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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及腰的长草摩擦着布袍,发出沙沙的声响,药师走到斯卡的背后,伸手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你不相信你选中的人?”
斯卡哼了一声,“老子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
“——就把差不多一个草原的兽人都得罪完了,所以他比你强。”药师冷静地接下他剩下的话,“何况还有术师在。”
想让斯卡被这么一句话噎住是不可能的,对他来说,除了某些特别恶劣的记忆,十几二十岁那段可以恣意妄为的岁月是一段非常值得纪念的青春,之后他就落入了被人管头管脚的境地,而且这辈子可以说再没有摆脱的希望了。不过——
“术师……”他说,“你认为他会做什么?”
药师想了想,“那要看那位阁下想做什么。”
斯卡皱起了眉,“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关于什么的?”药师问。
“他最好不要把事情给我搞得太大。”
“会比你们还大?”药师说。
“有吗?”难为斯卡这种年纪还能摆出无辜的表情。
“……”药师只有把脸扭过去。
帝都的五大元老总计派了五千多人前来追捕他们,不只是因为他们破坏了帝位争夺的最后决战。在斯卡带人安然脱离斗兽场之后,等候在另一处的狼人们点燃烟花,通知了守在兽皇宫殿旁的布拉兰。当血剑在殿门吸引守卫注意力的时候,修摩尔从宫顶进入大殿,在所有人的面前拿走了冰皇剑。虽然他的行为用“抢”来描述更合适,但修摩尔认为,既然他动手的时候无人阻止,那他的做法至少是不粗鲁的,至于将整座大殿都封闭其中的那些冰墙,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外面的人总能解决的。
这就是他们干的那一票。
帝位争夺最关键的两件事都被他们毁了,斗兽场的获胜者是斯卡,但他破坏了规矩,冰皇剑是新任兽皇的权力证明,而修摩尔将它拿走了。在药师至今仍然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解决随之而来的后果的时候,斯卡居然还有心情考虑远在边境的术师会不会把战争的场面闹得太大的问题。
回到在坡下的临时营地,在微向土坡下挖出的阴影中,篝火已经点燃,猎物也已经剥了皮架在火上,滋滋作响的油脂散发的香气引动人的食欲,尤其在所有人都疾行了一天之后。烟火和熟食的气味会引来嗅觉灵敏的犬族兽人的注意,但无论遗族还是药师都有不少方法掩盖他们经过的痕迹和留下的气味,何况目前为止,最近的追兵离他们仍然有相当一段距离。
“接下来,我们往哪个方向走?”坐在火边的黎洪问。
修摩尔抱着冰皇剑靠在土壁上,一副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的表情,布拉兰坐在他的身边用遗族人分给他的水壶喝水,反正这种事情用不着他考虑。
斯卡摸了摸下巴,“接下来,去奥格的领地。”
“奥格?”黎洪问。
“没错,”斯卡咧嘴一笑,“就是奥格。”
“那部落……”阿斯托,一名狼人百夫长迟疑道。
“在我们回去之前,该打的早该打完了,”斯卡冷笑着,“我倒是想看看,敢算计我的部落有多大的本事。”
“但是——”药师仍有顾虑。
“那就这样吧。”修摩尔开口道,“至少我能保证你们死不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在撒谢尔一行人已经决定接下来的目标时,狮族的阿比尔德长老暴#**小说 httass12/l怒地将食盘砸到属下的头上,陶盘砰一声碎裂飞射,残渣混着血沿着犬族兽人的头顶淌下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不敢给自己作任何辩解。犬族曾是受到萨莫尔皇帝器重的种族,在帝都也拥有一块立足之地,然而近百年来他们的地位越来越低下,和狼人相近的外形却弱得多的力量,以及容易驱使的个性使他们只能为元老家族豢养,但除了生存,他们得不到其他东西,而很多时候,他们连生存都未必能得到保证。
阿比尔德暴躁地在帐篷里走了几圈,“撒谢尔那群,那群亵渎者到底去了哪里!”
“至少五千人分了四个方向去追捕这些狼人和人类,至今还没有他们确切的行踪,”坐在一旁的豹族元老说,“是我们的人太无能还是他们太会躲藏?”
“我让鹰人出手,他们居然拒绝!”阿比尔德恼怒地说。
“鹰人不会插手这些事,他们只听兽皇的命令,然而兽皇他居然……”豹族元老叹息着说。
“就算他年纪大了,但殿上至少有一百个侍卫,都是以一当百的勇士,结果还是连——”
“阿比尔德!”
在豹族元老厉声警示下,恼怒的狮族元老才把那个不能说的字眼咽下去,转头瞪下仍然战战兢兢趴在地上的犬族族长,他一脚踹了过去,“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给我滚出去!”犬族族长捂着胸口滚出了帐篷,阿比尔德转头看向豹族元老,“接下来怎么办?兽皇‘重伤在床’,我们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那群叛逆身上,重要的是新任兽皇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决定!”
“人选勉强有一个,但没有‘那个’,觐见典礼如何能过去?”豹族元老说。
阿比尔德又在帐篷里团团转起了圈,豹族元老把原本就痛的头转过去,不让他继续折磨自己,然后狮族元老终于停了下来,他压低声音说:“无论那是谁留下的东西,也不过是一把剑而已。”
豹族元老本能地反驳,“什么只是,那可是萨莫尔陛下留下的……等等!你的意思难道是——”
“除了常年在兽皇宫里的人,有几个人能见到‘它’?连我们在这几十年里见得最多的也只是‘它’的鞘!”阿比尔德仍然低声说,“兽皇对帝国来说是不可或缺的,绝对不能让撒谢尔那个侮辱了元老院,破坏了神圣的决斗,还残害了现任兽皇的逆贼踏上那个位置,这是元老院的职责!”
豹族元老沉默了一会。
“难道我们要让帝国丢脸吗,拉塞尔达有的可不仅仅是兽人!”阿比尔德加强语气说道。
“我明白,但元老院有六个家族,你能说服几个?”豹族元老问。
“除了鹰族。”阿比尔德用笃定的口吻说。
“还有一个问题,”豹族元老仍然愁眉不展,“无论里还是外,‘那个’都是两百多年前的巅峰时代的造物,不要说拉塞尔达,这个世界恐怕没有一个地方能做出相似的替代品。”
“只要看起来像就可以了。”阿比尔德冷冷地说,“我会把它交给那个红毛的人类商人处理,他必须帮我做到这件事。”
“你说人类?”
“没错。”阿比尔德说,“只要他想或者离开帝都。”
关于这一点,红发商人有不同的看法,不过他完全没有必要告知这些脑袋已经变得有点不清楚的兽人。决战日发生的变故让绝大多数的异域商人像受惊的鸟群一样纷纷离开帝都,作为其中相当醒目的一个,科尔森的院子里至今还没有任何动静,这可以说和围在外面的兽人士兵有点关系,却不是根本原因。
房间里点亮了油灯,科尔森坐在桌旁,桌面上放着一个大肚长颈的黑色瓶子,一头柔顺的亚麻色长发的侍女将匕首的刀尖刺入瓶口的木塞,啵一声打开之后,丰富细腻的泡沫从瓶口冉冉冒出。粉色的酒液被倒入手感细腻的玻璃杯,科尔森端起一杯,向对面的黑袍法师含笑示意,“我听说有一队狮人曾经离那些狼人相当接近,他们却硬生生转到了别的方向,追到一个悬崖上去?”
黑袍法师一声不吭地饮下这杯昂贵到普通人完全不想知道价格的起泡酒,科尔森又问:“他们遇到了什么?”
“财物。”黑袍法师说。
“黄金?”
黑袍法师将苍白的手放上桌面,放下几个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闪发亮的小东西,科尔森拿起其中一颗,看着这种被称为“星光”的宝石,他笑了起来,“真不错,我越来越期待见到在他们身后的那位‘术师’了,他一定是一位天才。”
“我也很期待。”黑袍法师说。
是夜,虽然被夜袭的可能性极低,仍然有预备队的队员在外巡逻,移动电台也未关闭,当那细细的沙沙声响起的时候,守在一旁的预备队员马上就跳了起来。
“喂?我是09,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这是是分台004,信号已收到,09你们在哪儿?”
“004分台,我们外派侦察组已经进入德拉草原,全队十人无减员。”
“你们完成任务了?”
“基本任务已经完成,虎族主力最迟将于明晚凌晨前抵达德拉草原,我们将自行寻找隐蔽处建立观察点。对讲机电板已经更换,还能坚持至少48个小时时间待命。”
“明白,你们务必小心,情报我会向上转达。”
然后两边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那名脸上还带着青涩痕迹的预备队队员看了一眼帐篷外,握紧拳头也压不住他激动的心情,他极力压低声音说:“怎么样怎么样,我刚才说得很像样吧?像队长他们教的一样吧?”
“……居然是你小子!难怪声音这么熟!”
青年嘻嘻笑了起来:“我可是一直想来这么一次啊,你们在外面辛苦了,我们今天可是也干得不错的。”
“已经开打了?”
“已经打完了。”
“赢了?”
“那是当然,你们不知道……”兴奋起来就好像忘了某件事的预备队队员忍不住说了起来,直到一种熟悉的寒意爬上脖子,他战战兢兢地回过头,“队长……”