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乔臻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钟点房，她头晕得不行, 将外套脱了坐在床上叮嘱韩斯衡：“斯衡, 我睡一会儿。你出去转转吧, 如果6点左右我还没联系你, 你就过来叫我。我们再一起吃饭。”
韩斯衡点头, 扶她躺下，“你快睡吧。”
房间里温度适宜，乔臻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上。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一双带着温度的手在自己的额角温柔地按摩着。
她的眼睫抖了抖，睁开眼睛，对上韩斯衡幽深的眼神。
“你睡吧, 我帮你按一下, 舒服点。”韩斯衡低声说。
乔臻感觉头很重, 她的目光扫过他好看的五官, 停留在下巴处, 那道伤疤依旧显眼。她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儿, 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到被按摩到的地方确实舒服了不少, 于是也不再推脱。
嘴里嘟囔了一句“谢谢”, 乔臻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伴随着他时轻时重的指法，她很快就睡着了。
韩斯衡一直紧紧盯着乔臻, 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 他也放轻了按摩的力度。
他爱慕的目光从女孩微蹙的眉头滑落到她小巧的鼻尖, 再到绯红的脸庞, 最后停留在她红润的嘴唇上。
那天亲吻她的一幕又涌上来，他仿佛还能感觉到她双唇的柔软触感。难耐地咽了下口水，他松开按摩的手，撑在她的两侧，低头凑近乔臻。
她长又密的睫毛乖巧地垂在眼下，如同柔软的小刷子一般在挠着他。脸上的红比之前褪去了一些，露出白嫩细腻的皮肤。
她的双唇紧闭，草莓色的唇峰微微翘起，勾得他想用自己的唇含住，细细品味。
凝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唇贴上去，轻轻摩挲。
她睡得很熟，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应，乖巧地像是个洋娃娃。
韩斯衡用自己的唇去吮她的，从上唇细细地吮到下唇，怎么都不腻。
可是不够，心里的渴望没有因此得到一丝缓解，反而变得更加贪婪，想要更多。他的心中有个洞，只有她才能填满。
不知道亲了多久，他下身的某一处变得疼痛难忍，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呜咽声。他逼自己停下来，喘着粗气坐好。
不行，再继续下去自己就要失控了。
她的嘴唇已经带着暧昧的水色，看上去多了几分艳色和旖旎。
韩斯衡赶紧移开目光，强迫自己站起来。
他走到窗口处看着远方，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然后拿过烧水壶给乔臻烧水。
*
乔臻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醒来时房间里并没有韩斯衡的身影。
她的头还有些晕，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喂？”
“乔臻。”电话里传来妈妈严厉的声音。
很少听到妈妈连名带姓这么严肃的叫自己，乔臻不免紧张，“妈妈？怎么了？”
“怎么了？”乔母提高了音量，“你还问我怎么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去那什么电视台实习了？你还想着毕业以后去电视台是不是？”
乔臻被妈妈突然这么劈头盖脸一说，顿时懵了。
她去电视台实习的事情并没有告诉父母，就是怕妈妈又反对。可是她怎么会知道的呢？
“你怎么知道我去实习的啊？”乔臻揉着额头，苦恼不已。
“我怎么知道？你现在翅膀硬了。去实习都不告诉爸爸妈妈了，万一你出个什么事，我们连你在哪都不知道！”乔母越想越气。
“妈，我就周末实习一天，不会有事的。”乔臻皱着眉解释。
“一天？我们不缺你吃不缺你穿的。你去费那个劲打工干嘛？有那个时间你不如多考几个证回来，以后考上公务员也有面子。这次要不是涵涵妈妈在电视里看到你，我还不知道要被你骗多久！”
电视？乔臻心里有些了然。估计是她在台下的时候不小心被拍进去了。周围邻居都是熟人就这点不好，有什么风吹草动一下就都知道了。
“妈，我都和你说过了，我不想考公务员啊！现在公务员是铁饭碗，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以前大家也说国企是铁饭碗，可你们那个年代还是破产了一大批，好多人都失业了……”
乔臻话没说完就被乔母打断了。
“你现在还会顶嘴了你？！”乔母觉得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变了，慢慢地在往自己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你现在不仅骗妈妈，还要和妈妈顶嘴？”
“我没有，我只是在和你解释。”乔臻也觉得委屈极了，以前和蔼可亲的妈妈去哪了？她甚至怀疑妈妈得了更年期综合征。
“我不需要你解释。我只要你保证以后回来考公务员，第一年考不上也没事。”乔母的语气缓和下来，“臻臻，妈妈又不会害你，你听妈妈的没错，啊？”
“妈妈！”乔臻胡乱揉了下头发，烦躁不已，接着酒劲直说了，“我也和你说清楚。我暂时没有考公务员的想法，以后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挺喜欢在电视台工作的，如果毕业后他们愿意要我，我想留在s电视台工作。”
“你想气死我啊！”乔母厉声，“你现在能耐了，可以实习赚钱了，生活费你不要了是不是？”
乔臻抿唇，红了眼倔强道：“你不给我就不要。”
“好，好！”乔母气的连说了几个好字，声音带着颤抖，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乔臻听见手机传来的忙音，眼泪绷不住地又落下来。
自从上了大学，她和妈妈的分歧好像就越来越明显。可能她们都觉得对方变了吧。可是她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真的不想回老家过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啊。
就算要撞南墙，她也要试过才甘心。
至于生活费，她倒不是太担心。
父母每学期开学时就会将一学期的生活费打过来，如果后期不够了，她再要就可以。所以每次开学时，她的钱是最多的。
除了学校的这张卡，她还有一个自己的小金库，里面放着这些年断断续续存下来的钱。乔臻擦掉眼泪，打开手机银行看了一下小金库里的钱，还有几千。
这样的话，虽然给斯衡买礼物用了2千，但剩下的钱凑合凑合，这学期也应该够用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5点了，被妈妈的电话一打岔，乔臻只觉得心烦意乱，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她干脆起床，对着镜子理了理衣服，将脸上的泪痕都洗去，又把仪容整理了一下。
正要联系韩斯衡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有人进门的声音。
他来了。
韩斯衡拎着一个超市塑料袋，轻手轻脚地进来了。
见乔臻不在床上，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后看到了从卫生间走出来的人，这才安心下来。
“你好点了吗？”韩斯衡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问。
乔臻点头，小小地撒了个谎，“好点了。”
“我买了点你喜欢吃的水果。你坐着看会儿电视我去洗。”
“不用麻烦了斯衡……”乔臻刚从妈妈那里受了挫，眼下有人对自己好，她在感动之余，心里的委屈也在一点点变大。
“不麻烦。我又没事做。”韩斯衡拿着一盒车厘子和草莓去了卫生间，经过她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我走之前烧了水，应该还没冷。你喜欢喝温水，可以直接倒。”
“唔……”乔臻微怔着看他为了自己忙碌的背影，有些恍惚。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变化，越来越明显了。
*
两人在酒店稍作休息后，去了韩斯衡定的餐厅。
餐厅位于一座商业大厦的顶楼，用餐的时候可以俯瞰s市高高低低的房子和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乔臻愣愣地看着楼下像小盒子一样的汽车，它们在马路上缓慢地前行着，汽车的尾灯不时闪烁一下，灯光在她的眼睛里跳跃。
这个城市真的太大，人也真的太多。
只不过平常的一个晚高峰场景，看得就让认忍不住徒然伤感起来。
“臻臻你喝什么？”韩斯衡的话打断了乔臻的思绪。
乔臻转头，见他正用问询的目光看着自己，顿了顿说，“我想喝酒。”
“酒？”韩斯衡皱眉，“不要了吧？你中午喝得都不舒服的。喝果汁好不好？”
“不好。”乔臻最嘴唇微微嘟着，赌起了气，“可是我就想喝酒。”她的语气带了点软，像在撒娇似的。
韩斯衡什么时候见她这样过，立马招架不住，点了瓶红酒，叮咛道：“那你少喝点啊。”
少喝点……怎么可能？
乔臻心里郁结难解，借着庆生的借口连喝了好多杯。
“臻臻，别喝了。”韩斯衡见她脸上已经变成淡淡的绯色，握住她举杯的手阻止道。
她的杏眼中已经带了点迷离，闻言斜睨了他一眼，“我就想喝。”
“喝醉了怎么办？”
“不怎么——哎，你看门口那是谁啊？”乔臻忽然眨了眨眼，望向门口的方向。
韩斯衡立刻回头，门口正好进来一对陌生的男女。
不认识啊。
他转回来，才发现乔臻已经趁机把杯子里的酒喝了。
见他发现自己被戏弄了，她立马“咯咯咯”笑起来，“被耍了吧？哈哈哈。”
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发现骗人还真是挺好玩的。”
韩斯衡坐到她身边来，皱眉，“臻臻，你怎么了？不开心吗？那我们现在回去，你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不好不好。”她变成了无理取闹的小孩，他说什么都不好。
“臻臻，你喝醉了。”见乔臻又要倒酒喝，韩斯衡用手扶住酒瓶，不让她倒。
乔臻顿时就不开心了，“这不让那不让的。你们不要管我了好不好？我喝醉了又怎么样？我都是成年人了，还不能喝酒了吗？”
“你手机给我。我联系你舍友，我们现在就回去。”韩斯衡无比确认她喝多了，想带她回学校。
乔臻笑嘻嘻地将手机放在他手上，“我们明天上午没课，她们出去玩啦，要到关门前才回去。你联系也没用。”
她的笑带了点奸计得逞的狡黠，眼睛水蒙蒙的泛着光，脸色和唇色都红得诱人。
韩斯衡抿唇，“那我带你去酒店。你先休息一下。”
她这副样子，实在是太不让人放心了。
“我不想去，我还要喝。”
现在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玻璃上隐约能印出自己的脸，外面的街道已经变得色彩斑斓，像极了这个繁华的城市。
乔臻做了二十几年的乖乖女，蹦迪喝酒纹身一件事也没做过。可在今天晚上，她突然就爱上了饮酒后晕晕沉沉的感觉。反正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事也想不明白，烦恼自然也是暂时不见了。
“你让我喝吧，斯衡。”她双手托腮，眨巴着眼睛恳求地看着他，长发披散下来，看上去那么乖又那么可爱。
韩斯衡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哪怕她要星星要月亮他也只想满足她，更不要说喝酒这件事了。
他眸色深沉，低低地问：“喝了酒，你就开心了吗？”
乔臻立马笑了，小手撑着下巴连连点头，“开心呀。”
他于是默认了，静静地在对面看着她喝。
心软的后果就是——她真的喝醉了。
两人出餐厅的时候，乔臻几乎连路都走不稳了。
韩斯衡叫了车，准备在外面过一夜。
她喝成这样，回学校他也不放心，必须自己照顾才行。
到了酒店，韩斯衡开了一个标间，办好入住后，他将乔臻背着进了电梯。
乔臻软软地趴在他背上，面色潮红，眼帘半阂。她的脸蹭到他的脖子，很热。
到了房间，韩斯衡将乔臻轻轻放到床上坐着，然后蹲下来，手摸着她的额头低声问：“难受不难受？”
乔臻胡乱点头又摇头。
韩斯衡低笑一声，“那你睡一会儿吧？”
乔臻轻轻点了点头，往后一倒，闭上了眼睛。
韩斯衡帮她的鞋脱下来，然后将她的双腿搬到床上。
似乎是不满他的触动，她扭了扭身子，轻哼了一声。
韩斯衡将她安顿好，简单地洗了个澡。再过来的时候，发现她身上的被子已经不见了，连衣裙被撩了上来，露出一双笔直的腿，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莹白的光。
韩斯衡的呼吸顿时重了，他轻轻地把裙角往下来，不小心碰到她腿上细腻的皮肤，动作顿时颤了一下。
他像下午那样，低着头凑过去在她的唇上辗转亲吻着，他本想只亲一会儿就放过她。可是他亲着亲着就控制不住了，力道不自觉就重了一些。
乔臻嘤咛了一声，娇软的声音刺激了他。他的舌头微微用力，就撬开了她微张的唇。
他的舌扫过她还带着酒味的贝齿，又不知足地缠住她的舌头，在她的嘴里扫荡。呼吸声变得急促又粗重，带着难以压抑的欲念。
他放肆的动作终于惊醒了乔臻，她感觉到来自自己嘴唇的异样。缓缓睁开了眼睛。
“斯衡，你干——”她话说了一半，嘴唇就又被堵住了，眼睛也被捂住了。
他在亲她！
“臻臻，臻臻……”他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语气急切。
唇齿交缠间，乔臻完全忘记了反抗。
“臻臻，我爱你。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你，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他一边亲她，一边在两人交缠的间隙问她，带着几分恳求。
当他的吻从唇移到耳朵时，她忍不住战栗起来，身上像过了电一般又酥又麻。
她轻颤着，小声说，“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他的眸色带着浓浓的欲望看着她。
乔臻只觉得被他看得要起鸡皮疙瘩，她别过眼，又被他捏着下巴转了过来。
他俯身过来，乔臻的鼻尖顿时盈满了他沐浴后的清香。
他不堪忍受似的抬起她的下巴又亲了过去，吻得激烈又缠绵。
乔臻想自己一定是喝多了，她的手就抵在胸前，却忘了动作，一直没有推开他，任由他的唇舌逼迫自己一起跟上他的节奏。
“嗯……”乔臻受不了地发出一个音，这声音自己听着都羞涩不已。
当韩斯衡微微退开时，她的脸上满是春色，眼睛里甚至带了丝不解的神色。
“臻臻……”他的声音沙哑极了。
乔臻的目光落在他悬在自己上方的下巴处，伸手摸了摸那处伤疤，“痛不痛？”
“我说痛的话，你会心疼吗？”他的眼眸晦暗不明地看着她，低哑的声音轻颤着。
乔臻只听到了他说疼，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大脑已经不会思考了，昏沉得不行。鬼使神差下，她反手撑着床，微微抬起上半身，轻轻舔了一下那处深色。
他彻底僵住了，眼底的欲色变得越来越重。
事情瞬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