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乔臻颤抖着声音说：“你，你退开一点……”
身后的人没有动作,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夏天, 乔臻只穿了一条白色的薄裙，来自身后的炙热体温透过稀薄的空气贴向她。她紧张地微微动了动快要僵硬的腿, 不小心碰到他的, 立刻感觉到来自男性坚实的肌肉，热烈、强壮、坚硬, 带着夏季特有的潮湿。
乔臻顿时不敢动了, 忍着快发麻的身体恼羞成怒道：“你快让开啊。”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乔臻连头都不敢回, 怕自己的脸会擦过他的唇。现在这个距离，她的脸已经快烧起来了。
良久，韩斯衡终于有了动作。
他的手臂越过乔臻的身体两侧, 双手撑在半人高的鞋柜上，将乔臻圈在了自己和鞋柜中间。
接着, 他俯身贴近她的耳朵, 低哑着声音说：“臻臻, 转过来。”
“你, 你到底要干嘛？”家里的空调早已被韩斯衡打开，温度不高, 乔臻硬生生被他逼得流了行冷汗下来。
“转过来。”他的声音里隐隐有了不耐。
“我不要。你让开。”乔臻用力去推他的胳膊，可怎么也动不了他分毫。
少年的胳膊精瘦有力, 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用肉眼看到裸露在外鼓起的肌肉, 蕴含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乔臻气恼, 她破罐破摔地擦着他的身体转过身，对上他暗色的眼睛。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关灯？”乔臻的后腰抵着鞋柜，柜门上的把手咯地她腰疼。可两人的距离太近，她没办法往前，只能以微微后仰的姿势质问。
韩斯衡看着她没有说话。
没有开灯的客厅黑漆漆的，只有从阳台那里透过的一点月光。经过刚刚那一段，乔臻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种幽暗的环境。
就像现在，她似乎可以从韩斯衡的眼睛里看到很多。
他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有倔强、委屈、嫉妒，更多的是掩藏不住的爱慕……
乔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他的眼睛里读懂这么多情绪的。也许真的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一个赤裸的眼神，她就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忽然就没有了和他对视的勇气，乔臻微微别开脸，避开他的目光。
“那，那个，太晚了……”乔臻的心里已经隐隐预感到了什么，本能的想要逃避。
可韩斯衡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伸手，轻轻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将她脸上慌乱不已的表情一览无余。
“臻臻，你说我怎么了，嗯？”
“我怎么知道……”下巴被他握在手里，他手心的温度蔓延到乔臻的脸上，她的眼睛扫过他的鼻梁嘴唇下巴和喉结又落在他胸口的衣服上，就是不敢和他对视。说话声音也小得像是在心虚。
“你怎么会不知道……”韩斯衡低声自嘲似的说了句。
“臻臻，你告诉我，你不会喜欢那个男人。”他的声音暗哑极了，带着一丝恳求。
他一直没挑明，怕乔臻会被自己吓到，然后就不理自己了。况且，她周围并没有出现什么强有力的竞争者。他有的是时间让她渐渐意识到自己不是弟弟，是个男人了。
他可以慢慢等，等她爱上自己。哪怕时间久一点，哪怕过程难一点。
从8岁到17岁，9年了。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陪她耗。
可今天，那个男人的出现让他等不住了。
那个人和乔臻一起工作，成熟有魅力，更重要的是，他对乔臻有想法。
这是同样身为男人的直觉告诉他的。
“你说啊。”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席卷了他，心脏难受地像要炸开，低低的尾音带着颤抖。
乔臻微怔，原来还是受了秦导的刺激。秦导只是送自己回来，就让他起这么大反应么？
“他只是我上司而已啊。我当然不喜欢他了。”
“是么？”
是现在不喜欢，并不是不会喜欢。
今天不喜欢，明天会喜欢吗？后天呢？
想到还有1个多月的时间暑期实习才结束，韩斯衡的心就被针扎似的，刺痛感从心脏散布到全身。大脑在嗡嗡作响，忍了这么久的感情再也压抑不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叫嚣着对她的欲念。
他慢慢地低下身子逼近乔臻，乔臻被迫往后仰，上半截身子几乎要倒在鞋柜上。
乔臻真的彻底恼了，她的头转向一边，手用力地抵在他的胸口。
“快点让开，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臻臻……”乔臻想要推开他的动作让他的心口更加难受，脑袋痛地要炸开。
“我好难受……”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乔臻的脸庞，烧得她耳朵根都红了起来。
“那你去休息——”
乔臻的话被韩斯衡的动作打断了。
他，他竟然低下唇，轻轻吻去她脸颊上的一颗汗珠……
“腾”地一下，乔臻觉得自己的脸热得要冒烟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疯了么？
巨大的羞耻过后，乔臻的恼怒更甚。她的力气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见推不动他，乔臻急得用手掐他胸口。
他的胸口硬邦邦的，几乎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乔臻又气又急，将手下移到他的腰侧，用力一拧——
韩斯衡吃痛地闷哼一声，可动作却不变，依旧将她压在鞋柜处。
乔臻用了大力气，甚至还捏着那一处转了一下，光是想想就知道他的腰处要青了……
他的唇依旧在她的脸侧靠近耳朵的地方，委屈又倔强的声音全数落入她的耳中：“臻臻，你掐吧。我不会放开的。”
乔臻气急，被他困在自己的双臂间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她瞄准韩斯衡手臂下方的空档，快速歪到一旁蹲下身子，想从他身侧手臂下的位置逃回屋里。
可惜，韩斯衡的反应比她快多了。
她才蹲到一半，就被一双大手从膝盖处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
乔臻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换鞋的双脚在半空中乱踢乱晃，双手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肩。
“你放我下来啊！”
韩斯衡不理会她的挣扎，一只手臂紧紧扣住她的双腿，将她抱在半空中。另一只手顺便将她脚上的鞋子脱了，扔在门厅处。
胡乱踢掉自己脚上的鞋，韩斯衡光脚抱着乔臻往里走去。
“啊啊啊，你放我下来！”乔臻又羞又燥，忍不住大喊出声。在他身上扑腾了半天，自己出一身汗却毫无效果。
除了羞耻和愤怒，乔臻更多的还是害怕和心慌。这样的韩斯衡是她没见过的，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招架。
韩斯衡不发一言的将乔臻抱到沙发处，放下。
乔臻顾不得光脚，屁股立刻往前蹭想要下沙发。
韩斯衡蹲在她面前堵住她的路，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沙发上，再次将她困住了。
“你到底想干吗？！”乔臻愤怒地抬头，不期然对上了他的眼睛，顿时愣住了。
沙发在靠近阳台的位置，夜晚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正好能看清他隐在黑暗中的脸。
他的眼睛已是通红，眸子的水雾就快要变成眼泪溢出来，脸上的表情是难以形容的悲伤和哀痛。
“臻臻，我这里好疼。”韩斯衡抓住乔臻的手往自己心口的位置按。
他知道今晚是自己太冒进了，可是他没办法控制。
他的理性和克制早在看见她坐那个男人车回来的时候就崩溃了。
乔臻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动作，心里的愤怒暂时消失，酸涩的感觉又出来了。
“斯衡——”他手心温度很高，抓得她又痛又热。
“你帮帮我，臻臻。我真的好难受。”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落下来，划过他白皙的脸落在乔臻的手背，灼得发烫。
“你想我怎么帮你？”乔臻的声音很轻，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重重地落在韩斯衡的心上。
他抬头，对上她如湖水般平静又柔和的眼睛。
“臻臻，我心口疼。我吃醋了，你抱抱我好不好？”说完，像是怕被拒绝似的，他抬起手臂抱住了乔臻，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乔臻的脖子感觉到一丝湿意，有水滴顺着方向流入她的衣服里。她犹豫良久，叹口气，伸手在韩斯衡的背部拍了拍。
“斯衡，他只是我的领导啊。”乔臻无奈，即使吃醋，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啊。以前有章俞的时候也没这样……
韩斯衡抱得更紧了，“他喜欢你。”他肯定地说，“我怕你喜欢他，不要我了。”
“你真的想多了。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而已。”乔臻好言解释。
“第一次见面他就送你回来，无事献殷勤！”韩斯衡的气息惹得乔臻脖子发痒，她微微往旁边移了一点。韩斯衡立刻也追着往旁边蹭，不让她离开。
“臻臻，你不能喜欢别人，不能不要我。”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的心脏就像是被野兽撕扯般地难受。
从8岁到17岁，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她。他没办法想象她和别人在一起的场景，更没办法接受她和别人步入婚姻的可能。如果他的未来没有她，那他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斯衡……”乔臻觉得有必要和他好好说清楚了，“你只是习惯和我的相处了。我们这么多年的邻居下来，你可能是弄混了自己的感情……”
“我没有！”意识到乔臻可能要说的话，韩斯很立刻打断她，“我分得很清楚！”
他想抱她，想亲她，想和她做一切亲密的事。自从有了“性”的意识以来，她就出现在他无数个梦里。梦里有多美好，醒来就有多难受。
姐姐……怎么可能？
永远也做不了姐弟。
虽然很艰难，乔臻还是斟酌着语句开口，声音尽可能地轻柔让他听进去，“你平时和女孩子相处太少了，其实你对我就像是对姐姐一样……”
“姐姐？”韩斯衡冷笑一声。
他站起身来，又整个人俯身下去将乔臻压住。
乔臻一惊，身体往沙发后面缩，他也跟着往里挪，寸步不让。
两人的身体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紧紧相贴。韩斯衡能感觉到她身体美好的曲线。房间的温度在升高，体内的欲望也在升腾。
韩斯衡的手臂紧紧环住乔臻的脖子，双唇在她脖颈处的白嫩肌肤上流连，胡乱地来回磨蹭。
他的喘息声粗重，带着欲念的声音沙哑不已，“这样呢？你还觉得是对姐姐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