瞅几眼,花楼的老板娘将其诓到了茶楼,让那姑娘同他相亲,还没喝上半盏茶,李家卖布匹的商铺老板又领了一个姑娘来,就同那流水宴席一样,不断的有人领着姑娘进来,跟前的菜色和对面的姑娘在变,唯独就是对面的唐公子没变。
消息一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一个时辰不到,整个茶楼就被围的水泄不通,那一处也就成了瘟疫结束后最热闹的一个场子了。
瑞王和宁庭安过来的时候,天色已到了黄昏,茶楼里正是听戏的时辰点,楼前人来人往根本就没有一个落脚的点儿,外围的几个姑娘伸长了脖子望向楼上瞧去,大队隐约瞧清了那床前人的半个侧脸,便猛地缩回了脖子,拿了那手里的团扇挡了脸,一阵娇羞后,几人便咬上了耳朵。
瑞王往那窗边一望,也瞧见了那个人,一身姿衣,黑色帽子,端坐在那,含着淡淡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个娘娘腔,瑞王皱了眉头,回头问宁庭安,“就那小白脸,弱不禁风,就如此吃香?”
宁庭安笑了笑,“王爷怕是不知,如今像唐公子那样的人才,不叫弱不禁风,姑娘们都称之为秀气,倒是很受欢迎......”
瑞王轻哼了一声,瞟了宁庭安一眼,未发言,倒是对小三子仰了一下头,小三子收到了示意,便去前面开道,“回避!”
楼里的人被小三子带侍卫清理了干净,瑞王才见到唐荣走了出来,唐荣扶了扶头上的官帽,那张脸明显的已是疲惫不堪,瑞王盯着他的脸瞧了许久,原本想瞧瞧到底哪里吸引人了,结果瞧着瞧着,脑子里的思绪就跟着宁庭安适才说的那话走了,确实是挺秀气,挺耐看......
一个男人怎么还能长成这样。
瑞王突地别过眼,阴阳怪气地说了声,“你倒是挺受欢迎,今日可有相中的姑娘?”
唐荣来到他跟前垂头行礼,“让王爷见笑了,今日是属下失职。”唐荣头上的那官帽适才被他扶了一番,仍是偏的,他那一垂头行礼,头就在瑞王跟前,瑞王瞧得清楚,也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就伸出了手,双手捧着他的头,替他将那官帽给摆正了,唐荣愣在那不敢动,小三子则是嘴巴一张,表情僵硬如石头。
“官帽不能歪。”
瑞王许是自个儿未曾察觉出来不妥,说完也没去看旁人的目光,很顺手地拽住了唐荣的胳膊,拖着他进了茶楼,“既然都出来了,听戏去。”
唐荣在那茶楼里坐了一下午,身心被折磨了个透,这会子的戏曲再好听,也没啥兴趣,宁庭安陪了瑞王一阵,身边的小厮赶过来说,宁家来了位远方客人,宁夫人问他,若是没什么特别的人,告个假先回去一趟,宁庭安便同瑞王打了声招呼,先回了宁家,戏曲听了一半小三子出去张罗小菜,就剩下唐荣一个人立在瑞王身后看戏。
昨夜瑞王将整个王府叫起来折腾了一宿,今日白日他倒是睡了个好觉,唐荣却没有,只歇息了半个时辰,宁庭安就过来让他帮个忙,去了的街头例行视察,总共算起来,两天了,唐荣就歇了一个时辰,这会子跟前的戏曲一唱,就跟催眠曲一般,唐荣的身子早就开始东倒西歪,眼皮子搭上了又撑开,然坚持不到一阵,还是抵不住那股困意,唐荣的身子往前砸下来时,瑞王正好转过身去抓身旁的盐水菽,是以,唐荣倒下来时,刚好就倒在了他怀里,瑞王的半边胳膊都被唐荣那一下给砸麻了,却忘记了发怒,两张脸不过间隔了五指的距离,四目相对,皆是惊恐,唐荣的小脸就贴在他的胸膛上,甚至能听到瑞王的心跳声,许是太过于突然,许是瑞王没想到一个男人会倒在自己怀里,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小三子回来一掀开了帘子,就看到了这一幕。
王爷抱了唐大人。
小三子那托盘上的小菜几个摇晃,一阵手忙脚乱,差点就落在了地上,弄出来的动静,终是让跟前的两人回过了神。
唐荣从瑞王的身上猛地弹开,腰弯到了膝盖,“王爷,对,对不起......”
戏台子上的戏瑞王原本看得津津有味,被唐荣这番一章,突地就觉得那台上的戏曲声离越来越远,咚咚地几声心跳之后,周围全是索饶着那股他挺喜欢闻的花香味儿。
瑞安侧目望着那个快要趴到地上的人,正准备发怒,却诧异为何胸腔里没有冒出来火,瑞王只黑着脸说道,“你就有那么多的瞌睡?站着都能睡着?”瑞王训斥完,唐荣又是几声,“属下知罪。”瑞王突地起身,打断了他,“回吧。”
唐荣的脚步都跟上去好一段了,小三子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王爷,戏,戏还没看完,这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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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进了暖阁,瑞王便转身对唐荣说道,“下去歇着吧,本王怕被你砸出了毛病。”
唐荣心虚,低垂着头正准备退出去,又听瑞王说道,“本王让你去别的地方了吗?去那小间里歇会儿,明日早上再过来伺候本王更衣。”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来了!今天晚了点,呜呜呜呜,给你们发红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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