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顺治十三年(1656年)八月,顺治将弟弟博穆博果尔的遗孀董氏娶进了宫。为了不和母亲布木布泰闹得太僵,只是立董鄂妃为贤妃。
董鄂妃从踏进紫禁城,进入后宫的那一天起,顺治对她就如同皇太极对海兰珠一样,成了最受宠的妃子。和董鄂妃在一起,顺治一改阴沉的性格,变得开朗活泼,恩爱有加。
布木布泰在董鄂妃进宫后,只见过她一面,之后董鄂妃再向她请安,她都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再见。
董鄂妃那娇弱妩媚的身躯,盈盈含泪的目光,都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海兰珠。
“这个女人,看来比当初的宸妃还厉害,竟然把皇上弄得神魂颠倒。”布木布泰一想起董鄂妃,就会冷笑着说。
“娘娘,何必生气呢?皇上自打有了这个董鄂妃,不是不再沉迷于天主教和佛教了吗?这也算是一件幸事。”苏茉儿安慰她。
布木布泰想了想,点点头。
“你说的倒也是,不过千万不能让这女人在后宫里作威作福,乱了后宫的规矩。”
“听说这董鄂妃还算安分,性格柔弱,娘娘不用太担心。”苏茉儿说。
布木布泰叹口气:“不用担心?能不担心吗?皇上整天和她在一起,皇后、后宫里的其他妃嫔他从不……我怕皇上会因为这个女人,失去理智。”
布木布泰不停地摇头,顺治让她越来越担心。失去理智,沉迷在感情中是绝对无法管理好一个国家的,大清江山会不会被他断送,是布木布泰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的一个问题,她感到有些焦躁不安。
“过两天,我们去看看三个小皇子吧。”布木布泰有天突然说。
苏茉儿一惊,看了看布木布泰。
“娘娘是……”
布木布泰没有回答她,而是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前,眼神悠远,慢慢地说:“皇长子爱新觉罗·牛钮、皇次子爱新觉罗·福全、皇三子爱新觉罗·玄烨。哼哼!从明天开始,咱们挨个去看他们……”
“娘娘……”
布木布泰制止住了苏茉儿要说的话。
“任何事情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布木布泰说完,重新坐回椅子,闭上了眼睛。苏茉儿知道,她是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布木布泰是要为皇上找继承人了,苏茉儿虽然觉得为时过早,但她也知道,布木布泰之所以这么做,是对顺治有些失望了。
顺治更让布木布泰失望、更坚定了他不可能做一个好皇帝的是在立董鄂妃为贤妃的两个月后,他又不顾布木布泰和皇后的反对,立董鄂妃为贵妃。
“皇上这是完全不顾皇家制度,完全不顾后宫制度了吗?”布木布泰强压怒火。
“大清江山都是孩儿做主,立妃嫔孩儿还不能做主吗?”顺治毫不示弱。
布木布泰看着顺帝,眼里流露出的失望越来越明显。她轻轻摇了摇头。
“董鄂妃屡次来给母后请安,可母后却执意不见。董鄂妃……”
顺治还没说完,布木布泰便冷笑一声说:“皇上眼里看来只有那个董鄂妃了,完全没有皇后和其他妃嫔,甚至哀家这个母后了。罢了,皇上回去吧,哀家要休息了。”
顺治看了布木布泰一眼,拂袖而去。
“哼!看到了吗?这就是当今的皇上,他是要把大清江山毁于一旦呀!”布木布泰气得浑身发抖。
2
董鄂妃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事情到此本来可以告一段落了,可顺治对董鄂氏的感情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认为董鄂氏有德有才,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因此准备第二次废后。
如果真废了后,立了董鄂妃为皇后,一定会使满蒙关系受到影响,大清国基势必动摇。布木布泰再也不能容忍了,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对顺治这种愚蠢的做法予以干预,不管采取什么措施。
“如果皇上想要立董鄂妃为皇后,那皇上还是先把哀家杀了吧。”布木布泰狠狠地说完这句话后,紧闭嘴唇,做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
顺治再次气呼呼地离开。没有达到目的的他,竟然下令抠去了太庙匾额上的蒙古文字,并跑到董鄂妃处大发牢骚。
董鄂妃眼见顺治和布木布泰的关系越来越僵,自己却无能为力,不禁流下泪来。
顺治看到心爱的女人流泪,心疼不已:“一个皇上却不能维护自己心爱的女人,那还做什么皇上,朕不做这个皇帝了。”
顺治说完就要往外冲。他要再去找布木布泰,并决定如果布木布泰不答应他立董鄂妃为皇后,他就不做皇帝。实在不行,他还要以死要挟。
“不要!皇上!不要!”董鄂妃死死地抱住了顺治。
“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都知道,可臣妾不愿意皇上为了……为了臣妾而和皇太后闹翻,那臣妾就成了罪人了。臣妾不在意做不做皇后,只要皇上对臣妾有心,臣妾就知足了。”董鄂妃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看着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董鄂妃,顺治的心在一阵阵地抽搐。
“做皇上有什么好?做皇上连自己选择女人的权利都没有。爱妃,我们走!我们不在宫里了,朕不做什么皇上了!”
顺治一把拉住董鄂妃的手,拉着她就要往外面走。
“不!皇上千万不能这么说!皇上如果这么做,那臣妾就只有一死了之。”董鄂妃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爱妃!”顺治抱起董鄂妃。
“皇上!不要再说这种话,也不要再提立臣妾为皇后的话了。臣妾只想好好侍奉皇上,只想让皇上做一个人人爱戴的好皇上。”
董鄂妃流着泪,认真地说。
“好,好!朕再不说这种话,不再提立皇后的事了。可在朕的心里,爱妃就是皇后。”顺治一边给董鄂妃擦泪,一边说。
董鄂妃不停点头,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聪明可人的董鄂妃知道,虽然自己得到了皇上的专宠,却也在后宫里树起了很多敌,甚至因为皇上的宠爱,已经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在火药味十足的后宫,她已经被众妃嫔孤立起来了。
后宫的险恶,她在还没进宫,还是博穆博果尔的福晋时就听说了。她知道,要想在后宫好好地生存下来,她必须自救,必须谨慎行事,必须谦逊低调。
董鄂妃做到了。她从不恃宠而骄,对其他妃嫔,甚至连侍女随从,都从不怠慢。遇到其他妃嫔刁难时,她也以忍为先,从不在皇上面前说这些妃嫔的坏话。
“娘娘,这董鄂妃谦逊有礼、宅心仁厚,还时常规劝皇上要以国事为重,您可以放心了。”
苏茉儿给布木布泰汇报说。
布木布泰沉吟片刻:“看来她还算醒事。继续给我盯着,若有破坏后宫规矩的事,就按我原来说的办!”
布木布泰所说的“原来说的办”,就是指暗地下毒,毒死董鄂妃。顺治在要求立董鄂妃为皇后时,布木布泰就起了让董鄂妃消失的念头。
“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说留谁吧!”布木布泰对苏茉儿屡次为董鄂妃说话很是生气,不满地说。
“娘娘,皇上现在还没有立董鄂妃为皇后。如果娘娘现在就这么做的话,奴才怕皇上会做出对大清江山不利的事情来,况且这董鄂妃并没做什么过分之事。我们不妨先视情况而定,如果董鄂妃真的做了什么,违反了后宫的规矩,到时候娘娘再怎么治她也不迟。”苏茉儿小心劝慰道。
“哼!好!那就让她再多活几天!”布木布泰恶狠狠地说。
随后,苏茉儿根据布木布泰的旨意,在董鄂妃身边安插了人,那人也会每天把董鄂妃的言行告诉苏茉儿。由此可以说,董鄂妃因为自己温婉恭顺、孝淑谦谨的品行,让自己在后宫化险为夷。
3
历史总有着惊人的相似。顺治和董鄂妃的爱情如同皇太极和海兰珠的爱情一样,在顺治十四年(1657年)的十月初七,开花结果了。
小皇子的降生,让顺治和董鄂妃兴奋异常,并将这段缠绵的爱情推到了高潮。虽然已经有三个皇子,但顺治和董鄂妃所生的这个皇子,却是最令他高兴和激动的。和皇太极一样,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和喜悦心情,他在四皇子刚刚出生后便将其立为太子。
皇四子的出生,不仅没让布木布泰高兴,反而让她很是气愤。
“怎么可以立汉人女人生的儿子为太子?尊贵的皇上血统,怎么可以有汉人的?”布木布泰又气又急,一病不起。
顺治在得知布木布泰生病的原因后,对她产生了怨恨,甚至觉得在自己喜获麟子的时候,母后却生病了很是扫兴,并假装不知她生病,不去看她。
“皇上,千万不能这样!皇太后可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啊,不仅皇上要去,臣妾也要去。”董鄂妃说着就要下床。
“爱妃还在月子里,怎么能去呢?”顺治急忙把董鄂妃拦住了。
“皇上,臣妾觉得这是个机会,是臣妾改变和太后关系的机会。”董鄂妃执意要去。在为皇上生了皇子,并被立为皇太子后,董鄂妃的心情大好,并认为要想自己的儿子以后能顺利继位,布木布泰那关必须要过。
顺治原本对董鄂妃都言听计从,现在又为自己生了皇子,就更是如此了。于是,便带着董鄂妃去看布木布泰。
接到通报的布木布泰很是意外。她想拒绝见他们,却被苏茉儿劝住了。
“娘娘不见,一定会让娘娘和皇上的关系更僵的。而且董鄂妃刚刚生下皇子不到一个月就来看娘娘,凭她的这份孝心,娘娘也不能拒绝。”
布木布泰想想也是,只好见了他们。
聪明机灵的董鄂妃从布木布泰对苏茉儿的态度中,知道了苏茉儿的分量。第二天,董鄂妃拿着一些补品又来了。虽然布木布泰称自己要睡觉不见她,但她却和苏茉儿聊了起来,并称布木布泰生病,一定是因她而起,自己很是担心,还说自己想来侍奉布木布泰。
董鄂妃的真诚,打动了苏茉儿,况且自己还要经常去照看三皇子玄烨,无法尽心照顾布木布泰,所以也就答应了,并决定帮她。
此后,董鄂妃时常到布木布泰居住的慈宁宫。苏茉儿在董鄂妃来了之后,也以三皇子玄烨那儿有事为由离开,给她们单独相处的机会。董鄂妃知道这机会来之不易,也就争抢着服侍布木布泰,丝毫不介意布木布泰的冷言冷语。
董鄂妃床榻前不辞辛劳地侍疾侍寝,直到布木布泰痊愈才离开,这也终于感动了布木布泰。
“怪不得皇上这么喜欢她。”布木布泰对苏茉儿说。
苏茉儿直笑:“一心一意服侍娘娘,比奴婢还用心呢。”
布木布泰瞪了她一眼:“我还看不出来吗?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呢。”
“娘娘心里什么都明白,奴婢哪里敢算计您。”苏茉儿逗笑着说。
布木布泰也扑哧一声笑了,好久才说:“既然他们好成那样了,就那样吧!我也管不了了,老了!”
……
一切似乎都在董鄂妃的努力下,渐渐向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惊天的打击让董鄂妃防不胜防,年仅三个月的四皇子——皇太子夭折了。
“难道这是宿命?”布木布泰听到四皇子夭折的消息后,大惊道。
苏茉儿也暗自感叹,怎么董鄂妃的命运和海兰珠的一模一样?一想到海兰珠在儿子夭折后的早逝,她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果然,孩子的死对董鄂妃的打击是致命的,即使有顺治的万千宠爱也无法缓解她心头的痛楚。处处以大局为重的董鄂妃,没有办法尽情释放悲痛,反而要作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隐藏着悲伤,幽幽地劝慰顺治和布木布泰。
只有在夜里的时候,默默地哭泣。
4
一切真的在重蹈覆辙,和海兰珠一样,董鄂妃的身体越来越弱。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的悲伤,也为了不给顺治增添麻烦,她小心谨慎、慥慥而行,以至于身心俱疲,五内皆损。为了内心有所寄托,董鄂妃笃信了佛教。
只要佛教能让所爱之人忘记痛苦,顺治怎么做都愿意。他又开始召高僧来开坛,并和董鄂妃一起听禅论禅。
董鄂妃像以前的顺治一样,开始痴迷佛教,她一次一次地问顺治:“一口气不来,向何处安身立命。”
顺治每每听她这么说,都只是笑笑,殊不知,这也成了一句因果相沿的偈语。
董鄂妃的生命,像蜡烛一样,是慢慢燃烧殆尽的。她没有病得起不了床,也没有病得痛苦不堪,她是慢慢消瘦。终于有一天早上,在侍女习惯性地想服侍她起床的时候,发现她一脸平静,如同睡着了一般,再也叫不醒了。
董鄂妃像一缕轻烟般地飘走了,但对视她如命的顺治来说,这缕烟却永远地环绕在了心头,怎么都无法消散、无法释怀。
悲痛欲绝的顺治,辍朝五日,越制发丧,不仅命重臣抬柩,而且还让30名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为之陪葬,甚至在景山建了水陆道场,大办丧事。
董鄂妃的死,让布木布泰和苏茉儿欷歔不已的同时,也隐隐感到了害怕。苏茉儿不愿意说出她害怕的事,只能提醒布木布泰:“董鄂妃、宸妃,她们的命运何其相似。”
“两个同样受到了皇上专宠的女人,两个女人同样因为夭折的儿子而悲伤至死。”布木布泰身上也有了寒意。
“命啊!”她说。
两个人互看一眼,都不说话。
“皇上一定要多保重龙体才是。”苏茉儿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这是她的担心,也是布木布泰的担心。
“都是为情发狂的皇上,都是为情发狂惹的祸。命啊!”布木布泰说完,久久地看着苏茉儿,她眼中的担心,她知道苏茉儿一定明白。
两个人同时轻轻叹了口气。
顺治没有形容枯槁,但却万念俱灰。董鄂妃死后,好像把他的魂也带走了。他开始频繁去见高僧,甚至全国各地去寻访。他不再关心朝政,不再关心后宫,更不再和布木布泰赌气,他完全沉浸在了佛的世界中,甚至决定遁入空门。
顺治命高僧茆溪森为他净发出家,茆溪森不敢,告诉了布木布泰,布木布泰当即就面如死灰。
“只担心他会像他的父皇,没想到……”她喃喃着,差点晕了过去。
“娘娘,还是有办法阻止皇上这么做的。”苏茉儿说。
“什么办法?”布木布泰忙问。
“急召茆溪森大师的师父玉林琇,可以这样……”
苏茉儿悄悄说了自己的计策。
玉林琇到了北京后,故意非常生气,命人架起柴堆,说皇上如果执意出家的话,他就烧死弟子茆溪森。
顺治无奈,只好暂时打消出家的念头。然而,布木布泰的担心却丝毫没有减弱。
“皇上的魂魄已经不在了,我们不能再对他寄予希望!”布木布泰一想到差点一夜之间失去皇上,就感到恐慌。此刻的她,觉得暴风雨又要来了。以前,她还有多尔衮可以依赖,有姑姑哲哲可以商量,可此刻,她的身边只有苏茉儿。
“娘娘,千万不能慌。”苏茉儿自然也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甚至还意识到,这次的危险,比哪一次都盛。
“怎么办?怎么办?”布木布泰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
苏茉儿笑笑,给布木布泰递上一杯茶,慢慢说:“有天奴婢曾问三皇子玄烨,长大后有什么志向……”
苏茉儿故意没有往下说,布木布泰一激灵:“你快说,他说了什么?”
“三皇子说:‘长大了我要效法皇父,为大清国尽心尽力。’”苏茉儿慢悠悠地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布木布泰一眼。
“五年前,娘娘不顾众人反对将三皇子交于奴婢,现如今,三皇子聪慧过人,胆识超群……”
布木布泰点了点头,冲苏茉儿说:“快快召鲁大人来见我。”
苏茉儿出去,一会儿工夫,便和鲁清一一起进来了。
“三皇子在鲁大人看来怎么样啊?”布木布泰端坐着,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太后娘娘,三皇子聪明伶俐,既继承了满洲人的性格,勇武奋进,又受到了蒙古人的熏陶,高远又大度。”鲁清一说到这里,用钦佩的眼神看了苏茉儿一眼,随后又说:“还有来自于汉族儒学的营养,仁爱韬略。三种文化的熏陶,养成了他三种好的品格,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布木布泰满意地笑了。她放下手里的杯子,瞟了眼旁边的苏茉儿:“这么说,哀家还要感谢鲁大人和苏茉儿这两位老师了?”
“不敢不敢,小人……”鲁清一惊慌不已,还没说完,便见布木布泰一挥手:“好啦好啦!”
鲁清一见苏茉儿只是抿嘴笑,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下来。
“三皇子可否有王者之气?”布木布泰又严肃起来。
“回太后娘娘,三皇子像一匹蒙古马,能在广袤的草原上驰骋;又像一匹满洲马,能在征战中厮杀;还像一匹中原马,能忍耐驯服并竭诚效力。”
“好!”布木布泰一拍桌子。
她准备瞅准时机,让已经无心国事的顺治册立三皇子玄烨为太子,但还没等她找到机会,顺治却患上了天花。
患上天花,九死一生。
布木布泰忍着悲伤,一边命太医给顺治医治,一边提醒顺治要留遗诏了,并暗示册立玄烨为皇太子。顺治一直因为董鄂妃生前不受布木布泰待见而心生怨恨,所以也不愿意按布木布泰的想法去留遗诏。他召来了自己最尊敬和信任的汤若望,询问汤若望册立哪位皇子做皇太子最好。
汤若望想了想后,问顺治在几个皇子中,谁出过天花,顺治说三皇子。
“那就三皇子吧!出过天花的就有了免疫力,不会再出。”汤若望说。
顺治叹了口气。
“大概天意如此吧!”他苦笑道。
顺治强撑身体,留下了遗旨:“太祖、太宗,创垂基业,所关至重,元良储嗣,不可久虚。朕子玄烨,佟氏妃所生,年八岁,岐嶷颖慧,克承宗祧,兹立为皇太子,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即皇帝位。”
写好遗诏后的第二天,顺治就离世了,信奉佛教的他和董鄂妃一样,同棺木一同火化,两人的骨灰也同葬在了遵化的清孝林,终于永远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